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凉[种田][古代架空]——BY:头置簪花

作者:头置簪花  录入:05-25

  宴会过后,这件事被传得风风雨雨,据说轻兴候自宴会上回来,便闭门不出,一院之门却挡不住悄然散播的流言蜚语,轻兴候府里,下人整日扫出来的碎瓷木屑,已经可以堆满各个柴房了。
  而所有人的眼睛,皆是聚焦在了引起这场风波的主人公身上——齐家庶女齐温婉。
  现在,只要她一个点头或者摇头,就可以轻易拒绝或者是接受一个人。
  皇帝并没有当场赐婚给状元郎,而是许下承诺,只要他求娶的女子愿意,他便可为他做主赐婚。
  所有人都在看齐温婉的回答,一边是权势滔天的轻兴候侧室,一边是新晋状元郎明媒正娶的正夫人,所有人都想知道,这个不仅和传说中的红颜祸水相去甚远,甚至只是一个甘二年华的老姑娘会如何选择。
  各大秦楼楚馆、赌坊斗场,甚至因此开了赌局,赌齐温婉到底是愿意做一贫如洗的状元郎的正室,还是愿意当有权有势的轻兴侯侧室。
  齐家主因此被轻兴侯一再警告,要管好自己的女儿。
  轻兴侯时至今日,才算彻底恼了齐温婉,本来,你嫁我娶,利益交换,没有什么所谓的事情,被这个水性杨花的女人一闹,好像他对着这么一个老女人,有多么饥渴一样。偏偏他还不能不娶,不娶就是主动放弃了万贯财产,不娶就是他轻兴候怕了那初出茅庐的楚怀清!
  轻兴侯阴沉着脸,在夏日宴上,齐温婉要胆敢说半个不字,他就要齐家不得安宁!
  他想了想,招手:“来人!给我把大少爷看好了,外面混乱,不用他再去国子监!”
  管家匆匆来报,“侯爷,不好了,大少爷,他不见了!”
  “什么!去齐温婉住处找,若没有,就把人给我抓到齐府!”
  见管家犹豫,他喝道:“还不快去!”
  “侯,侯爷,齐小姐住处外有重兵把守,我们,我们根本进不去!”
  “……混账!齐家,胆敢如此!”
  *
  “温婉,爹自认没有对不起你,你,你为何如此不顾念亲情?要将府上上上下下百十口人置于死地,啊?”
  “没有对不起我?”齐温婉问道。
  “爹,你没有对不起我,只是将我囚在府中,如同看养货物,待价而沽,只等着有一天,时机到了,卖个好价钱罢了。”她淡淡道。
  齐家主如同被戳中了心中所想,顿时恼羞成怒,“不论你怎么想,生养之恩,家族血脉,总是你抹不掉的羁绊,就为了我们流着一样的血,你齐温婉,就注定不能只为自己而活!”
  “好一个不为自己而活,爹说话,从来如此大义凌然,叫人听了,只觉得自己万般皆错,合该割肉放血,来养活阖府吸血兽物。”
  那样淡漠的神情,叫齐家主只觉得齐温婉的讽刺直刺入肺腑,叫他克制不住地想要同往常一样,找些冠冕堂皇的借口来遮掩自己。
  “爹不用费心了,温婉今日,并不想与爹再论大道,只想问爹一句,齐蓝氏欠了我两条性命,爹愿不愿意偿我?”
  齐家主简直不敢相信这是平日里待他濡沫至深的女儿说出的话,齐蓝氏是她的嫡母,她怎么可以,怎么可以……?何况,那两条人命……
  仿佛猜透了齐家主的内心所想,齐温婉笑一声,端的是柔美天成,可惜说出的话却截然相反,“爹这样,看来是再清楚不过了。也是,齐蓝氏那样的蠢货,若是没有爹帮她扫尾,她如何能叫女儿一点证据都抓不到?父亲,您可真是我的至亲呐,害女儿孤苦半生,却能转了脸做慈父,笑着继续喝着女儿的血……”
  齐家主脸色微微一变,“温婉,当年之事,皆有苦衷,佳成她不是有意的,你小娘和姐姐福薄,意外……”
  “时至今日,爹还想骗我!”齐温婉高喝道。
  “也罢。”她深呼一口气,微笑着,在暴怒之后,这微笑有种说不出的诡异,她柔声道:“温婉与您一脉相承,又有什么资格来指责您?只是到时候,希望父亲不要怪我才好。我这么多年,自知仇恨的苦楚,以己度人,还望父亲珍重。”
  齐家主脸色彻底变了,“齐温婉……!”
  可惜外面的人不再给他机会,在齐温婉下了逐客令之后,这些人就客客气气将他“请”了出去。
  齐温婉站在亭中,神色冰冷,侧脸在阳光照耀下,却有种温润的玉质感,叫人看不清她眼中的神色。
  三日之后,状元郎大婚,新婚妻子是那位齐家娘子。
  轻兴侯成为了京都最大的笑柄。
  就是不去看那百里红妆的盛况,轻兴侯也能想象到京都的百姓是如何评论他的。
  偷鸡不成蚀把米,齐温婉的嫁状,带走了齐家至少一半家产,百里红妆,寸寸是真金白银铺成的,生生斩断他王家一臂,真是好得很。
  他蓦地将茶水狠狠扫下去,今日之耻,他要他们十倍奉还!
  大婚之日,素来与齐家不和的傅居言夫夫和宁戟纷纷来楚家祝贺坐宴,叫外人不得不猜测齐温婉早就与宁府交好,引而不发,就是为了今日,阴谋阳谋,双管齐下。
  宁戟才不管别人怎么想,向楚家奉上了一份大礼,就与小弟夫夫独自找了角落痛快地喝酒,葛正修看了,也不禁淡淡一笑。
  钱这种东西,有谁不喜欢呢?更何况是不费吹灰之力得来的。
  齐温婉的答谢之礼,实在让他们感受到了她投诚的诚意。


第96章
  这之后, 沉寂了数十年的宁府再次出现在世人眼前。
  因为硝石矿的大力开采,傅居言再次拿出了让人惊叹的东西——刨冰、炒酸奶。
  虽然价格和水果沙拉比起来贵了一倍不止,但相比曾经有钱难求的冰饮来说, 实在是实惠到人们觉得像是白捡来的。
  齐家主期待的作茧自缚并没有发生在各处“绝坊”身上, 因为他们从来没有打价格战, 而是实实在在的在盈利, 且日进斗金,如日中天。
  齐家茶坊在这样密集的攻势下, 又失去了齐温婉这一得手的后辈,终于渐渐显出颓势来,随着皇帝不断掏出金库来支持福王他们开办各地分店,齐家的垄断地位终于被打破,大浪淘沙, 终于有一天,齐家也成了万千沙砾中的一颗, 不复往日辉煌。
  这漫长而又转瞬即逝的夏日,齐家人真真切切体会到了什么叫人走茶凉,人去楼空。
  即使是后来,短暂的秋季过后, 东陵迅速进入冬日, 齐家的茶坊也没能起色多少,福王一行人抓紧时机,早在在各处售卖冰饮之时就在傅居言的提醒下暗中发展着平价茶叶,一个夏日过去, 早已今非昔比。
  更何况, 绝坊的招牌打入了东陵各地,只要里面一出新品, 就必然是万人空巷,人海如潮。
  傅居言脑子里的点子又何止只是冰饮?火锅、麻辣香锅、鸡公煲、各类面食……
  东陵夜市一直存在,只是因为饮食单调,所以从来都是不温不火,绝坊的出现打破了这种单调。“加盟”的出现让更多的商贩加入到这个行业里,有了这些游走在天南海北的商贩的宣传,绝坊的名号,迅速传遍了大江南北,成为一呼百应的存在。
  齐家不将他们放在眼里,给了他们有机可乘,便叫他们抓住机会将星星之火撩了原。
  事已至今,再后悔也是枉然。
  这个冬日,大概是东陵百姓过得最惬意的一个,美食热饮,视觉与味觉的双层享受,一日三餐都在绝坊用,怕也是不能尝遍所有的吃食,叫人眼花缭乱应接不暇。
  很快,这个安稳的冬日就过去了,十二月中旬十日,是东陵一年一度的祁庸节,拜望长辈亲朋,宴请高鹏,祭祀祁盼来年风调雨顺,冬暖夏凉,是相当于傅居言记忆里的年节一样重要的日子。
  傅居言粗粗一算,来到这个世界,也有半年之久了,不知不觉竟然已经过了这么久。
  葛正修从军营里回来,见他站在廊外,不由脱了鹤氅披在他身上,低声斥道:“前两日刚下了雪,如今雪融之际,最是酷寒,你身子不好,跑到这里来做什么?”
  傅居言将鹤氅拢在身上,斜看了他一眼,双手拱起推着他的后背往屋里走,一边笑道:“五十步笑百步,你前两日发热,要不是我宽衣解带不眠不休照看了你一夜,你如今能活蹦乱跳去军营,早叫大哥笑掉了牙了。”
  葛正修蓦然红了脸,想起他的小男妻是如何宽衣解带不眠不休的,不由面红耳赤头上发热。
  虽说傅居言如今不过十七岁光景,但他一直坚持服用灵乳,平日里也会在空间里取乐清泉水来泡,身子骨早不似当初,面色如珍珠,白而泛着光泽,是最健康的颜色,这些日子以来跟着福王各处忙活,忙于各处开店事宜,准备各类吃食,授业与人,更是锻炼得体格纤长,匀称有力,就连身高都跟着猛窜了一截,如今已经到葛正修嘴唇那么高了,越来越显出一个成年男子的体态,青涩与成熟交织,叫葛正修夜里每每看了,都忍不住红了眼。
  之前因为顾虑傅居言的身体,葛正修总是忍无可忍实在忍不住了才缠着媳妇儿吃顿肉,还是勉强能填饱肚子的那种,如今眼见媳妇儿出落得鹤立鸡群,又整日在外面跑,葛正修终于无师自通了十八般喝醋之法,夜里更是百无禁忌,将所有花样都玩了个遍,两人亲密之态更甚以前,叫葛正修越来越食髓知味,爱不能释。
  只一点,无论他怎么哄劝,媳妇儿到最后都坚持残忍扼杀他们的孩子们,绝不叫他们有来到这个世界的可能。
  想到每次进行运动之前,媳妇儿都会从空间里翻找出某样东西,异常认真地给他兄弟穿上,葛正修就忍不住暗自磨牙,该死的,真恨不能拿针把它们统统扎破!
  大手不自觉反身拦上了傅居言的腰,下巴轻嗑在怀里人的头上,两人像连体婴儿一样进了内室,“上灯时节,宜饭后运动。”
  *
  祁庸节将近,皇上又暗访宁府,对傅居言道:“祁庸节时京都各街开了灯会、诗会之类,虽说无趣,亦可解闷去玩乐一番,若想看热闹,皇后那里的戏班子倒还有些看头。”
  他一副挑挑拣拣的样子,已经熟知他秉性的宁府各人都低下头,不吭声,傅居言无奈,装作好奇道:“您说的可是京都那个有名的’苏崖戏班‘么?如此一来,必定是要去见识一番的,还请您替我们要来几张请帖可好?”
  东方拓翌哼了一声:“你们这些心性不定的年轻人,就喜欢这些个花里胡哨、金玉其外的东西。”
  这样说,却分明是同意的意思。
  接下来又商讨了些家国正事,一场小宴才算结束。
  傅居言望着慷慨激昂的大哥、侃侃而谈的葛正修、面带淡笑的帝师父亲、微笑不语的老侯爷,最后看向他曾经以为杀伐果断、多情亦无情的皇家人,突然发现,或许坐在至高之位上的人,才是最渴望这样的平常。
  无论这位帝王的动机是什么,至少此时此刻,他真真切切从对方的身上感受到了温情,这或许是一位帝王能够给出的最奢侈的东西,而这份奢侈,他和福王、宁府众人,都在给予的范围内。
  皇帝临走前,傅居言交给了他一个长形纸筒,在昏黄的灯光下,他的睫毛乱颤,似乎不知道如何言语,最终只低声说了一句,“送给您。”
  他有千万句话要说,有矛盾的言语要表达,却最终只说了这一句。
  他从这位忧国忧民的帝王身上学到了家国大义,也终于拥有了归属感,对这个内忧外患的国家终于不再冷眼旁观,可是一旦想清楚了自己要背负的是什么,这份重逾泰山的礼物,还是叫他恐惧不安。
  他希望这位睿智的帝王永远不会发现它的秘密,又希望当灾难来临,它能更偏爱这个有着他所有回忆的国家一些。
  东方拓翌仿佛读出了他眼中的千言万语,深深看了他一眼,最后笑了,拍拍他的脑袋,“何苦来哉,小小年纪便如此老气横秋。皇后宫里,热闹的不止是戏班子,到时候将你家那个小东西也带上,学得和你一样!”
  这才离开了。
  葛正修这才上前,和他离得很近,近到他能感受到耳边温热的气息,“放心吧,不会有事的。”
  的确,他们安稳地又度过了一个冬季,无论是内忧还是外患,都没有发生。
  傅居言的心渐渐放下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他已经尽了他最大的努力,再多的,担心也于事无补。
  可是很快,另外一份要命的烦恼就来了。
  难得的春日里,寂静的宁府里传来一声劈裂的惨叫,叫听见的人忍不住打了个哆嗦,随即怔住,这不是他家小少爷的声音吗?!
  众人都慌了神,急急忙忙往小少爷和姑爷的院子里赶,却发现院子里被老爷夫人的亲信团团围住,容不下一只蚊虫通过,更遑论打探到什么消息了。
  众人都开始惶惶不安,不知道小少爷这是出了什么事。
  这位可是他们宁府的聚财子,更是宫里那位的眼珠子,这要是出了什么事,温暖的春日阳光下,众人却齐齐打了个哆嗦,不敢想下去。
  正宁居里却是另外一番景象。
  只见葛正修和谢夫人拼命按着床上挣扎的傅居言,一白发苍苍看上去颇有些仙风道骨的太医视若无人地抓住了傅居言的手腕,熟练快速地切了脉,眯起笑不见眼的眼睛,点了点头,“确实是有喜了,恭喜侯爷、帝师大人、谢夫人、葛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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