累了一天,再说这么热,陆白就没有再烧,直接用这半冷不热的水洗了个澡,半夜头发不好干,所以他就没洗。
把半盆水从脖子肩膀那里悉数倒下冲洗的时候,水已经凉了,不过这样冲着挺痛快,就是从小隔间出来的时候,风一吹还有些冷。
院门一关没有其他人,半夜不点灯又看不清什么,陆小白堪堪用衣服挡住了重要部位,光着身子就从小隔间跑到了房里。
等他擦干躺下的时候,才觉得有些冷了,把叠放在旁边的薄被拉过来盖。
忙完这些,他眼皮都在打架,于是就舒舒服服的睡了,睡着之前还迷迷糊糊地想,明天得洗头发,跑了一天,去了那种很老的林子,里头挺脏的。
本以为乏累之后会睡得香,可陆白这半晚上都不太好受,又冷又热的,脑子也昏沉,眉心那里更是不好受,又疼又烫,他皱着眉就这么煎熬了半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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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整个人昏昏沉沉的,直到天亮陆白才醒来,只觉头痛不已。
一看天色都大亮,今天起来迟了,他坐在床边揉了揉眉心,顺便摸了下额头,有点烫。
估计是昨晚洗了冷水澡,出来再吹了风给弄的。
去年夏天他也洗过冷水澡,也没见有发热这种事。
现在想这些没用了,陆小白下了床,准备吃饭完后自己煎药喝,伤风发热的草药他还有一些,不用去买。
只是刚穿好鞋子站起来,没走两步就觉得眼前发晕。
脑子昏沉,连带着觉得身体也沉重了许多,端盆洗脸的时候,总觉得手上失了力气。
难受不已,陆白草草漱完口,洗脸的时候随便用手撩了两捧水,水面被搅乱,根本看不清倒影,他囫囵洗了个脸就把水倒了。
还没到吃饭的时候,因为发热也没有什么胃口,就先去草药房里取了药,在院中准备煎药。
头疼不已,尤其是眉心那处,陆白坐在屋檐下,手里拿着蒲扇给小药庐扇火,另一手不住在揉眉心。
脑子昏沉沉的,他困极了,强打着精神在煎药,等煎好喝了之后,已经过去好久。
因为喝了药,嘴巴有些发苦发干,他到厨房喝了一大碗水,还是有些难受。
看了看天色,陆白就回到了屋子里,他实在扛不住了,想再睡会儿。
今天就先不干活,等沈长岚快过来吃饭的时候起来再做饭好了。
这样想着,他迷迷糊糊就睡了,睡梦中也不安稳,眉头紧皱,而且喝了药也没有多大效用,直接就给烧糊涂了,一直醒不来。
而且不止这样,不知为何,陆白觉得小腹和身下疼痛不已,他难受地蜷缩起来,却依旧没办法清醒。
发烧让他一会儿觉得冷一会儿又热的受不了,如此反复,身上被子也是盖好又踢走。
当沈长岚扛了一袋绿豆推门而进后,他走到屋檐下喊了声陆白,大灰大黄都在,院门只是合上,人应该在家,可他喊了声没听见回答。
睡之前陆白给他留了门,有时候沈长岚会来的早一点,他怕自己在厨房忙听不见,平时都是这样。
视线落在屋檐下的小药庐上,沈长岚眉头轻皱,见大黄大灰在陆白房间的窗户底下趴着,他想了想,便放下麻袋往那边走去。
窗户开着,陆白在床上睡觉,可烧的通红的脸明显不正常。
不过他第一眼注意到的,是陆白眉心处的淡淡红痕。
这是……
确定那个红痕不是自己看错了之后,沈长岚忽然就有些心惊,双儿?
陆白病了,好像还烧的不轻,就算是心里再惊讶,现在也顾不上这些,他快步走进了房中。
手背探到陆白额头上,很烫。
收回手的时候,他顿了下,指腹轻擦过陆白眉心的那处红痕。
不是误染上的红色痕迹,是从他皮肤里透出来的。
屋檐下的药庐应该是陆白自己煎了药,可他还这么烫。
沈长岚喊了声陆白,见没有任何回应,偶尔发出一声难受的哼唧,还捂着肚子不知道是怎么了。
不再犹豫,他掀开陆白身上的被子,将人背好之后就大步朝外走。
村里也有赤脚郎中,不过陆白现在的情况有些特殊,如果只是单纯发热还好,找郎中来便是,可他眉心处的红痕过于特殊,是双儿才有的特质,这会不会和他生病有关。
心思转动,沈长岚喝止了想要跟出去的大灰大黄,背着陆白就往镇上走,他走得比平时快极了。
许是察觉到不一样,陆白醒了,只是还有些昏沉,意识也模糊。
“长岚?”
他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是沈长岚背着他。
“醒了?”听见声音,沈长岚脚下也没停,他长得高大,背着一个人依旧平稳,只是步伐很快。
发烧严重的,人都能烧傻了,他不是没有听过,陆白这病看着就挺重。
“这是去哪里?”陆白趴在他背上环望四周,他说话声音都是蔫的,要不是两人离得近,都不一定能听清。
“镇上医馆,你发热了。”
沈长岚答道,太阳很大,往常停在村口的牛车都不在,怕牛受热生病。
陆白刚想说什么,可腹中一阵绞痛,疼的他直冒冷汗,身体也明显抖了下。
“怎么了?”察觉到不对,沈长岚问他。
“没事,肚子疼。”
嘴唇都发白发干,陆白说着,他疼的不想说话,就趴在沈长岚肩上闭了眼睛,意识又逐渐模糊了。
——
缓缓睁眼,看着陌生的房顶,陆白还没反应过来。
鼻尖闻到了淡淡药味,他眨着眼睛,摸了摸额头上的湿毛巾。
意识回拢,想起自己发热的事情,好像还有沈长岚在,只是记得不清了。
“醒了。”
掀开帘子的药童见他醒来,就对外轻喊了声。
听到这个声音,陆白转头向门口看,只看见了药童的背影,这药童的声音他好像也熟悉,想了一下就想起来是镇上医馆里的另一个双儿药童,紧接着猎户就进来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躺着,只觉沈长岚生得真是高大俊朗。
“感觉如何?”
沈长岚开口问道,见陆白想要起身,从床尾拿了个枕头来顺手垫在他身后。
这样体贴的动作着实让陆白更加糊涂了,猎户这怎么和之前给他的感觉不太一样,可要细说起来,他也不知道是哪里不一样。
“好些了。”
他顺着话答道,两人一时无话,坐起来的时候陆白就拿下了额前的毛巾,沈长就接过他手里毛巾,在小桌上的水盆里洗了洗。
“你送我来的?”
陆白声音有些哑,也是说了话才觉出口干喉咙也不舒服。
“嗯。”沈长岚点头,他从床边放着的小桌上倒了杯温水递给他。
“多谢了。”
昨天被猎户从狼口中救下,今天发了热又被送到医馆里来,陆白心中实在是感激,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要怎么报答猎户了。
对陆白的道谢沈长岚一反常态没有说客气之类的话,他视线落在了陆白眉心的红痕上。
比起他刚发现陆白时,红痕的颜色加深了。
想到大夫说的那些,他罕见的犹豫不决起来,不知该怎么对陆白说这件事。
而且不止是这件事,之前在山里的瀑流底下……
见沈长岚神色有异,陆白也变得不安起来,手里捏着喝光了的茶杯。
犹豫许久,还是不知道要怎么开口,沈长岚看了眼床上还什么都不知道的双儿,说实话,见陆白第一眼的时候,他就以为是个双儿,没想到还真是。
陆小白长得白皙清秀,眉心红痕其实衬得他更好看了些,是个漂亮的双儿。
瀑流底下那具匀称白皙的身体再次浮现,沈长岚眼眸垂下,长睫毛微动,他再次抬眼看陆白的时候,已经压下了那些。
“怎么了长岚?”
陆小白见他半天没说话,俊脸上也看不出什么情绪,心中越发不安,就开口问道。
该不会,是他得了什么不治之症吧。
人躺在医馆里,猎户又不说话,陆白就开始胡思乱想起来。
见他不安的模样,沈长岚只得起身,在这个小隔间里看了一圈,没发现他想要的。
“我拿个东西过来。”
边说边往外走,身后半躺在床上的陆白没问出什么东西,心里七上八下的。
等沈长岚找医馆里的人借了面小铜镜进来后,就把镜子递给了陆白。
等半天就等来个镜子,陆白这下是真的懵了,他看着猎户十分疑惑。
“照照看。”沈长岚说道,对这件事,他也不知道陆白会有什么反应。
闻言陆白就看了眼镜子,没什么啊,他又抬头看着站在床边的高大汉子。
心中无奈,因为陆白照镜子的举动过于敷衍随意了,沈长岚只得跟他说:“仔细看。”
刚才那一眼,陆白没发现什么不对的,等他照沈长岚说的话,仔细看了看之后,终于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
红痕。
他摸了摸眉心的红痕,心想这不是双儿才有的吗。
意识到不对之后,陆白摸眉心的手僵在那里,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直接愣住了。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眨了下眼睛,用指腹搓着那道红痕,满眼都是不可置信。
不可能,他是个汉子,这么多年都是。
可搓红了那一片皮肤,红痕还是没有下来,陆白急躁不已,眼眶都红了。
发现没有办法让红痕消失,他放下了手里的镜子,茫然看向了沈长岚。
“长岚,是不是有人捉弄我。”
陆白喃喃说着,声音都是飘忽的,显然是不能接受这个事实。
沈长岚摇头,见他这样,只得开口:“你先躺下休息,这些事情等好点再说。”
偏冷淡的声线听起来很镇定,起了些安慰的作用,陆白看着他,慌乱不已的心逐渐在平息。
见陆白不肯躺下,他又把额头搓红了,想起他还在发热,沈长岚就伸出手,用手背在他额头探了探。
热意还没退下去,把刚才放在盆里的毛巾再次洗了洗,他又开口让陆白躺下,拿着拧的半干不湿的冷毛巾,示意他躺下敷一敷。
许是猎户这样的关心让陆白缓缓躺了下去,只是他还没接过毛巾,沈长岚就十分顺手的把毛巾放在了他额头。
“我去找大夫。”
见陆白躺下不动了,沈长岚说着就往出走。
而看着他离开的陆白不知为何,还停留在刚才接触到的猎户的手,那只大手修长有力,贴上来温凉,明明就是正常的,可他却偏偏觉得很舒服。
真是怪异。
陆小白躺在床上看着屋顶这样想,还不止是这个怪异,想起眉心的红痕,他眼神又变得呆滞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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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医馆里很清静,有混杂的淡淡草药味道,一进来就能闻到,不过并不难闻。
许是这里大又安静,所以没有那么热。
医馆里的坐诊大夫正在给陆白把脉,沈长岚坐在一旁静静候着,脸上无波无澜,倒是无形中给了陆白一种镇定。
收回手后,陆白忐忑地看着这位他认识的大夫,以前常来卖药,他娘病了后也是在这里看病抓药的。
“张大夫……”他开口想问问这件事,可话到了嘴边又不知道怎么说,欲言又止。
两人认识,所以张大夫知道他在今天之前还是个汉子,不过老大夫到底见多识广些,他捻着胡须,倒是没有像药童那样的震惊,看着还挺淡然。
“早些年家里是不是过得不太好?”姓张的医师问道。
陆白点点头,虽然他没有记忆了,可听他娘说,他三岁之后家里的日子才好起来的。
以前没钱,他娘怀他的时候吃的不好,很瘦,所以怀了都不知道,受凉伤风了还让他爹到山上采了草药自己煎着喝,后来发现有身孕一阵后怕,结果陆白好好的生出来了。
这件事他娘跟他说过不止一次,陆白听得都快背过了,所以当时一度不爱听这话。
张大夫又问了几句,陆白便将他娘说的这些事情告诉了他。
捻着胡须的手放下来,张大夫点头示意明白了。
“这是胎里本就不足,又受了损,红痕一直没显出来。”
他说完这句又问:“这段时日是不是吃的好?”
陆白下意识点头,他看了眼旁边的沈长岚,确实是。
自从跟猎户搭伙,他几乎每天都能吃上肉,而且不是以前那种一丁点的肉来解解馋,不是一碗就是一锅的那种,猎户隔几天就往他家端盆生肉,让他做着吃,也是这几天太热才停了的。
要是以前,陆白很少吃到那些鹿肉羊肉山猪肉的,还不觉得天热会让人没胃口吃肉,现在他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