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侠有个不肖徒 完结+番外[古代架空]——BY:村头的阿黑

作者:村头的阿黑  录入:07-14

  又恋恋不舍地看了他好一会儿,段干卓才狠狠心起身穿好了衣服。
  段干卓使着轻功轻易出了将军府,连夜急行,白日又在集市买了匹马,终日不眠不休快马加鞭,一月时日便到了抚州境内。
  眼看再不出十日就能回到若缺山,段干卓归心似箭,也顾不得食宿,只在一家店里要几碗水急匆匆地喝了,又买了点干粮揣怀里,便出来了。
  谁知刚踏出门来,就被一人挡在了身前。
  看清是谁,段干卓愣了愣,低着头想退回去,这才注意到客栈里也不知何时布满了手持利刃的将士。
  “先生。”祁明向他一施礼,“大将军派属下来接先生回去。”
  段干卓慢慢地摘下头上的斗笠,“他在哪里?”
  “大将军在府中等先生。”
  段干卓无措地搓了搓手,“你先回去,你跟他说一声,我就是……就是回家看看馒头,过两日我自己就回去了。你让他乖乖等我几日。”
  “自先生离开大将军府之时,我们便一直跟随着先生。大将军早已下了令,若先生是回嘉台,自然会让先生去,我们随行保护;若不是,无论如何要将先生带回去。这不是去嘉台的路。”
  段干卓捏了捏斗笠,向旁边偷偷瞄了瞄,“我不认路,走错了,你跟我说说回嘉台的路……”
  “先生。”祁明向他走进了一步,低声打断了他,“先生知道大将军为何不亲自来吗?因为他还下了一道令,若先生不从,断先生脚筋……他不想亲眼所见……属下不想再害先生,烦请先生跟我们回去吧。”
  段干卓一听就寒了心,缓声道:“你们困不住我。放我走,我不想伤你们。”
  祁明退后一步,亮出执在背后的剑来,“先生刚喝的水里有消散内功的药,若这样我们还是擒拿不下先生,那先生便离去吧……只是大将军说过,若让先生走了,会取我们首级。先生既不忍心伤我们,又怎忍心害我们。”
  段干卓听罢浑身发抖,那人……好得很,好得很,当真是将自己看得透彻,更是利用得透彻!
  “先生,您不如大将军心狠,今日走不掉的……属下也不敢废您双腿,请跟我们回去罢。”
  段干卓胸膛狠狠起伏着,半晌才吐出了几口气,心想等回去再跟那臭小子算账……也再跟他当面解释清楚,他该会信自己的吧?
  段干卓刚想跟他们走,就见祁明从手下那里接了副锁链来。
  “这也是大将军的意思,暂时委屈先生了。”
  待看清那就是毒窟里囚禁自己五年的东西时,段干卓痛苦闭上了眼,无声地大张了张嘴,将双手攥得咯嘣响。
  祁明不敢疏忽,亲自拿了那副锁链来给他戴。
  段干卓一时竟说不清是屈辱还是心痛,只是想笑,就垂眼看着祁明笑了起来。
  祁明也知他此刻该是如何心灰意冷。其实祁明刚听到湛渊给自己下的密令时也十分震动,竭力劝说他。但湛渊抖着手捏着那一张信纸又变成了原先的疯癫样,什么劝说都听不进去,只知道以自己之心度段干卓,觉得他就是要抛下自己去了,因而执拗地想,不管心留不留得下,人他得要。
  祁明被段干卓笑得心中发寒,低了头不敢再看他。
  原本不想再计较的那些前尘往事被一条锁链尽数勾起,段干卓这才看清,那人薄情寡义,实在是不值得托付真心。
  托付了便托付了,也无妨,段干卓知道,自己纵使对他再情深意长,终究会有被他磨尽的一天。再重情重义之人,也受不住如此的寡情薄义。
  祁明叹了口气,“委屈先生了。大将军……疯癫病又犯了,属下只能如此……等先生回去了,大将军定会悔悟的。”
  段干卓不再言语,径自上了马车,缩在了一角。
  祁明不敢怠慢,又在车门上上了几把锁,让人严加防范着连夜兼程往回赶。
  一路上,段干卓少言少食,轻易不能下车,等回去时人已瘦了一大圈。
  回去后,段干卓心中怒火淡了些,还怀了份期待,想着能与那人谈谈,将误会解开,却不想回去了四五日还不见那人。身上的锁链也未被解开,每日便只被关在房中,一步都不能离开。
  这几日每日都有人送了药来,初见到这药时,段干卓只闻了一下便闭上了眼,淡道:“这也是他的意思?我不信。你们让他来,我自己问他。”
  直到第五日湛渊才露面,他亲自端了一碗同样的药来。
  看到段干卓的瘦削羸弱样儿,湛渊垂首蹲在了他面前,摸了摸他的膝盖,“怎么不肯吃药?”
  段干卓看着他苦笑,“我该吃什么药?”
  “补药。你身子不好,都瘦成这样了。”
  段干卓看着他缓缓地摇了摇头,“都说良药苦口,可这药是甜的。”
  湛渊躲闪着他的目光,端过药来舀了一勺放他嘴边,“喝了。喝了身子就好了。”
  段干卓扭头避开了,“你见了我留下的书信吗?”
  “见了。先生要走。”
  “我说了我会回来。我不会弃你。”
  “可先生骗了我,先生不是回嘉台去见馒头。我怎么知道先生刚刚这句话也不是在骗我?”湛渊仰头看他,满眼的阴骘。
  “那你如何才信?”
  湛渊又把那勺药放他嘴边,执拗道:“先生喝了我便信。”
  段干卓静了一会儿,用镣铐锁着的右手摸了摸湛渊的脸颊,“前尘往事都已过去了,我以后绝不会再提,也不会拿那些事难为你。我只离去半年,半年后一定回你身边,这样如何?”
  “再将先生带回来时我想过若先生有朝一日记起来该如何,那时我想的是放先生走,可我现在做不到……我要先生在我身边。”湛渊放下了汤勺,“所以我想让先生彻底忘记。”
  “你当真要我喝么?”
  “当真。”
  “我喝了你会欢喜么?”
  湛渊咬了咬牙,“会。”
  段干卓没再言语,接过碗来一饮而尽。


第67章
  湛渊跺着靴上的积雪进了房门,解开落满积雪的狐裘丢给了婢女,低声道:“他今日怎样?”
  婢女战战兢兢地捧上手炉,冲窗边一努嘴,“先生今日倒好,没有闹腾,就那样呆坐了一天呢。”
  “吃罢饭了么?”
  “吃了。今日胃口也好,虽然中午只吃了两口就撂了筷子,但晚上吃了整整一碗。”
  湛渊脸上着了喜色,接过手炉顺着她的目光看去,“药喝了么?”
  “今日又不肯喝了,弄洒了好几碗了,我们也劝说不动,还是没喝呢。大将军亲自劝劝吧,奴婢这就将药端过来。”
  “嗯。你下去吧。”
  段干卓像是完全没注意到他进来般,只是端坐在窗前,借着月光静静地看着窗外搓绵扯絮般的大雪,目光有些迷离。
  湛渊望着他看了一会儿,等手暖和了,身上的寒气也散了,才向他走去。
  湛渊拿起榻上一件狐皮袄子给他披上,摸了摸他的脸,“脸都凉成这样了,先不看了好不好?”说着就要伸手关窗。
  段干卓扯下身上的袄子,劈手扔到了他脸上。
  湛渊一怔,还是笑了笑,又捡起给他披上,“好好好,再看一会儿,我把火烧旺些就是了。你乖乖的,拿着这个手炉好不好?”
  见他接了手炉,又温顺了下来,湛渊才放下心来,又夹了几块木炭丢进火炉里,用火钳拨弄了一番。
  “阿卓是不是又闹脾气了?”湛渊看着他温和地笑,“听说你今日不肯喝糖水。”
  正说着,那婢女又端了五碗热气腾腾的药来,拿了一碗递与他。为防段干卓使性子乱闹腾,那些侍婢们总会多备几碗。
  湛渊舀一勺放嘴边吹了吹才放他嘴边,“是不是还得我哄着才肯喝呀?乖,喝一点。”
  段干卓面无表情地扭头看向他,伸出一只手夺过来连带着碗一块泼在了他脸上,“不是糖水,是毒药,你害我。”
  药碗打在湛渊的颧骨上,紧接着就落了地,“哗啦”一声响。
  湛渊喉结滚了滚,抬手揩净了,摸着他的脸问了那个每日必问的问题,“阿卓,我是谁?”
  段干卓的目光更加迷茫,看了他好一会儿,没像往常那般一口就说出来。歪着头想了很久,嘴张了又张,半天吐不出来。
  “阿卓……”湛渊一时心中说不清是何滋味,他盼着他能尽忘前世,不惜给他连喝了几个月让人变痴傻的甜草,就是希望他能忘了自己,二人好重新开始……可真看着他吞吞吐吐叫不上自己时,心里竟又是一般难言的苦滋味。
  “阿卓,我是这世上与你最亲近的人。”湛渊仰头看着他。
  “最亲近……最亲近……哦……”段干卓这才恍然大悟般站起身,拿食指指着他的脸欢欢喜喜道:“你是小笼包!是我娘子!”
  脖子上的锁链也被他摇得哗啦作响。
  湛渊也不知自己是该喜还是该悲,不忍心看他这幅欢喜的样子……这些日子,每当自己问他自己是谁时,他一认出自己就会流露出这幅欢天喜地的样儿来……
  “对对……”湛渊胡乱应着,又端起一碗来放嘴边吹着,“我是你娘子,又怎么会害你呢?阿卓乖,喝了这些甜水好不好?对你的身子好。”
  等看到那碗药时,段干卓脸上欢喜的神色逐渐消散了,又坐下,一环接一环地数着锁链玩,低声胡嘟囔,“我不想喝,我不想喝,我不想喝……”
  湛渊帮他把散乱的发丝理到耳后,打断他,“为什么不想喝?”
  段干卓眨巴眨巴眼,晃了晃脑袋,又指了指脑袋,认认真真地对湛渊说:“再喝我就傻了,比现在还傻。我现在就不知道自己是谁了,再喝的话连你是谁都不知道啦!我不想不认识你。”
  湛渊愣了一下,抵住了他的额头,双手抚摸着他的耳朵,“可是阿卓,我想你忘了我……”
  段干卓过了一会儿才慢慢明白过他话里的意思来,眼眶接着就有些泛红,嘴撅了起来,故意扭开了头不再看他。
  “好……”湛渊吻了吻他的脖颈,“不想喝今日就不喝了,明日再喝吧。”
  说完,湛渊便横抱起他往榻上跑,用淫荡的笑来掩饰心底的情恸,“阿卓,到了该亲亲的时辰喽。”
  只有在短暂的欢愉中湛渊才能不想心底的苦痛,才能不想二人还能走到什么时候,只用想,自己最珍惜的人还在自己身下,自己还能拥着他、与他一起沉溺在欲望的泥沼中……如此便够了。
  大雪翩飞的夜最易动情,红绡帐暖,睡榻轻摇;却也最易让人绝情,心字成灰,万般情肠终究也只能一笑了之。
  湛渊一睁眼,看到自己怀里的人没了,立马惊得清醒了。翻身下榻,只抓了中衣往身上一披,“来人来人!守夜的人呢?!”
  等侍从们鱼贯而进时,湛渊正看着那四只空了的药碗发愣。
  湛渊仍旧没从那些空碗上移开目光,喃喃道:“快去找他……快去……”
  一扫地的小仆一直在房门外鬼鬼祟祟地觑着,听到他这样说才不顾身份的冲了进来,“大将军,先生……先生在后院里……好像发了疯了……大将军您快去看看吧……”
  湛渊这才回过神来,心中大恸,抓起被衾搡开众人奔了出去。
  湛渊捏紧了被衾看着那人站定了。
  那人完全赤裸着身子踞坐在那棵桃树下。许是桃树干上的积雪落了下来,也许是因为在地上摸爬滚打的缘故,那人身上沾满了雪和污泥。
  段干卓身下半尺深的积雪狼藉,上面淋的鲜血一滴滴渗了进去,落了一地斑驳。
  段干卓正咬牙切齿地撸着手腕脚腕和脖子上的锁链,身上血痕累累,一个劲儿地往下滴。
  早就有几个扫地的仆人围在了他身边,有胆子大的想上前拉他,他就发了疯地抓着那人的脖子咬。那人又不敢伤到他,忍耐着任由他咬,竟被他硬生生咬破了脖子上的血管。
  湛渊手里的被衾落了地,他知道,那人真的疯了,真的疯了,不然的话他不会伤害别人的……
  湛渊一步一步地向他走去,脚下积雪发出嚓嚓的声响。
  段干卓只是抬头看了他一眼,又低下头认认真真的拔手腕上的锁链。右手腕活脱脱蹭掉了一层皮,鲜血淋漓,借着血液的润滑,段干卓竟真将右手的锁链褪了下来。
  段干卓看着蜷缩着伸不直的右手得意地笑,还骄傲似的伸到湛渊眼皮子底下晃了晃。
  湛渊脑门上青筋爆了出来,红着眼大叫了一声,一下子扑上去把他压倒在地。
  “吐出来!”湛渊一手掐住了他的脖子,一手伸进了他的嘴里,狰狞道:“吐出来!混账东西!你怎么敢……”
  段干卓被他的手指搅得嗓子难受,就死命的咬他的手指头,又拿着锁链勒他的脖子。
  湛渊住了手,转而抠着脖子上的锁链,脸憋的通红,眼眶更是猩红,“阿卓……阿卓……我是谁……你说……我是谁……”
  段干卓充耳不闻,翻身压他身上,咬牙瞪眼地勒着手里的锁链,一副要活活弄死他的节奏。
  “阿卓……我是小笼包啊……”湛渊笑着直直地看着他,两滴泪滑进了发丝里。
  众人虽不敢伤着段干卓,但更不敢让他真勒死湛渊,都手忙脚乱地拥了上去拉他。
  段干卓一被人碰就跟发了疯的狗似的,披头散发的逮着人就抓就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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