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大殿, 考生们被内事监领着离开皇宫,此刻考生们也都没了精力想要观看皇宫, 唯一的想法就是距离宫门还有多远?
今日的宫门外, 停了许多的轿子或是马车, 它们全都是等着接宫里出来的考生。
陈述出了宫门, 却未见到老师府上的马车, 他疑惑的四处查看。
于他同行的一位学生见此,善意道:“怎么?接慕青兄的人还没来?要不坐在下的马车一起回去,反正顺路。”
陈述正准备开口道谢拒绝,便见到从人群中挤进来的冬至,温言道:“多谢将兄的好意,接我的人来了。”说着抬抬下巴示意前方的冬至。
蒋慕尧见此道:“如此, 那在下就先走了,咱们改日再聚!”
陈述闻言点头:“好, 咱们改日再聚!”
之后两人相互见礼,然后蒋慕尧上了自家的马车。
这时,来到陈述身边的冬至才开口道:“先生, 这边人太挤了,咱们府上的马车在后面。”然后又见旁边的考生都是被下人扶着上马车,便也上手扶着陈述,“先生,我扶着您过去吧!”
陈述把他的手撇下,摇头笑道:“不用,可别小看你家先生。”他先前是跪的难受,但还影响走路。
来到后面,陈述未见到老师府上的马车,但却见到一辆很熟悉的马车,并且那车架上还坐着阿圆。
如此,陈述便明白为何冬至会说马车挤不进去了,的确是不能往人群里挤。
“呆子,傻站在那做什么呢,还不上来!”见陈述站在那不动,席念之没忍住的掀开车窗帘揶揄着。
陈述闻言,嘴角轻起上扬,眼露笑意。
只是他不知道自己这个笑容,引起了轩然大波,今日能参加殿试的,均都是少年英才,其中好些个学子来接他的家人中,就有因为好奇而来跟着来弟弟妹妹们,而这些跟着来的哥儿姑娘们,五一不是想偷偷瞧瞧这些考生里有没有适合他们的公子。
因此,陈述的那展颜一笑后,便瞧进了这些姑娘哥儿们的眼里,陷进了他们的心里。
各自都羞赧的红着脸悄悄的派人打听,想知道这位温恩如玉的公子是哪家府上的?姓甚名谁?成亲与否等等。
而这些,陈述一概不知,他笑容未变上了马车,坐下后心疼道:“天气这么热,怎不在家里等着。”
席念之闻言,莞尔一笑,下巴瞅着示意陈述看车厢角落里,那里有镶着冰盆,然后娇嗔道:“反正在家也无事,便来接你,怎滴我来接你你还不高兴?”
“哪的话,我只是心疼你热着了,你能来接我,我心里可欢喜了。”说着陈述还抓起席念之的手,然后低头亲了一下他的手背,又趁他在害羞之前卖可怜道:“阿念,你可不知道,今日殿试,你哥哥我整整跪了一个半时辰,此刻膝盖都不舒服。”
果然,他这可怜一卖出来,席念之也顾不上突然被亲一事,满心是陈述膝盖难受,一脸担心紧张道:“难受的紧么?疼不疼呀?大殿里你们考试没有铺上软垫吗?”
陈述十分享受席念之对他的关心,“有软垫的,但是一跪便是一个半时辰,就算有软垫隔着还是难受。”
席念之蹙着眉,拍了拍车厢里安置的软塌,道:“那你腿放上来,我给你揉揉疏通一下经络,活活血就没那么难受。”
陈述可舍不得让阿念给他揉腿,当然如果是换个地方揉他倒是愿意,比如第三只腿什么的。
“等会去让下人揉就行了,你让我靠靠。”说着就不要脸的往席念之的肩膀上靠去,敛眉假装一脸难受道:“这次殿试题目有些难,答的费脑子,再加上又是跪着答题,这会子是一点力气都没了,头也痛的很。”
席念之侧头见他软软的靠在自己的肩膀上,果然脸上和苍白无一丝血色,顿时心疼不已,连忙道:“你躺在榻上歇会吧,这么靠着不舒服的。”
本来还只是想靠会肩膀的陈述,闻言好似想到了什么,连忙顺势就躺上软塌,并且还头枕在席念之的双腿上,脸埋在他的腹间,双手更是揽着她的腰。
他这一动作,让席念之惊的目瞪口呆,他的本意是叫陈述躺在软塌上,可结果陈述却躺在他的腿上。
再感受着腹部那炙热的气息和被揽住的腰,席念之只觉得自己浑身像是要着火了一般的发烫。
他赶紧暗自深吸气息以缓解神色。
陈述感受到他呼吸的动作,暗自偷笑,然后假装难受道呢喃着:“阿念,我头痛难受!”
听闻他头痛难受的紧,席念之一切想法全都烟消云散,只惦记着他的难受,连忙伸手轻轻按着陈述的额头和太阳穴,“我给你按按,应该能缓解缓解。”
陈述:“好,果然按着要舒服多了,只是要辛苦阿念了。”
席念之见对他有效果,也欣慰的很,只是他根本就不知道埋在他腹部的那人此刻正在暗自偷笑。
一直在脑海里围观了全程陈述对席念之耍流氓的003,满脸无奈的摇着圆滚滚的身子,感叹道:“宿主呀,你的心黑头了,人家小可爱一心为你,你还这么算计人家,阿念小可爱摊到宿主你,真的是他造孽呀!”
陈述听到003叹息,完全不在意它的话,这年头想要娶夫郎,能不脸皮厚点么,不过此刻是他跟阿念的二人时光,可不想有人打扰,直接把003关进了小黑屋。
003再次被关小黑屋,也不恼,去商城里兑换了一本叫做【霸道流氓攻的小可爱受】,一边看着一边说着:“嘁,宿主这是恼羞成怒了,这年头还不许老实系统说老实话了,说了就要被关小黑屋,可悲可叹呀!”
第一百五十一章
御书房
安和帝一进书房里,都顾不上坐好, 就焦急的朝后面抱着试卷的内事监吩咐, “快, 快把陈慕青的试卷给朕看看。”
而内事监看了看角落里的漏斗, 然后小心翼翼的说道:“圣上,您别着急,这都好些个时辰了, 先让奴婢伺候您用了膳再看试卷吧。”
安和帝本就对陈述抱有很大的期望,此刻只想看他的试卷, 根本顾不上用膳,再说他以往在在关边打仗时,几顿不吃是常态, 因此想也没想就拒绝道:“不用, 先看卷子。”
说完他甚至等不及自己去翻陈述的试卷。
而一旁的内事监见此, 有些担心却也不知该如何劝安和帝, 只得一脸无助的跟进来的曹丞相和内阁大臣们求助。
如此,曹丞相便上前劝慰道:“圣上呀,您就心疼一下老臣吧,老臣从起床到现在,就只吃了两个饼,此刻肚内早已空荡荡, 您就赏老臣一盘点心垫垫呗。”
安和帝对曹丞相一向很敬重,他看着除了曹丞相外还有其他几位年龄都很大的内阁大臣,均都是希翼的看着他, 安和帝实在是说不出拒绝的话来。
最后只得朝内事监吩咐道:“去吩咐御膳房送些好消化的膳食来。”这群都是大龄老人了,安和帝还想让这群大臣多帮衬他,便想的十分周到。
“诺!”内事监兴高采烈的疾步跑了出去。
“咱们便看便等吧!”安和帝是一点时间都不放过,也不管曹丞相他们的回答,直接把陈述的考卷翻了出来,然后坐下仔细的看着。
曹丞相和内阁大臣他们见安和帝都这么认真了,怎么办,还不是只能先批阅试卷了呗。
曹丞相无奈的怂了怂肩,心说,遇到一个勤劳的圣上也不好呀,想偷点懒都不行。
就在几位大臣们翻阅试卷,各自讨论哪位贡生的答案写的好,哪位贡生的答案写的不好时。
突然听见安和帝把桌子拍得‘啪’的一声响,惊的几位顿时消声觅迹。
众位大臣以为安和帝是生气,可是看他表情明显不是,那神情明显是高兴兴奋却又不可置信的样子。
其中一位内阁大臣朝曹丞相看去,示意他上前询问,并表示圣上看的是你小师弟的试卷,你这个做大师兄的去询问是天经地义的。
曹丞相对于他们这胆小怕事的模样有些嗤笑,不过这位大臣有点表示的没错,圣上看的正是他小师弟的试卷,不管圣上对他这份试卷满意与否,他这个做大师兄的也都应该关心一下。
就在曹丞相准备想上前询问时,安和帝却先开口了,兴奋道:“丞相,你来看看你师弟这答卷。”
曹丞相立即起身上前接过试卷,放眼看去,第一反应就是:嗯,不愧是我小师弟,这字写的就是漂亮。
然后才仔细看答题,结果这一看,就不得了了,完全都停不下来。
曹丞相是知道的,这次殿试的题目是安和帝亲自出的,当时好些大臣都反对,但是安和帝力排众议表示如今大商面临的就是这个问题,既然他们想不到好的解决方法,那就看看这些年轻人们有没有好的方法。
先前他看的几张试卷,答案都不尽人意,好些贡生回答差不多都是不愿强兵黩武,还说打仗受苦的是百姓,望能和谈等等。
可是他小师弟这章试卷却写出了解决问题,虽不是很详细,但是曹丞相觉得如果朝廷真的按照小师弟这个方法来办,说不定还真能成功解决这内忧外患的大问题。
其实陈述的答案,对现代的学生里说,真的不新异,毕竟历史书上都写了许多解决办法。
所以陈述只是从那些历史总结出的办法再结合大商实际情况,然后列出了一二三四条解决办法。
安和帝问:外患有北蛮侵关扰民怎么解决?
对于这个问题,陈述先前就有跟席念修讨论过这个问题。
其实这里的北蛮人就是草原上的游牧名族,有点类似上辈子华夏的鲜卑、羌族,草原那地方不适合种植庄稼,只适合放牧和青稞,但是人不可能光吃肉和青稞不是。
再加上草原人信奉天神,一个牧族的天神都不一样,有的牧族信奉的天神是老鹰,他们绝对老鹰是翱翔天空的王者,便是神鹰。
有的牧族信奉的天神是狼,狼是一个很团结的族群,只要杀死它们族群其中一只狼,那整个狼族群都会跟你不死不休。
而有的牧族更是信奉秃鹫,秃鹫吃腐食,这个族群的人便信奉弱肉强食。
因为草原上的资源紧张,又羡慕嫉妒中原地大博物,因此,这些牧族便联盟来边关抢劫。
每到秋收十分,便是牧族人来抢劫之时,他们最难对付的是,:你强他就顺服,你弱他就攻击,持续不断地骚扰、清透。
有时候等边防军发现巡逻过去时,那个村子早已被抢劫杀光干净了。
而且中原人对草原不熟悉,牧族人喜欢游牧,今今日在这里,明日又到了另外一个地方,所以想要真正消灭他们,太难了!
对此陈述回答是:武力镇之,物质腐之。
何意?其实就是先用武力把他们打压下来,然后用物资腐蚀他们。
武力就是:边境军屯移民、修堡垒筑城、挑拨游牧民族分裂拉一派打一派。
然后就是用物质腐蚀,诱导草原上的民族不游牧,习惯定居生活;引入宗教、推动宗派争斗。
而就算是让他们继续游牧也没什么,只要控制好,就让他们用牛羊马来于大商交换物资。
朝廷放开贸易,允许中原商人涌入让各部落处在不断分封的状态,可以互相牵制。
其实陈述还没有写出最残忍的就是,让人带去传染病;在最不适合游牧的春季,派精锐骑兵去扫荡,逼迫游牧民族春季迁徙,造成人畜的大量死亡等等。
外患给出答案后就是内忧。
内忧一,荆州夷人。
对陈述的答案是:文化蚕食,改土归流。
内忧于外患不同,荆州夷人其实就是住在山里的少数民族,虽是少数民族,但他们也是大商子民,只是因山里的风土民情与山外的不同,又因为语言不通,所以山外的人们对少数民族的叫法就是夷人。
所以对这些少数民族,开始最好是不要用武力镇压,经过华夏几千年的历史,对少数民族武力镇压,绝对没有好事,不能解决问题不活,反而会引起更大的反抗。
所以,对少数民族,最好的解决办法就是用文化慢慢的蚕食,找正直不带有色眼镜看人的官员,去于少数民族沟通,让双方相互了解,慢慢的降低他们的防备心理。
然后再开办书院,让少数民族的孩子们都去书院读书,经过十来年,绝对能把少数民族的这个问题解决。
而最后一个内忧,南召土司。
如果说荆州夷人是心思单纯的少数民族,那南召土司完全就是狼子野心。
南召土司所原本是朝廷对南召投降后设立的监督机构,派去的官员经过几代人的更替,再加上天高皇帝远的,南召土司所越发强大,渐渐的不再听朝廷,对朝廷也是阳奉阴违。
朝廷一直想解决这个问题,但毕竟人家在那维持了几代人了,又于南召本土势力勾结,本土势力也不想朝廷再派新的人去,以免影响了他们的利益,因此土司所于南召本地势力的关系十分牢固。
往往每次派钦差大臣去,都会各种意外死去,死的人一多,朝廷的大臣对南召土司所就害怕了,深怕自己被派去然后被害死。
而这次陈述给出的答案是:改土归流
至于为什么不是武力镇压而是改土归流呢?
这其实也是陈述上辈子有在历史书上见过这个问题。
当时好些个朝代对土司用武力镇压,却都失败了,因为土司是有兵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