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我问。”夏安没得说了,把手里拿的东西递给夏老娘,心里头小声嘀咕:
“我也给你们买了东西,怎么不见夸夸我,真是有了女婿儿,子都不要了!”
“要是下回还这么对我,我就出柜给你看!”
*
夏安本就有要事找木良,就过去拉了人,说要找个隐蔽地方说事。
木良打了来蹭饭的心思,被截了胡,还有点不乐意。
两人回了木良那栋屋子,一进屋,夏安就去把门窗关紧,然后在身上掏啊掏的,掏出一封书信仍桌子上。
木良见书信是从贴胸得内衣里掏出来的,还占了点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油渍,有点不想接。
“阿若哥受伤了,没法出府,这是他让我给你的,据说很重要。”夏安在衣襟里继续掏,掏出两个小笼包,咬了一口:“怎么,你和我阿若哥一样,也是个洁癖?”
“没……”
木良用两根手指头捏着书信,拿了个匣子把它收了起来,心里有些奇怪。
上回见面,夏安这小子还一口一个大兄弟的,怎么这回变成阿若哥了。
看来两人果真情谊深厚,难怪苏若寒会把这么重要的东西交与他。
木良又关心了几句苏若寒的伤势,听说差不多好了,放下心来。
正事聊完,夏安正在纠结,该怎么不着痕迹的和对方提及夏老娘所托之事,又怎么拐弯抹角的把对方心意打探清楚,木良却自己开了口。
“夏兄弟啊……”木良挫着手干笑,显得有几分局促:“听说你家姐姐现在是一个人带着孩子过?”
不知道愿不愿找个伴……
夏安明白了,这下不用打探了,直接进行下一步把:“是啊,怎么,你有想法?”
“嗯哼——”木良清了清嗓子,“就…有一点吧。我今年二十有二,上无父母,下无妻儿,有一份固定的差事,些许薄产。你觉得,我这条件配你姐怎么样?”
夏安:“凑合吧。”
他刚刚在路上仔细想了一下,以夏平的条件和年纪,一直给个臭男人守寡确实可惜了。若能遇着良人,再嫁自然是好事,就是阿满有点麻烦,古代人本就讲究传宗接代,重男轻女,阿满还是个烧钱的药罐子,怕是不好被人接受。
虽说他做舅舅的愿意养阿满一辈子,但孩子总是跟着自己娘亲生活更好,而且看夏平对阿满那副疼爱的样子,应当是不愿意和阿满分开。
他索性直接说了:“有一点我先说明白了,我那个外甥女阿满你见过吧,生得瘦瘦弱弱的,还有痨病,每月都得花钱拿药养着……”
木良不等夏安说完就急着表态:“知道知道,我早想过了,要是有幸能得夏平青睐,我一定把阿满当亲生女儿疼爱。你或许不知,做我们这行的,虽然有些幸苦,但俸禄不少。就我,每年都有上百两银子的进项,不仅能付阿满的药钱,还能让她们娘俩过得舒舒服服。”
他指了一下两人现在处的屋子:“这房子我也买下来了,就是想着,以后和她们娘俩住里头,她们想回娘家,走两步就能到。”
夏安:“就会瞎想,我姐答应你了吗?别说我姐了,我都没同意呢。”
木良忙问,“你是觉得我哪里不好吗?”
若是当朋友处,木良为人和煦,说话有趣,夏安觉得他还是很不错的,不过若是当姐夫,夏安觉得,标准就得再提一提了。
他再心中把木良好好的又掂量了一遍,然后,还是觉得这个人不错,五官端正,身高正好,小有资产,家中人口更是简单的不能再简单,老姐若是嫁过去,连公婆也无须伺候,只管过自己的小日子就行。
就是有一点不好。
夏安问:“你那份差事是不是很危险啊?”
他虽不知苏若寒具体在做什么,但看着就很危险,前几天还受了伤……
他可舍不得老姐再做一次寡妇。
“不危险!不危险!”木良忙解释,“我比不得苏兄弟的本事,只能做个外围跑腿的,也就没他那么危险,当然了,银钱也不如他拿的多就是了。”
夏安有些得意:“那可不,我家阿若哥是最厉害的!”
木良:“……???”
怎么莫名觉得自己吃了一嘴狗粮?
木良看夏安再找不出什么意见了,就顺势道:“夏兄弟,你说……现在已经到了吃午饭的时候,我这里冷锅冷灶的,许久没开过火了,不如……”
“美得你,那不是有点心么,自己啃去!”夏安想也没想就拒绝了,木良虽然在自己这个未来小舅子处算是过关了,但也不能着急忙慌的就把人往家里领吧,女孩子家就得矜贵!
嫁的太轻易了,别人就不容易把你当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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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把木良带回去吃饭,夏安又得了夏老娘好一阵的念叨,最后还是见了他那一大包得银子,才被吓得暂时收了声。
但是夏老娘无论如何也想不明白,自家懒蛋儿子如何在不足半月得功夫里就赚到这么多银子。
就算相府是个神仙洞,儿子也不能这么快就学会点石成金得本事吧。
最后,她想到了今天找上门来的牙婆。
“安安儿…你,该不是真的像那个牙婆说的,爬了相府哪个少爷的床吧?”夏老娘犹豫着问,“不是娘不相信你啊,就是这银子,也太多了吧…”
说着说着又觉得不大可能:“不对不对,你是从娘肚子里出来的,是个带把的,没那功能。”
夏安听了好一阵气恼,他明明无所不能,怎么就不行了?
第31章我有办法
这一来一回的,耽搁去不少时辰。
等夏安再回到相府的时候,已经掌灯了。
不过事情办的顺利,他也没觉得太累,还帮着五香粉们干了一会儿活,等二少爷睡下,才回到自己屋里。
也不等苏若寒来夸,自己就蹬蹬蹬跑过去,抱着人家的腰讨赏:“阿若哥哥,你说我做的好不好,你要怎么奖励我?”
他说话的时候脖子抬得高高的,嘴巴微撅,还有一下没一下的往人身上蹭,意思再明确不过。
苏若寒也就不在推脱,附身吻上的唇。
相府这间小小的屋子里,极尽缠绵,又采了一夜蘑菇……
夏安几分欢喜,几分惊惧,采个蘑菇而已,阿若哥怎么这么多花样,要真有本事,你真刀真枪的来呀......
*
按照苏若寒的想法,官家得了可做证据的书信,很快就会对丞相下手,他们自然也很快能离开此处。
但一连过去好几日,丞相每日进出府邸,上下朝堂,风平浪静的,安稳得很。
甚至,丞相还吩咐下去,让府里好好准备,不日便是他五十岁的寿辰,要大大的办一场。
怎么看都不像是有事发生的样子。
又过了几日,因为准备寿辰,府里不再像之前那么戒备森严,苏若寒又和暗卫们搭上线才知,官家有有了新命令。
苏若寒上次盗取的,是一封丞相与敌国皇子往来,商议丞相如何左右朝廷,在下一次战事之中,通过切断补给、替换守将等等手段,把边境十二座城池不着痕迹输给对方,事成之后对方又为丞相献上多少黄金珠宝等事情的密信,有各自笔记印章为证,做不得假。
官家看后震怒。
但他也明白,如此庞大一个计划,仅凭丞相一个人是做不到的,丞相身后还着一张及其庞大的关系网,他们官官勾结,一同为了自己的私欲通敌卖国。
若想稳固江山,只出掉丞相一人是不够的,还需要把他身后的势力连根拔起才行。
但是人员太多太隐秘了,只能从丞相处想办法。
官家推测,依丞相的性格,办这等大事,一定会把所有涉事人员都记录成名册,做日后要挟他们都把柄。
他让苏若寒继续在相府里寻找的,就是这样一份记录了所有涉事官员的名单。
*
苏若寒觉得,名单应该就被放在丞相床头的那个暗格里。
只是自那次之后,丞相寝室附近增派了许多护卫看守,闲杂人等很难混进去。
总不能让他硬闯吧?
闯不闯得进去另说,要是被丞相察觉,提前把名单毁去就糟糕了。
他苦思了好几天,也没想出一个稳妥的办法。
最后还是夏安出的主意。
夏安见他的阿若哥一连几日愁眉不展,连晚间采蘑菇也不大上心,就主动缠着,问出来事情缘由,得知对方是要盗取丞相寝室暗格一件东西,他几乎都没怎么思考,就有了一个注意。
府中丞相不是个比大少爷还夸张的色中饿鬼吗,府里姬妾成群,外头还养着无数青楼名妓,据说只要是个有姿色的从他面前走过,他都会想着如何才能把人收房一次,
正好丞相寿辰就要到了,宴席上肯定需要有人表演歌舞。他俩可以代表倚云阁出个节目,到时候把自己打扮漂亮一点,舞蹈跳的妖娆妩媚一点,把那好色得丞相迷得神魂颠倒,晚上就能顺势跟着丞相回他的寝室了。
办法听上去似乎可行。
不过苏若寒不太想夏安跟着去,小傻子是他一个人的,不能被那个老色鬼占便宜,做戏也不行。
但是!
“你会跳舞吗?”夏安无所谓的问:“你要觉得你舞姿绝伦,能轻易达到目的,我也懒得去。”
苏若寒:“……”
他会舞剑,但跳舞?不好意思,真的不会。
“莫非你会?”他问夏安,觉得这个计划或许要腹死胎中了。
“那当然了!”夏安露出了那副傲娇小公鸡的神态,“我是谁!我可是你无所不能的安安小宝贝!”
他刚上大学那会也做过明星梦,还跑偶像公司做了一阵子练习生,不过还没出道就被老哥揪着耳朵拉回了家,让他别胡闹。老哥给他看了一大推娱乐圈黑料,然后怎么说来着:
“夏安,就你这脑子,空得养三五条金鱼都成,还想混娱乐圈,小心头一天进去,就被人卖哪个山东煤老板床上去,到时候,你怕是还乐呵呵撺掇人家怎么多开几个煤窑吧!”
说教之后,他虽不认同那句大脑能养金鱼的话,但也打消了进娱乐圈的念头。
不过他毕竟做过练习生,也学了一些唱歌跳舞的技能。特别是跳舞,因为觉得男生跳舞很帅,后面就算没那个想法了,也还会自己私下找教程跟着练一练,学几个威武霸气得舞蹈。
反正他自我感觉跳的是挺好的,勾引一个古代老头子,应该没什么问题。
苏若寒没有什么别的更好的办法了,只得答应,带他一起。
*
中间的准备过程就不细说了,反正就是夏安凭着那根能说会道得舌头,说动了二少爷,让他答应,把两人得舞蹈作为生辰贺礼送给丞相。
夏安劝说的时候还是有点心虚得,不过想到惨死得蛋黄苏,还有自己娇美动人的阿若哥哥,还是把心横了下去。
都说英雄难过美人关,二少爷,对不住了,安安这回要为了个大美人委屈你了。
到了寿宴那日,夏安和苏若寒两人穿上了五香粉合力缝制的舞裙,都着实把对方惊艳了一把。
趁着还在屋里外人看不到,苏若寒重重吻了一下夏安擦过口脂的红唇,把上头的颜色都吃下去一层,又把人紧紧圈在怀里,“真想把你藏起来,不让除我之外的任何一个人看到你现在的样子。”
他很少说这种霸道又直白的话,夏安心里顿时乐开了花,但面上还是做出一副嗔怪的神色:“你可比我美多了,你以为我乐意让别人看你,我的阿若姐姐~”
他平时都是邻家小女孩的装扮,头一次着华服,画全妆容,也生出几分艳丽之色。
美目流转,那一眼看得苏若寒半边身子都酥了,激动的握住他的手:“安安,等今天过了,我一定……”
“别急……”夏安主动吻了他一下,把话打断,“不管什么事情,都等过了今晚再说。”
一切成败,全看今夜。
苏若寒端正神色,收了那些旖旎心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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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府已为了这次寿宴准备多日,白日里搭台唱戏,宾客云集,前来贺寿之人络绎不绝自不必说。
就连入夜之后的家宴,也是张灯结彩,搞得热热闹闹的。
宴客的大厅被里里外外翻新了一遍,布置不用那些金银俗物,反到多摆不老松柏盆栽,仙鹤玉雕摆件等物,主座之后,高高悬挂了一副官家亲笔所提的‘福寿无疆’大字,是今早官家派内监送来的贺礼。
丞相是个肥头大耳的中年人,在主座端坐,往下,一边是他的妻儿,得宠姬妾,另外一边是府中得力的幕僚,还有他几个得意门生,如今六部的高官。
原本按本朝礼法,姬妾和门生都不应该出现在席上,但是丞相势大,也无人敢因此弹劾他。
大夫人率先送上自己的贺礼,一座八尺见方的南极仙翁贺寿雕像,用上等白玉雕刻而成,触手温润,造价及高,是份中规中矩,和身份对等的贺礼。
柳姨娘母女送了一座亲手绣成的屏风,上面大大小小足有千个‘寿’字,每个字的写法各不相同,据说也是母女两个自己写的修样,到是很符合她们才女的身份。
然后是大少爷送的,从南边寻来的几件珍奇物件,很得丞相喜欢。
最后到了二少爷,丞相一直都不是很喜欢自己这个痴傻的小儿子,只等他把那十几年来雷打不动,每次都是亲笔所写,歪歪斜斜的大字贺礼送完,就挥手让他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