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他做的事就是男宠才干的事。
看看,这娇撒得,真让人起鸡皮疙瘩。
看起来脑子也不太好使。
祁盈看向祁温良,再次怀疑他养男宠的同时,还怀疑他审美有问题。
好不容易解释清楚的祁温良:“……”
这下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赶过来的祁子安一脚向墨凌洲踢过去,可惜又被他躲开了。
他得意地看了看祁子安,引得祁子安满脸不快。
这场面看起来有点像小情人争宠,看得祁盈眉头紧皱。
对了,祁盈突然想到。
汤圆确实有可能是祁子安送到祁温良身边的,但就算祁温良不把他当替身,却难保这汤圆不对祁温良产生想法。
要是祁温良本身就在养男宠,那顺势收了他也有可能。
祁温良还想解释,但觉得有墨凌洲搅局,再解释也解释不清了。
他干脆转移话题道:“大哥别理他,他就是个不重要的人。我还赶时间要去明月楼呢,我们走吧。”
本来不打算再说什么的墨凌洲听说自己不重要,瞬间不高兴了。
他不高兴,就让要其他人也高兴不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墨凌洲的名字其实取自李白的江上吟。
兴酣落笔摇五岳,诗成笑傲凌沧洲,好听,我就抽了两个字出来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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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 76.青楼
如果放在以前,祁温良说的这句话大黑根本不会在意。
对曾经的大黑来说,“不重要”这三个字,对他不会造成任何影响。
他是一只体型庞大的蛇妖,他并不在意自己对别人来说重不重要,他只在意自己重不重。
毕竟对蟒蛇来说,体重上去了,实力也就上去了。
可是现在的他已经不是曾经那个单纯的小妖怪了,他脑海里多出了一段本不属于他的记忆,而这段记忆足够改变他对人对事的态度。
曾经的他觉得“大黑”这样的名字就很好听,但现在他知道,这甚至算不上一个名字。
多出来的那部分记忆,那么复杂又那么深刻,而在这段记忆的主人心里,“是否被祁温良当做重要的存在”是一件非常值得在意的事。
大黑不再是单纯的大黑了,他现在叫墨凌洲。
墨凌洲喜欢且承认这个名字,就代表他喜欢且承认现在的自己。
“哼!”他在心里冷哼,“说我不重要,那我就要让你不得不重视我!”
他顺势一歪,然后身段柔软地靠在祁温良身上,不等祁温良将他推开,他就如泣如诉地娇嗔,“殿下怎么能这样。”
“殿下宠爱汤圆,我也不是不知道,您总是让他陪您过夜,我也没什么怨言。”墨凌洲张口就是些娘兮兮的话,但是托他一身清冷气质的福,他说话时看起来并不娘。
甚至还惹人怜惜。
他的声音本就特别,极具蛊惑性,所以不管说什么都让人觉得好听。
他用好听的声音控诉道:“殿下,我若只是输给他也就罢了,你怎么还惦记着明月楼呢?难道有我们两个还不够吗?”
祁温良眼角挑了挑,很想就这么踹他一脚。
以往祁子安老是打他,偶尔祁温良还会觉得他太惨了。
但现在看来,果然是之前打得还不够。
实在是太欠了!
但是就算现在把他踢开已经来不及了,祁盈已经从他的话里提炼出了重要信息。
“明月楼是什么地方?”祁盈问。
本来他以为明月楼是什么茶楼,或者是买卖情报的地方,但听墨凌洲这么说,明月楼肯定不是茶楼这么简单。
虽然祁温良去明月楼是去办正事的,但被墨凌洲这么一说,祁温良自己都有点心虚了。
“是……是青楼。”祁温良说,脸上还扯出一个笑。
这下祁盈是真的惊讶了。
他叹了口气,又摇摇头,似乎觉得不够,他又叹了口气:“哎!”
他怀疑是这里的风水不好,不然一向自律的二弟到了这里,怎么就突然就不学好了?
“你养着他们俩也就罢了,怎么还惦记着逛青楼?”祁盈痛心疾首地说,“你还是同我回京吧!”
祁温良张了张嘴,还没解释,就被祁盈一句话堵了回去。
“我现在都很怀疑,你不愿意走就是因为他们俩和那劳什子明月楼。”
“不是不是,”祁温良怕自己跟祁盈在这里扯皮浪费太多时间,干脆保证道,“我对他俩绝无私情!”
怕祁盈不信,他又说:“真的,大哥信我,我从来都对他俩没有半点男女之情。”
这下祁子安有点不高兴了。
他就盼着祁温良哪天开窍了对他有点男女之情。
“哎,不对,是男男之情。”祁子安竟下意识地将这句话念叨出声了。
此话一出,祁温良刚刚保证算是白说了。
顶着祁盈失望的目光,祁温良瞪了祁子安一眼,然后数落道:“你么俩今天是不是私底下在比赛,比谁更会拆台?”
不过他的声音中并没有责怪,所以挨了数落的祁子安并没有再顶嘴。
再这么耗下去真不是个事了,祁温良扭头对祁盈说:“解释也无用,干脆大哥与我同去吧,这样自然能知道我是去干什么了。”
闹了一个早上,一行人终于出发了。
其实应该先去一趟军营的,但钟寒还没到,祁温良打断等钟寒到了再一起去军营,到时候效果会比较好。
因为县令夫人在家,所以今日县令并没有负责到底。
县令将他们几个带进明月楼,又交代了明月楼的妈妈,说都是贵客,然后赶紧回去了,生怕夫人生气和他闹不和。
一行四人刚进楼,就有女子围上来,都表现得格外热情。
他们四人气度不凡,穿着打扮又精致,楼里的姑娘看了,各个都掩不住唇边的笑意。
祁温良和祁盈是皇子,身上的贵气是与生俱来的,就算曾经不受重视,他们也依旧如明珠一般,夺人眼球。
祁子安和墨凌洲是妖,系统自带的外观和皮肤本身就优于常人,他们一个一身黑衣气质冷冽,一个一身白衣眉眼带笑,看起来竟有一点点像双生子。
但他们又互相嫌弃着,一左一右站在祁温良身侧,把祁盈都挤开了。
这一行四人,光是看着就赏心悦目,看起来关系又复杂。
所以,即使旁边围了许多姑娘,也没谁敢上前动手动脚。
她们毕竟身在青楼,自认如尘埃般卑微,哪敢拥上去让明珠蒙尘。
看她们没上来,祁盈悄悄松了口气。
他打心眼里看不起这些沦落风尘的人,并不想和她们有什么关系,尤其是当着祁温良的面。
其实他也逛过青楼,但他并不想让祁温良知道,总觉得那是起了不好的带头作用。
祁子安和墨凌洲看她们没上来,也松了口气。
他俩就是单纯不希望祁温良和别人走得近。
只剩下祁温良,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没把抗拒表现得那么明显,但也有点疏离。
这几个人实在不像是来寻欢作乐的,老鸨脸都笑僵了,也不知该说些什么。
这……这到底让谁上去伺候啊?
怎么有三个人都摆着一副“你们上来我就撕了你”的表情,而且目光一直停留在中间那个人身上?
最后还是祁温良打破了僵局。
他虽然没去过青楼,但他遇事向来从容,所以即使没来过,也还是熟门熟路地叫老鸨准备好房间和吃喝。
“我们第一次来,不了解楼里的各位姐姐,还请妈妈和我一同进房间,好好介绍一下她们,我们哥几个也好各取所需。”
一句话说下来,倒是有几分常年混迹风月场的感觉了。
老鸨没觉得祁温良的话有什么不妥,便叫围观的姑娘都散了,然后带着祁温良几人去了最好的房间。
等酒都斟满了,老鸨便滔滔不绝地讲起自己楼里的姑娘。
小红善歌,小绿善舞,小青小兰精于书画,小黄小紫会琴棋。
老鸨将楼里姑娘的特长都说了一遍,唯独没提过什么殷姑娘。
当然,已经不在的嫣儿姑娘她也没提。
“这就完啦?”祁温良笑着给老鸨递了一杯酒,“楼里还有比较特别的姑娘吗?别是什么佳人被妈妈藏着掖着了。”
老鸨拿着手绢掩唇一笑,“有好的姑娘能不说吗?要说这楼里还有什么特别的人会什么特别的技巧,也就你们眼前这个半老徐娘,口才还算不错。可妈妈我这年纪,怎么如得了爷的眼啊!”
“妈妈真会说笑!”祁温良把玩着手里的酒杯,抬眼看了看风韵犹存的老鸨,又递了一杯酒,“您美着呢,要是您愿意,大半的客人都会为您倾倒。”
老鸨的确美。
她虽上了点年纪,但也不过三四十岁,不算太老。
她年轻时是花魁,如今也并没有容色衰败,反倒像是陈年佳酿,更有韵味了。
没有女人不喜欢被人夸赞貌美,老鸨又自觉当得起这样的夸,所以被祁温良捧得满脸是笑,将祁温良递的酒都喝了,说话也不似刚刚那般小心了。
也不枉祁温良浪费时间。
“实不相瞒,我么哥几个其实是慕名而来。”祁温良说着,把祁盈前边那杯酒也端起来,打算递给老鸨。
墨凌洲却好像懂了什么,径直抽了根筷子,往自己的酒杯上随意一敲。
“叮”,一声脆响。
极好听的声音吸引了老鸨的全部注意。
祁温良顺势问道,“不知那位嫣儿姑娘哪儿去了?听说她琴技一绝。”
“是啊,她的琴确实好,但她性子孤傲,进了楼还端着大家小姐的架子。”老鸨被分了心神,忍不住叹息道,“男人们就喜欢这样傲气的,倒是对她很好;可女人都觉得她是假清高,暗地里没少给她使绊子。她到了这里,并不好过。”
祁温良勾了勾嘴角,很满意这个效果。
他从来不小看任何人。
即使只是青楼老鸨,也一定有自己的本事。
今天他要是直接来问,老鸨未必会说真话。
她一定会咬死尚云嫣的离开只是巧合,而不是被算计了。
因为从之前得到的信息中可知,她是一个极爱财的人。
她当然要让客人觉得楼里姑娘脾气好,不然,谁愿意给一个心如蛇蝎的人花钱。
如果算计尚云嫣的人刚好是楼里的顶梁柱,那就更不能说了。
但是现在,她被夸了,卸了心防;又喝了原本给祁温良几人准备的烈酒,有些醉了;墨凌洲那一敲,似乎有什么法门,竟比前两者效果还好。
现在,似乎不管问什么她都可能说真话了。
祁温良趁着这机会,接着问道:“不知殷姑娘和她关系如何啊?”
原本有些醉了的老鸨,听见这话眼里多了一丝清明。
祁温良当然注意到了这细节,不由得有些疑惑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
他本以为计划泡汤了,门却突然被推开了。
老鸨大惊失色,“殷萝!你怎么又出来了,不是叫你在房里看书吗?”
“日日看书,还能给你考个状元回来不成?”殷萝笑道。
作者有话要说:殷姑娘能和尚云轻一样出名,当然也很有特色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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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77.殷萝
来人一袭青衣,看着相当清爽。
她穿着也不暴露,立领将她细长的脖颈包裹得严严实实,这使她看起来不像青楼女子,倒像是大家闺秀。
可她的行径却不像大家闺秀。
她推开门后径直进了屋,相当不见外地自己找了个位置坐下。
而且刚好坐在了祁盈身边。
祁温良几人落座时,祁子安立刻坐在了祁温良左边,祁盈顺势坐在了祁温良右边,而墨凌洲不愿意挨着祁子安坐,就坐到祁盈身边。
但是祁盈又看不上他这样当男宠的,所以墨凌洲挪了个位置。
现在,殷萝就坐到了那个挪出来的空位上。
宽敞的地方她不去,非往人堆里挤,必定是故意的。
祁盈不愿意和风尘女子有牵扯,立刻皱起起了眉,他正打算了叫殷萝走开,殷萝却伸手端起了他前边的酒,一饮而尽。
这杯酒被祁温良端起来过,打算递给老鸨,结果没用上,现在进了殷萝的肚子。
喝了这一杯,她又端了墨凌洲面前的酒,也是一饮而尽。
然后她又提起酒壶给自己倒了一杯,再次一饮而尽。
三杯酒下肚,她脸都没红一下,反倒笑了笑杯子放好,然后看着祁盈开口:“这酒虽入口甘醇,却后劲十足,太烈,不适合办正事的人喝。”
“我自罚三杯,当是替母亲赔礼了,她拿这酒给你们,怕是想回头算你们一笔糊涂账,赚你们银子呢。”
她声音清冽,不似寻常女儿家柔婉,也少了股娇娇气,更没什么风尘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