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程宛白悄悄睁开一只眼。
穆宴秋不耐烦的蹙了一下眉,瞪了程宛白一眼,然耳廓却有着可疑的红晕,“你怎么知道我……喜欢他的。”
见对方语气明显好了许多,程宛白跳得都快从胸膛飞出来的小心脏才安分了那么一丢丢,“大师兄您老看小教主的眼神也太明显了,我知道也不算是多么不可思议吧。”
穆宴秋勉强接受了程宛白的说法,微微扬了扬下巴,警告道:“你最好不要骗我,不然……”穆宴秋话语一顿,继而用满含恶意的话继续,“你一定会后悔你今日的每一句话。”
在那么一刻,程宛白怂的差点站不稳。
在这一瞬间,她觉得穆宴秋比杀人魔还要恐怖,这个男人真的会让她生不如死,寒意从脊骨蔓延深入骨髓。
“说吧。”穆宴秋语气寡淡。
“说什么啊!大佬。”程宛白生无可恋。
穆宴秋用不甚信任的眼神看了程宛白一眼,理所当然道:“不是你说教我怎么追他吗?当然是说办法,不然你以为我要你说什么。”
作为资深腐女命都要快没有了,但程宛白还是被萌了那么一下,真爱啊!穆宴秋绝逼喜欢骆北,原来就连原着也是!
她以自己纵观无数纯爱小说总结的经验道:“大佬,我倒有一个好方案,物极必反套路,人的心理总是很奇怪,当你一直对一个人好的时候,他会习以为常,甚至是忽视你的好,可当你原本对他不好,突然对他好的时候就能狠狠刷一波好感度,用这个套路也最是容易走到一起的。”毕竟欢喜冤家嘛,都是这么写的。
都在程宛白要膨胀到为自己的博学多才鼓掌时,穆宴秋冷淡的声音传来,“换一个。”
程宛白:“换……换一个?”
大佬我这个方案不香么,不是很契合你的实际情况吗?
穆宴秋淡然点头,“他平日里虽不拘小节,然疑心却很重,按你说的这个来,只会引他猜疑,并不能起什么决定性作用。”
你是主角,你说的都对。仔细想想还真是,骆北那是真的挺多疑,被骆北三连问的程宛白深有感受,不然她也不至于沦落到现在这个下场。
“大佬,给点时间,让我再想想。”程宛白苦逼道。
“好,”穆宴秋应下,道,“还有一味对一个人好未必就会让对方喜欢,哪怕在这之前你对他不好也一样,不然这世间也就没有那么多痴男怨女了。”
程宛白点头如捣蒜极为认同,她到底是看了许多文的人,小说大多都美好化了,其实你对一个人好,好的如同可以付出一切,那那个人有可能反而是最不会珍惜你,最有可能离开你的人,人的劣根性不就如此吗?
想起自己闺蜜那段无疾而终的爱情程宛白抿了抿唇,她的闺蜜就是倒追的男方,两人交往后她对那个人好得就算自己省吃俭用也要在节假日为对方买一份轻奢礼物,可到最后,一句不喜欢了就彼此拜拜,爱情就是这么的禁不起考验。
可她程宛白更是一个母胎solo,她也只会纸上谈兵啊!她真的能教大佬吗?突然好慌张是肿么回事?
重点是她敢讲,大佬敢听吗?
“走吧。”穆宴秋淡然转身,“离开太久可不好。”
在那么一瞬间程宛白是感动的。
主角这么相信她的吗?要知道骆北还给她喂了药,而穆宴秋居然什么都不做,好在程宛白不知道这是穆宴秋根本就没有把她放在眼里,不然她的玻璃心一定会碎成渣渣。
段淼与他们并不同路,如果只是穆宴秋一个人,他不介意同行,可当对方的心上人与师妹都在时,他就没有什么同行的必要了,在路过一个驿站时对方就告辞了。
骆北这边纠结了几天,也就不怎么纠结了,毕竟穆宴秋怎么看也不可能喜欢他啊!谁喜欢一个人会每年大比把对方揍得哇哇叫。
但出于担心他还是在某一天在客栈时,看似漫不经心,实则略微害羞地叫他:“穆宴秋。”
“嗯?”彼时穆宴秋正在日常擦剑,闻言后不冷不淡的应了一声。
“你有喜欢的人吗?”骆北直接一个直球丢了过去。
第25章 挨揍日常的第25章
穆宴秋猝不及防,于是面无表情的沉默着。
这么一沉默空气里就如同氤氲着旎旎的香,骆北尴尬的不知所措。
月色下的穆宴秋愣了愣,低垂下了眸子,似是察觉了骆北的无措,他摇了摇头,云淡风轻地笑了笑,“没有,怎么了?”
没有好呀。
骆北一下子腰不疼腿不酸人也不尴尬了,看穆宴秋也再也不会想到程宛白说的那些让人脸红心跳的东西了。
他特高兴的拍了拍穆宴秋的肩,“大师兄,你日后要是看上那个姑娘了和我说,只要不是左护法就算是天仙我也一定帮忙到底。”
穆宴秋唇边本来就淡的笑容更加淡了下去,就连目光也冷了冷,他揉了揉眉心,无声叹息,下起了逐客令,“还有事吗?没有就早点回去休息,明日还要继续赶路。”
骆北摸了摸自己的脸,心下腹诽穆宴秋的变脸速度,反正问清楚了想知道的事,他索性挥挥手毫不留恋的回自己房间了。
想起刚才的事情,穆宴秋皱了皱眉,指尖轻柔地从锋利的剑刃上划过,于夜风中轻声叹息。
情之一字,当真剪不断理还乱。
早知不过惊鸿一场,还不如从未相识。
——
当赶到姑苏穆家庄时,他们从碧泉教出发到现在已足足有近两个月。
盛夏就连风都是闷热的,骆北与穆宴秋都还好,可却实实在在把程宛白给折腾了够,古代又没有防晒霜和喷雾,程宛白除了被热的要几次差点中暑之外,还黑了不止一个度,都是后来好不容易从骆北那里刷了一点好感度才换了一个永久性防晒隔离buff。
然还不等她叹息自己逝去的肤白貌美就又跟着两个钢铁直男去调察穆家庄一案,如骆北所想穆宴秋上上下下早就被埋了起来,毕竟那些虚伪的正道人士还是要面子的,不可能安葬都不给别人安葬。
就这两个月来,穆家庄被灭一案的热度还没有降下来,反倒越炒越热,这次的武林大会怕是也有合盟攻打碧泉教的意思。
等这真的到了骆北才知道穆家庄这次的惨案到底有多惨,满门被灭,那是真的连只猫狗鸟雀都没有放过。
看着那为了保留证据而没有冲刷的血迹,便可窥见一两分当时的惨烈,血液喷溅的四处都是,由于烈日血迹早就干了,然整个穆家庄却有着一股腐.败的血腥味,单是闻着就让人浑身不舒服。
程宛白更是还没有走到大门口,就临阵退缩了,好在骆北也并未打算真的为难,索性就将对方放过。
对于这穆家庄被灭一案骆北一早就问过这姑娘了,程宛白的回答是书中并无此事,既然没有这事那为何发生了,不是话本是假的,那就是有可能还有与程宛白一样的穿越者,对方破坏了剧情,毕竟谁说了穿越者只能是一个,既然有一为何不能有二。
甭管心里怎么想,该调查还是得调察,满门被灭这种事不是有什么深仇大恨,就是觊觎什么。
可偏偏这穆家庄人缘还极好,也没有与什么人或者家族结怨,这就有些让人无厘头了。要说觊觎什么,穆家庄不过是一个二流家族,也没有什么特别拿得出手的武功秘籍,还不至于引得人灭其满门。
还真是难搞。
骆北皱了皱鼻子,各个院子虽然血迹斑斑,但好歹空气流通,味道倒也还好,而内室那就有些一言难尽了。
反正陪着穆宴秋调察一下他感觉自己半条命都要没有了。
回到临时住所的骆北给自己灌了好几杯茶才冷静下来,还十分好心的给穆宴秋倒了一杯。
见穆宴秋眉头不展,骆北还把茶杯往对方的方向推了推,“穆宴秋?”
“嗯,多谢。”穆宴秋接过茶杯噙了一口,面无表情的对着骆北道谢。
“怎么样?”见穆宴秋明显若有所思的模样,骆北主动问道,“有没有发现什么?”
穆宴秋继续面无表情,然眉头却极轻微的皱了皱,“收获不大。”
骆北讪讪的摸摸鼻子,欲言又止的看着穆宴秋。
穆宴秋发出一声轻笑,“怎么?怕我大闹一场。”
“可不要小看那些正道人士,这里到底是姑苏!”骆北心中警铃大震,生怕穆宴秋这疯子做出什么不得了的事,连忙提醒道。
“我当然知道。”
穆宴秋那副我又不傻的正经模样,让骆北忍不住想笑,别说穆宴秋只要不揍他人还是挺好的,长得俊又会打架性子虽说有些时候有些冷,但也勉勉强强还算不错。
骆北不由多看了穆宴秋两眼,穆宴秋刚刚抿了一口茶,现在唇边还有一些水迹,骆北竟是不自觉的想到了程宛白说的那些羞于口的描述。
骆北下身微有反应,一时窘的面色发红,险些把手边的茶水打翻,他干咳了一声,“那啥,大师兄我先告辞了。”
穆宴秋闻言忍不住皱眉,“怎么,就这么迫不及待去看看姑苏城的美人?”
姑苏这边的房屋基本是临河建立,就连河上也大多是画舫船只,这边的独特景观令骆北神往已久。更何况一方水土养一方人,这边的姑娘比之其他地方的远要来得水灵温婉。
骆北很久以前就十分意动江南水乡以及姑苏城,要不是老教主还没有让他出来的念头,其说不定早就溜出来了,也难怪会惹穆宴秋误会。
骆北悻悻的哼了一声,为了挽回面子顺口就调笑了穆宴秋一句,“这姑苏城的美人莫非比得上你?”
穆宴秋面无表情的皱了皱眉,然实际上他的脸上慢慢浮出了红晕,不仅脸红了,就连耳根脖子根都染上了淡淡红霞。
此时阳光正烈,他们在茶楼的二楼上,热烈刺目的阳光从窗外洒了进来,在穆宴秋的脸上投下淡淡光斑,这样一张脸,哪怕被骆北经常吐槽比女人还好看,但其实这张脸却并不女气。其面如冷玉,目如清泉,俊美无俦至极,好比谪仙降临凡间,如此男.色染上红晕后自是更加耀眼夺目。
可骆北根本无暇分心去欣赏,穆宴秋这糟心玩意儿为什么要脸红啊!!!搞得他心跳也跟着不正常了!
作者有话要说: 骆北:……我有一个大胆的想法。
第26章 挨揍日常的第26章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有些东西反倒是旁观者看得更清。
哪怕骆北再迟钝,他其实也早就发现了穆宴秋最近对他好像有点怪怪的。怎么说,有时候温柔的简直不像他认识的那个凶残的穆宴秋。虽然穆宴秋凶残仍在,但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尤其是今日这样的事情一搞,骆北有个大胆的想法浮上心头,莫非……穆宴秋对小爷日久生情了。
骆北有点小纠结,穆宴秋是很好,可他都有爱慕的人了。秦瑶对他还那么好,在他每次被穆宴秋揍了后,还会给他熬粥煎药喝……
心狠手辣凶残暴力的穆宴秋和温温柔柔的秦瑶,傻子都知道选哪个,他分明也不喜欢穆宴秋啊!所以他在纠结个毛线呀!
骆北这次是真的自闭了。
他好怕自己对穆宴秋也有意思,毕竟他已经不止一次因为穆宴秋而心跳加速了。果然美色误人啊!
骆北只好把穆宴秋的不好都搬出来想一遍,再想象了一下如果他和穆宴秋在一起后的生活——不好好练功,拖出去打一顿,多看了漂亮女弟子几眼,吊起来打一顿……
遭了,骆北浑身恶寒,画面太美,简直不忍直视。
骆北只能告诉自己穆宴秋是不可能会喜欢他的,不要穆宴秋对他好点就自作多情。
再说他武功不好,这些年来大比就从没赢过穆宴秋。生活习惯也不好,常爆粗口,睡觉还磨牙。长得也不好看,和穆宴秋沈玉清这一类美男子比起来简直差远了。穆宴秋又不是眼瞎,怎么可能会喜欢他,一定是错觉、错觉。
成功催眠自己的骆北感觉自己又活了过来,虽然自贬自己的时候良心很痛。
穆宴秋眼角余光一直观察着骆北,看见骆北那变来变去的脸色,还以为是他不舒服,心下不免担心,“怎么了?”
清朗的声线把骆北从胡思乱想中拉了回来,骆北不尴不尬地笑了笑,好在程宛白回来的快,提着一堆零嘴大大咧咧地坐到了他们的旁边。
程宛白坐下后直给自己灌了好几杯茶才喘了口气,兴致勃勃的道:“我打听好了,今晚有一艘画舫选花魁,我们一起去看看吧!”
骆北无语的看了程宛白一眼,妹子我们是来追查凶手的不是来玩的。
穆宴秋直接甩了程宛白一个冷眼,差点没把宛白姑娘给吓成个鹌鹑缩起来。
“不是,你们想想选花魁勒,那鱼龙混杂的,不是最好打听消息了吗?”
骆北笑着为对方指出,“宛白师妹怕是对画舫选花魁有什么误解,真正有钱有势有可能知道内情的人大多是单独一个画舫。”
画舫上选花魁虽然人多是人多了,可是不能和真正知道一点内情的人一起那还有什么意思。
骆北搓了搓下巴,如同想到了什么,喃喃自语,“也未必什么都不能……”
骆北想了想,却还是打了个响指,一锤定音道:“去。”
刚刚还说不去,转眼就变脸了,程宛白有些反应不及,“你不是说去画舫选花魁接触不到可能知情的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