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大人说媒 完结+番外[古代架空]——BY:祝涂

作者:祝涂  录入:06-29
  《请大人说媒》作者:祝涂
  文案:
  工部小官被迫接了个兼职——给人拉郎
  谢翰林,你要老婆不要,你要,我立刻给你说来!
  谢珩X荀礼
  大概就是是双向暗恋的厕所读物。古代架空背景(借鉴了好几个朝代)文笔和逻辑不是很好我先滑跪道歉

第1章
  荀礼无精打采的站在文武百官的末列,整个人被挡在在一片乌泱泱的官帽后面,有些昏昏沉沉的盯着大殿内精美的梁柱。圣上的声音穿过一层层障碍,听到他耳朵里只剩下个“……朝吧。”
  于是他连忙站直身,正了正冠子,跟着别的大人恭恭敬敬地行了礼,小步后退着出了大殿。
  还没有几步,就听得身后哒哒的脚步声传来,荀礼的袖子就被拉住了。新朝的礼服制式复杂,袖子宽大,刚被人扯住袖子之时他还尚未反应过来。等感到身后阻力回头一看,却是户部尚书杨建元杨大人。
  荀礼心中讶然,还以为自己一个小小闲官儿犯了什么错,竟能劳烦尚书大人亲自训诫。他赶紧作揖:“尚书大人,不知下官……”
  话还没说完,就被杨大人一个眼神止住了话头。杨尚书放下他的袖子快走两步,与他并齐,盛情邀约一同走出宫门。荀礼不知所以,也只好与杨尚书并肩向前走。
  两人走在一处,一老一少,一个是端正古板的尚书大人,一个是名不见经传的小小官员,这样的组合甚是奇怪,又博人眼球,就连翰林院的谢珩也投来了一瞥。
  谢珩是谢家的第三子,高才博学,十八岁入仕便可“点翰林”,可见圣上对他的期许之高。不仅如此,谢珩生的面冠如玉,修眉凤目,在一众看着就学富五车的翰林学士之中显得格外瞩目。
  这样一个神仙人物,又是谢家这样的高门望族出身,此生能得他一眼,那可真是要吹嘘成能荣耀门楣的程度。
  荀礼讪讪的回之一笑,谢珩却很快把目光收了回去,与别的翰林学士一同走了过去。
  杨尚书拖着荀礼越走越慢,眼看一众同僚都越过他们渐行渐远,就连那已经白发苍苍,步履蹒跚,今日已经向圣上请辞致仕的大相公都超过了他们,荀礼的心情愈发沉重。
  到底何事还要等四下无人才能说......难不成杨尚书觉得我这种闲散小官留着也是白吃朝廷的饭,要不知不觉将我……
  想到这种可怖的理由,荀礼不自觉打了个寒颤,抬头却见杨尚书满目关怀:“初春虽然已经回暖,但清晨入夜还是有些寒气的,小荀大人可要多注意些,免得惹上风寒。”
  “多谢尚书关心,想必尚书家里还有妻儿在等,不如我们加快脚步……”荀礼眼睛睁大,满怀希望的顺势提议,希望能结束这漫长的出宫回家之路。
  杨尚书啧了一声,慢慢道:“不急不急……”
  荀礼只能闭嘴了。
  当官儿累啊,天还不亮就得在殿外等着,饭都吃不上。好容易挨到下朝了,想回去吃口热饭都这么难。
  两人又走了一会儿,看到方圆五里都再也难见到一个人影,杨尚书终于肯说明来意。他甚至双手作揖,语气都有些不好意思:“实不相瞒,此番耽搁小荀大人的时间,老夫确实有一事相求。”
  “不敢不敢,”荀礼连忙回礼,“大人有事但说无妨,若下官能尽上一份薄力绝不推辞。”
  “好孩子。”杨尚书眼含热泪,终于将藏在心中已久不知道怎么开口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啊?”听完杨尚书所诉之事,荀礼整个人僵在宫门前,“您要我去谢家说媒?!尚书大人,这,我……”
  “少敬啊,”万事开头难,一旦张开嘴,接下来要说的是话自然就顺畅许多。杨尚书甚至觉得两人感情都热络起来,开口还唤了荀礼的表字,“唉,小女对谢翰林一见钟情,眼看也到了说婚的年纪,她娘张罗了多少青年才俊,又劝了多少回,都没法让她松口。我这,我这也是实在没办法了啊!”
  荀礼愣愣道:“那今日下朝,大人何不亲自到谢翰林跟前说上一说,恐怕要比我这微末小官去找他成事几率更要大些。”
  杨尚书羞红了一张老脸,也觉得自己这事儿办的实在太过迂回:“唉,实在是……”杨尚书抬头看天,“谢翰林实在冷傲,让老夫着实有些难以开口。”
  ……
  荀礼心中大喊,可是下官也不敢啊!
  “我家夫人请了多少媒人,连那谢家的门都进不去。听闻你少时与谢珩是同窗,想必还是能说上一两句话的。少敬,我这一把年纪了,向你们这小辈开一回口不容易,你只要帮忙去谢珩面前提上一两句,我就感激不尽了。”
  “可……”荀礼还是不敢贸然答应。
  那谢珩是什么人,是什么世家,便是再高傲。再目中无人,也不会这样直白的拂了一个朝廷要臣的面子。既然多次拒见媒人,其中之意也可窥见两分。
  看了看同样一脸难色的杨尚书,荀礼只能在心里叹了口气。
  想必这杨大人不是不知道谢家的意思,只是家中女儿情根深种,他又爱女心切,才不得不厚着一张脸皮亲自来向他这样泛泛无名、仅仅是听说与谢珩有过同窗之缘的小辈请托。
  不过是为人父,总想让儿女顺遂罢了。
  杨尚书看出他的犹豫,知道他心软动摇了,连忙又道:“不论最后是否成事,我都记着少敬这次的恩。若谢珩无意便罢,能亲口说上一句,也好叫我那傻女儿绝了念头,老老实实地出嫁。你知道的,今年圣上要选妃,各地都在递交名单,京城也已经在察访未出嫁的女子。我实在、实在不想……”
  言至于此,荀礼也哑然了。
  古往今来,没有几家是欢天喜地抢着要把女儿送进宫中去的。谁不希望自家女儿平平淡淡美满的过完一生,做父母的若是想女儿还能时常叫回家来看看。可要是进了宫,身份便天差地别了,想见上一面也难上加难,多有顾忌。
  荀礼这个人,最是心软。多亏他官职低微,没什么人能请托到他这里来,免得别人不过掉几滴眼泪,说几句软话,他可能就要行差踏错,误入歧途。
  送走杨尚书之后,恰巧一阵冷风吹过,将荀礼发热的脑子降了温。他蓦然清醒,才回过神来自己答应了什么——他居然要去扮演月老,还是去扯谢珩的红线!
  谢珩那双常年蕴着寒冰的凤目在他脑海中一闪而过,吓得他一激灵。就连在想象里,他都不太敢直视那冷淡的目光。
  难道自己真的要去他面前,学着媒婆的喜庆模样热情张罗他的人生大事:“谢珩,谢珩?你要媳妇不要?你要,我立刻给你说来!”
  只怕那人会拔剑将自己一剑捅穿吧……
  荀礼又怕又悔,却也没办法再推辞,只得懊恼地捶了捶自己的脑袋,愁眉苦脸的往工部府衙走去,连腰都直不起来了。


第2章
  很少人知道荀礼与谢珩有交集,大约也是想不到谢珩还能和荀礼这样的人有交情。虽说是同一个书院出来的学生,也是同一届科举入仕,一个才高八斗,已是天子私人;一个却平庸无为,泯然众人。
  更何况他们就读的云章书院向来出峥嵘之才,同荀礼一批次的学生更是人才辈出,翰林院的谢珩,刑部的虞望亭,御史台的颜凛,能人志士数不胜数,荀礼夹在这样一群栋梁之才中,更显得暗淡无华。
  若是向朝中大臣提起来工部的荀礼,都想不出两句可以夸赞的地方,绞尽脑汁也只能说上一句:“言行有度,举止得当。勤勤恳恳,从不迟到早退。”
  从不迟到早退的荀少敬,今日也值满了时辰,兢兢业业的看完了送至工部的公文,小心翼翼地斟词酌句写上几句意见,整理成册,放在一旁。
  起身伸了个懒腰,荀礼捶了捶坐的酸疼的腰背,拿起放在一旁早上换下的礼服,走出府衙大门。
  路上瞧见有个老妪叫卖桂花糖,荀礼忍不住上前买了一些,一手挟着官服,一手捧着糖,伸长了脖颈用嘴巴叼起一颗,微微扬起脖子,让那糖顺势进入嘴巴。
  早春的天不像寒冬那样黑的早,荀礼还能趁着日光亮堂往自己家走回去。他虽官职不大,但也还是得了朝廷恩惠,分了一套小宅子。只是他运气不好,分得的宅子离工部府衙有些远,倒是过两条街道就能看见谢家的大宅。
  每次路过,看到那宽大的牌匾上气派的“谢府”二字,都能短暂的激发起荀礼几乎快要消失不见的上进心。
  然而一回到他那个小小的宅院,这上进心也随着他左脚迈进大门的瞬间就消失不见。
  荀礼不可避免的又想到谢珩,进而又想到自己答应了什么事,原本能回家歇着的欢喜也减了三分。
  站在路口遥遥望着隐约若现的谢宅发愁不断问自己是不是杨大人哪里学了巫蛊之术,趁自己不注意,迷了自己心窍,让他稀里糊涂的答应了这等荒唐的拜托。
  他摇头叹气,谢家的马车忽然从拐角出现,稳稳当当的停在那大宅子前。
  荀礼睁大眼睛,看到谢珩一身青衣便服,从马车出来,刚一落地便堪堪与荀礼对上了眼。
  只是这次他并未收回目光,而是对着荀礼嘴巴鼓囊囊塞着糖的呆傻模样看了好大一会儿。谢珩偏头向身边小厮吩咐了几句,那小厮得了命令,却抬脚朝着荀礼的方向走来。
  这下荀礼可慌了神,还以为自己直愣愣地盯着人家看冒犯了人家,急急忙忙低下头,转身就要走。
  “荀大人留步!荀大人,荀大人!”小厮见状,赶紧加快脚步,一路小跑堵在荀礼面前,颇有些无奈,“大人怎的越叫越跑,让小的好追!”
  看着小厮大口喘气的模样,荀礼也有些不好意思:“对不住,对不住。我……”
  “大人,是我们家大人看您手上拿着许多东西,特意叫小的过来搭把手。”
  荀礼没想到谢珩吩咐小厮过来竟是这个缘由,他无言地看了看手中托着的桂花糖糖,又看了看怀中的官服,这也能叫许多吗?倒是没想到谢珩竟对着他这旧同窗还这么古道热心!
  那小厮却不管他心中疑惑,径自接过荀礼那一大包官服,送荀礼到他宅子门前,才作揖道别。
  见他要走,荀礼蓦地想到了什么,又连声喊住,神色微赧:“方才我直盯着你家大人看,想来还是有些冒犯,劳烦你帮我向你家大人道个歉。”
  小厮答应下来,渐渐走远。
  荀礼抹了抹头上虚汗,心想自己不过是看他一看都胆战心惊的,更遑论要替他人向谢珩说媒。不成,这事不成,他恐怕真的做不到。
  明日就回绝了杨尚书罢!
  心里打定主意,第二日荀礼便在宫门外堵了刚下朝的杨尚书,要将这烫手的差事推托出去:“大人,我也实在是不敢去敲那谢家的门,要不还是……”
  忘记了杨尚书是如何打断了他,等回过神来,荀礼已然与尚书大人一同坐在了街边的面摊。
  杨尚书这巫蛊之术愈发娴熟……
  热气腾腾的小面端了上来,香气扑鼻,让人食指大动。荀礼咽了咽口水,将目光挪开,从腰间掏出五枚铜钱拿去亲自放在面摊老板手中,微微提高声音,最好叫周围吃面的人都听见才好:“老板,这是我的面钱。”
  老板不解地看着一旁的杨尚书。
  荀礼不慌不忙地解释:“我们各付各的。”
  杨尚书:“……瞧你那鼠胆儿。”
  当今圣上虽然贤明治国,广用贤才,但也最忌群臣私下宴请。荀礼不敢越线,虽然仅仅是一碗面条,但对面坐的是高他几个品级的尚书大人,尚书大人请一个小官吃饭,看起来就更加不同寻常,惹人怀疑了。还是要与划分清楚,不然若是因为一碗面引发血案,岂非冤枉。
  果然,还是这样才能吃的放心,荀礼含着笑夹起一筷子面条。
  “少敬,你说说,你与谢珩年纪相仿,又是同窗,我不过拜托你去说一句话,有何不敢的!”杨尚书唉声叹气,“你啊你,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怎会变成这番怯头怯脑的模样。”
  荀礼差点把面条喷出来,面对杨尚书的指责愤愤为自己抱不平:“杨大人,您还说我,您不是也不敢自己去说么!”
  杨尚书一时语塞,半晌也讪讪道:“也不是不敢,只是我一大把年纪了,万一被小辈亲自拒绝,我这老脸往哪放啊。少敬,你说说,谢珩有什么可怕的?”
  谢珩他……
  荀礼想了半天,确实也说不出谢珩的可怕可怕之处。那人虽然清高,但并不孤傲,待人有礼,接物有方,从未听说与谁有过节。但也正因如此,才给人了一种难以亲近,不似凡人之感,让人对他望而却步。
  对谢珩的这番评价不适合由荀礼说出来,所以他只是道:“我与他虽同年进书院,但您也知道,我与他如今的地位可谓天壤地别,如何敢自持昔日同窗的身份到他面前对他的终身大事指手画脚?”
  杨尚书闻言,动了动嘴唇,没有再说什么。
  两人沉默着吃完各自的面,荀礼以为这下总算是说清楚了,虽然答应了又反悔总有点不仁义,但也比让他真去谢家说媒的好。
  荀礼正要向杨尚书告辞,却听得尚书大人用一种如同骗小孩儿的语气对他道:“少敬,你也有三年未归家了吧?这样,只要你愿意帮我说上一句话,我便与你家尚书大人商量,给你安排休假,让你回乡探望,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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