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正厅布好酒菜,顾清遥与周远翔一起入座,白鸰便和仆人一起退下,周远翔却叫道:“弟妹为何不一同入座?”
白鸰愣了一下,看了看顾清遥道:“你们好友相聚,我是内室之人,同桌用餐,只怕多有不便。”
周远翔却道:“无妨。你既是男子,就不必如此拘礼。清遥贤弟,你说呢?”
顾清遥点头道:“既然大哥让你坐,你便坐吧。”
白鸰便坐在了顾清遥身边。周远翔倒了一杯酒举起来,“近日忙着剿山匪,连贤弟大婚都耽误了,是我这个做兄长的不是,在此自罚三杯,祝你们百年好合。”说罢自饮了三杯,顾清遥也跟着他饮了三杯,白鸰见状也只好陪饮。
周远翔惊讶地望着他道:“还未用餐就饮酒,只怕要醉。”
白鸰却面不改色,只是淡淡一笑摇摇头。
顾清遥看了他一眼道:“大哥不必担心,他酒量应该好得很。”
周远翔见他弱不禁风,又只有十六岁的年纪,竟然有如此酒量,他倒颇为惊讶,可转念一想他过往的生活,这酒量只怕是硬生生练出来的。他心中了然,知道好友心中或许介怀此事,便没有提起令他不悦。
好友二人聊了些最近的江湖事,白鸰并未插话,只是默默听着,不时帮他们斟酒夹菜,十分乖巧得体。顾清遥虽忙着与好友交谈,并未正眼瞧他,嘴角却一直挂着难得的微笑,似乎心情很是愉快。
酒过三巡,周远翔从怀里拿出一枚玉佩道:“这玉佩是我成亲时,顾伯母送我的贺礼,这次我出门前,你嫂子特地嘱咐我带上,如今你成亲,权当是送给弟妹的新婚贺礼了。”
顾清遥看到玉佩,不禁红了眼眶,“大哥,这……”玉佩上雕刻着花好月圆的图案,正是寓意这夫妻和睦,平安顺遂。
周远翔知道他要伤感,打趣道:“你不许抢,这可是你嫂子送给弟妹的新婚礼物。”
白鸰双手郑重接过,道:“多谢大哥大嫂美意。”
顾清遥释然笑道:“大哥大嫂就连小弟的成婚贺礼也省了,未必太过小气,一定要多喝几杯,否则我可不高兴了。”他嘴上这样说,心里却感激,毕竟如今还能见到母亲的玉佩,实是恍如隔世。
周远翔笑道:“好说好说,你的大喜之日我逃过的酒,今日一定补偿回来。”
两人酒意正酣,便拔出佩剑,跃入院中,切磋了起来,宝剑碰撞发出铮铮之声,火光迸射,紧紧缠斗在一起,一时难分高下。
白鸰站在门口,第一次见高手对招,只觉得大开眼界,剑法太快,令他眼花缭乱。
二人酣战了足有半个时辰,不分高下,一齐收剑,便听到房中响起清丽的琴声,是一曲《高山流水》,伯牙子期,相惜相敬,正和此时二人心境。
两人走到窗口,琴声如高山流水般倾泻而出,轻妙绝伦。
一曲毕,周远翔忍不住赞道:“此琴声悠远高洁,堪比大家,世上只怕无人能及。”
顾清遥嘴角一弯,心中得意,嘴上却谦虚道:“大哥过誉了,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周远翔拍拍他的肩膀,笑道:“清遥,如此佳人,你可不要辜负了。”
晚上,顾清遥命小厮泡了一壶茶,与周远翔在客房相对而坐,促膝长谈。
周远翔笑道:“你向来不苟言笑,今日倒是心情很好,果然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如今娶了贤妻,整个人也变开朗了。”
顾清遥僵硬道:“大哥别取笑我了,我哪有变开朗?只是大哥来看我,我很开心罢了。”
周远翔抿了一口茶,看了看他口是心非的脸,“清遥,你从来都是这样,嘴硬心软。”
顾清遥仿佛被他说中心事,若有所思道:“大哥你知道我,那些流言蜚语我从不放在心上的。其实他待我很好,成亲这一月,衣食住行,样样照顾周到,只是我不知该如何回应他罢了。”
周远翔笑道:“我看弟妹虽为男子,却姿容卓绝、性情温和,又颇有才华,不知是多少人求而不得的佳人,你可不要身在福中不知福啊!”
顾清遥轻叹了口气。
周远翔用手指敲敲桌面问:“你今晚可是要打算与我彻夜畅谈?”
“大哥难得来一趟……”
周远翔指了指窗外,顾清遥的房间,“你的夫人,可还等着你呢。让佳人独守空房,可非君子所为。”
顾清遥糊里糊涂地就回了房。
白鸰正坐在外间的榻上点着灯看书。看到他进来,立刻放下了书,跟着他绕过屏风,服侍他脱衣。
顾清遥抓住他的手问:“你在等我吗?”
白鸰愣住,不知他此问何意,该说“等”还是还说“没等”。见他没有追问,继续为他脱了外衣和中衣,又为他脱了靴子和袜子,便出门去端了一盆热水放在床边,为他洗了脚,又匆匆端出去。
待他回来,顾清遥正坐在床边望着他,似乎有话要说。
白鸰刚走过去,就被他拉住了手,一把拉进了怀里,整个人跌坐在他的大腿上。
自从洞房之后,他们便没有如此亲昵的举动,白鸰不禁吓了一跳,惊道:“夫君,你这是……”
顾清遥歪着头看着他道:“方才我本想和大哥彻夜畅谈,可他却说,不要让佳人独守空房,我就回来了。”
白鸰很爱洁净,每天晚饭后便沐浴,此时只穿了一件里衣,身上还有淡淡的皂荚香,令人闻之欲醉。顾清遥还是第一次注意到,他身上竟有这种香味。
白鸰的脸红起来,磕巴道:“夫君可是要……”
“要什么?”脱口而出便自己也红了脸,回想起洞房那次,又羞又痒,不禁清咳了两声,“你、你可愿意?”
白鸰抿嘴一笑道:“夫君既然想要,我怎会不愿意?”他便蹲下身来,解开他的里裤,抚弄起腿间的男性物件,待它微微挺起,便张口含了进去。
顾清遥抓着被褥忍住喘息,看着他乌黑的长发松散地束在背后,修长的睫毛微微颤动,丰满红润的嘴唇逐渐被自己的物件撑开,柔软的唇舌舔弄着粗长狰狞的柱体,费力的动作让他的脸泛起微红。他早就受过如此训练,最懂如何取悦一个男人,而这个男人也不像初次那样毫无准备,忍着让他侍弄了许久才吐出黏着的白液,他依旧是将他的体液舔舐干净,全数吞了进去。
白鸰帮他穿好裤子,自己起身去了外间,饮了一口茶漱口,揉了揉酸痛的两腮。
顾清遥躺在床上,依旧喘息得厉害。他盖好了被子,将手伸到已经软下来的下体上揉捏了两下,上面仿佛还有他口中的温度,柔软湿润。
白鸰回到内间,掀起被子躺了进去,转头便看到身边人余热未消的红脸。他笑道:“夫君若是想要,可以随时告诉我,不必忍着。”
顾清遥心里又感受到了那又羞又痒的滋味,转过身背对着他,轻声应了一声:“哦。”
第4章 后山风光
第二日,顾清遥依旧早早起床练功,白鸰依旧睡到日上三竿。他从前在青楼习惯了夜生活,嫁到顾家之后,顾清遥虽然嘴上嫌弃他,却也没有强迫他改过来,所以他依旧保持着这样的作息。
小厮端来了灶台上温着的饭菜,白鸰吃了一口问:“掌门呢?”
小厮道:“掌门和周大侠去山上的校场了。”
白鸰独自吃了饭,便换上衣服,上了山。
焰山派地处烈焰山山顶,而顾府和门中弟子、门客则是居住在山腰,每日去山上的校场练武、议事。
白鸰来了一月,还是第一次出门上山。他穿着一身白衣,披着一件淡青色的斗篷,束发的发带也是淡青色,显得整个人清瘦又飘逸。他沿着山中的大路往上走,刚出现在校场边,便吸引了众人的目光,大家朝他这边望过来,皆是觉得眼前一亮,惊艳绝伦,不免议论纷纷。
他看到校场中间正在并排射箭的顾清遥和周远翔,便径直走了过去。
原本站在他们身边的人见白鸰走过来,都自觉地为他让了出来。
门派重建后,有原来活下来的师兄弟,也有归附的门客,还有些是后入门的弟子,他们追随顾清遥为老掌门报仇,都知道掌门素来严厉冷峻,从来都是恭敬有礼。
有胆大的弟子凑了过来,问道:“掌门,这位莫非就是您刚过门的夫人?”
顾清遥瞪了他们一眼道:“见到掌门夫人还不行礼?”
众人吓得退了一步,只得恭敬地抱拳行礼。除了掌门大婚那一日,他们见到了盖着红盖头的新娘,这还是头一次见到他的真容,不免又惊艳又好奇,不敢抬头正眼看,却都悄悄用余光瞄着这位远近闻名的美人。
白鸰有些不知所措,也学着他们的样子抱拳行礼。
顾清遥看了他一眼问道:“你怎么来了?”
白鸰道:“我都来了一个月,还没上过山,听说夫君在这里,就过来看看。”
顾清遥看了看众人惊诧又欣羡的目光,觉得有些不自在,上前拉了拉他的斗篷带子,将他白玉般的脖颈遮了起来,口中责怪道:“山上风大,若是惹了风寒,可没人给你请大夫。”
“成日在房中,也是闷得很,出来走走,看看这山上的风景也好。”白鸰低头浅笑,引来一片痴迷。周远翔看看众人的眼光,又看看顾清遥的脸色,微笑不语。
顾清遥不知为何一阵恼火,冷脸道:“要看风景去后山看,这里是校场,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白鸰有些尴尬,却依旧平淡如水,低头道:“既然夫君不喜欢我来,我走就是了。”
原本以为他还会分辩几句,却没想到如此听话就走了。
顾清遥看着白鸰离开的背影,脸上一阵白一阵红,仿佛憋在心里一团棉花,堵着难受。众人看掌门对美貌的夫人如此冷淡,不禁暗自唏嘘他不会怜香惜玉,然而脸上却不敢显露,鸟散开继续自己练自己的了。
周远翔拍拍他的肩膀道:“明明喜欢他来,为何还要赶他走?”
顾清遥嘴硬道:“我哪有喜欢他来?他虽是男子,也毕竟是我的夫人,来校场和一群粗人武夫混在一起像什么话?”
周远翔憋笑道:“那依你之见,他就应该成日在房中绣花弹琴,只供你一人享用,千万不要被别的男人看到,对不对?”
顾清遥磕巴道:“大哥,你、你竟然取、取笑我!”
周远翔哈哈大笑起来,拿起弓箭射中了靶心。两人射了一会箭,又喝了一盏茶,顾清遥却是心不在焉。
周远翔看穿他的心事,道:“后山风景虽好,却崎岖难行,弟妹弱不禁风,又不会轻功,连个随从保护的人都没有,万一……”话还未说完,顾清遥便放下了茶杯,抬脚朝后山走去,心想,这话你怎么不早说?也好给我一个借口追上去。
他轻功甚好,片刻就追到了后山,转了一圈,很快找到了他。
那里是一块天然形成的大石,约有一丈见方,如履平地,周围生长着郁郁葱葱的树木。顾清遥偶尔也会来这里练剑,因为清净,无人打扰,却不知白鸰是如何找到这里的。
而此刻他在那块大石的中央,竟然正在……跳舞!山中无丝竹,唯有山风,吹着树林沙沙作响,吹着山谷发出呼啸之声,他便伴着山风的声音起舞,轻盈曼妙,柔情似水,宽大的斗篷与白衣被山风吹起,簌簌飘逸,乌黑的长发随着身姿摆动,宛若仙子下凡一般,清艳脱俗。
然而令他惊艳的,并不仅仅是他的舞姿,更是他的脸上的笑容,与他平日里低眉顺目的浅笑不同,那是一种,十分灿烂的、恣意飞扬的笑容,那笑容里没有隐忍、没有内敛,尽是自信和骄傲,那是一个他从未见过的,轻松肆意的男孩。
忽然,山风吹掉了他的斗篷,他伸手去抓,却没能抓住,又赶忙去追,却追到了大石的边缘,眼看就要掉落山崖!
顾清遥急忙奔了过去,一把抓住他的腰将他带了回来,将他放在大石的中央,眼看着那斗篷被山风吹走,飞到了山涧中。
顾清遥怒斥道:“你疯了吗!一个斗篷而已,差点丢了性命!”
白鸰低头道:“对不起。”又抬头看他道:“夫君怎么会来这里?”
顾清遥松开了手,撇开脸道:“我若是不来,怎知你在此处……”在此处跳舞,而且跳得如此惊艳。“原来你还会跳舞。”
白鸰低头不语,毕竟这只是青楼培养小倌的技能之一,没什么可值得炫耀的。他想了想,又解释道:“我以为后山不会有人,便一时兴起……”
“哼。”顾清遥冷哼了一声,“在我面前,你从不会如此一时兴起。”
白鸰点头道:“在夫君面前,自然要谨言慎行。”
他这话并未不妥,却把顾清遥堵得哑口无言。白鸰望着他,又恢复了隐忍低顺的表情。“今日出来的确有些久了,我这就回去。”说着便转身要走。
“站住。”
白鸰闻言站住,却被顾清遥拉住一只手,整个人扯了个转身,他的大手扶上他纤细的后腰,一张俊俏的脸迅速在眼前放大,鼻尖几乎贴到他的下巴上。
白鸰惊呆地愣住,刚想挣扎,却被他钳住了后腰,动弹不得,他的另一手抓住他的脖颈,低头,便吻上他的唇。
第5章 初尝滋味
清凉柔软的触感,还带着淡淡的清粥香甜,顾清遥吸吮了两下,觉得甚是舒服,怀里的人有些僵硬,却也不敢反抗。他便抱紧了他纤瘦的身体,一口咬住了他丰满的下唇。虽咬住却未用力,只是两片嘴唇含住他的下唇吸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