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义侯天生反骨 完结+番外[古代架空]——BY:岩城太瘦生

作者:岩城太瘦生  录入:07-09

  吴端又道:“诶,我前几日跟你说那个话本子,我买着了,你要不要看一看、解解闷?我翻了两页,其实和事实相差无几,我从前怎么没发现你和皇爷这么——啧。”
  好意味深长的一声“啧”。
  “吴小将军你瞎么?”陈恨气结。
  “真的没有干柴烈火?”
  “我和皇爷都是干柴。”
  “你别生气嘛,你这样生气,病是好不了的。过几日我让家里人给你缝一个抹额,系在头上,还绣花儿的,你一生气它就勒你,勒得你脑袋突突地跳。”
  “你不来我就不会生气。”
  吴端帮他掖好被子:“我来时听伺候的宫人说,你近来总是叹气,就想着逗逗你,谁知道一提皇爷你就恼?你做那件错事儿,还没向皇爷认错?”
  他要是死不承认谋反,或许还有一线生机,若是俯首认罪,恐怕李砚一挥手,就让人把他推到刑场上去了。
  于是陈恨很没底气地说:“我没打算认错,我预备混过去。”
  “你就在皇爷眼皮子底下,你混得过去么?”
  陈恨不想再说,便闭上眼睛,喃喃念道:“我是病人,我是病人……”
  “随你罢,我先回去了,镇远府还有事情。”
  吴端起身,抚了抚衣上褶皱,正摸到一处被挑破的小窟窿,便笑道:“我来时经过武场,皇爷在里边练剑,一时兴起,与他过了两招,我这衣裳就成这模样了。若被我娘看见,又是一阵唠叨。”
  “活该。”陈恨撇嘴,他觉着是吴端顾忌着君臣之礼,故意让着李砚,这小将军忒没骨气。
  不料吴端却道:“皇爷才像是心里藏着事儿的,出手狠戾,招招不让人,我看好几个陪练的武师脸色都不大好。”
  招招不让人——陈恨闭上眼睛睡觉——陪练的又不是他,管他呢。
  吴端又道:“你从前不总把皇爷当弟弟看?现在你弟弟不高兴了,你什么时候去看看他。”
  “好。”陈恨是随口应的。
  他比李砚大三岁,穿越之前又比他多活了二十来年,陈恨满以为自己通透练达得很。他从前把李砚当弟弟看,是觉得李砚可爱,后来经历了这么多的事,又觉得他可怜。
  可是现在么,吴端要做忠臣,要宽慰皇爷的心,可他陈恨是个反贼,他一出现只能让李砚闹心。
  殿门打开又关上,吴端才走,系统就给他发了新消息:正在根据目前剧情走向,为您安装临时替代系统……
  临时替代系统安装成功,请您在规定时间内完成系统任务。
  陈恨打开了任务面板,这个临时替代系统没有名字,他觉得应该是君臣感情培养系统,第一个任务是在一天之内跟李砚对话。
  对话,也不是特别难的任务。他只消得说一句“拜见皇爷”,李砚再说一句“爱卿平身”,这任务也就完了。
  陈恨踢踏着鞋子下了床,跑到殿门前去。这时候吴端还未走远,正提着衣摆下台阶。
  陈恨便喊道:“吴循之!”
  吴端转头,道:“不用送了。”
  陈恨只问:“皇爷还在武场练剑吗?”
  那吴端一脸“我就知道你是个口是心非的男人”的表情,但是离得远了,陈恨也就没看清。
  吴端没回他的话,陈恨便回去穿好了衣裳,准备自己去武场看看。
  武场外陈恨探出头,飞快地往里边瞧了一眼。
  李砚果然在。
  可是陈恨现在见他,仍是手脚发软,怕他怕得很。
  他给自己鼓劲儿,也就是说一句话的事情,说完了就快跑。
  才迈出一步,他一看见李砚手里持着长剑,就觉得他要用那长剑把自己戳成个破沙袋,还想起上回他在长乐宫戳自己屁股的事情。
  他不自觉摸了摸屁股,用鹤氅把自己浑身上下都裹好了,才慢慢地挪着步子移过去。
  李砚习剑,没有什么花里胡哨的剑花,只是很简单地刺过去,刺中了,他也就胜了。果然如同吴端所说,招招狠辣,不让人。
  可李砚看见他来,却拗着手腕,潇潇洒洒地挽了个剑花,然后把长剑丢给匪鉴。
  陈恨酝酿的一句“拜见皇爷”还没来得及出口,李砚便皱着眉问他:“你的病好了?”
  “好些了。”陈恨点头。
  任务完成了,他可以走了。
  两人相对沉默,陈恨的脚跟挪了挪,往离开的方向挪了半步。李砚总这么盯着他,像盯着什么猎物似的盯着他,他心里发毛。
  陈恨低头,避开他的目光,双手背在身后,绞成了个中国结。他低声道:“那个、臣就是来看看皇爷,就先回……”他悄悄抬头觑他,发现李砚表情没有什么不对,便再用手指了指离开的方向,试探着问:“先回去了。”
  良久之后,李砚才点头允了:“嗯。”
  简直像是得了特赦令,陈恨再打了个揖,脚下步子飞快,身影很快就消失了。
  陈恨找了个没人的地方打开任务面板。暗喜道,新系统的任务也太……
  当前任务:一日内与李砚对话(2/100)
  嗯……如果他在漫画里,他感觉自己的头上一定冒出了一个好大的问号。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元宵节快乐呀!


第7章 话唠(2)
  陈恨觉得自己的新系统不太正常,它不大像是培养君臣感情的系统,倒像是一个——恋爱系统。
  而这个新系统给自己派的第一个任务,就是让自己在一天之内跟李砚说一百句话。
  正经君臣会在一天内,唠唠叨叨地说一百句话吗?不会!
  而且后来他发现,他说的话要李砚应声才能算数。要是李砚没应他,陈恨自己把嘴说秃噜皮了都没用。
  情势所迫,陈恨用鹤氅把自己裹得更紧,掉头回了武场。
  李砚重新执起长剑,一回身见他又来了,却还是瑟瑟缩缩的模样,便问道:“你怎么又回来了?”
  “臣……”陈恨想不到别的借口,只好道,“臣再来看看皇爷,方才没看够。”
  他正在催眠自己,努力把李砚看成一堆任务数值。
  李砚举起长剑,陈恨下意识就抓住了自己的衣领,生怕李砚又执长剑对准他。
  李砚见他怕得要死的模样,轻笑出声,随后把长剑递给一边伺候的匪鉴,竟向陈恨伸出了手。
  他这又是做什么?总不是要和他拉拉小手?难道是受不了他的孟浪话,想出手掐死他?
  陈恨愣了一会儿,求助的目光越过李砚,投向李砚身后的高公公。
  高公公抬手,抚了抚自己的衣袖。
  这时陈恨才反应过来。李砚的衣袖宽大,练剑的时候不大方便,就用带子把袖子系起来了。李砚把手伸给他,是让他解带子。
  他暗松了一口气,双手捧起李砚的手,低头去弄那带子。
  李砚这个人,要他做什么怎么不说话?吓得他手脚发软。
  而手脚发软的结果就是,陈恨解了很久都没能解开带子,还把它缠得更乱了。他没敢抬头看李砚,但他想李砚肯定要不耐烦了。
  大冬日里,陈恨急得出了一身的汗。他加快了手上的动作,然后——把带子搅得更乱了。
  他听见李砚吩咐高公公:“去拿把剪子来。”
  陈恨心下一惊,剪子,既可以剪开带子,又可以剪开他的喉咙,就像杀鸡一样。他得做点什么来拯救自己的喉咙。
  于是陈恨将李砚的手捧得高了些,低头咬了一口,把带子给咬开了。
  他抬起头时,口中还衔着那根带子。李砚正定定地看着他,陈恨见他模样不大对,就要给他跪下:“臣冒昧。”
  李砚抓着他的手臂,好让他站直了,又将另一只手递到他面前。
  这是?陈恨再次将求助的目光转向高公公,高公公再摸了摸衣袖,陈恨便再一次忐忑地捧起了李砚的手。
  这回他倒是很快就将带子解开了,还没来得及松一口气,一抬眼看见李砚的表情并不是很好,便敛了神色,低头看着两个人的衣摆。
  就这一遭,他才和李砚讲了两句话,还有一句李砚没有应声,所以没算进任务里。
  ……
  李砚回养居殿,陈恨便小心翼翼地跟在他身后,预备跟他一起回养居殿,再找机会和他说满一百句话。
  可他又实在是怕他,就算硬着头皮,跟着人回了养居殿,也不敢像从前的忠义侯一样,嘻嘻哈哈地凑上去和他说话。他只敢跟在高公公后边,走进走出,奉茶焚香。
  若是他脸皮厚些,胆子大些,这任务早就完了。
  偏生他现在怕他怕得要死。
  “忠义侯。”
  听见李砚喊他,陈恨忙应了一句:“臣在。”
  这也能算一百句里的一句。
  李砚起身,走到内室的屏风后边:“过来宽衣。”
  “诶。”陈恨原没反应过来他说的什么,只因为这也能算一百句中的一句,便欢欢喜喜地应了。
  后来反应过来,便腹诽道,这么大个人了,怎么还非得别人伺候换衣裳?
  这么想着,不情不愿地也挪到了屏风后边。
  他从前是皇八子李砚的伴读,后来又是敬王爷李砚的随侍,到现在是皇爷李砚的忠义侯。宽衣这种事情常做,但给重生后的李砚宽衣,他还是第一回 。
  陈恨低头摆弄他的腰带,心想腰带要是解不开,他可不能再用嘴咬了。
  方才在武场练了剑,李砚身上出了一层薄汗。陈恨帮他解开了衣裳,又用在温水中浸过一遍的巾子帮他擦身子。
  隔着巾子,陈恨把他全身上下都摸了个遍,胡乱想着,若是自己有妹妹,肯定就把妹妹许给李砚了。李砚这个人,除了重生之后教人捉摸不透外,好像也没有什么不好的。
  才穿好了中衣,陈恨正低头帮他系衣带的时候,李砚忽然伸手握住他的手指,捏了两下。
  从头皮开始发麻,一直麻到了脚后跟。
  他是说把妹妹许给李砚,不是说把自己许给李砚。李砚忽然这么玩味地捏他的手指做什么?
  李砚问他:“你做什么这么怕我?”
  “臣……”陈恨讪笑着收回自己的手指,把手藏在袖子里,又把手背在身后,藏得好好的。
  “我都不称朕了,你还称臣做什么?”
  “我……”陈恨转身走了,不忘把手收回身前。
  李砚轻笑道:“你去哪儿?系带还没系好。”
  “臣……我帮皇爷拿衣裳。”陈恨说着便跑到了衣桁边。
  他承认,方才他说错话了,他说“李砚除了重生之后教人捉摸不透,好像也没有什么不好的”,他错了,光是教人捉摸不透这一点就很要命。
  陈恨站在衣桁前,随手拣了两件衣裳,一转身却看见李砚就站在他身后。
  “皇爷,你别靠这么近,我有点喘不过气。”陈恨将手里衣裳抖落开,挡在二人之间。
  李砚再问了他一遍:“你怎么总是这么怕我?”
  陈恨不知道要怎么回答,手一抖,手里的衣裳就落在地上了。
  李砚又道:“你总是要朕用皇爷的名头来压你,你才懂得服软。”
  陈恨心道:是啊,你不用皇爷的名头,我怎么会软成这个样子?手软脚软,连头发丝儿都软了。
  “朕问你,你到底为什么这么怕朕?”李砚再问了他第三遍。
  陈恨把心一横,直言道:“臣不是怕皇爷,臣是怕死。”
  李砚皱了皱眉,道:“朕不是许你三不杀了么?要不朕再许你丹书铁券?”
  陈恨一惊,差点跪下来抱着他的大腿求他饶命。
  丹书铁券这种东西,看上去很义气,但分明就是催命符,谁得了这个,就相当于是在地府插了个队。他没想到李砚竟然这么恨他。
  李砚笑着,故意问道:“你怎么好像更害怕了?”
  陈恨往后退了退。衣桁不稳,哗啦一声,他随着衣桁倒在了地上。
  所幸冬日里衣裳都厚,有衣桁上的衣裳垫着,摔得不疼。
  陈恨坐起来时,李砚也正俯下身来看他。
  靠得太近了。陈恨索性一闭眼,又躺了回去。
  李砚当然知道他怕自己什么,自己重生的时候,正是陈恨要造反的前一天。用旧帕子试探他,是察觉出他的异常,想看看他是不是知道了造反的事情。
  陈恨怕他因为造反的事情治他的罪,所以在除夕那日把自己给弄病了,想故意避着不见。
  在他面前怕得跟什么似的,也全是因为这个。
  正如李砚方才所说,不用皇爷的名头来压他,他不会懂得服软。这是李砚重生一遭,悟出来的第一个道理。
  不过,把人吓成这样,实在也不是他的本意。
  李砚笑着扶他起来:“朕知道你怕什么,你不用怕。”
  陈恨且惊且喜,看来他二人之间那点旧情还有用。他随李砚扶着,坐了起来。
  只不过喜色还未来得及飞上眉梢,便听闻李砚又道:“你就在宫里好好待着,好好伺候着,伺候得妥帖了,朕就恕你死罪。”
  没有细想,他连忙点头:“没问题,没问题,臣一定好好改造,重新做人。”
  李砚再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便把着他的手臂,把人给扶起来了。
  “你明白么?”
  “明白。”陈恨笑着拍了一下他的肩,“臣从九岁给皇爷当伴读,皇爷的喜好全都记在心里,有什么不明白的?”
  “好。”李砚点头,含笑的眸子在他周身扫过一圈,随后上前半步,稍张开了双臂,“把系带系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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