妄神[快穿] 完结+番外[古代架空]——BY:秋声去

作者:秋声去  录入:05-18

  国号这种事还是要交给谢相知自己来,做臣子的可不能僭越。
  林玺说完这话后,大殿内便安静了下来。一干臣子面面相觑,连声附和:“林御史大人说的不错,此事还是要请陛下早日决断啊!”
  数日之间,又有几个小国递上投降书,只剩下几个州郡之地仍负隅顽抗。天下一统在即,这几乎是明摆着的事情,因而定下新朝的国号便成了第一大事。
  谢相知倒是不太在意这种东西,他自身得过的赞誉太多,各种名号一摞摞砸下来几乎可以压死一个楚国官员,国号虽有不同,但他看到的不仅局限于这一方天下,旁人看来至高无上的国号,对他来说也就,不过如此。
  他屈指支着下颌,想了想随意回答:“不是早便定好了?就定楚吧。”
  一众臣子对他的轻飘飘的态度不敢有丝毫不满,只是暗自纳罕:这位新任陛下,对自己的江山,未免有些不上心。
  谢相知起身前顺便解决了他们一直争论不休的问题:“燕王裴渊的封赏……封在南州吧,允设三千玄铁骑为亲卫。”
  不等这些人阐言反对,谢相知继续道:“封号……楚王。”
  他说完拂袖走出去。
  一干臣子:“……”
  林玺和纳兰溪暗中对视一眼,不急不缓地微笑:“那就请礼部写定好封赏制诰,送到燕王……不,楚王手上去吧。”
  礼部尚书的胡子抖了抖。
  裴渊接过这道来自谢相知的旨意时神情有一瞬的错愕。霍纭如将这道旨意交到裴渊手中,状似无意地询问:“燕王这几日仿佛都没有进宫?”
  裴渊没有说话。
  谢相知这时候……也不知道会不会愿意见他?
  霍纭如娴静温柔地微笑:“依燕王殿下和陛下的关系,便是纵使有什么误会也该早些解开为好。不知殿下有没有听到近日来京中的种种流言蜚语?我倒是听说朝中几位大人颇为忧愁陛下无后一事,正张罗着将自己族中的女儿献给陛下。”
  她笑语盈盈地说着,毫不意外看见裴渊脸色随着她话音逐渐冷沉。
  她心下微不可察地叹气,想她高门嫡女、堂堂公主之尊、名正言顺的朝廷女史居然还要调解帝王的家务事。但是想到谢相知言辞间的允诺,霍纭如觉得自己调解一番家庭矛盾也不是不可以。
  “陛下同意了?”
  霍纭如面不改色:“陛下登基大典都未过,一时间怎好纳妃?想来几位大人也是要等陛下登基大典之后才上奏提及此事。”
  裴渊指尖从檀木椅扶手上摩挲而过,声音平和:“原来是这样。”
  霍纭如不着痕迹地将目光从开裂的木制扶手上收回,满面无辜把计划好的言辞说出口:“此时百废待兴,不宜大兴土木,陛下的意思是殿下在南州的宅邸便在楚宫基础上改建,只要大体不超出亲王规制就可。殿下意下如何?”
  “……永安殿不要动,一切照旧。”裴渊在寻思谢相知给他的新封号。
  楚。
  那本是谢相知的封号,也是如今的国号,天下间这样的荣宠,只独独一份。可裴渊知道他想要的比这更多。
  不能操之过急。他提醒自己。
  “那微臣就先回去和工部尚书商议一番楚王府改建之事。”
  霍纭如估摸着自己的话也说的差不多了,斟酌着言辞退场。
  隔了几日,霍纭如去造访林玺才知道这位昔日的燕王、如今的楚王殿下这几日间做了什么好事。
  ——裴渊叫属下去查探了那些有意给谢相知上奏纳妃的官员究竟都是些什么人,查出来之后竞颇有风度地一个个给这几家下了请帖。
  那些官员素来都是八面玲珑的人物,自然不愿得罪一个目前看起来还颇得上意的亲王,皆是小心翼翼地捧着他。这些官员接到请帖后便打探裴渊喜欢什么东西,好备上厚礼去登门拜访。林玺估计那些喜好都是裴渊自己故意放出来的,官员们就顺着他的意备下厚礼上了裴渊的王府。
  裴渊笑吟吟地收下,回头就叫人以“贪污受贿、徇私枉法”的名头参了他们一本,并且友好主动地提供了证据。
  刚好新朝初建,谢相知面对雍京一片肥羊,正愁找不到下手的地方,裴渊递刀,他马上便接过狠狠从这群官员身上割了不少肉下来,顺便还清出来不少空缺的官员职位。林玺正愁找不到合适的职位提拔她手下那些女官们,暗中推波助澜处理了不少蹦哒的秋后蚂蚱。
  霍纭如感慨:“楚王殿下一箭双雕。”
  林玺接话:“这位素来是个聪明人,他太知道自己想要什么。”
  知道自己想要什么的新上任楚王殿下裴渊忍了小半个月,终于纡尊降贵求见陛下。谢相知身边伺候的人都是亲信,自然无人敢拦他,倒也一路畅通无阻。
  谢相知与他对坐,支颌看着他,神情有几分似笑非笑。
  “殿下好手段。”
  “昭华殿一别后,殿下怎么愿意来见我了?”
  裴渊听他嗓音含笑竟恍惚了一瞬,有种时空交错的重叠感。他很快想起自己的来意,将这古怪的想法压在心底深处。
  他覆着谢相知的手压在桌面上,直视谢相知的眼睛,像等他做出生死攸关的决定:“陛下究竟要百里泽还是要臣?”
  作者有话要说:
  裴渊把自己坑进了无底洞。
  陛下宠妃裴贵妃,属性:我醋我自己,我绿我自己,本朝第一作精。


第76章 帝皇图第二十
  谢相知面色古怪了一刹那。
  他也没能料到裴渊的脑回路能偏到这个地步,片刻后他面色如常地稍稍坐直身子,抽出被裴渊覆住的手。
  “我欲坐享齐人之福,不知殿下……意下如何?”
  谢相知口吻浑然是谁都能听出来的不正经,但偏偏裴渊听不出来似的。
  “恐怕陛下没有这个福分!”
  语气恼怒。
  谢相知见此不由得叹了口气,专注地凝视他:“裴渊,你把自己当什么人?”
  他没等裴渊给出答案,便勾了勾唇,轻声反问:“百里泽的影子?”谢相知说着不由得嗤笑出声:“裴渊,你到底是看轻我还是看轻你自己?”
  裴渊眼神动了动。瞬间,他只见谢相知手中有亮银色光芒掠过,思维尚未反应过来,就被一把冰凉的精制匕首抵上脖颈。
  谢相知做出这种危险的动作时面色依旧如同寻常。
  “你既然知道我和百里泽曾相识,那便应该知道我的身份。”红衣青年歪了歪头,乍一看表情有几许无辜,“殿下应该不会忘记陈王宴上初见,殿下对我做过什么事吧?”
  谢相知慢悠悠地、随意至极的收回指尖兵刃:“你如此冒犯于我,我当时没有杀你。你看,我要杀你不过是瞬息之间的事情。裴渊,你说为什么?”
  他声音很轻,仿佛在漫不经心地同人闲谈,总让人看不出他到底有几分真情实意。但裴渊的态度在他话音落下之后意料之中地软化了些许。
  裴渊的声音有淡淡的干涩:“传言之中,你破碎虚空离开。阿谢,你是一直从未离开过这世间,还是当初离开却又因为某些原因归来?”
  ……那你是不是因为百里泽才回来的?若没有百里泽,我是不是终其一生,都没有可能与你相逢?
  谢相知没有给他这个问题的具体答案。
  “裴渊,我们之间的种种,都只与我们两人有关。与旁人没有半分关系。”
  裴渊不知道从他这句话里解读出了什么意思,片刻后问:“我和百里泽之间,有没有什么联系?”
  谢相知支颌朝他笑了笑:“你不是他的转世。”你就是他本人。
  但后面那句话谢相知没说,因为他自己也搞不清裴渊身上到底是个什么状况,他还等着看裴渊想起一切之后如何解释。
  系统默默地看着裴渊在百里泽的问题上拼命作死,连火箭也拉不回来的那种,另一边,它又暗自心惊裴渊对谢相知独占欲之深——毕竟正常人不会淹死在从前的自己的醋海里。
  它为自己的光明前途感到担忧,谁知道他会不会因为它在宿主识海里寄居了这么久时间而不开心。
  裴渊这种恋爱中的人真是没有智商还不讲逻辑的。
  ……
  裴渊那天之后终于想通了,其中谢相知多方面再三表示自己没有把他当成百里泽的影子,甚至通过保证自己没有和其他人有不正当关系来暗里忽悠裴渊相信百里泽和他没有一腿。
  系统:不知道真相揭露之后啪嗒啪嗒掉眼泪的会是谁呢?
  他冷漠又无情地切断了观看狗男男日常的数据流。
  谢相知没几天又把它从识海里拎了出来。
  [下一个时空坐标跳跃点已经计算好了?]
  系统不明白他怎么这么早就开始问下一个世界的事情,但作为一个辅助系统还是尽职尽责地回答宿主的一切疑惑:[已经计算成功,如果宿主想要离开,我随时可以向总部报备,进行坐标点跃迁。]
  谢相知声音比往日沉了些微:[不,这一次你可以不要提前报备总部吗?]
  系统犹豫地调出自己的数据报告:[理论上是不可以的,系统可以计算将要去往的世界的时空坐标和路径,但是要进入世界需要时空管理局提前通知天道。除非那个世界的时间节点系统已经去过,但风险还是很高……]
  [新世界是随机的?]谢相知沉吟。
  系统这次毫不犹豫:[对,随机生成时空坐标。]
  [你能计算曾经去过的世界的坐标?]
  [可以。但是仅仅限于“计算”。]系统意识到他这位宿主可能想干点什么事,但是又没办法用数据计算出他的思维轨迹。
  他敲了敲桌面,檀木桌面与指节碰撞发出沉闷的声响:[我要指定下一个世界。第一次我们见面的那个世界。]
  系统:[…………???]
  [如果天道没换的话,那个世界的天道应该没有胆子拦我?]谢相知含笑。
  系统想起第一次见面,还是有点心理阴影,瑟瑟发抖地揉了揉可怜的自己,斟酌地询问谢相知的真实意图:[那宿主您的意思是在不要惊动时空管理局的情况下,我们私自去那个世界?]
  谢相知轻轻点头:[我需要确定一件事情。]
  系统的潜意识告诉这“一件事情”,很大概率不是什么好事。
  [我会尽力完成您的吩咐。]
  系统艰难地向他表达自己的意思。
  *
  新朝建立后一切都在慢慢走上正轨,就连饱受诟病的女官制在林玺掀翻几个世家大族,从他们府中搜出大量金银珠宝后许多议论戛然而止。
  底层百姓基本不会关心朝堂之上的人是男子还是女子,最多不过茶余饭后闲谈两句。真正被触犯利益的是读书士子——毕竟朝堂之上的位置就那么几个。但谢相知笑眯眯发落了几批之后这些士子也老实了不少。
  楚国军队兵强马壮,又整合了裴渊的燕军,所到之处所向披靡,没多久就将周边的几个弹丸小国收入版图。自此中原一统。
  北方草原诸部窥伺中原之心不死,但如今天下初安,经不起太多兵戈。谢相知奉行轻徭赋养生息的政策,一时间也没打算收拾这些塞外蛮族。
  一切都在有条不紊的进行,包括谢相知和裴渊的关系。
  裴渊在新朝确立之后虽然封了“楚王”这么一个态度暧昧模糊的称号,也有自己的封地,但并未离开京城返回自己的地盘。就连工部费尽心思为他改建成的楚王府也只空置在江南烟雨之中。
  新上任户部尚书的林玺看着裴渊改建楚王府,现在又要在京城给他修王府的大笔账目,深深地觉得裴渊此人简直就是“奸妃误国”。
  林玺:不是有皇宫给他住吗?为什么还要给这家伙修王府?这点闲钱拿去开支军饷它不行吗?
  是的,楚王殿下裴渊在府邸建成之后多数时间都是住在谢相知的昭华殿中。新来的宫人还搞不清为何帝王和臣子的关系如此亲密,甚至同塌而眠。直到守夜的宫女模模糊糊听见内殿传过来的似有若无的声音,陛下身边伺候的人才发现这位与封号与国号同字的楚王殿下,身份可能并不是臣子之类,而是皇后。
  所有人对这个秘密对三缄其口,生怕自己这里漏了一点口风传出去被问责。可两位主角对两人之间的关系并无避讳之意,朝野皆有隐约风声。
  纳兰溪这个统率百官的大丞相送走了第八个因裴渊之事来他府上拜会的官员之后,脸上虚伪的笑容终于绷不住,当即告病称假,闭门谢客。
  然而这些真情实感为皇帝陛下私生活操心的臣子,将纳兰溪的告病当做了一种无声反抗陛下身边出现奸佞的方式,马上跟随丞相的步伐在朝堂之上上奏,表明楚王裴渊只是一介臣子,于情于理都不该以国号为封,还请陛下另赐楚王封号。甚至朝中有几个大儒为裴渊的封号精心拟了字交由礼部,由陛下选择。
  礼部尚书头疼地看着这些封号,上门去拜访了一回纳兰溪,回来之后马上也开始生病。
  谢相知身边的心腹都以为他这一次必然不会采取这些臣子的意见,林玺更是把这场轰轰烈烈的请命当笑话看,暗中与霍纭如打赌是九重阙之上的那位陛下先处理掉这些蹦哒的臣子,还是裴渊先请这些人去王府上“喝茶”。
  只有纳兰溪大概明白这位陛下不会按常理出牌——果然,三日之后,宫中传来消息。这位陛下也觉得“楚”这个字给裴渊做封号确实不太好,便如几位大臣的意改了裴渊的封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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