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际上,根本都是装出来的。
“发-情那次,也是装的?”
“那可不是装的。”池云非道,“不过我想抓住好不容易得来的机会,所以……咳,用了点手段。我知道有点卑鄙……”
温信阳吻住他,叹息一声:“这事过去了,我原谅你。”
若真的对池云非没有那个意思,他不会跟对方交往一个多月,也不会趁人之危。
说到底,是池云非赌中了。
池云非笑起来,搂住他的肩膀,轻轻扭了扭腰身。
“哥,别停。”
温信阳胸中情-欲翻滚,他想:这人还有多少他所不了解的样子?他很好奇,也很期待。
而这之后他有一辈子的时间去认识了解他。
“换个叫法。”他将对方抱在身上,埋头深深嗅过那香甜的味道。
池云非难得不好意思,在他耳边道:“老公,最爱你啦。”
温信阳只觉心头一颤,简直败给这个磨人的小妖精了。
他有些别扭,有些不自在地轻声道:“……嗯。”
他并不擅长说爱,但毕竟刚经历了差点失去池云非这件事,许久后趁着池云非意识模糊,被咬住腺体时,才含糊不清地道:“谢谢你。爱你。”
而池云非,压根就没听到,就这么累晕了过去。
作者有话说:
这章……字数好多。我真的是个话痨(跪)。明天是最后一个番外啦,会回到正文番外。w
86 正文番外七
宝爷 · 青小雨
字数:5248
更新时间:2020-07-15 19:40:00
“嚯!”池云非猛地睁开了眼睛,胸口剧烈起伏,愣愣地看着床顶。
天光还未大亮,雕花窗棂外透出灰蓝色的光线,早起的小雀婉转鸣叫,院子里有下人低低地说话声,不敢吵醒了主子。
“云非?”温信阳醒了过来,将怀里的池云非搂得更紧了些,哄小孩儿似地拍了拍,“做恶梦了?不怕。”
温信阳睡得迷迷糊糊的,下颚在池云非头顶蹭了蹭,被褥下两人肌肤相贴,无比温情。
池云非视线这才逐渐聚焦,渐渐清醒过来了,打了个哈欠泪眼朦胧地往温信阳怀里缩了缩:“嗯……做了好奇怪的梦。”
“说来听听?”
“……”一醒过来,梦里的画面便如指中沙抓也抓不住地溜走了,只留下几个模糊的印象,“好像去了金福班成了个戏子,给人演戏,还去了学校,在街边跟人打架……还抓小偷。”
“还挺忙?”温信阳低低笑了起来,一手在池云非背上慢慢摩挲,动作亲昵间带着安抚,让池云非一颗剧烈跳动的心脏慢慢安稳下来。
“还打仗来着。”池云非想了想,奇怪道,“敌人好像不是人……是什么妖怪。”
温信阳笑清醒了,起身穿衣,边道:“最近格斗馆的工作太忙了吧?做梦都这么累,休息一段时间吧?”
“……嗯。”池云非翻了个身,懒洋洋的,中衣下露出一截白皙的腰肢,还带着淡淡的手指印。
温信阳看了眼,眸光微动,俯身吻了吻媳妇儿的脸颊,疼爱道:“昨晚弄痛你了没?”
说着,手指就探进了衣摆缓缓抚摸那柔软腰身。
池云非斜眼看他,眼角还带着昨天哭太多造成的红晕,鼻头也红红的,明明看起来可怜巴巴,偏偏嘴角斜勾,眼神带了点调侃,坦荡道:“没有,司令可会疼人了。还记得你昨天跟我说了什么吗?”
温信阳难得红了脸,咳嗽一声,佯装不记得。
池云非却不放过他:“你不记得我帮你回忆呀,你喊我宝宝,一会儿云非一会儿天宝的,还说你最爱我了,说我弄得你舒……”
“咳!”温信阳耳朵都红透了,脖颈后也浮出淡淡的红晕,几下穿好衣服一把拉开门,打断他的话道,“来人。”
“司令,宝爷。早。”外头的下人立刻奔了过来,手里拿着早就备好的牙粉、毛巾和热水。
“先弄热水来,宝爷要洗澡。”温信阳吩咐道,“早饭端进来吃吧。”
“是。”
池云非咯咯笑,也不逗他家茉莉花一般的司令了。他起身穿衣,温信阳过来帮他搭扣,他则问进出忙碌的小厮们:“少爷起了吗?”
“起了。”小厮恭敬道,“刚练完拳回来,正在沐浴。”
“那叫他一起来吃。”池云非转过脸,浅淡的晨光下,他左脸的疤痕若隐若现,小厮们不敢多看。
“是。”
温念炀换了武服进来请安。曾经软糯的小孩儿已长成了半大少年,身量倾长,眉眼清澈,一头乌黑短发剃得很短,几乎能看到两侧头皮,那眉眼、鼻子、嘴唇无一不像温信阳。
简直是温信阳少年时代的翻版。
只是性格上两人就全然不同了。温信阳自小老成,面无表情,年纪越长愈发冰冷漠然。
温念炀却还是那个小时候就懂得体贴人的小暖男,一笑起来如灿烂盛夏,大步流星走过来嘴甜地道:“爹,池哥!早啊!池哥今天这身真好看!”
哪怕后来懂事了,他依然习惯叫池云非做“哥”,也没人再去纠正他。
池云非捏了下他的脸,道:“乖,快来吃饭,饿了吗?几时起的?”
“比昨天晚一些,您不是不让我起太早嘛,说睡不够长不高的。”温念炀坐到池云非身边,先给他池哥夹了菜,又递过去一块糕点,笑眯眯道,“孩儿谨遵吩咐,绝不让池哥操心。”
又是“孩儿”又是“哥”,这辈分乱的。
不过在座都习惯了,温信阳拿着报纸看,头也不抬:“食不语。”
声音冰冷,气势威严,越发像个不知变通、跟孩子关系永远处不好的严父了。
温念炀吐了吐舌头,不吭声了,池云非面上装得一本正经,桌下却偷偷摸摸拉了温念炀的手,往少年手里塞了一颗奶糖,少年拿碗遮着脸,嘻嘻笑起来。
温信阳从报纸侧面瞄了媳妇儿一眼,无奈又纵容地没戳穿。
池云非仍然一本正经,嘴里嚼着甜甜的糕点,一手又偷偷摸摸拉了温信阳的手,往里也塞了颗奶糖。
手指还在对方手心里抠了抠。
抠得温信阳心里酥酥麻麻的,严厉的气势登时缓和许多。
一家人和乐融融吃完早饭,温信阳考校了温念炀的功课,父子俩又去院子里比拳,池云非则拿了最近城里新出的话本看得津津有味,一脸“胸无大志”的懒散模样,时不时朝院子里看去一眼,担心温信阳下手太狠了。
温念炀学习不错,拳法也很得温家精髓,只性格跳脱活泼,平日胆子也大,好奇心重,哪里还有半分小时候不善言辞,磕磕巴巴的胆怯模样?
如今他已能接下父亲几招,可谓前途无量,再过两年他就能进军营历练了,温信阳倒也没打算拘着他,他想进军营还是想做其他的,都随他。
温信阳清楚家族责任之沉重,那种长路漫漫却早已能看到尽头,毫无生趣的感觉,并不想再让独子也经历一次。
他能遇到池云非,如同重新活了一次,温念炀却未必能遇到对的人。
再说如今时代也变了,温家想继续一家独大也不现实,势必要逐渐转移手中权力,方能保家族太平。放温念炀自由是两全其美的做法。
如今少年活得很开心,功课、拳法也没落下,虽说跳脱了些,待人接物却也挑不出错,他心头其实是很满意的。
只是温家男人大抵如此,心头满意也不会说出来,总一副“不可自傲”、“君子慎独”的模样,冷淡极了。
池云非倒成了那个居中缓和气氛的人,因为有他在,温念炀也愿意去理解父亲的“不近人情”。
比过拳,温念炀精神抖擞出去玩了。
他要去金福班找茉莉,茉莉最近已开始登台,因很有天赋而开始崭露头角,在岳城同龄人中也算小有名气。
池云非看着他兴冲冲离开的样子,犹豫了一下道:“炀炀是不是喜欢茉莉啊?”
温信阳并不感兴趣:“毕竟青梅竹马长大,有好感也无可厚非。”
“……我以前一直以为茉莉是女孩子。”池云非道,“他从小就化着妆,穿着戏服,没想到居然是个男孩儿……”
他眼珠子一转,凑近了八卦道:“你说他俩以后会不会……?”
温信阳无奈拿手指刮了下媳妇儿鼻尖:“想那么多做什么?他们才多大?”
“早做心理准备啊。”池云非一副过来人的模样,“你们老温家那一套可不能再来了,要是炀炀喜欢人家,想娶人家,可不能先给人家纳妾生孩子什么的。这对谁都不公平。”
温信阳:“……”
温信阳搂过他肩膀:“我也没这个打算。他喜欢谁,想娶谁都由着他,我不会干涉。”
顿了顿,温信阳补充:“只一点,做人要有担当。若真的喜欢了,就不能抱着玩玩的心思。”
“炀炀我还是了解的。”池云非笃定道,“他像你,专一着呢。”
温信阳勾起嘴角,被夸得很满意,池云非却又忧心道:“可若真是茉莉呢?你们老温家能接受一个戏子吗?”
温信阳道:“我说了我不干涉。至于爹和娘那边,如果真走到那一步,我会去劝。”
池云非有些惊讶:“我还以为……”
“以为什么?我很保守?”温信阳眼里带了笑意,“我愿意承担家族责任,愿意听从长辈的吩咐留下子嗣,那是我的事和我儿子无关。我不会这样去要求念炀。”
应该说,正因为知道承担这份家业有多沉重,他才越发不想让后人也如此。
“遇到你我才知道。”温信阳叹息般地道,“能和发自内心相爱的人携手一生,有多么幸福。”
光耀门楣传承家族未必不幸福,没有爱情也未必不幸福,这世上的幸福有千万种模样,单身一辈子未必不幸福,没有孩子也未必不幸福,家族联姻如同长辈那般平淡一生也未必不幸福——但若没有真实的幸福作对比,幸福本身便也没有意义。
不过是个人选择罢了,但既然要有选择和对比,那自然是要先经历种种,才能得出真正的结论。
因此温信阳并不打算干涉温念炀,只希望对方能多经历一些事情,有更多的选择机会,如此开心健康,比什么都重要。
池云非登时心头动容,往温信阳怀里蹭了蹭:“炀炀要是知道,一定会很感激你。”
“……不需要。他能管好自己就谢天谢地了。”温信阳一秒变回严父脸。
池云非登时笑出了声。
温信阳前往军部工作,池云非因为做了奇奇怪怪的梦,打算休息两天不去格斗馆,便召唤了许久不见的大厨余大头和损友箫棠、白煌等人来家里聚会。
哪怕已是三十而立的年纪,池云非依然可爱漂亮,只是轮廓已比曾经立体许多,不再糯糯软软的,加上左脸侧的伤疤和早已沉稳许多的气质,便多了属于“宝爷”的派头——虽潇洒也淡泊,懒散起来仿佛依然是那个纨绔,可似笑非笑地看人时,却又显出几分看透人心般的通透和狡黠。
如今“宝爷”这个词,别说是岳城,就是外省也如雷贯耳。
他的格斗馆也开了好几家分店,外人提起宝爷,那都是敬佩不已的。更别提在岳城,温家、池家都是十分被敬仰的存在。
余大头的蛐蛐儿又输了,瘫在椅子里嗨呀道:“这都多少年了!就不能让我一回?”
池云非撑着下颚,恨铁不成钢:“这都多少年了,你怎的一点进步也没有?朽木不可雕!”
白煌坐在窗下看书,无心参与“赌博”,闻言抬头:“哟,你还知道‘朽木不可雕’?”
池云非:“……”
箫棠押池云非,赢了钱笑呵呵道:“再来再来!”
“不来了!”余大头躺平任嘲,“这几日肩膀疼,谁有按摩师父能介绍一下?”
“酒楼现在生意这么好。”池云非逗着蛐蛐儿,道,“还要你亲自掌勺?”
“有几个招牌菜,其他人学不会。”余大头得意,“就得我亲自来!”
箫棠这个合伙人也夸奖道:“前些日子京里不是来人吗?钦点余大头做了一桌满汉全席……”
池云非哟呵一声:“你都没给爷做过。怎么的,现在翅膀硬了,瞧不上爷了啊?”
余大头咕噜一下翻坐起来了,瞪大眼道:“不是……你也没给我这个机会啊?!不带这么冤枉人的!”
池云非笑得不行:“跟你说笑呢。”
择日不如撞日,余大头撸起袖子就要出门:“你等着,今晚就给你做!”
话都这么说了,想起大家最近各自忙碌也许久没聚,池云非干脆拍板:“那就把人都叫来吃饭吧,别浪费了你的好手艺。”
于是入夜,温府门前热热闹闹,熊烈、封影都来了,只可惜了刘庆川远在京城,来不了。
席间觥筹交错,说起那些年的往事都是唏嘘不已。
有过快乐,有过逗比,有过误打误撞的乌龙,也有过惊心动魄、生死之间。
温念炀和茉莉是席上最年轻的,就像代表着某种新的希望。
一众长辈看着他们,都只觉时光荏苒,心里感慨非常。
熊烈喝着酒,道:“想当年,我还想追宝爷来着。”
温信阳冷冷瞪他,熊烈哈哈大笑,摆了个投降的手势。
封影喝多了,脸上通红,道:“当年和宝爷打成平手,心里还挺不服气。但是后来……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