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座桥收尾收了三个月却无论如何都没办法竣工,小徒弟,你觉得是什么问题?”穆晋干说道这里,好心情的问了旁边的程宁一句。
程宁一直在认真听着,也没料到穆晋干会突然问自己一句,不过也是很认真的想了想,看着穆晋干似笑非笑的样子,结合两人的身份……程宁忽然灵光一闪,惊讶道:“风水的问题?”
赞赏的看着程宁,穆晋干点点头:“嗯,你猜中了!”
风水存在于任何事物之中,尤其是这样大的事情更是挑选时日,掐算方位等等……而一座笑收尾收了三个月,却无论如何因为最后一块砖的不合适都竣工不了,只要不是傻子都发现有问题了,可是当初看这座名为”聚水桥”的收尾时的风水却是一个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年轻的城主介绍过来的人,谁又敢去质问是怎么回事?
于是,这事就拖了下来,正巧穆晋干当时听闻了这事,喜滋滋的直接奔去看了,到当场一看就一言断定,风水不对,需要重新布置,他这赤裸裸的说出来,无疑是打了当时被城主请来看风水的耶律齐的脸,还好死不死的,那一天刚好耶律齐就在现场,当场,两人直接就吵了起来,争了一个面红耳赤。
当时这时就在整个县城传开了,最后穆晋干当初更是什么都不懂的直接挑衅了耶律齐,说自己要是重新布置风水之后,桥顺利竣工了的话,你就在城墙上大喊三声”我错了”,当然穆晋干自己要是输了,也会这样做!
耶律齐当时据说还是未到弱冠之龄,被这样挑衅哪里受得住?当下就答应了!
而事实证明,穆晋干年轻张狂是有足够的资本的,在祭司这方面自幼就天赋过人的他,哪里会容许自己做没把握的事?
“聚水桥”没竣工的原因,是拱桥最中间的最后一块石头,死活找不到合适的,就连石匠当场比着敲,都完全敲打不出来一块,要不大了,要不小了,要不直接敲碎,就这一块石块就完全竣工不了,导致人们都开始渐渐的怨声载道了,桥头的一座名为”聚水庙”的庙宇都因此冷清了香火不少。
穆晋干走访了桥两端的不少人,也仔细的盘算了桥开始建造的各个日期,最后花了三天,重新布置了收尾的风水,第四天在他选的一个时间里,穆晋干自己亲自下到桥正中下面的刺骨河水中,摸了一块石头上来,然后上桥,在所有人的注视下,就把手中那块看上去不过是普普通通还滴着水的石头,平平静静的放入了最后的空缺中,紧接着所有人就发现,那块石块居然严丝合缝十分完美的镶嵌在了空缺中。
早就该竣工的一座桥,此刻总算是竣工了!
当场就爆发出了欢天喜地的热烈欢唿声,为此桥两端附近的人们直接庆祝了起来,连带着庙宇的香火都旺盛了起来,穆晋干就此直接一炮而红,在逐遂城的成了一个祭司,并且步步高升,不到一两年就成了逐遂城顶尖的大祭司,而耶律齐……输了的人,谁会记得?
不过,别人不记得,耶律齐倒还是记得,在”聚水桥”竣工之后,穆晋干正走上祭司之位忙的不亦乐乎的塑造自己形象的某天,穆晋干接到一封帖子,是邀他在午时的南城门相见,穆晋干好奇的去了,然而去了之后,远远的就看到耶律齐站在最高的城墙上等着他,穆晋干这才想起自己曾经干的事,当时忙着想要挽救,但是耶律齐完全不给他机会,直接当着下面众目睽睽之下,红着脸愿赌服输的大喊了三声”我错了”!而后,直接转身快速的离开,就此淡化在了人们的视线中。
“再后来……”穆晋干仿佛还沉浸在陈年往事中,无奈的摇头说着:“人们可能都忘记了曾经有这样一出事的时候吧,我某次去城主府的时候看到了耶律齐,而他当时已经是城主府的客卿了,当然,我们谁也没在提起当年的往事,但是……”说着穆晋干看着程宁跟程尉,摊手十分无辜:“你们看,我是真的没掘他家的任何坟墓,我跟他的过节,也就这么一点点,你们不提起来,我都要忘记了,我怎么知道他居然一直怀恨在心?”
程宁跟程尉两人也面面相觑,完全不相信耶律齐居然因为这点小事就将穆晋干怀恨在心,这……完全说不通啊?
但是结合这些年他处心积虑的接近程宁来看,也不排除他是真心的也对穆晋干一直记恨着,只是更巧的是,程宁又来到了穆晋干的身边,所以,他就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打算狠狠的报复一次吧……
总之现在来看,耶律齐心机太深了,他们完全摸不透他在搞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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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2章 调虎离山之计
“好了!”穆晋干也吃完了饭,拍拍自己的肚子,对还愁眉不展的父子两人说道:“现在看来,耶律齐要找的人是我,所以……”说着穆晋干站了起来,对两人认真的说道:“今天晚上我就去救许寻那个混账东西,你们留下来!”说着穆晋干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程宁说道:“我知道他要找的人是我,跟你们没关系,所以,我去就好了,你们也放心,我不会有事,一定消无声息的把许寻给带出来……”
“不!”程尉突然站了起来,伸手一把抓住穆晋干的衣袍说道:“晚上,我跟你一起去!”
“你……”
“我坚持我的决定!”程尉认真的说着,完全不给穆晋干拒绝的机会。
“……”穆晋干微微蹙眉看着程尉没说话,半响之后,点点头说道:“好,我们一起去!”
“我也要去!”程宁忙着站了起来:“你们两人去,那我也要去,我……”
“你不准去!!!”穆晋干跟程尉两人几乎是异口同声的大声拒绝着说道。
程宁觉得自己被排斥了,师傅排斥自己,儿子也开始排斥自己?
想着就有点心酸,联想到最近半年给程尉说媒的都要踏破门槛了,程宁越发的心里难受,生气的不想理会这两人,将两人赶了出去,赌气的一个人把自己关在屋子里,让程尉哭笑不得,不得不耐着性子接着午饭的机会,哄了好久才哄好,才哄得他答应乖乖的待在家里,不过,那委屈的模样,还是让程尉没忍住趁他不注意,直接偷香了一个才完事!
……
完事到来的时候,程宁送穆晋干跟程尉两人一起从穆宅的侧门悄然离开,最后才回到屋子。
推开门,转身关上门,下一瞬……
“我应该对你说是好久不见,还是我们又见面了?”一道带着淡然气质,一如初见时那模样的声音从房间一侧幽幽传来。
程宁一个激灵定住在了原地,脸色顿时苍白的毫无血色,轻摇着双唇抬头看去,就看到亮着灯的桌前,耶律齐正笑看着他,程宁觉得自己浑身的血液都要凝固了,他……竟然在穆宅?
下一瞬间,程宁下意识的就要转身拉开房门……
“你最重要的两人此刻正在前往城主府的路上,而许寻正在城主府,在我们的手中,你不觉得我们应该好好的坐下来谈谈吗?”耶律齐轻飘飘的淡然说着,宛若自己猜是这屋子主人一般,很自然的就在开始准备沏茶,同时似笑非笑的看着一动不动的程宁,语气带着一丝的冰寒:“还是需要我过来”请”你吗?”
“……”手脚都被冷汗浸湿,程宁忍住了要转身夺门而出的冲动,因为程宁明白了,耶律齐……他是有备而来的,或者更切说的是……他早就猜测到了程宁跟穆晋干两人的去向,所以才在他们离开之后就离开出现在了自己面前,那么也就是……越想程宁越心底发寒的忽然明白了一件真相:耶律齐开始先放过自己,然后又抓了许寻,结果正巧穆晋干回来了,于是这两人穆晋干因为是自己的好友,程尉大概是因为程宁自己不会袖手旁观,所以,这两人一定会去城主府救人,那么,最后程宁的身边还剩下谁?
没人。
是的,程宁的身边就没一个人了,手无缚鸡之力的孤身一人了!
要除掉这样的程宁,作为身手极好,还对自己抱着很大仇恨的耶律齐,岂不是像捏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了?
也就是说,这一切是耶律齐早就计划,早就算计好的,耶律齐的目的才不是什么穆晋干,什么许寻,他从一开始的目标就是程宁!
这一出调虎离山,为的就是调走程宁身边最有威胁的三人,然后除掉自己而已。
“所以……”走到桌前不过是短短的数十步,程宁就已经想明白了一切一切,蹙眉冷清的看着对面的人,程宁面上毫无波澜,但是衣袖中的双手却的紧紧的拽着布料,看着耶律齐说着:“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耶律齐一听,随即勾起一丝冷笑,伸手在衣袖中摸索了一下,摸出一物随手的放在了两人面前桌子的正中心,对看到东西变了脸色的程宁说道:“写遗书吧,你作为前朝皇族遗孀,自愿去死!”耶律齐说着看到程宁脸色苍白的样子,眼底都染上了一丝嘲讽:“你可以不答应,但是你若不答应的话,我可不保证你的好师傅,好儿子,甚至你好儿子的师傅就不一定会完好无损的回来了,他们三人……嗯,都是不能缺胳膊少腿的对吧,那么……”说着耶律齐看着程宁微微一笑:“要不就全留个全尸吧,这样也省的他们三人活着受罪的好,你觉得怎么样呢?”
让三个身手不凡的人残废一样的活着?
那不如直接杀了他们来的干脆!
“……”程宁用力的咬着双唇,双唇都因为用力而泛失去了血色变得铁青,程宁虽然也知道穆晋干他们三人伸手都很好,都十分了得,但是……耶律齐一样很好,而且耶律齐现在还不在城主府,城主府能困住他们三人的人在他的了解中,应该是不存在的,但是……但是程宁被耶律齐欺骗了这么多年,也就是说耶律齐让程宁了解的关于他的一切都是假的,那程宁怎么就能保证城主府现在没有人能抗衡他们三人的人存在?
更让程宁心中不安的是,梁鸿彰也回来了,他跟耶律齐自然都是一条船上的,一国之师的身边,就没一个像样的高手?
这话说出去,别说是程宁,就算是街边随便抓一个人问,都没人会相信的吧!
瞬息之间,程宁已经想明白了很多,他也知道,今天的自己大概是真的插翅难飞了,只是……有些遗憾还没来得及告诉程尉关于自己的事吧……
再一次稳住心神,抬起眼眸看向对面耶律齐的时候,程宁的面上恢复了平静,看耶律齐的眼神一如初见时那般冷清而陌生,语气也冷冷清清的说着:“我只想问你一句为什么?”
明明耶律齐说的是两人都家破人亡了,为什么还不肯放过自己?
明明现在的程宁不过是一个什么都不懂,也对任何人完全没威胁,他为什么会将自己逼上绝路?
明明他跟自己都玩了十几年的虚假游戏了,为什么就不能早一点的撕破假面呢?
为什么……
程宁想要问的很多,可是出口的也就是这淡淡的一句”为什么”而已。
这边的程宁没说清楚他想要说的话,可是对面的耶律齐却是仿佛读懂了他心中所想一般,嘴角的笑敛了几分,微微歪着头,视线渐渐深邃的看着程宁,片倾之后才忽然悠悠的说道:“你……真的不记得我了吗?承宁小王爷?”
对于自己的封号,程宁从小就没听过几次,他不喜欢这个封号,但是……他也不得不承认,这个封号大概就是他跟自己家族唯一的一点联系了。
当初国破家亡,程宁以为他此生都不可能再听到这个封号了,却没想到,在这样的边陲小县城,能叫出自己封号的人,竟然还不止一个?
程宁静静的看着对面的耶律齐,看着他貌似还真的有些似曾相识的容颜,两个唿吸之间,程宁瞬间瞳孔紧缩,脸色苍白,双唇颤栗的瞪大了眼睛看着对面的耶律齐,他……想起来眼前的人是谁了,也终于明白了这些年更耶律齐在一起的时候,好多次心头闪过一丝诡异的熟悉之感并非是什么错觉了,而是……程宁真的见过他,两人也确实是算认识的,程宁惊恐的是,自己……居然这么多年都从来未发现这件事?
“哦,看来是想起来了……”耶律齐淡淡的看着程宁说着,微微颔首的阴影下,让人看不清他眼底的神色,只能听见他格外寒气的语气:“我师傅……是我唯一的亲人,是将我养大的唯一亲人……”
“……”程宁颤栗的看着耶律齐,被他快遗忘的一件事往事浮上心头:
崇天国,齐平二十一年,正月十二。
滦阳城属于南方,过了大年三十,几乎就让人感觉到了春天来临的气息,就连天气也一天比一天的暖和了起来,山风也被春天的脚步而逼退的没了刺骨的菱角,只剩下了不甘心的冷,这样的冷也是一天天的渐渐少去,再过一两个月,连山风都会暖和起来了,那就真的到了春暖花开的时节了!
“为什么?为什么我不能去?我从来没去过,为什么我就不能去?”滦阳城北边的”大栾山”山上,一道稚嫩的孩子声音,带着不甘怒火的从半山腰上一座静雅的皇极观中,后院一间厢房中传了出来:“师傅,为什么不让我去?这么多年我都没去,这一次为什么还是不能去?我也想要看看我额娘,看看我父皇,还有我的兄长们,他们……”
“别闹了!”一道男子的声音打断了孩子的话,男音仿佛有些生气了:“子谦,我说了多少次了,你不能叫他们额娘,父皇,兄长等等,你只能称为皇后娘娘,陛下,王爷等等,你还要我说多少次你才能记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