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启全身绷劲、眼中带着错愕,他扣在安远脖子上的手一下子松开了。
他想要推开这个妖孽站起来,而那个人却又一次勾着了他的脖子,唇……凑了上来。
这一次,原启成了那呆愣之人他的手半举着,睫毛不停的颤动。那冰冷的面容已经攀上了薄薄的红晕……
而另一双红唇的主人稳稳的贴了上去……鲜血将原启的唇染红了,极香的气味在二人之间蔓延着。
原启觉得他好像醉了……
他的嘴唇被人轻轻地咬了一下,然后又一下。他的唇被Han着,有东西在上面轻轻扫过。他的唇被撬开,他的牙齿与之打了招呼。
最后,那柔.软的却强硬的舌,撬开了他的牙齿。
……
宫殿内静悄悄,二人之间的呼吸交融。待原启回过神来了、脸上红晕瞬间褪去!他刷的睁开眼睛!一把推开了安远,站了起来!
稀里哗啦一阵声响,但是这一次外面再也没有人进来了。
安远刚被勾起了感觉,突然被一只大手推了出去。他一下子被推了下去,后面的桌子刚好撞到了他的头。
桌子发出了移位时的悲鸣,安远的脸已经黑了。桌上的酒壶被碰倒,酒液流淌过来,落在了安远的衣袍上。
此时的安王头上的玉冠也歪了,发丝也乱了。因为刚刚的推搡,领口也散了。
他看着躺在地上的凳子,感受着脑后的疼痛。咬牙抬眸,四处一看,哪里还有原启的身影!
原!启!
……
缩在外面等候的三宝公公这一次从容了不少,因着上次的谣言所以这次侍卫他也不叫了。当值的这几个就够了,谁也不准靠近,谁也不准偷听。
陛下能治得住安王、三宝心里边别提多高兴了,可是一想到他们独苗苗的陛下与安王是这等关系,三宝的眼角就直犯抽抽。
这日后若是陛下有了后宫,安王可不得掀翻了天?这日后可怎么办呐!三宝公公开始为了陛下的未来担忧了,毕竟安王与后宫不可兼得啊!
果然没过多久就听到了熟悉的“稀里哗啦”声响,三宝公公竖着耳朵听着,心中唏嘘:不知道这次,安王还能不能一瘸一拐的走出来。
以及……他送药入安王府,还会不会被扔出来?
想到此处三宝公公还觉得自己的小屁隐隐作痛,心中大喊:该!欠收拾!
三宝圆溜溜的眼睛一瞪,里面俨然写了“大仇已报!”四个大字。
“吱呀——”
正当三宝公公得意的时候,开门声响了。他一愣,回头。唉?谁出来了?
然后——傻了。
无论如何他也不会想到,开门的竟然是陛下。衣衫不整,一处不平的陛下。眼睛发红、头发散乱的陛下。
这………………?
还未等他凑上前问问,是不是有什么需要。比如让他送个药膏啊,油啊什么的。他们的陛下,就一阵风……
——不见了。
三宝公公站在原地,看看陛下越来越远的身影,再看看里头安静的宫殿,傻愣傻愣的。最后他一拍手,焦急得对着几个小的喊:
“还愣着干什么啊!去追陛下啊!”
几个小的缩着脖子甩着风火轮跑了,而三宝公公却留了下来。
这安王没有出来他不放心啊,陛下这次怎么这么快就出来了,是玩的不尽兴吗?
三宝一回想陛下的脸色和陛下那不平的地方,身子瑟缩了一下,这根本像是没成事啊!
他也不敢进去,只能站在门外、扒着门框、努力抻着脖子往里边看。哎呀!碗碟碎了一地啊!桌子都移位了!这刚刚得多激.烈啊!
这看着、看着,三宝公公就忍不住往前凑了凑、再凑了凑。
然后三宝就撞上了一个人的胸膛,三宝的圆脸差点被挤扁了。
然后三宝僵住了、裂开了、碎了一地。
他竟然撞阎王爷身上了……
入眼的就是安王那紫红的蟒服,当然如同陛下一般凌乱着。那个人的胸口还在快速的起伏着,即便不看脸也知道,安王生气了。
三宝悄悄抬眼,一下子跪在了地上。而站着的那个人,连一贯的轻笑都没留下就离开了。这一次的安王,依旧一瘸一拐、姿势怪异、惹人遐想。
想到安王那流着血的红唇,三宝心里边一个哆嗦。这陛下,也太Qin兽了!怪不得被安王给赶出来了!
三宝撩起衣摆,眼巴巴的去追他们陛下去了。
今日,又有谣言起了。这安王与陛下意见不合、大打出手,最后谁也没得了便宜。安王的嘴角都被打肿了,陛下的不可说地方也被打肿了。
(唉?怎么听着有点怪?)
秋日下半晌,三宝紧赶慢赶也没能赶上他们陛下。最后拉着一个小内侍问了问才得知,新帝去书房了。
这,简直是谷欠求不满的男人想要将精神头发泄在事业上的真实写照啊!
站在书房的门口,三宝努力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呼吸。见旁边当值的小内侍对着他摇头,三宝便知这陛下的火正旺着呢!
三宝捧着小心肝,小心翼翼的打开门迈了进去。
书房内,没有他想象的遍地瓷器尸体、到处书画碎卷。一切都好好的,这就显得跟不符合常理。三宝很想跟陛下说一句憋着不好,但是他不敢。
书房整整齐齐,除了那个旮旯里多了一张榻子外没有任何变化。这榻子上,还被细心的铺上了柔软的皮毛。三宝抬眼一看后很满意,皮毛一点没乱。
没错,皮毛是三宝铺上去哒!
原启听到开门声音抬头,见是自己的内侍、又低下了头。
此时他的书桌上已经摆了不少于十个“静”字,这些字从刚开始的张狂到最后的苍劲,原启的心跳也随之慢慢平缓。
待这一个字写完,他便放下了笔。拿起桌边的茶盏喝了一口,凉水入胃,仿佛那最后一点火苗也熄灭了。
原启眼角瞥到今日书房中多出来的榻子,再看内侍小心翼翼凑过来的动作,他沉声问道:
“此处为何多了榻子?”
原启看着他的内侍瞪着圆溜溜的眼睛,一本正经的回答他:
“若是陛下觉得乏了,可以在此处休息。”
作者有话要说:方便你们办~事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黑色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顾昀6瓶;黑色5瓶;
(//O//)感谢投喂,有种自己是纸片人的错觉
第26章 虚假预言真实往事
原启皱眉刚想说自己不需要,但是却感觉真的有些累了。不知是不是今日喝了酒的缘故,他额头的青()筋至今还在砰砰直跳。他摆了摆手,示意内侍出去。
而这一次三宝没敢开口问他们陛下……需不需要给安王府送药。
因为他怕自己会被陛下……扔出去……
盯着榻子看了一会后原启试探的躺了上去……
这是他记事以后第一次白日歇息……
本以为会很难入睡,却未曾想到一闭眼就是一个时辰。这一觉他睡得并不安稳,梦中那个妖艳的身影不停的缠着他……
终于,他还是挣扎着醒来了。感受着腿间的湿()意……原启的脸更黑了。
……
今日直到深夜,这安王与陛下的脸色,都没有好过。下头伺候着的人心惊胆战、步履薄冰。
而韩山正、告假躺在秦员外郎的家中,他的腿骨被张家人打折了。这短时间怕是不能上班了,而皇帝还交给了他任务!这个年头完不成任务可不是扣工资,而是扣命!
韩山忍受疼痛的同时,还要忍受着心里面的煎熬。出头的机会就在眼前,他却无能为力,怎么办?
怎么办?
韩山发现、现在能帮助他的就只有秦员外郎了,想到这里韩山的心中酸涩。没想到他最瞧不上的人,将半死不活的他带回了家里边。
韩山垂头深思,他能拿出什么让人眼前一亮的东西?最后他沮丧的发现,什么都没有。韩山颓废的躺在床上,这是老天要亡他啊!
想到这里,他猛地睁开了眼睛。
老天?
韩山咬着手指头仔细的回想,最近是不是有什么不正常的天气,他记得好像有,是什么时候来着?
韩山眼睛一亮,他想起来了!
……
而安王府,此时的安王嘴唇上带着几处暗红的伤口,黑着一张脸坐在温泉之中。他露在池边的手上有着青.紫的印子,更不用说那被泉水遮挡的腰.腹之处了。
原启那根本就不是手,是爪子。
周围的雾气遮住了他的神情,掩盖了他的怒火。那个被安王捉住的人此时正站在池边,对着水中的男人汇报着什么。
“属下虽不记得大雪从何时开始,但是这场雪会持续将近一月。到时会有谣言传出,这场灾难是因为王爷您。”
张峰跪在地上语气平静的汇报着,他对这件事情记忆的这么清楚还是因为安王的心狠手辣。此次造谣的人都会被安王杀死,为首的人尸体更是被吊在了城楼。
所以不出意外这场大雪会在一个月内降临……
安远坐在温泉中毫无反应,近些年老天总是反复无常。不是旱涝就是大雪,这根本算不上什么预言。不过,他倒是可以提早做好准备。
唇上传来的刺痛感让安远睫毛稍稍颤了一下,这个原启是属狗的么,惹急了竟然会咬人。
他如愿的敲碎了原启的壳子,却差点将自己搭进去。沾着水珠的手指轻轻的抚上了自己受伤的唇瓣,碰了他是要付出代价的。
安王睁开了眼睛,双眸幽暗。
……
这第二日安王就朝堂缺席了,甚至连告假都没有。但是百官敢说什么吗?不敢。毕竟安王昨日才干掉了朝中的两位重臣,还将大司马关了禁闭。
如此,今日的朝堂很是平和、很是安静。
坐在上位的原启因为底下少了那个人的身影而松了一口气,显然他今天并不想看到安远。而安远没来上朝,应该也是不想看到他的。
榜眼之事也不用再查了,最后张家交了银子将那张庭领了回去。连惊带吓又受了一顿板子,张庭的病了很长时间。就算病好了,身子也是大不如从前了。
至于王耳的那位独女、原本张家的媳妇……不仅消失在了张家也消失在了王家。无人知道这位夫人是死是活、身在何处。
张家两日之内主心骨全翘了辫子,在这样的巨大打击下直接没有了声音。张家一下子就散了,庶子们带着各自的娘亲离开。而嫡子!竟然也辞了官,带着张合与张田氏的牌位离开了京城。
可一回想也是,张家这接二连三的丑事。这两个嫡子在京城怕也抬不起头来,不如去个远离京城没有人认识他们的地方从头再来。
没有了几个闹事的,今日早朝很快就结束了。当原启下了高位时,三宝凑了上来。
“陛下,那秦员外郎求见。”
三宝公公得知秦员外郎请求见陛下,心中还是蛮惊讶的。毕竟这六品的官员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见到陛下的,这请求能传达上来,秦员外郎怕也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
秦员外郎?原启一听这个官职便想到了韩山,难道是这韩山做了什么?
“传。”
三宝听后领命离去,将那秦员外郎领到了陛下的书房。
这还是秦员外郎第一次单独叫新帝,心中忐忑。但是想到韩山拖着伤腿跪地请求他的情景,他心中不忍。其实按照他的想法将此事与他的上峰汇报就可,根本不需要汇报给陛下。
但是韩山却说,上峰不一定信,说不定还会以造谣治罪他们二人。而陛下是个为国为民的好皇帝,一定会重视。
如此,秦员外郎犹豫了,最后同意了。
“臣、见过陛下!”
秦员外郎对新帝行礼,却是连新帝的面容都不敢偷看一眼。
原启坐在位置上看着秦员外郎,他之所以将韩山安排给这个人是因为这个人是个办事认真的。且更重要的是,虽然他未见过这个人,但是这是他的人。
“起来吧。韩山出了什么事?”
新帝开口问道,秦员外郎听了,面露惊讶神色。陛下竟然一下就猜到了他是因为韩山而来。
“陛下,韩山被张家赶了出来且受了伤。”
原启一听便明白怎么回事,如此看来那榜眼之事与这韩山脱不了干系。
秦员外郎先是简单交代了一下韩山的近况,然后开始向陛下汇报韩山所说:
“韩山言,他观天象近一月会有大雪降临。陛下若是想要去安城怕是要提前启程了。另外,百姓也该……”
秦员外郎没有继续说下去,因为韩山交给他的词,他忘了……
但是原启听懂了……
这才十月就要落雪了吗,原启垂下眼。这天气越来越无常了……而最先受苦的会是百姓。
原启抬头看向秦员外郎,沉声问道:
“他还说了什么?”
秦员外郎身形一顿,心中犹豫要不要将那些话告诉陛下。这说了有一点告他上峰状的嫌疑,但若是不说又是欺君之罪。
最后……秦员外郎还是说了。原启听后寒眸中有笑意闪过,这个韩山明明是怕他的功劳被上面的人吞了去。也只有秦员外郎这个忠厚的,没有发现。
“你下去吧。”
原启对着秦员外郎说道,待对方出去后他才叫三宝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