海王翻车了 完结+番外[古代架空]——BY:木兮娘

作者:木兮娘  录入:05-06

  “天道?”郁浮黎哼笑一声,不顾阵眼中心狂暴的剑气,将手伸进去握住命盘。“从我这里偷走的东西,该还回来了。”
  命盘里的天道在尖叫,利用神识进入郁浮黎的识海直接同他对话,它警告郁浮黎最好别杀它,否则他一定会后悔。
  此界灵气复苏,若无天道和命盘支撑,绝对会崩塌。而亲手摧毁了一个世界的郁浮黎,就算他是神,所应背负的业障足以将他拖入炼狱。
  郁浮黎轻声:“没有灵气和命盘的修真界,靠我的神力足以支撑千万年。如今不过是换我来取代天道和命盘,有何不同?”
  天道:……
  只有黑红二色的识海产生轻微的晃动,天空里的血红色的眼睛睁开眼,识海猛然咆哮着如恶鬼那般扑过来撕碎天道的神识。
  现实中,郁浮黎面无表情的捏碎命盘。
  天道在死亡前一刻发出刺耳的诅咒:“郁浮黎,你一定会后悔——!!”
  难听的尖叫戛然而止。
  郁浮黎随手一扬,捏碎的命盘粉末随风洒在半空。
  他在原地停留许久,‘呜呜’的风到了跟前拐弯不敢触他霉头。
  雷云散去露出蔚蓝的天空,白云逐渐聚拢,吸食郁浮黎鲜血的土地冒出浅浅一层绿茬。
  筹谋许久的计划实现了,仇报了,久违的自由重新回来,天地间再也不能困锁住他。然而郁浮黎此刻的心情却很平静,没有大仇得报或是从此自由的欣喜若狂,只有‘结果本该如此’的平静。
  一切都在他的计划里。
  郁浮黎想着接下来他可以陪苗从殊游遍五湖四海,回昆仑、去人间或是游东海,到处走走,若是苗从殊喜欢便停下来住一段时间。
  以苗从殊的懒散和贪吃,怕是一个地方便可能耗上十来年。
  这倒也无所谓,反正他们最不缺的就是时间。
  渡劫一事倒可先放一放,如今是他说了算。
  郁浮黎漫不经心的想着这些未来规划,然后先翻找能疗伤的灵药,把身上能被看见的伤口处理了。免得苗从殊见了要哭,上回在地宫,他表情难看得差点就要哭了。
  苗从殊在床上哭起来的样子很可爱,哼哼唧唧像只小猫在撒娇。至于其他时候,哭起来就不好看了。
  郁浮黎想着苗从殊,眼里不自觉浮出笑意。他甩袖放出袖中乾坤里的苗从殊,可等了半天也不见人。
  “苗苗,可以出来了。”他对着空荡荡的袖中乾坤说。
  袖中乾坤好半晌都没有动静,郁浮黎的神识进入袖中乾坤,没找到苗从殊的身影,却发现了天道的痕迹。他猛地回头看向高空之下的深坑,眨眼间落到深坑底,看见半掩在泥土里的神器碎片。
  那是凤凰灵骨的碎片,他炼出来的神器,本该护苗从殊周全。
  碎裂的灵骨附着天道的痕迹,在郁浮黎还未将凤凰灵骨和朱雀灵骨炼成神器之前,天道便在那时埋下了杀机。
  这一缕杀机是针对苗从殊,也是对郁浮黎的打击和报复。
  哪怕天道被铲除,郁浮黎依旧不是赢家。
  它说,‘你一定会后悔!’
  郁浮黎的眼睛漫上一层血雾,跳动的心脏在这一瞬间好似被捏碎。
  “苗苗……”
  一字一句,嚼着鲜血吞咽入喉,化为刀片割裂五脏六腑。识海天翻地覆,而天地变色,咆哮怒吼,好似黑云压城而末日将临。
  浮云城众修士抬头看,全都不明所以。万法道门也不知所措,武要离皱眉,心中颇为担忧。禅宗十几个高僧敲木鱼念大悲咒和金刚经,同一宗门连超度的佛经都那么不统一。
  此时,乃刹高僧放出一只纸鹤。
  纸鹤晃晃悠悠朝清幽峰的位置飞去,过没多久,天地风平浪静。
  众人松了口气,武要离过去问乃刹高僧:“你放出什么东西?”
  乃刹高僧:“纸鹤。”
  武要离:“我知道。纸鹤有什么秘密?”
  乃刹高僧:“带了一句话。”
  武要离:“大师,您可以闲话少叙、长话短说吗?”
  乃刹高僧:“金刚护体,佛祖是你最真诚的朋友。”
  武要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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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址太玄宗而今是废墟的荒芜之地,当郁浮黎的气息已经离开,便有一只手猛地破开土壤,随后是一具狼狈的躯壳爬出来。
  薛听潮勉强站稳,仰起脑袋看向天空,缓缓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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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仙游都嫏嬛馆是集酒楼、藏书、说书和乐坊等等为一体的娱乐场所,占地颇广,分为东南西北中五个区域。每个区域里都是一个功能集中的版块,譬如东为酒楼,提供吃住喝等服务,西为坊市,贩卖各式各样的东西。
  北则为乐坊,只在夜晚开工,提供一切夜间娱乐活动。适合男人、女人和小孩玩乐的,合法、非法的……不一而足,一应俱全。
  苗从殊在乐坊隔壁的藏书楼当个小小的扫地僧,平时除了扫地还负责摆好位置错放的书籍。
  这工作不需要接触其他人,但说实话还挺忙碌。
  好在他做了四五年,现在已经熟能生巧,偌大藏书楼里所有书籍的分门别类全都了然于心。
  申时末,苗从殊将钥匙和今日借读名册交给来接替他位置的管事,说笑两句后便离开藏书楼,抄小道离开此处。
  一墙之隔是乐坊,天还没亮,那边便已亮起灯,女子柔媚的歌声飘过来,还有甜甜的酒香。
  苗从殊嗅了嗅那甜甜的酒香,辨认出那是千金一壶的冰镇梨花白。
  吞了吞口水,苗从殊调头就到东坊买了些冷食,然后回居住在南坊最末的巷子深处一间小宅邸。
  宅邸里有个和尚趴在墙头边正对外面路过的妇人推销开光佛珠:“开光吗?不买佛珠也行,我还能替佛像、香炉、佛龛……凡与我佛有缘,皆可开光。”
  路过的妇人:“脑子有病。”
  乃刹:“爱心助人,善上若水。只要你买两条佛珠,我就积满福德度过九九八十一劫难。功德圆满,坐地成佛。我答应你,只要我成佛,我就带你一起去西天,给你个菩萨当怎么样?喂,别走——菩萨不喜欢那罗汉怎么样?”
  路过的妇人带着小孩走得比谁都快,乃刹毫不气馁,趴在墙头继续说:“佛珠滞销,帮帮我们。”
  苗从殊蹲下来看他表演,身后有个漂亮姑娘走出来,蹲下来一起看。
  漂亮姑娘洗了两个梨子,一个给了苗从殊。
  苗从殊也把买回来的冷食分给她,然后问:“他今天卖出多少?”
  漂亮姑娘名为越青光,半个月前受伤掉进他们院子里被救了。现在伤口好得差不多但似乎赖着不想走,不过交了房钱,苗从殊就表示她爱住多久都可以。
  越青光:“卖出两串,让人找上门踢馆。”
  苗从殊:“居然没被打死。”心里有些遗憾。
  乃刹跳下墙头,过来分走冷食里的素食,麻辣藕片和麻辣昆布结。三个人排排蹲在门口,吹着轻风看晚霞染红天空,苗从殊感叹:“想喝冰镇梨花白。”
  乃刹也感叹:“想卖光佛珠。”
  越青光:“想退婚。”
  闻言,苗从殊和乃刹两人齐齐转头看越青光:“请说出你的故事。”
  越青光摆手挺不耐烦:“我家中长辈想把我嫁给一位高权重的大佬,但我不愿意,于是中途跑路,遇到抢劫,正面刚架,两败俱伤。我活了,他们死了。现在我家中长辈已察觉我的踪迹,再过不久他们就要把我逮走。但你们放心,我誓死不从、坚决抗争。”
  苗从殊和乃刹纷纷鼓掌,乃刹问:“大佬位高权重不好吗?”
  越青光:“好是好,但是太可怕。暴-虐成性,杀人如麻,性格乖戾,阴晴不定,听说他喜欢把惹他不高兴的人的头颅整个揪下来。反正就是那种变态你们知道吧?而且他不允许身边的人吃东西,自己不吃就不准别人吃。”
  苗从殊:“太残暴了。专横残酷,变态神经病。”不能品尝美食的人生是失败的人生。
  苗从殊啧啧称叹,加入越青光的队伍一起谴责那位暴虐成性的大佬。
  一旁的乃刹静静听他们谴责,内心四大皆空很祥和。
  讨伐结束,零嘴也都吃光了,越青光出门一趟。苗从殊擦擦手掌扔掉果核,双手枕在后脑勺然后躺到干净的青石板说:“我想修仙。”
  乃刹:“精神上支持你。”
  苗从殊:“十五那日会有白玉京仙长过来收取身怀灵根的凡人,我想去试试。”
  乃刹:“可以。”
  一时静默。
  苗从殊眺望天边的火烧云,回想这几年的经历。
  他仅有近十年的记忆。
  十年前自昏迷中醒来,浑浑噩噩不记事,身体也很差,兜兜转转不知走了多久。后来在一破庙里睡着,再醒来时便遇见乃刹这不像个正经和尚的秃驴。
  秃驴身负佛光,慈祥的伸出手邀请他加入禅宗一起探讨佛法、研读金刚经。苗从殊当时很感动,把他的手当成猪蹄咬了。
  过程乱七八糟,反正就是他和乃刹结伴讨饭,最后在仙游都定居。
  而苗从殊没有过往的记忆,不过他适应良好,好像还松了口气。
  秃驴说仙游都的嫏嬛馆是距离修真界最近的地方,它是修仙宗门白玉京在凡间的据点之一。
  苗从殊起初不相信修仙的说辞,后来见过几次御剑飞行、灵器腾空以及修士斗殴他就信了。而且就此留在嫏嬛馆,攒钱等着测灵根去往修真界。
  乃刹问他原因,他说感觉自己有个真爱,遗失在了修真界。
  虽然人间很好,不过苗从殊觉得他应该去修真界看看,心里好似有个声音催促他赶紧去。
  苗从殊摩挲手腕的白布巾长带,这长带沾水不湿、沾火不烧还刀枪不入,关键摘取不下来。他便猜测自己或许曾是个修仙的,即便自己不是,他亲朋好友总有一个是。
  微风徐徐,风光正好。
  忙碌了一天的身体忽然放松下来便感到了困意,苗从殊昏昏欲睡,正要转入深度睡眠时,却有人踢开他的院门闯了进来。
  苗从殊猛地睁开眼,见不大的院落里突然挤满人。
  这些人统一淡黄色的衣服和发型,齐刷刷站了两排然后分开,从中走出一人。还是个相貌颇为漂亮的少年,就是看过来的目光倨傲轻蔑有点欠揍。
  漂亮少年问:“谁是苗从殊?”
  苗从殊指着屋里说:“在屋里。”
  旁边的乃刹点头:“里屋那个就是。”
  漂亮少年颔首,招手命令:“把他们两个抓起来。”接着冷笑:“我脸上写着‘傻子’两个字吗?有那么好敷衍?”
  苗从殊心想来者不善,于是悄悄用眼神询问秃驴是不是他骗到不能惹的人头顶上了。
  乃刹摇头,拒绝被污名化。
  然后他们两个就被带到停在嫏嬛馆上空一艘大船里,在船里见到出门买菜的越青光。越青光一番打扮后清丽出尘恍如仙子,就是跟两刻钟前蹲在门口啃鸭脖的女子判若两人。
  越青光:“如你们所见,我家中长辈找到我了。我是白玉京宗主的女儿,排行……我也记不住,反正有点地位。我考虑到苗兄想进白玉京,所以开了个后门。”
  苗从殊还挺震撼,虽知越青光身份不一般,却没想到她直接就是最顶层的存在。
  “嫏嬛馆是白玉京的据点之一,你是白玉京宗主的女儿,算是我大大大大老板。”苗从殊点头,叹道:“我是抱到大腿了吗?”
  越青光:“堪比天柱的大腿。等我相亲成功,被修真界最大的大佬看中,越姐带你飞。”
  “多谢。”苗从殊:“但是你不逃婚了?”
  越青光沉重的叹气:“第一次逃婚成功是侥幸,哪有第二次?放心吧苗崽崽,越姐在被拧头之前,一定先把你安置好。”
  “谢谢越姐,越姐真好。”
  两人仿佛托孤一样表演虚伪的悲痛,而沉默的乃刹突然开口问:“你口中的大佬可是昆仑宗神主郁浮黎?”
  “欸?你知道?”越青光惊讶。
  乃刹:“有所耳闻。”何止耳闻?如雷贯耳。
  他的目光落在欢乐吃果子、宛如智力残障的苗从殊身上,心情忧伤的默念‘阿弥陀佛’。
  苗从殊对昆仑主神主郁浮黎没兴趣,可架不住越青光的絮絮叨叨,不想知道也被告知了一番。
  十年前,昆仑神主在太玄宗怒怼天道、手撕天雷,破杀阵斩大能,还捏碎命盘,夷平太玄宗,差点就迁怒浮云城但临时改变主意停手了。
  当时的修真界失去命盘和天道,灵力充斥天地,驳杂狂暴,而神主失踪近三年。三年时间里,修真界一度混乱、濒临崩塌,还是昆仑神主出来拨乱反正,重新制定天道规则,将昆仑山搬到太玄宗替代命盘,成为修真界不可或缺的支柱。
  由此,修真界趋于稳定。又经几年修生养息,恢复往昔的繁荣发展,而昆仑和神主则成为修真界最令人敬畏的存在。
  白玉京一向会做人,费尽心思搭上昆仑,便想把宗门里的漂亮女修塞过去伺候神主。当然至今没人能踏入昆仑顶,别有心思的人都死了。
  说是相亲,不过是白玉京单方面不自量力的心思。
  越青光说逃婚时,心底更多是自嘲。明知前路危险,她却没有反抗白玉京的能力。
  苗从殊同情,可惜无能为力。
  越青光:“无事。我只盼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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