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香艳玉[古代架空]——BY:白芥子

作者:白芥子  录入:05-11

  “不敢。”
  凌祈宴心中得意,愈发高兴,顺嘴问他:“说起来,你的生辰是哪日?”
  “腊月廿二。”
  凌祈宴闻言有一点意外:“辛丑年腊月廿二?”
  “嗯。”
  凌祈宴一拍桌子:“你竟与本王是同年同月同日生的?”
  温瀛抬眸,见凌祈宴不似说笑,亦有些诧异,凌祈宴追问他:“你是什么时辰生的?”
  “丑时三刻。”
  “本王是申时二刻,那你还比本王早半日出来,穷秀才,你与本王果真有缘,不若你与本王拜把子,结为异姓兄弟……”
  凌祈宴胡言乱语尚未说完,就被温瀛打断:“殿下说笑了,学生这样的,哪敢跟殿下拜把子。”
  凌祈宴自然也只是随口胡扯,让他真纡尊降贵跟个穷秀才拜把子,就算他乐意,他父皇都不会乐意。
  不过他还是十分高兴,越看温瀛越顺眼,见温瀛这会儿工夫,又雕出三个字,愈发觉得该赏赐他些什么。
  想了想,凌祈宴道:“之前本王从宫里得了两张上好的银狐皮,赏你一张,要么?正好天冷了,你做衣裳也好,做毯子也好,都用得上。”
  “不必了。”温瀛直接回绝,他听江林提过一嘴,其中一张皮子是太子送的,他并不想要。
  凌祈宴以为他又不识抬举了,脸色一变刚要骂人,温瀛却道:“殿下若当真想赏赐学生,不如将您时常戴在大拇指上把玩的那个扳指,赐给学生吧。”
  凌祈宴一怔,差点气笑了:“本王的扳指?你小子倒是敢狮子大开口,尽挑好东西,还盯上本王这扳指了。”
  他时常戴的那枚绿翡翠扳指,也是从太后那里讨来的贡品,色泽纯粹饱满,是枚极品。
  凌祈宴没想到温瀛会与他讨要这个,若是换了别人,他还舍不得给,不过嘛……
  “行,你喜欢,本王赏你就是。”
  凌祈宴痛快地吩咐人去将东西取来,亲手递给温瀛:“送你了。”
  温瀛接过,握在手心里摩挲一下,收入怀中。
  凌祈宴见状问他:“要了怎么不戴?”
  “太贵重了,学生不敢戴,戴了便是僭越了,收着吧。”
  凌祈宴嗤笑一声,随便了他。
  入夜,伺候了凌祈宴更衣梳洗,待他躺上床,温瀛帮他放下床帐,正要走,凌祈宴的手自纱帐中伸出,攥住温瀛的,轻揉了揉他手心。
  温瀛回捏住他的手,低声道:“殿下睡吧,明早学生再来与您请安。”
  凌祈宴懒洋洋带笑的声音自纱帐后传来:“真要等秋闱之后啊?”
  “殿下答应了学生的。”
  凌祈宴心痒难耐,又揉了他几下,将温瀛的手拉进来,一口咬在他手腕处。
  凌祈宴下口不轻不重的,温瀛看不清楚帐中人的表情,只觉着像被猫儿咬了一口,他下意识地蹙起双眉,再缓缓舒展开,没有抽出手。
  戌时末,温瀛回到自己住的院子,尚无睡意,摊开的书册在灯下,却一个字都看不进去。
  手腕上的那道牙印子清晰可见,他的手里始终摩挲着那枚翡翠扳指。


第21章 不许调戏
  万寿节在八月初二日,自七月下旬起,各藩国使臣就已带着贡品陆续抵达上京城,被安排住进会同馆中。
  大成朝是中原天朝,立国一百余年,正是国力最强盛之时,自南向北、由西往东,四周无数小国依附,对大成称臣纳贡。
  每一岁的年节和万寿节,这些藩属小国都会派出使臣,前来上京城进贡祝寿,以表其赤诚依附之心,当然,大成朝为彰显大国气度,每一回都好吃好喝地招待这些使臣,待到他们回国时,带走的赏赐也远多于他们所缴纳的岁贡。
  凌祈宴管着这摊子事情,再不上心,也不能当真不闻不问,自各国使团陆续抵京,原本每三日来他府上禀事的官员改成一日一禀,诸多琐碎事情即便有下头官员拿主意,都会告知他一声让他知晓。
  王府正堂里,凌祈宴正心不在焉地喝着茶,听着下头官员低声禀报:“今次因是陛下四十整寿,为表重视,好些个国家都是国君亲自带队前来祝寿,如今人差不多都到齐了,离万寿节正式朝拜陛下还有几日,按旧例会同馆要做东,办一场饮宴为他们接风洗尘,时候就定在明日傍晚,殿下您可愿纡尊降贵,去露个脸?”
  凌祈宴手里捏着颗夜明珠把玩,举高对着窗外透进的阳光细瞧,问:“这是哪里送来的?”
  那官员看了一眼,想了想,回答他:“应当是漠北的刺列部送的,下官看他们好似还有两枚更大的这种夜明珠,其一在贡品单子上,另一想必会送去东宫。”
  凌祈宴闻言,搁下那珠子,原本瞧着还挺稀罕的东西,瞬间没了兴趣。
  这些藩邦小国每回来京,除了上贡,都没忘了给东宫送礼,还会给朝中那些有实权的勋贵官员送,因着他这差事,他这毓王府里,今次也第一回收到了这些人的礼,好东西还不少,但依旧比不上给那位东宫太子的。
  “行了,本王知道了,饮宴是明晚是吗?本王会去的。”凌祈宴挥了挥手,三言两语将人打发。
  第二日傍晚,临出门时,碰上温瀛过来请安,这小子还有十余天就要考试,这几日国子监都不去了,只每日闷在府中念书,凌祈宴心思一转,与他道:“走吧,本王带你吃酒去,让你松快松快。”
  温瀛跟着凌祈宴一起去了会同馆,宴厅里一排排的酒案已分列摆开,只那空着的主位留给了凌祈宴。
  凌祈宴出现,一众人起身与他见礼,这些人的长相打扮多与成朝人不同,凌祈宴随意扫了一眼,嘴角噙着笑,说了几句场面话,示意他们坐。
  他又叫人在自己左手下边加了张酒案,就让温瀛坐那。
  美酒佳肴一一盛上,还有助兴的笙箫鼓乐,这些藩邦使团都带了善舞的美姬过来,轮番在凌祈宴面前献演。
  只着轻纱薄衫的外邦女子们妩媚娇艳、风情万种,无不热辣大胆,莺歌燕舞中不时与主坐之上的凌祈宴抛媚眼,在他面前舞出最撩人的身姿。
  凌祈宴一手撑着头,笑吟吟地看着,显然这些舞姬们的表演大大取悦了他。
  温瀛抬眼望向凌祈宴,目光扫过那些正翩然起舞的女郎,面无表情地闷了一口酒。
  到后面,那些使臣轮番上去给凌祈宴敬酒,凌祈宴又喝高了。
  有胆大的凑在凌祈宴面前不肯走,不停与他套近乎劝酒,眼见着凌祈宴被人劝着接连灌下三大杯酒,再要喝时,温瀛终于起身过去,挡住他的手。
  凌祈宴不悦抬眼:“你做什么呢?本王要喝酒,你一边待着去。”
  原本在凌祈宴面前眉飞色舞夸夸其谈的男人住了嘴,精明的目光在温瀛身上转了一圈,拿不准他的身份,客气地自我介绍,他是西南某个小国的国君。
  先前那些献舞的美姬中,长相最出众的,就是这人带来的,个个美若天仙,叫在场之人俱都看直了眼,连凌祈宴都因此对他另眼相待。
  温瀛并不理他,只按着杯子提醒凌祈宴:“殿下,您醉了,不能再喝了。”
  凌祈宴的眼尾泛红,桃花眼潋滟非常,却带着怒气,呵斥他:“滚开,轮不到你来管本王的事情。”
  温瀛不肯,坚决不让他再喝。
  凌祈宴瞪着温瀛,仿佛他再多说一句,就要对他动手,温瀛不为所动,半步不让。
  僵持之中,被他俩无视了的那位国君操着一口虽不地道,但十分流利的大成话打圆场,与凌祈宴道:“殿下,先前说的事情,您若是有兴致,明日我再去您府上,给您请安。”
  凌祈宴被转移注意力,乐呵呵地点头:“好,明日你来找本王,本王尽地主之谊,定带你去这上京城里好玩的地方都逛一遍。”
  那人得了凌祈宴首肯,十分高兴,又奉承了凌祈宴几句,这才退下。
  凌祈宴不耐烦地挥开温瀛还挡着自己的手,又有人过来给他敬酒,这回是个身量高大,看起来颇为俨然持重的少年郎,一身漠北人的装扮,自我介绍:“殿下,在下姜戎,家父漠北刺列部汗王,特来与殿下敬酒。”
  不似那些喝得醉醺醺的其他使臣,面前这位小王子嗓音沉稳、不亢不卑,颇有些与众不同。
  凌祈宴不由撩起眼皮子,多看了他一眼,又见此人相貌堂堂、疏眉朗目的,是位难得一见的美男子,且大成话说得十分标准,顿生好感,问:“你刚说你哪个部落的?”
  “刺列部。”
  凌祈宴眉头一皱,不甚清明的脑子里回想起,昨日那颗夜明珠似乎就是刺列部送来的,原本的那点好感瞬间消失殆尽,冷着脸道:“行了,本王知道你是谁了,本王头疼,酒就不喝了,你下去吧。”
  姜戎没有当即退下,目光落在凌祈宴染了红晕、桃花泛滥的脸上,顿了顿。
  温瀛似有所觉,抬眼冷冷瞅向他,那人对上他的目光,眸色略沉了沉,又很快移开视线,右手握拳抬至胸前,微微躬身,与凌祈宴行了一礼,退下去。
  戌时末,饮宴散场,温瀛扶着凌祈宴上车回府。
  一阖上车门,凌祈宴的巴掌跟着落到温瀛脸上,虽无甚力道,温瀛的眼中依旧有一闪而过的凶狠,在凌祈宴的第二巴掌落下时,用力扣住他手腕。
  醉意上头的凌祈宴被温瀛往身前一扯,倒进他怀中,动了动身子,干脆坐到他腿上去。
  凌祈宴打了个酒嗝,温瀛的脸在他眼前有些模糊不清,他坐在温瀛身上,不安分地乱扭,手指点上温瀛胸口,咬牙道:“你好大的胆子,拦着本王不让本王喝酒的,除了陛下和皇后,你还是第一个。”
  温瀛没肯认错:“殿下在那么多外邦使臣前喝得醉醺醺的,不成体统,传出去更会给殿下惹来闲话。”
  凌祈宴轻嗤:“所以本王还该感谢你规劝本王?”
  “学生是为了殿下好。”
  凌祈宴用力捏住温瀛下巴,轻眯起眼,盯着他的眼睛,冷道:“为了本王好?你凭什么觉得是为了本王好?你不觉着你管太宽了吗?”
  “学生是为了殿下好。”温瀛坚持。
  他不错眼地看着眼前毫无防备、就坐在自己怀中的凌祈宴,这位高高在上的毓王殿下虽在生气,那双含着怒气的漂亮眼眸却更显生机勃勃,叫人移不开视线。
  凌祈宴的指腹摩挲着他下巴,思量着要怎么教训这不知死活的穷秀才,温瀛忽地低头,将凌祈宴的拇指含进嘴里,柔软的舌尖在他指腹上舔弄了一圈。
  凌祈宴一怔,下意识地想要抽出手,手指被温瀛叼住,被他的唇瓣裹夹住,温热湿软的舌头跟着纠缠上来,含着他不放。
  一阵阵叫凌祈宴汗毛倒竖的痒意,从被温瀛叼住的指尖蔓延到他的心脏,再散至四肢百骸,温瀛黑沉沉的双目始终盯着他,眼底泛滥着难以言说的、凌祈宴看不懂的情绪。
  凌祈宴再开口时,才发现自己嗓子都哑了,恼道:“你做什么,你放开本王,本王非教训你这以下犯上的混账不可……”
  直到将他的拇指完全舔湿,温瀛才松开嘴,回过神的凌祈宴用力掐住他脖子,恶狠狠道:“你敢调戏本王!本王杀了你!”
  温瀛并不挣扎,由着他掐,最后凌祈宴自己没了力气,气喘吁吁地放开他,打着哈欠趴到他肩上,闭上眼。
  “穷秀才,本王当真头疼……”
  凌祈宴的声音软绵绵的,或许他自己没觉察出,听在温瀛耳朵里,却如同撒娇一般。
  温瀛抚了抚他的背,再抬起手,力道轻缓地帮他揉按太阳穴。
  凌祈宴终于舒服了,脑袋贴着温瀛的肩膀滚了滚,凑到他脖子上被自己掐过的地方咬了一口,迷迷糊糊睡过去之前,冷哼着提醒温瀛:“你不许调戏本王,只有本王可以调戏你,记住了没?”
  “嗯。”温瀛低低应下,附和着他。
  凌祈宴心里那口气终于顺了,心安理得地靠着温瀛,沉沉睡去。
  待到怀中人的呼吸逐渐平稳,温瀛垂眼,一瞬不瞬地望着那张睡着后卸去张扬,更多了些乖巧假相的脸,拇指在他湿润的唇瓣上缓缓摩挲。
  片刻后,他低下头,覆上凌祈宴的唇,无声地碾磨。


第22章 一无所有
  第二日,那位西南小国的国君果真登门,来与凌祈宴请安,送了许多好东西来,凌祈宴像是十分欣赏此人,与人去外头玩了一整日,到傍晚才高高兴兴地回来。
  温瀛念完书过来与凌祈宴请安,见凌祈宴神采飞扬,低声问他:“殿下今日去了哪里玩?怎这般高兴?”
  凌祈宴喝着茶,随口道:“那西南小国进贡了几头大象,排了一出象舞,待到万寿宴那日要在御前表演,提前让本王看看。”
  “好看么?”
  凌祈宴笑笑:“那在象上起舞的美姬各个妖娆动人,自然是好看的。”
  “殿下是看人还是看象?”
  凌祈宴嘴角的笑滞住,抬眼看向温瀛:“本王看人还是看象,需要与你交代?”
  四目相对,温瀛看到凌祈宴眼中逐渐冷下的目光,低了头:“是学生多嘴了。”
  凌祈宴踢他一脚:“记住你自己的身份,不该管的别管。”
  温瀛沉默不言,没再接话。
  凌祈宴厌烦地挥了挥手,让他滚一边去,温瀛别的都好,就是有时候的举动确实逾越了些,凌祈宴想着,适当时是该教训他一二,不然这小子真要蹬鼻子上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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