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一上来就这么刺激?
太阳很晒,温度很高,姿势很不雅,身上都快湿透了……
气氛太尴尬,曦太子很纠结,轻易放过解平芜吧,感觉亏的慌,不放吧,怎么看都是他不对,他是怎么把自己推到这种进退两难的境地的?
解平芜倒闲适的很,明明被制住,表情神态和看书批奏折时没什么两样,甚至还能提醒对方:“此技,最好不要让别人看见。”
曦太子呲出小虎牙:“怎么,嫌丢人?”
近身格斗很多技巧都是身体纠缠,现代看没什么,放到古代确实有点不大雅观,但这位主真的想多了,他怕天怕地,就是不怕丢人,脸皮厚着呢。不过他还真不会随便使用,必杀技杀手锏嘛,保命的东西,所有人都知道了,还叫什么秘密武器?
一颗汗珠从少年腮边落下,落到解平芜衣领。
摄政王皱了皱眉:“你确定——一直要同本王这般说话?”
得,都不自称‘臣’,改称‘本王’了,可想而知这狗也不是那么心如止水。
曦太子又乐了,原来不只他一个人觉得没面子嘛!行了,这就公平了!
他松开手,站了起来。
站起来又觉得有点不对,他是不是该适时表现一点太子气度,哪怕不能折服对方,也要让对方知道知道,他是个高尚的人?
而且今天已经够丢人了,事不过三,不可能有办法再丢人,拉对方起来而已,算什么危机。
曦太子心安理得的伸手:“来,孤拉你。”
解平芜顾自起身:“不用。”
没有人能料到,这并不是结局。
曦太子脚下一滑,手伸出去了,却没对准地方,力道也没办法往上,而是往下,往外——
他拽下了正北王的裤子!
别说正主,他自己都傻眼了,哪还浪的起来,面红耳赤的道歉:“对,对不起,我真不是故意的……”
摄政王好摄政王妙,摄政王大公无私功在千秋,千万别鲨了我!
一边干脆利落的道歉,一边硬着头皮弥补自己的错误,曦太子拽着对方裤子往上拎,争取秒速穿上,尴尬结束了就不算尴尬了。
结果这裤子它卡,卡住了……
男人为什么要长这些乱七八糟的零件!解平芜也是,这尺寸是人能长出来的吗!就算他手欠,快了点,可这又不是特殊时候,怎么能卡住呢!
曦太子风中凌乱,曦太子原地石化,曦太子已退出群聊!
僵硬抬头,果然看到解平芜脸色转暗,眸色前所未有的发沉。
老天鹅啊!让我死叭!
曦太子从没觉得距离死亡这么近过,上次死不算,直接睡死没有感觉,这次他是真的从头到脚都在发软,每根头发丝都在战栗,灵魂都在颤抖。
这是个漫长的瞬间,危险的瞬间,是决定以后命运的瞬间,活蹦乱跳去京城还是打断腿瘫痪回京,就看这一刻了!
曦太子忽生急智,也不怕丑了,当下后退,捂住后面:“嗷——孤的屁股!!疼疼疼疼疼——摄政王你好重,孤的屁股都要给你压两半了!”
一个巴掌拍不响,大家都有错,你就不能只指责我了!
他本来只想转换下气氛,没想到气氛被他这话一吼,更加沉寂。
对方面无表情,曦太子自己品了品,好像……有点微妙?屁股疼?被压?王爷裤子还脱了,又卡住了?这是什么绝美的人间惨剧!
完辽,没救辽,他要被干掉辽,就这惨不忍睹的智商,小说里根本活不过五章!
解平芜慢条斯理的整理腰带:“本王压的你?”
刚刚到底是什么姿势,谁心里没数?
曦太子目光呆滞,努力为自己辩解:“这个……最后定格虽是孤压了你,但这中间有数个翻滚过程,你大力撞过来时,孤难免会疼么……”
说完更呆滞,你妈的,这是什么虎狼之词?什么你压我,我压你,无数翻滚过程,你大力撞过来我会疼……
孤脏了。
已经不是纯洁的白色,洗不干净了。
解平芜:“难道不是自己摔的?”
曦太子突然想起之前那个屁墩——
“你看到了!”
“本王的确运气不大好。”
曦太子瞬间气成河豚,看人家出丑,你暗搓搓不说,一辈子埋心里也就算了,偏又点出来让人难堪,你不要脸!不就是不小心脱你裤子,又卡了你一下吗,至于这么记仇!
小肚鸡肠,没有气度!赵国有你这样的人治理,迟早要完!
不过有件事砸实了,妥妥的没错,他的小命就是摄政王命门,轻不得重不得,还无比脆弱,生怕碰一下就碎成玻璃渣,解狗非常慎重。不然那么不好约的摄政王,怎么就这么‘巧’,恰好出现了呢?他把事干到这么蠢这么尴尬的境地,怎么就没被弄死呢?
或者解平芜的出现,本身就带有试探意义,若他要把自己玩死,解平芜肯定不会不管,要是他还有点小聪明……解平芜就得确定,这点小聪明有多少,是愚蠢是精明,是否构成威胁。
总之,这一面具有无数目的性,绝对不是偶遇那么简单。
曦太子抿了唇,连小虎牙都藏了起来,深觉此人老谋深算,阴险狡猾。解平芜到底是假装不尴尬,还是真不觉得尴尬?要是前者,解狗就是个装逼犯,要脸,浑身包袱,到底还算个人,真不尴尬……就有点恐怖了,这么敏感的事发现场都能等闲待之,以后还能有什么事让他变色?
摄政王是带着考察测评目的来的,他刚刚一顿操作猛如虎,会不会觉得他不乖,以后要好好管教?
这一番对峙,到底是谁探了谁的底,谁摸好了以后的路?
细思恐极。
曦太子一点都不敢小看解平芜,能做摄政王,把持朝政这么多年的人,怎么可能是傻子?不是人精里的人精,根本坐不到这种位置。
再看解平芜,不管是稳的一批的神情,毫无波澜的眼眸,还是一丝不乱的头发……都莫名其妙高深莫测起来。
曦太子大气不敢出,越来越怂,别说得瑟,话都不敢说了。
“啪”的一声,解平芜慢条斯理扣好了腰带扣。
曦太子下意识抖了一下。
解平芜:“殿下就这点本事?”
曦太子:……
老子就不该嘴贱得瑟,招猫逗狗,好好缩着不就完事了么!
解平芜:“看来是知道错了。”
曦太子眼神飘乎:“那我以后……”
解平芜:“以后亥时睡,卯初起,早间同兵将一起操练,午后折子翻倍,晚间功课做不完——不准就寝。”
曦太子一凛,差点抽自己一巴掌,叫你手贱,被搞了吧!不让睡觉不让偷懒,所有时间安排的明明白白,不是折子就是功课,又把你当小狗遛了!
折子能看出花来,还是看懂了就让他管?解狗怎么可能舍得!再说谁愿意干那活儿,又苦又烦又累人,全部是繁体,还都是公文,什么事从来不会上来就说清楚,总喜欢隐晦,暗示,春秋笔法,一个不注意,连别人夸你还是骂你都分不出来,看屁!
这几日他算是看出来了,解平芜只是挑出些折子送过来给他看,没有任何后续,就是表面功夫!极不要脸!他这是阴险狡猾,故意用这种办法,让自己得到好名声的同时劝退他这个太子!
可今天的事是他理亏,没的洗,行叭,就先接着,以后再想办法应对。
曦太子乖乖点了头。
解平芜似乎很满意,声音都没之前那么沉了:“为何来这里?”
曦太子当然是看到了黑衣刺客,顺便心里有点小盘算,但哪里敢说,干脆扯了咸鱼挡枪:“鲜于丰跟孤告状,说你不肯跟他喝酒。”
解平芜见小太子眼珠转动,左看右看就是不看自己,知他心虚,也没拆穿:“本王为什么要跟他喝酒?”
这得问你啊!
曦太子:“就给个……面子?”
“本王为什么要给他面子?”解平芜上下打量了遍曦太子,“因为你?”
曦太子被他看的浑身一紧。这人多的话没说,他却听的明明白白,意思再明显不过——就凭你?你哪里配让我给面子?
孤可谢谢你了!
真是话不投机半句多,而且屁股很疼……是真的疼,之前摔那么狠,刚刚又那个运动量,曦太子已失去耐心。
“那没什么事,孤先走了。”
解平芜却率先越过了他:“太子少思虑些,许能睡个好觉。”
一提这个曦太子就生气,老子为什么睡不好觉,还不是你这狗逼的!
不行,我受不了这委屈,必须得怼回去!
结果就看到摄政王负在身后的手上,转着一把柳刃。修长手指越发灵巧,锋利暗器转出了虚影,玩的特别溜。
这……谁的人生没点委屈呢?怼什么怼,世界如此美好,我们不该暴躁。
曦太子默默缩回脚,他是太子,该要端庄优雅,稳重大度。
作者有话要说:
第6章 怼人,孤是专业的
曦太子回去后,稍稍反省了下自己。
浪可以,要适度,一定要仔细看好周边情况,别人脸色,不然翻车了,别人不要脸,尴尬的只能是自己。作为一个傀儡太子,有些东西不能瞎打听,能做的事也有限,活动范围却可以很宽阔,周边随时都有人‘暗中保护’,只要不跑,主动朝敌人送人头,就不会有生命危险。摄政王的话最好照做,否则——他有很多种办法治你。
最后最后,必须谨记的是,最好不要试探底线这种东西,因为有些人可能没底线。
厚黑学教过我们,能走到人上人这种位置,都是最不要脸的。
主弱臣强,龙虎相斗,必有一伤,未来的结局几乎是注定的,曦太子身边不是没有大臣侍卫,就是为了面子好看,摄政王也要给他安排,可至今为止,所有人的脸都是一团模糊,所有人都离他很远,他一个人都没记住。
哪怕是专门派来负责他安全的禁卫军首领,不是操练就是忙碌,其他时间沉默不语,顶着一张恨不能早点下班的脸。
系统还有人维护呢,他这个太子什么都没有,路漫漫其修远兮,说多了都是泪。
曦太子咸鱼躺了小半个时辰,凉快了,心静了,招手叫来安公公,问他:“鲜于丰将军来过没有?”
安公公摇摇头:“没有。”
“没有?”
他有些意外,不可能啊,目的还没达到呢,怎么能半途而废?
那就是有后招了。
对方得到了什么消息,或者有了什么新的计划,没必要再耍这些小花招。
曦太子心中一凛,提醒自己之后要更加警惕。
“外面怎么那么吵?”
安公公束手:“摄政王那边送来了几个伺候的下人。”
曦太子立刻想起之前在人家帐前说过的话,精神了:“你见过了?长的好看吗?”见安公公脸色明显没有平时精神,不由笑了,“放心,不是不要你,孤是——”
刚想解释一下,又觉得有些话不大合适说,硬生生卡住了。
安公公到底是宫中老人,懂分寸,直接回答了问题:“都跟老奴差不多。”
这意思……
曦太子惊讶:“他竟然送了又老又丑的过来?”
又老又丑的安公公:……
曦太子:“孤不是冲你……”
算了,总之还是解狗的锅,小肚鸡肠,说话不算,令人发指!
安公公:“摄政王说,请殿下清心静志,少思少想,之后……会很忙碌,怕您身体吃不消,承受不起。”
曦太子:……
是我不听话,他会让我很忙,身体吃不消,承受不起吧!
想起晚上饭局,他忍不住打听了一句:“摄政王酒量如何?”
安公公:“摄政王海量,年少时就千杯不醉,世人皆知,就是见了太多喝酒误事,摄政王以身作则,滴酒不沾已有多年。”
“滴酒不沾?跟谁都不喝?”
“是。”
“那有点可惜……”曦太子眼珠微转,似乎在打什么主意。
安公公适时提醒:“酒醉多无事,于人于己都是不好,殿下莫要多饮。”
曦太子手托腮,笑眯眯:“公公放心,孤最乖了。”
这话传到摄政王耳朵里,解平芜手一抖,笔尖墨吸多了。
乖?曦太子对这个字是不是有什么误解?
他并没有点评这件事,而是淡淡看了眼屏风外:“人招了?”
莫白拱手:“回王爷,是东辽人。”
解平芜表情没半点变化,似乎对这个结果一点都不意外:“盯紧了,后面还有。”
莫白应了是。
有人暗里起心思,有人琢磨着浑水摸鱼甚至借刀杀人,此行不可能太平,今日时机更是敏感至极,该来什么人,会有什么事,王爷一早就有部署,大家倒是不慌,只是——
“太子殿下此次厥功至伟。”君子不立危墙之下,黑衣刺客并非曦太子之责,他完全可以坐视不理。
解平芜提腕批阅奏折:“只是看起来没那么蠢了而已。”
……
夏日天气像个小孩子,任性又胡闹,明明中午热的不行,午后突然乌云翻涌,狂风大作,未至傍晚,已经下起瓢泼大雨,来势汹汹,让人躲闪不及。雨水浇下来,水雾顺着风卷进帐内,浓浓湿气里带着泥土微腥,一沾就是一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