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中几个痞子流氓围上去不怀好意的看他,有的摸脸,有的摸手,还有的搂腰,一边调戏一边□□。
“小娘子,再唱一段牡丹记呗,小爷我付你两倍的银子。”一个小流氓摸着江夏的手,目送秋波。
“小娘子,你的脸好滑啊,不如跟大爷我回去?”另一色痞摸他的脸。
“看你的小蛮腰,真是婀娜啊,来先抱一抱……”
江夏在人群中一边讨着银子一边躲闪着各种咸猪手。对于这种情形他早已司空见惯不足为奇,谁让他天生丽质让人一眼难忘?
见此情景,安徒柳青气得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就这样给人揩油也无所谓,也不会保护自己?是不是平时也这样被人摸被人搂?
狠狠地甩掉嘴角的草,推开人群挤到江夏面前,抓住他的手腕不由分说就往前面高处的屋顶飞去,剩下一群目瞪口呆的人群。
江夏被眼前的掩雷之速吓了一跳,回过神时人已在空中。映在眼前的是安徒柳青一张严肃冷清的脸,一眼不眨地盯着自己,好像自己欠他十万八千一样。
“柳青,你怎么啦,快放我下来。”他说。
“没银子不会找我,非要去卖唱给人揩油?还是你根本就看不上我这个王爷、看不上安徒王府?”安徒柳青似乎气坏了,停在屋顶。
“柳青你说什么啊,什么给人揩油、看不起你啊,根本没有的事。”
“还说没有?刚才明明有人摸你搂你,有困难为何不找我?”安徒柳青誓不罢休、醋意满满。
“哎呀,因为这个生气啊。我是唱戏的,又是男子,给人摸一下很正常的呀?又不吃亏,怕什么?”
“什么?”安徒柳青根本不相信:“给人摸了还无所谓?”
“别大惊小怪,只要我脱了女装,肯定没有人碰我。”
“谁说的,金天……”安徒柳青忍不住说白了。
“我一个唱戏的,这种现象多的去。再说我不唱戏,戏班的一群人靠什么活?”
“你没钱不会找我,王府任你吃任你用,你三辈子也用不完。”安徒柳青的语气软下来。
“话虽如此,但我毕竟不是王府中人,凭什么白吃白住。再说我凭自己的双手赚钱又有什么错?”江夏不服气地怼着他。
“那也不能给人揩油。”安徒柳青像赌气的孩子,粗声粗气:“本王,本王就是见不得别人对你无礼。”
“好啦,我以后注意就是,我们可以下去了吗?”江夏笑着问:“你呀,真是……”他摇着头。
“不行。”安徒柳青并没有下来的意思,一屁股坐在屋梁上。
“你不能再唱小旦这个角了,穿着女装太招摇,再唱也只能唱小生。”安徒柳青开始蛮横起来。
“不行,在我们戏班就我一个小旦,我不唱谁唱?”
“庞宏啊,你和他对换角色就行。”
“可是他穿女装一出台就漏馅的呀?”
“我不管,反正你不能唱再小旦,若你再唱,本王见一次抓你一次。”
“……”江夏无语地看着他,这人啥都好,就是爱闹、不讲理。
“柳青,你看我也是堂堂七尺男儿,我们是兄弟,不能依附你一辈子,我得靠自己的能力养活那一班老少。我不唱小旦,他们都没有活路。”
江夏的声音小小的,有少许他自己也感觉不到的无奈。人活着不容易,想好好地活着就更难。
“我知道。”安徒柳青看着他:“所以请让我帮你,两人的力量总好过你一个人扛着。”
“好。”江夏用力把手搭在他的手背上,真诚地看着他。
“我刚才去你家小院了,看到李二娘,这段时间你们过得不好也不告诉我,本王可以帮你们的。“
“你已帮我很多了,有些事,必须自己去面对。我们虽然是兄弟,但每个人的路都不同,我的路虽然难走了些,但多走路就顺了。”
“以后本王陪你一起走,你也不要对自己、对家里人太苛刻,大家缺什么的尽管去买,挂在我名下就好,你过得好,我才好啊。”
“好。”江夏轻声应着:“可以下去了吗?”
“对了,以后你们不要去卖唱了,就在小院待着。我去跟皇上说一下,让他下旨,若是各大王府、达官贵人听戏,让他们直接找你就好,你带着戏班进府唱戏总好过到处卖唱,成天给人揩油。”
想到江夏刚才给人揩油的情景,安徒柳青就气不从一处来。
“好,都听你的。”江夏轻轻一笑,柔顺的样子妩媚无比。安徒柳青给他轻轻一笑弄得神魂颠倒。
“你抱紧我了!”他站起来张开双手,不知是让人抱还是他想抱人。
“哦。”江夏慢慢地挪过去,不抱不行啊,谁让自己下不去?
“哎呀,你怕什么?我又不是老虎吃你不成?”
安徒柳青看他小心翼翼的样子,不由分说把他拉入怀里:“扭扭捏捏的成什么样子?”
“……”江夏依在他宽阔温暖的怀里,抬头看他,那张似笑非笑的脸的确很吸引人。
“怎么样?本王是不是很帅?”安徒柳青看他一眼,厚颜无耻地问。
“……”江夏无语,就是再帅也不能这样问人啊,简直是第二个方小帅,自恋无比。
“嗯,是很帅。”他应着。
“对本王动心了没,要不嫁到王府当王妃好了?”不知是真心还是戏谑,安徒柳青一脸坏笑。
“好了,别闹。”两人轻轻落地,江夏推开他。
“谁闹啊,头盖掀了,同房了,就差把你干了。”安徒柳青盯着他那红脸红唇弯眉,努力压抑着心头的澎湃。
“啪”的一声,江夏一掌拍在他脸上。
“你……”安徒柳青捂着自己的脸,莫名其妙。
“你还当我是兄弟,以后不要开这样的玩笑,你是王爷,尊贵无比,我不能让你的英名纳上污垢。”江夏严词义正,不容置否。
“哦……”
安徒柳青小声应着,心里却不停地犯嘀咕,没了你,我当这王爷有什么用?谁让你一枝梨花压海堂,人见人爱?
“好了,还疼吗?”江夏看着他委屈的表情,不由心软了伸手去摸他的脸。
五个手印清晰可见。
“以后不要乱说话了,你当我什么不要紧,但别人听见就不好了,要知道你是王爷,得维护自己的名声。”江夏帮他轻轻地揉着。
“你……真的在意我?”安徒柳青诧然。
“嗯,在这世上除了父亲,你是第二个对我好的人,我不维护你维护谁?”江夏看着他真诚无比。
“……”久久地看着他,安徒柳青情绪涌动,江夏,我这辈子完了,再也逃不出你的手掌心了。
第58章 东关兵库赛皇都 王爷情急借禁军
傍晚,王府静悄悄,安徒柳青蹑手蹑脚地回到府中轻轻推开房门,正以为神不知鬼不觉,屋子忽然有人喝斥。
“站住。”顿时屋子亮了,烛光闪闪。
安徒如月坐在屋子中央盯着门外,一脸严肃。
“母亲,你跑我屋干嘛,吓我一跳。”安徒柳青嬉皮笑脸在母亲肩上轻轻地揉着。
“我不跑你屋能行吗,儿子去哪都不知道,我还当什么母亲?”安徒如月一脸冷清。
“哎呀母亲,儿子我就是出去办点事,给皇上查案嘛,总是无定所的,你就不要老叨念着了。”
“真的吗?那也不用把阿福给甩了呀?”
“真的呢,你儿子英名神武,办事讲的是速度和效率,阿福怎么跟得上呢?甩掉他是早晚的事啊。”安徒柳青轻声细语,态度好得不行。
“你没有去找江夏?”安徒如月怀疑着他。
“真没有,你儿子我现在连江公子长什么样都忘了。”
安徒柳青神色自若地躺在床上,翘着二郎腿,看着屋顶,满脑子都是江夏的影子。
“哦,那好,以后也不准去找他。”安徒如月走到儿子床边坐了下来:“今天曹大人带着她的女儿玉环来了。”
“嗯。”安徒柳青无心地应着。
“那个曹姑娘长得楚楚动人,天生丽质,美得不可方物。这样的姑娘才配做你的王妃,你今天没见着倒是可惜了。”安徒如月自顾自地说着。
“不过你也不用担心,母亲和曹大人商量好了,再找个时间为你们定个良辰吉日把喜事办了。”
“什么?”安徒柳青一下坐起来,一脸认真地问:“母亲你说什么?”
“没有听母亲说话啊?”安徒如月拍了一下儿子的手,不乐意地:“母亲要为你和曹家姑娘定亲,你呀就安心在家当新郎官吧。”
“哪有这么快,儿子连人影都没见过就定亲?哪有这样的?”安徒柳青反对着。
“是你不见人家,不是不让你见。再说不快点把这婚事办了,这么好的姑娘上哪找去?”
“我不,皇上交待的事还没办好哪能成亲?”安徒柳青抗议着。
“皇上那边一堆的事,你是不是打算一辈子不成亲?”安徒如月一下气上来,不由提高了声音。
“若不是江夏,一辈子不成亲又如何?”安徒柳青在心里嘀咕着。
“听话,母亲为你找的这姑娘错不了。”安徒如月语气软下来:“门当户对,你是王爷,她是国公女,是天赐良缘。”
“报告!!!”门外,有人敲门。
安徒柳青一听立马来了精神,听声音就知道是府兵有事禀告,这禀告来得太及时了,终于可以结束和母亲无聊的话题。
“进来。”他冲着门外喊。
“什么事啊,这么晚了还来?”安徒如月嘀咕着站起来向外走去。她从不理朝堂的事,但凡有府兵禀报她都不爱听。
“什么事?”安徒柳青坐起来。
“在东面发现南王的兵//械//库。”进来的是他的随从余裕光。
“什么?确定吗?”安徒柳青急问着。
“绝对确定。前来举报是的文丁然,他招供了。”
“文丁然是谁?”安徒柳青又问。
“是夏衍的手下。”
“哦……”安徒柳青点点头,上次清查清河兵//械//库时这夏衍就动作频频,他是风波芒的副手,这文丁然,嘿嘿……
“那东面的兵//械//库……”他问。
“王爷放心,那边的兵//械//库已让兄弟们包围了。”
“走,带本王去见他。”
“遵令。”余裕光弯腰领路。
乘着月夜,马儿嗒嗒响,四周静悄悄。
安徒柳青随着余裕光来到神都城外东面一个偏僻的小镇,叫东关坡。
傍晚的小镇人流不多,稀疏的人影,大街上有点萧条,很多商铺都关门歇业。
暖风柔和地吹着,月亮悄悄爬上山坡,远处的青蛙呱呱地叫,萤火虫一闪一闪,一切都显得格外静谧。
跟着余裕光转到一条小巷,小巷不大,青石绿瓦,四周一片漆黑,两边的屋子小院似乎没有人居住,到处黑乎乎的。
两人来到一座小院门前,周围已有大量的府兵守着,余裕光做了个开门放行的手势。守卫都认得余裕光,知道他是安徒王爷的随从,也没多问点头开门放行。
安徒柳青下马进了院中,只扫了一眼就被院中的气势惊到了。
刚才在外面还以为这是座小院,进来之后才发现这不是小院,是座大院。
院内一箱箱,一排排,一层层,全装满了兵器。数量之多令人咋舌,比起上次在青哈镇清查的兵//械//库过之而无不及。
不但院中堆满了各种兵/器,走廊、过道,小巷全都是。刀、枪、剑、戟、矛、耙等十八种兵/器样样齐全。
转到后院,一队队的冲车、云梯、投石车等等,全都是新的,全都用黑布盖着。这气势、这排场,就是皇家的兵//械//库也没有这么齐全。
安徒柳青震撼无比。再看屋内,一箱箱、一包包的全是火/药、硝石。这么大的院子,这么多的房子,每一间都堆满了。若是发起战争,这绝对是最大的祸端。
这秘密工作做得密不透风啊,左邻右舍居然没有一个举报?再看这东关坡,和清河镇也差不多,偏僻萧条。在神都附近,若是发生政变,这个兵//械//库就是最大的隐患。
万一着火,不但这小小的东关坡会移为平地,就是神都也不可避免地受到牵连。这么大的军//械//库竟然私建满报,朝廷居然一点不知。
想起上次清河的爆炸引起当地民众的恐慌,安徒柳青来到大堂,这是院中唯一空着的地方,想必是院家主人平时招呼人用的。他招来余裕光。
“提审文丁然。”他吩咐着。
“是。”
余裕光转身向门外打个手势,不一会,有府兵提着一个五花大绑、身穿黑衣的汉子。汉子身形魁梧,粗眉圆脸。
“跪下!”府兵狠狠在他背后一踢。
“你是文丁然?”安徒柳青问。
“是。”汉子应着。
“你在哪个府上办差?”
“南王府,小人是夏衍的手下。”
“你为何在此?把事情一一道来。”
“是。半年前,夏衍派小人在此守护这大院,寸步不能离,每天的吃穿用度都是派人送来。可有一天,我家娘子到了半天才找到这,让小人赶紧回去,说家中老母病危,要见小人一面。”
“小人想着守了半年了也没什么意外,回去一时半刻也应该没有什么大碍,于是就让另一个兄弟帮小人看着,自己则溜了回家见了母亲最后一面。哪知这事让夏衍大人知道了,鞭罚了小人不说,小人一家四口,除了已咽气的老母,老父和妻子孩儿一共四人全遭到他的毒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