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周赟这反应,魏拾遗连忙问:“怎么了?”莫非女真现在已经崛起了吗?
周赟微微摇头,“拾哥儿,你说的女真我没听说过,但……我觉得你说的是否是朱里真?”
“朱里真?”
“嗯。”周赟点头,“我也不知道你是如何知道朱里真那部族的,朱里真并不是宋朝话,而是番语,我曾去过吐蕃那边,蹭听说在北方生活着一群人,外面的人便称呼那群人为朱里真。”
朱里真?那该不会就是女真吧?女真起于北方,源起长白山,如果番语说是朱里真,那么音译过来叫女真也不无可能。
“那么那朱里真的战斗力强吗?它在哪个方向?”也顾不上女真的真正名字,魏拾遗立刻问出他最关心的问题。
周赟微微摇头,说道:“朱里真在遥远的北方,中间还隔着辽朝,即使它有些强,也和我们大宋没有多大的干系。”
中间隔着辽朝,女真厉害,辽朝也厉害,女真灭了辽朝然后再灭了北宋,建立了金朝。那么女真会不会趁大宋和西夏打仗的时候攻打大宋?等等,不会,女真只是小部族,在这种情况下,它是不会越过辽朝攻打的大宋的。
那么北宋灭亡到底是怎么回事?
莫非是大宋攻打辽朝的时候被打了?不知道确切的历史,魏拾遗只能发散思维,大胆猜测。
沉了沉气,魏拾遗很认真的问周赟,“朝廷准备什么时候攻打大辽?”
“攻打大辽?”周赟反问,他在魏拾遗因为他语气而不解的目光下开口说道:“目前大宋并不会攻打辽朝,在真宗时期,大宋已经和辽朝签订了澶渊盟约,称辽朝为兄弟国。”
周赟的脸上满是愤怒和羞耻,“大宋每年向辽朝提供‘助军旅之费’以供和平。”
魏拾遗懂了,这也就是岁银的来历。
他顾不上羞耻和愤怒,从后世来的,五十六个民族是一家已经深入人心,他其实没有这个朝代的人民那么大的民族感,此时魏拾遗想的却是另一件事。
既然大宋和辽朝算是和平了,那么女真为何会赢?
等等,魏拾遗福至心灵,难道是北宋赢了西夏之后,见到女真崛起,然后想和女真联合,从而偷偷摸摸的打败大辽?结果却反倒被女真打败?
女真族人人彪悍,有这个结果也并不出乎意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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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章查的资料有点多,想把当时北宋周边的情势理清楚,其实写到这里作者君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理清楚了。然后这一章的字数就少了些,下一章就是继续走剧情了,字数也会多起来。
第076章 找帮手
总之, 大宋和辽朝有澶渊盟约,不管两国是怎么看待那盟约的, 但至少在表面上两国不会随意交战。也就是说, 其实现在大宋攻打西夏也没有多少的麻烦,需要解决的也就是周赟说的防御问题。
说起打仗, 魏拾遗倒是想起了一件事。那就是大宋是把吐蕃和西夏打下来了的,但打下来却不容易,并且攻打下西夏的人也不是宋神宗,而是宋哲宗。
至于为什么宋神宗没有把西夏攻打下来, 原因简单而又深沉,那就是宋神宗死了。宋神宗为什么会死, 因为他心里抑郁。为什么会心里抑郁,则是因为变法失败,以及……在他执政时期,宋朝和西夏打仗失败了许多次, 两着加起来,最后他就抑郁而亡了。
而很不幸运的是, 宋神宗和宋哲宗都死得比较早,到宋徽宗上位,在他手上,北宋就灭亡了。
如果宋神宗不早亡,宋哲宗不早亡, 那么北宋或许就不会那么早灭亡。至少在魏拾遗活着的时候, 不会灭亡。
魏拾遗不是圣人, 一个朝代有兴就有衰,他只能管他活着的时候尽量阻止北宋灭亡,至于以后,他管不了,也没有能力管。
不仅如此,就是他现在,也不能说管北宋灭不灭亡,他就是以普通老百姓,操普通老百姓的心,做普通老百姓能做的事。
反正说起来,只要宋神宗不死,王安石变法大致成功,大约就能保住北宋在他活着的时候不亡国。
至于攻打西夏,他阻止不了,那么就只能尽量解决问题。
思及此,魏拾遗赶紧问道:“那你是怎么打算的?朝廷不采纳你的意见,那么东线防御就没有足够的兵力,这该怎么办?”
周赟脸色不是很好看,“我会再次对官家说的,这关系到大宋的边关安危,河湟西夏是要收复,但其他防御也该注意。”
官家目前不在意,朝廷目前不在意,作为大宋的一份子,周赟不会放弃。
“等等。”魏拾遗突然说道,他侧头对周赟严肃的说道:“你不是说王绍之所以能很顺利的执行收复河湟的计划,是因为有王老先生的支持,那么你去问问王老先生防御这事,要是你取得了他的同意,那么官家和朝廷那边应该也不会太过于反对吧,还有朝廷的一些将军,你要不要也去问问?”
宋神宗目前很是宠爱王老先生,如果王老先生开口,那么他肯定会认真考虑周赟的提议,但另一条魏拾遗就不怎么确定了。
因为周赟的身份有些特殊,朝廷的人基本上不会和他走得太近,所以魏拾遗说去找朝廷其他将军的时候不是很肯定。
但也不一定,因为这怎么说也是为了大宋好,那么偌大的一个朝廷,总不可能其他的将军不知道轻重,周赟去找他们的话,就算私底下关系不怎么好,应该也不会在这个节骨眼上耍心眼。
周赟皱了皱眉,长吐出一口气,说:“我去试试。”
“嗯嗯,就去试试,要是他们不同意,那你就再去和官家说,你也不需要把多少的兵力弄去防御,就是需要一点。而且,监造局现在不是制造出来了许多的炸弹吗,把那些炸弹弄去攻打河湟,把节省下来的兵力弄去做防御,这总该行的。”
“嗯。”周赟眉眼还是有些沉郁,但比刚才好多了,他从身后抱住魏拾遗,眉宇间有些闷闷不乐,“还是拾哥儿了解我,支持我。”
魏拾遗被周赟抱着也不别扭,他靠着周赟的肩膀,摸索着揉了一把他的脑袋,笑着说道:“我不了解你谁了解你,我不支持你谁支持你,走,起来,我们这就去找王老先生。”
魏拾遗从周赟怀里出来,周赟微微愣了下,道:“你要和我一起去?”
“是啊。”魏拾遗伸了个懒腰,刚才坐太久了,有些不舒服,“你不是说过,王老先生对我跟对学生一样,我这个做学生的去劝劝师傅,也该是有点效果的。”
魏拾遗这么说也是有些底气的,当然,也有些赧然。三年前,他大着胆子去全王安石,虽说最后不是他劝说成功的,但是王安石却已经认识到了变法不能太过于迅速,有了一点改变,如果这次还是他和周赟去劝说,让王老先生支持他们,那么或许成功率会高一点。
还有就是朝廷里本来就有许多人反对变法,对于支持变法的周赟,可以说是站在王安石的那一边,因此,王安石对周赟的感官也会好很多。
魏拾遗都这么说了,周赟怎么会不答应。他不仅是答应了,心里还觉得很愉悦。
两人吃过午饭就出门了,也不耽搁时间,一路就往王宅赶去。走在路上,魏拾遗看见前面那条街很是热闹,他拉着周赟往那边走去,拨开围观的人群,发现竟是有官兵压着囚车往前走,囚车里还坐着一个人,看起来是个被抓的官员。
“那是谁?”魏拾遗问道。
周赟眼含冷厉,回道:“陈尚书。”
陈尚书?魏拾遗觉得这称呼有些熟悉,可一时间也没想起来在哪里听过。直到眼前的囚车消失在远处,他才想起来什么时候听过这称呼了。
“怎么是他?”魏拾遗很是惊讶,“不是说陈尚书在朝中的势力挺大的吗?”
周赟冷冷嗤了声,表情很是难看,“以前陈尚书的势力是挺大的,一般的朝廷官员都会给他面子,三朝官员,谁敢得罪他。”
周赟看起来很生气,在他看来陈尚书这种人受到朝廷提拔和培养,就应该为朝廷效率,而不是汲汲营营。但下一刻,他的眉宇间就带上了沉郁,陈尚书只是一个代表,自古以来,不管哪个朝代,都有陈尚书这样的人。
很多官员在入仕之初都说要为朝廷效力,但到了后面,当官越当越大,手中的权利越来越大,很多人都迷失了自我,背离了最初的心愿。
收起想法,周赟又恢复了平日里的表情,他继续道:“前两天皇城司又查到了一些贪官污吏,其中很几个是陈尚书的门生,在大理寺审查的时候,那几个门生把陈尚书也供了出来,然后陈尚书就被抓了。”
“官家早就想动陈尚书了,但一直没有机会,此时陈尚书自己把把柄送了上来,自然就被抓了,看这样子,判决应该已经下来了。”
周赟只有冷漠,没有同僚被抓的可惜。
魏拾遗一阵唏嘘,也很高兴,朝廷里的贪官污吏抓一个少一个,少一个贪官,一个地方的百姓就能过上好日子。北宋时期农民起义可不少,要是这些贪官少了,那么农民起义也会少一些,北宋也就不会那么乱了。
目前看来,北宋还是很平和的,至少魏拾遗没听见哪里有农民起义,就是有,也很快被镇压了下去,解决了问题。
“走吧,我们去王老先生那里。”魏拾遗拉着周赟转身就走,“这种事看着没意思,别影响了自己的心情。”
魏拾遗心情高兴,也有些不高兴,毕竟出了贪官就说明朝廷还有贪官,周赟作为朝廷的一员,见到这一幕也会不高兴,为了不让自己不痛快,那么他们就走吧。
周赟知晓魏拾遗的意思,就顺着魏拾遗的力道走了。
临走之前,魏拾遗还看到了街尽头的另一辆囚车,那里面关的不是陈尚书,而是三年前差点伙同陈三冤枉他的成功的陈家公子。
陈家已经被抄家了。
不比三年前,三年过去,两人走路的速度都有了提升,很快两人就到了王宅。
三年过去,魏拾遗从小孩长成了少年,比他长得高的周赟,虽说是同一年龄的,但看起来却像一个大小伙子,所以比起之前,他们能更快的到达王宅。
开门的还是王老夫人,魏拾遗他们长大了,王老夫人却比之前要老了,不过王老夫人却是一个高贵温和的老夫人,时光增加了她的年纪,也增加了她的韵味。
“老夫人,你可真是越来越好看了。”魏拾遗笑着说了句,“店里新出来了一样款式,我已经让三姐按照你的尺寸做了一套,过两天店里应该就会送过来了。”
王老夫人责备了一句魏拾遗破费,但她的脸上却带着喜悦。让那个魏拾遗和周赟进来,王老夫人也不问他们来做什么了,直接说:“老头子在看书,我去叫他。”
王老先生不愧是当代的大文豪,平日里除了朝廷公事,就是在家里看书,性质来了,一天还能作诗作词,很是厉害。
当然,要不是他们这么专心学习,他也不会成为大文豪。唯一的不好就是不能去打扰他,性质上来了,要是和他说话,不被骂一顿是走不了的,但也有例外,那就是王老夫人,王老夫人虽说不能改变他固执的性格,但她却不会被王老先生说。
在这个男人有许多妻妾的时代,王老先生却只有王老夫人一位夫人,听说以前王老夫人还做主想给王老先生说一门妾室,都被王老先生给拒绝了。
从认识王老先生到现在,魏拾遗和周赟每一次来找王老先生,都是王老夫人去请王老先生,而他们在外面等着。
不过虽然是这样,但他们来这里也不是没有成效。那就是王老夫人习惯了他们,而王老先生也习惯了他们。于是没等多久,王老先生就从书房里出来了。
“拾哥儿,前段时间我听说你比较忙,今天怎么有空来找我啊?”王老先生走出来,目光严肃的看了眼魏拾遗,看起来这话没什么问题,但和他相熟的人就知道王老先生这话里还是有些不满的,然后他又看向了周赟,说:“这还是和周副指挥使一起来。”
这小子,三年前有空就来找他,陪他说说话,谈谈新奇的设计,可自他从文县回来之后,一个月能来两次就差不多了。
魏拾遗尴尬的笑了笑,也看了眼周赟,他哪能说他和周赟相处去了。
周赟平常在朝中上职,一月就休沐那几天,周赟为了和魏拾遗相处,把那休沐的几天分开休息,魏拾遗自然就陪周赟去了。而王老先生平日里也忙,所以魏拾遗找王老先生的时间就少了。
他连忙站起来给王老先生倒了一杯茶,讨好的说道:“先生,我不是不来,前几天我和林大人见了一面,到监造局里看了看武.器,设计出了一样新款的炸.弹,所以就来的次数就少了些。”
哼,听到魏拾遗解释,王老先生的表情才好了一些。
王老先生脾气比较固执,但脾气比较固执,也有其他的情绪,所以对于魏拾遗这个年纪和他去世了的那个小儿子一样的孩子,他就比较在意。
心情稍微好了,王安石才看向一边的周赟,道:“周副指挥使,你来这里找我有什么事吗?”
和周赟,王安石没有和魏拾遗那么熟悉。
周赟也知道,所以他也不拐弯抹角,直接说:“王老先生,我有一件事想问一下你的看法。”
“你说。”
“也不是什么其他的事情,就是前段时间我在朝廷上提过的那件事。”周赟道,“朝廷目前把大多数的兵力都放在了河湟那边,以河北为中心的防御就空了,我想让朝廷安排一些兵力守着那边。可朝中的大多数官员都觉得我的这想法太过于多余,目前大宋的注意力都应该放在河湟那里,我想问一问,你对这件事的看法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