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有了,是摄政王的[古代架空]——BY:凤九幽

作者:凤九幽  录入:07-08

  摄政王表面不动声色,实则扳指都要被捏碎了。看在小太子在生病,蔫巴巴的份上,并没有过多计较,他也其实真的有很多事要忙。
  曦太子除了身体不舒服,心情不好借题发挥以外,也的确不想和解平芜多接触,这狗再提那夜的事怎么办?解平芜太聪明,试探多了,他怕自己顶不住,这样多少能耗些时间,日子久了,没任何意外发生,以前的事便也不重要了,没必要再问,瞧,他这不是完成的很好?
  摸了摸脖子,曦太子感叹那晚事情办得漂亮,他诱着解平芜的唇,不准他亲吻别的地方留下痕迹,至于身上因手劲冲撞控制不住产生的淤青,都可以解释为磕碰,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怎么可能一点伤都不受,多正常不是?
  长呼一口气,他光明正大躲懒,书不读了,折子不看了,每日吃了睡睡了吃,把自己当猪养,行程末段走的水路,平稳微荡,摇篮一般,感觉就更为舒适了,春困夏乏秋打盹,睡不醒的冬三月,曦太子天天抱着枕头,床都不下。
  一边睡,曦太子一边感叹,解狗是真的忙,经常不见人影,隔三五天才见着一回,还回回被他气走,别以后跟他算总账。他不知道的是,解平芜来的的确不频繁,三五天才来一趟,可每次一来,就是一整夜,还不准人问,问就是保护太子。
  可这四个字本身就是笑话,太子和摄政王站在不同的政治立场,不立刻刀兵相见,你死我活也就算了,还保护?开玩笑么!
  就这么慢悠悠的走着,又是一个月,日子难得平静舒缓,十分安心。曦太子唯一的疑问是,为什么还不回去?这都两个月了啊!
  在他终于精神了,不再整日昏昏沉沉睡的猪似的,手脚发僵想要活动活动时,到了京城。
  进城前,安公公给太子整理衣服,时间比平时略久。
  曦太子懂,微笑道:“不就是曹皇后怕什么?”
  安公公手一顿,也笑了:“是老奴魔怔了,殿下乃真龙龙子,有气运护身,自不该惧任何人。”
  曦太子凑近,朝西边努了努嘴:“他也要去吧?”
  安公公:“是,远程归来,摄政王确要进宫打个招呼的”
  “这不就得了?”曦太子拍了拍安公公的背,潇洒往外走,“安心,你家主子没那么容易被欺负,不是说好让你做大总管的?”
  走到门外,就看到了解平芜。
  摄政王朝服加身,更显身高腿长,挺拔昂藏,气势一如既往,让人不敢逼视,只是看向他的眼神……是不是奇怪了点?这么深,这么暗,只是井水不犯河水小一个月,他也没惹什么事,怎么解狗像更厌恶他了?
  摄政王真是好生难懂。
  不过没关系,他本就没打算要懂这个人,大家距离远一点还更好。
  曦太子一挥手:“摄政王,请吧?”
  解平芜:“你——”
  曦太子:“嗯?”
  解平芜:“没什么,就这样吧。”
  曦太子:……
  想提点孤就提点,想陷害就死人脸不用说话,说半截什么意思?犹豫?踌躇?你还知道自己是谁吗,摄政王?
  净水封街,四外寂静,京城街道安静的一点都不像一个繁华都市,蝉声鼓噪,更让人心浮气虚,各种不安。进到皇城就更压抑了,高大的宫墙,森严的守卫,宫道广场再宽阔,都透着一股禁锢感。
  一路漫长,终于到了内殿,曹皇后似乎非常激动:“好好好,可算来了,叫本宫好生挂心——”
  紧接着是‘啪’的一声,一枚天青色小巧茶盏掉在地上,正正好,滚到了正往前走的曦太子脚前。
  皇后身边的田嬷嬷凑趣劝着:“果然母子连心,瞧您高兴的,太子一来,杯子都掉啦。”
  曦太子看了眼滚到脚边的茶盏,再看曹皇后,感觉不对劲。
  曹皇后保养的不错,不再年轻美艳,至少不丑,很有些贵气,见着他表情是挺激动,但她的激动,恐怕是终于有机会能对他动手了吧?高兴个屁。
  眼角一扫周围,宫女太监们戳的跟竹竿似的,没一个动作。再细细品一品田嬷嬷的话,什么意思还不明白?这是让他捡杯子呢!
  是想营造母慈子孝的好氛围?那他是不是还得主动点,跪下磕个头啥的?
  你想得美!
  曦太子是个叛逆太子,管你什么目的,孤舒不舒心最重要,他早忘了曾经发生在山洞的意外,跪是不可能跪的,孤不可能给任何人跪!
  他手指一动,把腰带上镶的珠子抠了下来,扔在地上。
  然后转向解平芜,面无表情:“为了配合摄政王过快脚步,孤的珠子掉了呢。”


第18章 耿直叛逆曦太子
  夏日阳光顺着窗子洒在地上,斑驳灿金,耀眼又充满活力,整个大殿却非常安静,气氛寂冷到诡异,说是寒冬腊月也不为过,胆子小的已经瑟瑟发抖。
  这进门一出戏,曹皇后杯子摔的敷衍,似乎有点瞧不起太子的份量和智商,太子抠珠子就更敷衍了,明目张胆,在场的只要不瞎就都能看到,简直是在耍赖。
  曹皇后想给个下马威,宫人都理解,也能看明白,让曦太子太子捡杯只是件小事,对方随手就能做到,没准都不会察觉气氛,下意识跟着说话就捡了。就算心眼多,想到了,这初来乍到,处处生疏的,抬头一个人都不认识,必定会心慌,不得不低头。可他只要顺势干了,曹皇后就有办法利用这件事,占据舆论高点,一抬一压,只用‘孝道’二字做文章,就能压的他抬不起头。
  在这宫里生活,不存在小事,你走的每一步路都是自己定下的基调,回不了头,你走了‘孝’字,打出了名声,那以后就要守护这个名声,别人拿这个恶心你,攻击你,给你下套,你也得接着,想要出尔反尔不认账,‘君无戏言’懂么?天子可以有缺点,却不能说话不算数。
  可太子这一手,大家就看不明白了。说他无心,时机也太关键了点,说他故意,曹皇后想搞他很正常,毕竟她在宫里经营多年,他却是远道而来,里外没有根基,一个光棍太子,不乖乖跪下不说,还想搞摄政王?逼摄政王给你捡东西,不要命了?
  所有人注意力齐齐投向解平芜,王爷什么反应,会生气么?会发火么?会不会怒发冲冠,一气之下血染金殿!
  尤其曹皇后,眼神那叫一个期待——来吧,狠狠教训这个不听话的小太子,按着他的头给本宫下跪道歉!王爷把他收拾了,本宫还能少点事!
  曦太子却一点都不怕,在所有人看不到的地方,眼神凶凶,暗暗威胁解平芜:捡玉扣之恩!投桃报李!
  耀眼阳光下,众目睽睽中,只见摄政王没有弯身捡太子扔在地上的珠子,也没训斥太子说你要跪下认错,孝顺皇后,而是修长手指微动,放到了腰间。
  他腰上有什么呢?一枚玉佩!雕工精致,水头上好,两条小鱼憨态可掬,圆润润胖乎乎,但凡掉在地上,可就不是捡不捡的问题了,一定会碎!
  有些人脑子还暂时转不过弯来,曹皇后不,她是一路宫斗过来的人,大场子小场子见的多了,心眼转得快,只一瞬间就明白了摄政王的打算。姓解的要是也来这一招,明目张胆扔下一块玉佩,说皇后娘娘为何如此大惊小怪,惊掉了本王玉佩,还碎了——可怎生是好?
  怎生是好?她堂堂皇后,难道要折腰弯身下去帮他捡?不可能!面子还要不要了!她这皇后当的,说实话,底气并不怎么足,大事小情都要筹谋,还真不敢和摄政王硬杠。
  所以不能让这块玉佩‘掉’下来,一旦它碎了,场面将更难收拾!
  曹皇后立刻扬声道:“一起子奴才不知道干事,本宫养你们有何用!还不速速收拾了,是想硌着太子的脚么!”
  田嬷嬷第一个带头下来,不仅收拾了那只滚到曦太子脚前的茶盏,还收走了曦太子扔到地上的圆滚滚珠子。
  摄政王放在腰间玉佩上的手,也就放了回去。
  安全了!
  曹皇后深呼一口气,不得不收敛些许,和颜悦色的招曦太子过去坐:“太子这一路很辛苦吧?走了这么久,一定很艰难,本宫在宫里觉睡不好,饭吃不香,每日每夜的担心,生怕太子出了什么事。”
  曦太子现在已经明白了,摄政王有多好用。不止他提防警惕,宫里所有人都害怕解平芜,包括曹皇后!看来这场政局斗争,曹皇后略居下位,成果不丰啊。
  那就好办了。
  “的确很辛苦,”曦太子声音慢悠悠,“ 可谓九死一生,差点就回不来了,皇后娘娘也不来看我。”
  曹皇后一僵,不过就是客气话,你竟还当真了?她反应迅速的帕子遮脸,运起哭腔:“本宫倒想亲自去接你,可惜你父皇身体不好,宫里离不开人……”
  曦太子转向解平芜:“孤若没记错,太医说父皇身体欠佳,近两个月已经不让人探望?”
  解平芜颌首:“皇上病情加重,受不住外界风尘,是以发了话,不让任何人探望。”
  曦太子面色平静的转向曹皇后,所以皇后娘娘在忙什么?怎么宫里就离不得人了?
  曹皇后:……
  她就不该瞎解释!还不如说自己是女人,不方便外出呢!
  帕子按了按眼底,好歹挤出几滴泪来:“天家血脉,至亲至真,你父皇若是知道你回来了,不知道得多高兴呢。”
  曦太子从善如流:“ 孤也很高兴,娘娘放心,孤这次回来就不走了,以后有的是时间看望父皇,照看娘娘。 ”
  曹皇后:……
  本宫不用你照看!谁稀罕你回来就不走了!
  心里憋着一团火,曹皇后又转向解平芜:“太子年纪还小,天真活泼,这一路上给王爷添了不少麻烦吧。”
  解平芜:“是有些麻烦。”
  曹皇后心间窃喜。
  解平芜又道:“不过本王能承担。”
  能承担就能承担,你笑个屁啊!被添麻烦难道是一件很幸福的事吗!曹皇后心喜转心梗。
  曦太子也很不满,什么叫麻烦?孤怎么可能是麻烦?这明明是你的荣幸!解狗你好好说话!
  几句话的功夫,一来二去,殿上气氛都转换了好几回,反应慢的根本跟不过来。
  曹皇后怎么都觉得不大妙,似乎方向不对,便改了思路,朝另一个角度试探,微笑看着曦太子:“太子殿下乃真龙血脉,眼下还年轻,不太熟悉,早晚也是要交接的,本宫一介女流,外头的事不懂,也说不上话,宗亲赵扬那边的事,多少还能做些主,明日本宫就同他说说,让他将手里的是交接与太子。”
  曦太子知道这个赵扬是谁。曹皇后没有儿女,不对,也不算没有,只是儿子没生出来就小产了,女儿前些年也死了,现在孑然一身,背靠曹家,有个侄女叫曹盈桃,因此女相貌肖似已逝公主,便倍加宠爱,时常叫进宫来陪伴不说,还将她嫁给了宗室赵扬。得此助力,普通宗室赵扬便也就跟着水涨船高,如今在外头很说得上话。
  不说赵扬愿不愿意交出手里的东西,只说曹皇后,现在这个时间,这个地点,说这话是什么意思?认定了孤有野心,还顺便指出来,给摄政王看?
  曦太子一点都不着急,哦了一声,看向解平芜:“不是你是摄政王,主理所有政务?”原来别人也有权力管事啊。
  解平芜淡淡扫了一眼曹皇后:“让赵扬将手中事务交接给本王。”
  曹皇后:……
  简直想不顾形象的骂娘,没挑成事不说,还把原有的权力给丢了?
  她赶紧往回找补:“他那里其实也没什么正经事,只是个闲差,就不必麻烦摄政王了吧? ”
  解平芜还没表态,曦太子就不高兴了:“不是什么正经事,只是闲差,还交接给孤?”
  曹皇后:……
  这天没法聊了!你真的是太子吗!为什么干的都是挑拨离间,口蜜腹剑的佞臣事!能不能摆正自己的位置,端庄,大气,胸有乾坤!
  “主要是想让太子先适应适应,”她咬着牙,努力扬出笑脸,“这治大国如烹小鲜,国事太大不好练手,小事倒不妨碍,方便太子见微知着么。”
  曦太子慢条斯理颌首:“那娘娘费心了。”
  气氛一转再转,终于自己占了上风,曦太子非常满意。任何时候,第一面印象都很重要,今天你跪了,以后就得经常跪,你让人觉得不好欺负,那别人以后再想下手,就得好生掂量掂量。
  摄政王真的太好用了,稍稍借个势,立刻效果拔群,你欺负我,我就拉个你欺负不了的垫背,围不就解了?兵法诚不欺我。
  整个界面的后半段过程,曦太子心情都极好,离开时还有心情赏花,别说,皇宫里的景色就是不一样,花海簇拥,繁花似锦,整片景观难免因人为干预有些匠气,可匠气也是很美的,花朵本身亦有不同生命力,鲜活的紧,生机的紧。
  走着走着,重重撞到前面人后背,鼻子一酸,差点眼泪都下来了。
  曦太子瞪着解平芜的背,停下来能不能说一声,能不能!
  解平芜:“疼?”
  曦太子憋气:“还不是怪你太硬! ”
  说出来才感觉不对,这话氛围是不是有点……
  解平芜滞了一瞬,才道:“稍后我便叫人来同你交接。”
  曦太子有点懵:“交什么接?”
  解平芜:“你刚才不是说,想要正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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