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从殊懵了瞬,老郁找的人不是自己吗?他和越静池长得不像啊,那么这是出于什么原因会认错?!
万法道门弟子热心肠,私底下悄悄问:“武师叔,要不要帮忙?”
太玄宗弟子也说道:“他们人多势众,我们人少扛不住。已经撕传讯符通知宗主,他们应该快到了。”
太玄宗帮忙主要也是因为越静池那话意有所指,而其他几个大能主事找到由头赶走武要离他们,于是联手不肯善罢甘休。
万法道门和太玄宗两边的人都忧心忡忡,看情况越静池就是神主寻找之人,他们的处境恐怕会变得更加艰难。
武要离后退两步,喃喃自语:“朝天大道都在走,做人做事别太狗。”他摆手表示不用掺和,保持镇定。
这厢,几个主事接连质问苗从殊:“与你双修之人是谁?”、“必是昆仑宫掌有一定权利之人!”、“必定是他的道侣。修为进阶那么快,肯定是他的道侣盗取昆仑宫的资源。”
……
“以权谋私,应该照规矩处理!”、“营私舞弊,盗用昆仑宫天材地宝,胆大妄为,必须卸其职权、严惩不贷!!”
他们七嘴八舌就给越青光、苗从殊和他背后身为‘主事’的道侣等人定下罪名,道越青光破坏昆仑宫规矩,说苗从殊和他道侣假公济私,擅自挪用昆仑宫资源等等。
反正不管真相如何,抓住把柄赶紧弄死他们就对了。
一个大能主事下令:“抓住他们,揪出此人道侣的身份,召集人修宗门!他们必须为此事给一个合理的交代!!”
语毕,便有人领命来抓捕苗从殊和越青光。玉棠红则带人有意无意的锁住去路,免得他们逮着机会逃跑。
苗从殊沉思少顷,举手询问:“问个问题,你们是因越青光、我和我道侣破坏昆仑宫规矩而论罪?”
大能主事之一:“还有你道侣窃取昆仑奇珍异宝。这是重罪!”
闻言,苗从殊挠了挠下巴:“那就没事了。”
越青光:“?”
苗从殊大手一挥:“都是我道侣的,用用怎么了?”
昆仑宫众人:“……”好不要脸。
玉棠红等人:没救了。死透了。
越青光倒吸口凉气:苗崽,装逼适可而止!
万法道门和太玄宗道门众弟子:完了。
武要离:留影石安排上。
“放肆!!”
“安敢大放厥词!!”
几个大能主事惊骇怒喝,忍无可忍,直接出手,决定将他就地正法。玉棠红等人面露兴奋之色,越静池的心稍稍吊高,他不知为何觉得苗从殊很危险,最好是赶紧处理干净。
与此同时,受到传讯符的太玄宗宗主领着人匆匆赶来,奔跑在最前头的人正是昔日的太玄宗宗主,而他身旁的人却是自己的亲儿徐负雪。
太玄宗宗主匆忙赶到,正好听到苗从殊那句‘都是我道侣的,用用怎么了’的话,心口咯噔一下,眼皮狂跳。
他矍铄的目光扫视过去,先见到越静池的‘假脸’,直觉不太对。
视线一转,看见苗从殊,两只眼皮齐齐疯狂跳动。
数道能摧毁神魂和识海的力量朝苗从殊面门咆哮而来,苗从殊若无其事的回头:“老郁,他们说你营私舞弊、盗窃昆仑无数巨宝,你出来解释。”
他眨了下眼睛,屋里没动静。
下一刻,所有攻击挟裹而来的恐怖力量在距离苗从殊半尺内,尽数消失,化为一阵轻风,只吹起了苗从殊的长发。
场面静止,鸦雀无声。
所有人看着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男人,他就站在苗从殊的身后,广袖长袍,神色淡淡,没有任何的存在感。但无人敢忽视他,因为他的出现,轻松解决几个大乘期修士的攻击。
他抬起眼皮,浅色如琉璃的眼眸定在虚空。
——!
陡然之间,看不见摸不着的威压仿佛‘砰’地一声爆炸,四周围被波及,空间承受着极为恐怖的重压,所有修士不自觉弯腰弓背,面露冷汗,却无人能反抗。
苗从殊拍了拍郁浮黎的胳膊:“和气生财。”
郁浮黎垂眸瞟他一眼,收起威压。
苗从殊清晰的听到在场所有人不约而同呼气的声音,大概是刚才都死劲儿憋气,这会终于能呼吸了。
玉棠红等修为低的,直接趴地上冷汗涔涔、面脸泪水,瑟瑟发抖,根本不敢抬头看。他们不约而同思索郁浮黎是什么人?为什么那么可怕?
越静池也趴在地上,心中恐慌,有个猜想呼之欲出,但他现在完全不敢动。
大概是因为靠近苗从殊的缘故,越青光没有受到太大影响,仍可正常发言:“怎么回事?”
不认识郁浮黎的人面面相觑,认出郁浮黎的人如昆仑宫几大主事以及太玄宗宗主、徐负雪等人,齐齐行礼拜喊:“见过神主。”
苗从殊:“补充一句,我的道侣。”
“!!!”
震撼不足以形容在场众人此刻的心情,尤以玉棠红等人最为绝望。
尤其是早已认定越静池为神主失踪多年的道侣的主事们,几乎是肉眼可见的面色灰败。
他们愤怒的瞪视越静池,怎么是个冒牌货?!他不是长着十年前那名青衣散修的脸吗?当年太玄宗盛筵发生的一幕可都记在留影石里,他们人手一份就等着抢功劳!!
结果现在什么意思?怎么说?为什么神主的道侣和十年前那名青衣散修的脸不同?难道已经转世投胎?
短短几息之间,主事们心里闪过无数念头,最后稍稍定下来,只要把错全都推给越静池就行。
而越静池此刻的心情比他们更乱,他自诩不会出错。记忆、面孔、言行举止……他连识海和神魂都经过秘法伪造过,筹谋多年,绝对没问题。
他是假的没错,但能以假乱真,而其他人就不一定了。
越静池努力稳住心境,抬头冷眼看向苗从殊:“神主,他是假的。您可以看我的识海和神魂。我虽无过往记忆,但对昆仑经常产生熟悉感,偶尔也能回想起曾经一些记忆。我确信,我才是您的道侣——”
“要不要老脸?”武要离先跳脚:“你现在这张脸都是假的!!”
越静池冷笑:“留影石里早已录下十年前太玄宗盛宴全过程,你们大可看仔细些。”
闻言,熟知内情的武要离、徐负雪以及太玄宗宗主表情极为复杂,他们回头看苗从殊。
苗从殊无辜地说:“我失忆了。”
失忆是块砖,哪里需要哪里搬。
武要离:“难道留影石没录下苗道友戴了易容-面具的过程吗?”
越静池一愣:“什么?”
武要离善意提醒:“你现在这张脸是苗道友易容后的假脸。”
越静池表情裂开:“不……”
乃刹帮忙补刀:“其实当年参加过太玄宗盛宴的人都知道,但凡你谨慎一点,不至于此。”
没去过太玄宗盛宴的越静池以及几大主事:心态崩了。
他们洋洋得意之时,这群人修应该是看傻逼的心情看他们吧。
越静池仍不相信,他翻找出留影石,当着众人的面播放十年前发生在太玄宗盛宴的一幕。他低哑着声,不甘地笑说:“单凭你们几句话我就会相信?你们可以自己来看。”
然后他们看过去,曾亲身经历过的人不忍卒睹,未曾参与过那场盛宴的人纷纷好奇的翘首观望。
没有记忆的苗从殊踮起脚尖也想看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了解原委的武要离想提醒,但郁浮黎摸着苗从殊的脖子轻声细语的问:“苗苗想看?”
苗从殊握着他的手诚挚说道:“我想知道当年的我们,如何相爱。”
郁浮黎眯起眼看他,忽地笑了。
“好。”
半个时辰后,
“………………”
他们心怀敬意地看向苗从殊,就冲这份海纳百川的胸怀,他们愿意相信他。
苗从殊:往事随风,人生如梦,我想回家。
作者有话要说: 苗苗:这失去的记忆,到底是错付了。
第49章
郁浮黎在他耳边凉凉询问:“如何?可感动?”
不敢动。苗从殊虚弱的说:“我失忆了。”
郁浮黎:“所以我这不是没追究?”他笑了笑, 没等苗从殊放松,紧接着来一句:“等你想起来再说。”
苗从殊那颗心, 如滚烫的铁块扔进冰水, ‘呲’地熄灭了。
郁浮黎扶住苗从殊的后背,掌心微烫,那是苗从殊的体温温度。他顺了顺苗从殊的长发, 将他拉到身后,然后向前一步,收起留影石,当着越静池等人的面捏碎,连点石渣都不剩。
苗从殊的食指指节顶了顶鼻子, 转头问武要离:“道友,刚才留影石里的, 都是假的吧?”
武要离:“实不相瞒, 当时我也希望是假的。”
苗从殊:“不应当,我挺爱我们家老郁的。”他按住心口:“心是真的,砰砰跳也是真的。我应该是个深情的人。”
“你只是失忆,稳住脸皮不要掉。”武要离:“我当时也这么以为。最开始还因为你被渣, 义愤填膺想帮你讨公道,后来准备新朋友介绍给你。直到你的前任接二连三的出现, 而我还单身, 我才知道我的天真很多余。”
苗从殊当即表现出同情:“揭开你的伤疤,不好意思。”
武要离摆手:“没事。我脱单了。”
苗从殊:“恭喜。”他暂时没记忆,不记得武要离的对象, 因此没有再细问。而且现在感觉自己问题更大,特别忧虑。
越静池匍匐在地,全身颤抖,冷汗浸透他的衣衫。既是郁浮黎威慑带来的恐惧,也是终于可以近距离靠近神主的激动。
他准备了那么多年,几乎刨除原本的自己,变成另外一个完全陌生的人,就是为了这一天!
越静池额头点着地,见郁浮黎的衣角到了跟前,他便抬头颇为渴望的说:“我一直想见您,您可以任意查看我的识海、神魂,您就会发现我才是您熟悉的——道侣!”
郁浮黎轻语:“识海和神魂?”
越静池难掩激动:“对!”
郁浮黎垂眸,目光漠然:“没兴趣。”
越静池激动的表情顿时凝固、僵硬,他不敢置信地瞪着郁浮黎,几乎是有些失控的尖叫:“您不怕认错人吗?他那个样子算什么?明明我才是——”
郁浮黎直接震碎他的识海、撕碎他的神魂,再将其躯壳扔进远处的花田。
那堆食腐尸而生存的花迅速卷走越静池的身体,距离甚远的苗从殊等人还能听到花田里传出来的、清晰的咀嚼声响。
越静池到死都不明白为什么郁浮黎连看都不看他的神魂和识海,他提前做好的准备、攻略和分割神魂、识海承受的巨大的痛苦,竟连个表演的机会都没有!!
郁浮黎处理完越静池,继续向前走,经过瑟瑟发抖的玉棠红。
玉棠红哭得满脸泪水,哆哆嗦嗦,语不成句:“求……神、神主……饶命,我错、错了——”下一刻她就被拧断脖子,扔进花丛,没有再辩解的机会。
越青光虽然也想杀玉棠红,但还是为神主这仿佛拔草似的杀人手段震慑。她咽了咽喉咙,心说神主确如传闻那样,拧头如喝水。
剩下是其他追捧越静池,刚才为难苗从殊还意图谋杀他的那几个主事。他们慌乱的解释和求饶,见郁浮黎不打算手下留情便都狠下心来、放手一搏,但显而易见都不是对手。
很快六个人当中死了四个,大乘期的躯壳充满灵气,堪称顶级花肥。反正远处那片花田里的花饱餐一顿,格外欣喜,懒得伪装无害,翻过艳丽硕大的花朵表面,露出底下恐怖的、獠牙遍布的两张嘴。
剩余两个大乘期主事对视一眼,一人朝郁浮黎而去,另外一人虚晃一招,又在搭档的掩护下直奔毫无所觉正在沉思中的苗从殊而去。
目标是苗从殊细瘦的小脖子。
只要抓住这个神主的道侣,他们就能威胁神主,能逃出生天、说不定还能借此要更多修炼资源!
这主事忍不住露出激动狂喜的笑,五指成爪猛地狠抓过去,好像抓住了什么。他哈哈狂笑:“神主大人,您看看我手里抓着什么人?想保住您道侣的小命,就听我等吩咐!!”
郁浮黎侧身看过来,眉眼情绪淡漠,左手还掐住另外一名主事的脖子。听到威胁,毫不犹豫的掐断他同伴的脖子,然后朝这边走来。
唯一活下来的主事得意狂笑的脸僵住了,“别、别过来,我真的会杀了他。既然您不肯放我一条生路,我立刻就杀了他!有神主的道侣相伴一起死,我死也值了!!”他艰难的掐住怀中人的脖子就要下死手。
然后就听到旁边有人在说:“你要不先看自己手里抓着个什么东西再死?”
什么什么东西?谁在说话?声音怎么那么耳熟?!
主事转头一看,见到苗从殊悬空在云台之外,有些揶揄的看着他。
神主的道侣在那儿,那他手里抓住的是什么东西?
主事低头一看,对上涂红抹绿的木偶傀儡差点吓得心脏梗塞,下意识就扔出去——什么鬼东西?!
那是郁浮黎昨晚刚削成的木偶傀儡,和普通成年一样的身高尺寸,已经成为隼崽的新玩具。
心爱的新玩具被那么对待,隼崽发狂,瞬间膨胀十倍大,一口就把主事给吞进肚子里,等消化那身灵气后,‘噗’一声就把骨头扔进花田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