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行之的古代日常[古代架空]——BY:胖大葱

作者:胖大葱  录入:06-28

  李云玺轻笑一声,侧过头忽然问道:“师弟觉得……朕的儿子,哪个好?”
  哪个好?
  景行之当然更喜欢小四了,小时候可爱,现在天天帮忙带娃,多好一孩子啊!
  索性李云玺没问哪个更适合做太子,景行之就假装自己没听懂。
  景行之道:“行之和小四最亲近,当然更喜欢四殿下。阿灯也喜欢他四哥哥,想要邀他过两日去家里玩呢。”
  李云玺看着他,又笑了一声:“小四是挺好。”
  懂事、省心。
  而且这个孩子,是唯一一个不可能做太子的,也不会觊觎帝位,生出许多种麻烦来。
  问到这,李云玺也知道有些事还是只有自己才能做决定。
  复立温文儒雅的老大?
  改立新建战功的老二?
  或者,将机会给这两年表现突出的老三?
  李云玺心里早有数了,只是还不能说出口,怕自己做错了决定。
  景行之打了一通太极,然后安全撤离。
  除开前太子年纪大了,其他三个皇子,他和他们关系都挺好,掺和进这种事可不好,还是老老实实做他的富贵侯爷。
  养养崽,然后被夫郎养就是了。
  日子美滋滋!
  ******
  景行之离开了开阳殿,不久又有人来求见。
  章通通报道:“圣上,贵妃娘娘求见。”
  李云玺闻言,眸中闪过一道精光,深情沉稳地点头道:“让贵妃进来。”
  钟贵妃拖着迤逦的裙摆,头戴着雍容大气的绿翡翠套饰品,得体地朝着李云玺行礼。
  “爱妃请起。”李云玺扶起钟贵妃,目光落在对方眼角笑时露出来的眼纹上。
  钟贵妃顺着李云玺的目光,摸了摸自己的眼睛周围:“圣上,臣妾年纪大了,长皱纹了。”
  “不老。”李云玺收回目光,手背到身后,“爱妃可是有什么要同朕说的?”
  钟贵妃顺势放下手,双手在袖子里互相捏着:“臣妾直言,圣上可是要再立太子?”
  李云玺并不诧异钟氏知晓,他点头承认:“是。”
  朕承认了,你可还有什么要说的?
  钟贵妃抿了一下唇,接着道:“那臣妾多言一句,圣上说莫要怪罪。臣妾觉得太子性情过于温和,不可复立,还是……三殿下稳妥些。”
  她说话时,眉心蹙着,似是在担忧什么,可看向李云玺的眼底都是真心实意。
  李云玺这会儿是真的诧异,他问道:“那老二呢?”
  老二才是钟贵妃的亲子。
  钟贵妃拿右手掐了一下左手,集中精神道:“老二傻乎乎的,臣妾没想过让他做太子。不是臣妾要以退为进,是他真的不适合。
  江山稳固,关乎百姓,不是儿戏!何况臣妾做母亲的,只愿他一生快活就好!”
  两人目光对视,钟贵妃不闪不躲就直视着李云玺。
  李云玺信了钟氏,他笑出声:“他快活得很,出了元霄又要往外跑,苦了你日日担忧他。朕日后、让小四多去看你。”
  他话里,有四无三。
  当日夜宴,新太子便出炉了,人选不是复立大殿下,也不是接触了军权的二殿下,而是瞧着不错但年纪尚稚嫩的三殿下。
  李嘉定跪收立太子的圣旨,面色淡然,不骄不躁。
  李嘉福打眼瞧过去,觉得三哥还是三哥,闷葫芦一个。
  可心里有点儿惴惴,三哥不会像父皇那样,忙成狗吧?
  忙成狗的说法,也是从小师叔嘴里听来的。当时景行之用来说自己,可李嘉福觉得他父皇才是最忙的,倒是更适合这句。
  阿弥陀佛,希望三哥别太辛苦吧。
  明白自己和此事无关的李嘉福看了两眼,随即低头又给阿灯弟弟剥了个虾:“阿灯,你不能吃、吃多了,这是今晚、最、最后一个。”
  李嘉瑞在上面两个座位,冲着阿灯招手:“过来,二哥这里还有炸酥团子!”
  李嘉瑞也不想在宫里处理这个地方的政务、那个地方的政务?
  处理那些乌七八糟的政事,哪有策马扬鞭来得快活?!
  阿灯这里吃一口,哪里吃一口,吃得肚子溜圆,满足不已。他体质好,吃多了也不怕的。
  而李嘉瑞的前方,李嘉麟偷偷地松了口气,心里难过、失落免不了,但又有些轻松。
  很多事和手段,他不是不知道,只是他真的做不到。与其勉强,不如做个闲王,若是以后弟弟用得上,兢兢业业干活他也可以。
  景行之看看儿子在的皇子堆,又看了看面上无波无澜的李嘉定。
  他心想这画面倒是意外和谐,没有什么争来抢去的,算是这一家子兄弟万幸。
  不过兴许是……李云玺把皇帝做得太苦,导致没人想做皇帝???
  唉呀妈呀!还真有可能!
  景行之想着,在心里笑出猪叫。


第139章
  来年开春重新上朝, 景行之授官海南府知府,升四品。
  在上任之前,一家三口顺道儿就回了江南,回老家先歇息一阵,再去赶半年的上任之期。
  行程中,游人的衣裳从厚变薄,眼中的景色也由黄转绿。
  船只贴近环水镇的码头。
  阿灯蹬蹬地踩着船板, 踮着脚兴奋道:“到了到了!阿爹,阿姆, 我们到了,是不是?”
  一路上坐船,虽然看的景色多, 可阿灯也腻了,巴不得早日到家。
  景行之提溜起有点儿抽条显瘦了的小家伙:“到了, 但是你得跟紧我和你阿姆。”
  “阿灯知道了, 阿爹你放我下来, 我不乱跑!”
  景行之道:“不行。除非君子一言……”
  “驷马难追!”
  父子两商量好了, 景行之就放心地去忙自己的事了。儿子是小男子汉, 答应了就会做到, 不会离开自己身边。
  阿灯看着阿爹回身去忙,耐着性子做小君子。
  柳方领着一大一小两个尾巴,指挥着下人将东西收整好,忙活搬行李下船。
  等一家子下了船,岸上吴明瑞第一时刻迎了上来。
  “行之!”吴明瑞激动上前, 一把抱住好友。
  景行之拍拍对方的肩:“明瑞兄,好久不见,甚是想念啊!”
  阿灯牵着景行之的手,乖巧地抬头喊人:“是小姑父吗?”
  吴明瑞在小孩的笑声里放开好友,蹲下身子道:“你是阿灯吗?”
  “我是阿灯啊!”阿灯眨眨眼,又问,“你呢?”
  “我是小姑父。”做了三年官,吴明瑞脸皮也微微厚了点,孩子的玩笑话还是不惧的。
  吴明瑞和阿灯说笑了两句,就让下人将好友一家子的行李搬上马车,一行人往书院去。
  春寒露重,方启晨有点微恙,是以他和方窈君都没能来接人。
  回到书院,一家三口东西未安置好,先爬了后山。
  阿灯被景行之抱着走,吴明瑞本来想领路,结果发现自己没有抱着孩子的好友走得快,只好气喘吁吁地努力跟上。
  到了后山上,景行之直奔熟悉的院子去。
  走到院子门口,他听到了庄哥的声音:“山长,你出门等行之也没到,回头病更重了,你就等着挨批吧!”
  回答的方启晨声音闷闷的,但中气还算足:“真没事,你们拦我干嘛?一个个的,啰啰嗦嗦,尽会念叨我。”
  方启晨一边说着话,一边伸着脖子往前面看。许是身子不舒服,他还咳嗽了一声。
  景行之脚步匆匆,抱着阿灯,踩着咳嗽声出现。
  “胡闹,病了还在外头吹风。”景行之皱着眉,一边放下阿灯,一边指挥小师妹,“窈君,扶你爹回去。”
  方启晨先扫了景行之一眼,接着目光和蔼地看向景行之怀里的小孩:“是阿灯吧?我是方爷爷!”
  景行之把阿灯放下,派出神兵:“阿灯,你和小姑姑一道,带爷爷进房间休息。”
  阿灯也觉得方爷爷不乖得很,小跑着去拉方启晨的手,等把人捉住,阿灯才想起来他不知道是哪个房间,又回头问景行之。
  一个小闺女,一个新宝贝疙瘩,两个人把方启晨拉回了床上,裹上了被子。
  方启晨一边勾起嘴角笑着,一边抱怨:“你们都嫌弃我老了,没用了。”
  阿灯坐在小板凳上,嘴里咬着小姑姑给的糕点,对方启晨玩笑话信以为真。
  他咽下一口糕点,认真地回道:“爷爷,没用没事的,你听话一点呀!”
  方启晨要说出口的话顿时一噎,那表情逗得大家都笑了。
  被小孩子劝导乖一点,真是羞煞人了。
  幸好方启晨脸皮不薄,他拉拉自己的被褥,逗阿灯:“可爷爷睡好久了,睡不着了。”
  阿灯就道:“那爷爷不要出门吹冷风。阿灯和阿爹、阿姆都回来了,你在家就能看到!”
  方启晨被说得心里动容,没了往日的矜持和稳重,一口一个“乖乖”。
  方启晨和景行之一家三口都说了会话,然后到了喝药的时候,一碗药下去就困意上头,便让他歇了。
  见方启晨情况不严重,景行之这才放心出来,和吴明瑞、庄哥一桌聊了起来。几年没见,太多话要说了,也有太多事想知晓。
  庄哥添了个孩子,是个可人的小姑娘,眼下正在书娘家玩呢。
  而吴明瑞的官途顺畅,现在也是六品了,加上那牢固的上达天听的关系,在这一地能周全地照顾好几家。
  至于景行之,那能说的太多了,景行之挑着好玩的,还拿出两本定北之地的学生名册来嘚瑟,惹得两人都翻看起来。
  先叙旧,然后就是必不可少的应酬。
  景行之堂堂一个侯爷,方启晨半子,归乡自然要大宴,给老师涨涨面子。
  书院的酒楼被包了整整三日,来客从达官显贵、到富商乡绅,往日里见都见不到的人尽数自己送上门了。
  方启晨两任帝师的名头是大,可他早早地请辞归乡,低调得只在书院里打转,自然没多少人惦记着。
  纵是教出一个状元,那也是才华上厉害。可小弟子二十不到就成了实权侯爵,那真是没办法不惦记了。环水的官田,李云玺一小半给了景行之,想想就知道他身上圣宠多浓。
  何况景行之今年才多大,将来能到什么地步,不敢想。
  归乡宴办完,嫁妹妹的事景行之和柳方便操办上了。
  日子定在三月三,万事皆宜。
  嫁妆一百零八抬,但是每抬都实打实的。抬箱子的人都要哭了,怪不得三倍工钱!敢情你家塞得这么实诚!
  成亲宴上,景行之很够义气,给明瑞兄挡了酒,让这家伙清醒地去了新房洞房。
  景行之知道明瑞兄是个好人,可还是免不了俗气地想:我对你再好点,你对我妹妹也再好点呗。
  想到自己看着小姑娘从一紧张就哭啼啼,到后来已经可以稳重地操持好一个家,景行之有种嫁女儿的伤感。
  柳方也差不多,两口子在吴家喝完了酒,这才手拉着手坐马车往回走。
  马车上。
  景行之揽住柳方的腰,有些感慨地道:“幸好阿灯是儿子,可以祸害别人家小白菜。”
  柳方靠在景行之怀里,笑他:“是不是感觉像嫁女儿似的?一转眼,窈君都出嫁了。可能再一眨眼,就到了我们阿灯娶媳妇的时候了。”
  “阿灯还是个小娃娃呢,就是长得好快啊。”景行之比划着高度,“去年定北还才在这儿呢,一下就蹭地拔高了一截。”
  柳方察觉到他语气里些微的感伤,回身捧着景行之的脸,亲昵地亲亲他唇角。
  “我们奈何不了时光飞逝,就让这一生不后悔便是。”
  ******
  时光的飞逝一如既往地不给任何人情面,好似极慢,又好似极快。
  只是不容置喙的是,几十年后回想起来,时光就成了每个人心里一幕幕飞快闪过的画面。
  有幸的是,历史还会留下各种记载,证明他们曾来过。
  后世记载,异姓王景王、景行之夫夫是李朝历史上浓墨重彩的一笔,甚至光彩要超过雄才伟略的明帝李云玺,也超过明帝的儿子——兵临四海的慧帝李嘉定。
  景行之本是侯爵之子,但奈何从小被弃,被耕读之家丧子的夫妻抱养。
  苍天不公,景家夫妻也早早地去世了,留下的兄嫂不慈,将幼时的夫夫二人驱赶至乡下老家。
  少时的景王景行之就靠童养夫柳方辛勤耕种成长、进学。景王十三中秀才,给这个小小的家庭纾解了不少的压力,但生活依旧清苦。
  直到景行之意外成为两任帝师方启晨的弟子,便如乘风破浪,见得彩云。
  寒窗苦读,举人、进士、状元,景行之一路顺利,二十不到的年纪就将万千读书人的美梦在自己身上实现。
  (后有传闻,景行之是文曲星降世。据说景行之曾被一座百年圣人像砸过头,自此开窍,才气和福运加身。)
  而在成为状元后,朝堂正好收复安北和定北二城,缺教化之人才,景行之迎难而上,自此便出了普教之法。——百姓人人认字,便人人可明理。
  于定北,景行之妙计毒亡偷袭的异族精兵良将数千,将异族一王殁于定北之地,还缴获异族线人的重要信息,此举可稳固北地二十年。
  后景行之至沿海的海南府,治理刚出了苗头的倭寇,率兵登录海外之岛,李朝走上拓宽领土的道路。
  同时明帝破格授予景行之夫郎柳方海司官职,开辟了李朝的海外贸易之路,大批量矿产、金银内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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