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吗?那抱歉了…”丁至味尴尬地把钱收了回去。原来老爹说的钱不是万能的就是这么个回事。
“每个人的脾性不同。”似乎感受到了丁至味的窘迫,小二安慰道:“就像有的人可以贯彻有钱能使鬼推磨,而有的人也可以视金钱于粪土。如果一定要有个原因的话,这和我小时候的故事有关系,客官不用放在心上,我只是芸芸众生的其中一个不同罢了。”
丁至味点点头,叹了口气。
“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老不火,这个姓的人很少见。至于为什么我叫这个名字,如果一定要有个原因的话,我可以解释为我写小说总是不火。这是我第二个名字,我自十六岁起便开始写小说,直到现在一边做店小二也一边在写文努力发表,可我写的那几本一直不温不火,长年累月的压迫,我心里终归有了一丝疲惫,于是我就取了这个名字,希望能鞭策自己,日后步入成功。”
“你会成功的。”有梦想的人,无论是谁,都该去鼓励。
“借你吉言。”
丁至味很满意老不火编的头发。出门走路都神清气爽。
男主那边也一团糟,丁至味十分好心地把老不火介绍给了男主。
半个时辰后,两人都很满意地走出了百里楼。
百里楼好好一个酒店啥时候成理发店了…丁至味突然哭笑不得。
倾稞那小子估计还在哪里等他们吧。
先把人找到再说。
一路上丁至味觉得自己和男主的距离拉进了太多太多,忍不住贪恋这和谐的气氛。下一秒他才反应过来,这就是传说中革命的友谊啊。
何须一起共生死,只须我需要你时你在,你需要我时我亦在。遇困难,共进退,互相扶持,共同迈向团结胜利的喜悦。
第38章 收徒
丁至味在街上闻到了一阵又一阵扑鼻的香味,拉人一问,原来是枣糕档开始卖糕了。
“去吃点东西吧?”丁至味问身边的男主,一早上遇到这么多事情,早饭都没来得及吃,更何况午饭。现在不填饱肚子更待何时?百里楼的饭菜还没现在这街上闻着的吸引人。
男主嗯了一声,两个人朝枣糕档走去。
熙熙攘攘的人们堵在枣糕档门口,每一个提着糕出来的人脸上无一不是露出幸福的笑容,这不禁让丁至味更加期待枣糕的味道,这么好吃的吗?
别小瞧他购物的能力,以前跟着老爹抢超市特惠没少跟大妈们蹭蹭,现在这个对他来说不足挂齿。
走到人群外,丁至味兴致勃勃地打算撸起袖子往前冲,谁料身后一只手逮住了他的袖子。
“师尊,您怎么在这里?您是来找我的吗?师尊心里有我,我太感动了。”
丁至味要抽出袖子的动作戛然一止,尴尬地转过身便看见卿稞眼泪汪汪感动非常的脸。
这一时间让丁至味喉咙里挤不出话来,像是有什么东西卡住了。而心里逐渐有了些复杂的感觉,他恐怕对这个小孩过于严苛了,何必如此,如果能适当替漯积臣偿还一些罪孽,自己的心里也不会那么难受。
丁至味妥协了,垂下的双手微微颤抖。
原着里漯积臣杀害方家满门的文字就像突然有了画面呈现在眼前,那个幼小无助甚至什么都还不懂的婴孩被父母藏在无人知晓的角落,随着父母的陨落,孩子也像是被整个世界遗忘了。如果不是卿辰把他抱起,这个孩子就会悄无声息地死去。
“从今日起你便是我的亲传弟子,赐你一姓,方卿稞。”丁至味抚上卿稞的头。
面前十一二岁的少年从眼泪盈眶,到嘴角上浮扬起,一声极度喜悦的欢呼震响了蔚蓝色的天:“太好了!谢谢师尊!我会永远跟在师尊身边,永不背叛!如若背叛,下场犹如此棍。”少年的眼里布满忠诚,随手从地上捡起一根木棍,将它掰断成了两截。
“不需要,你只要好好学习功法,过得幸福就好。”丁至味眼睛轻合。
少年一怔,随后真正流露出幸福的微笑:“谢谢师尊肯收留我。”
二月过去,这期间走走停停,看过了不少的风景。瀑布上悬浮的一棵神树,听说是天神赐予的救赎。沙漠里的海市蜃楼,被人们誉为‘上天的垂帘(怜)’。丁至味打过恶霸,救过姑娘,一路上努力钻研漯积臣的功法。可他一直想要遇到的姑娘却一个都没出现过。
丁至味甚至落败地捶地:‘苍天啊!为什么我找不到老婆!’
可唯一丁至味比较欣慰的就是,大佬也没老婆。
与大佬比谁先脱离光棍的比赛自觉地扎根在了丁至味的心里,他一有空就会开始分析自己没有女人缘的原因。
相貌,有了。
人品,还行。
宠妻?肯定。
家务,会做。
那到底是什么原因?!!
“师尊,我们一路上都在除妖魔鬼怪,什么时候才有时间坐下来好好休息一会儿?”方卿稞气喘吁吁地把剑收回鞘里,这把锋利十足的剑是师尊送给他的第一个礼物,他自然爱惜的不行,平日里擦剑不多不少要擦上十五回。
对了!就是这个原因!
丁至味邪魅一笑,就差没抱着方卿稞亲一口,没桃花的原因原来是没有和女孩子接触的机会啊。
第39章 乡愁
丁至味最后又回到了虞城。
随便找了个客栈歇息了一会儿,打算明日从虞城往东走,虞城向西已经走完了。虞城是中心枢纽站,东南西北四方必须通过这里才可以穿入,因此虞城一直以来经济都很不错。
今日才下了暴雨,空气里也有了些湿润的清爽。窗外呼呼冷风吹过,客栈旧败的窗户撞击在墙壁上“啪啪”作响,扰的人不能清净。
一张圆木桌,一张挤在角落里的小床,配着水蓝色的床褥,夜晚点起的烛光将这个昏暗的小房间照在橘黄色朦胧里。暖炉放在床前,烘烤着冰冷的床,从浴桶里出来距离床被烤的温暖时间掐的正准。
倘若想要在虞城里找到这样一间看起来悲凉万分的小客栈极为不易,算丁至味等人中了头奖才会在赶不及鸣人节之前到达虞城,走遍稍稍繁华的地方去问,客栈房间也全满了,最后不得不找到这样一间平日客稀的客栈做落脚点。
好在男主和小徒弟没有任何抱怨或反对的意思。
丁至味从浴桶里爬出来随手披上一件雪白丝绸睡衣,外层加了件狐绒。快要下雪了。
踱步到窗外,看着外面漆黑一片,微微叹息,日子过得真快,他来到这里也有好几个月了。
不知道老爹跟觉民过得怎么样了,老爹有没有去警察局报案说失踪了一个儿子,觉民有没有完成他的梦想。现在自己不在,觉民应该是如董事长所愿顶替了自己的位置吧,他这么优秀的一个人相信再过不久会爬到更高的地方。
他对觉民一向是很有信心的。
而自己现在这副模样,恐怕一辈子都回不去了。不过老爹那样一个忘性大的人,最后也会饮酒忘了寻他的事情吧,或者放弃寻找安享晚年。这样于老爹来说也好,不用天天以泪洗面,毕竟等一个永远不会回去的人太辛苦了。
至于觉民。找个好媳妇再生几个大胖娃娃过完充实美满的一生,不忙的时候清明节给他上个坟,他也满足了。
老爹和兄弟过的好,他也没别的特别重要的人,这就行了。
夜晚一般都比较煽情,丁至味情不自禁地苦笑一声,究竟什么时候才可以结束这一切。
他在这人不生地不熟的地方,甚至没有人能够理解来自现代的他的思维和想法,无法理解无法贴切无法交流,以至于无法互相信任。就连原着里把漯积臣虐的生不如死的男主,此时都成了他在这里最熟络的人。
天上的月亮很皎洁,撒下地面而来的银辉像是给虞城披上了雪衣,丁至味沐浴在这片光里,清冷渐渐爬上了他的眉梢和眼角。野外萧条得厉害,人流少得可怜,偶尔传来的犬吠还是在百米之外。
丁至味觉得,是不是周围过于安静了所以自己才会显得那么空虚,心里才会觉得那么孤独。
“咚咚。”很温柔的敲门声。
丁至味拢了拢衣领把自己包裹起来,要没注意的话,一不小心透进来的冷风可是会把他冻的鸡皮疙瘩的。
第40章 把酒言欢
丁至味把门打开,外面站着一个比他还高的青年。青年穿着白日里的金丝玄衣,显然是没有来得及沐浴过的。青年神情平淡,但比起门打开前已经有人味了不少。
这名青年面容绝尘,俊美得不像是人,倒像是附近山上下来的小妖,还沾了些风尘仆仆。肩膀落了一瓣粉色,与他日渐白皙的皮肤相衬起来,更甚无双。五官仿佛是天神亲自雕刻打磨的,尤其侧脸弧度清晰立体,遑论身材高挑,穿衣显瘦比现代T台的男模还要略胜一筹。
丁至味面前站着的正是他如假包换的弟子,男主靳池。
“还没沐浴吗?”
“路上遇到有一户店家卖了花酒,我记得你在咸城说你喜欢玫瑰。”男主把酒放到木桌上,说话的时候眸光闪了闪:“顺手给你买回来尝一尝。”
其实丁至味早就发现自己和男主相处的模式发生了微妙的改变。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人后已经不再像是师徒,更像是朋友,而人前除非是到万不得已,否则二人不会共演师徒情深。
“这么好吗,多谢。”丁至味捧着那坛酒,敲了敲贴在耳边,神情认真地聆听。
“其实我一直觉得,你跟我一个朋友很像。”男主静静地看着丁至味,眼里逐渐出现了另一个人的影子。
“是吗?他是个什么样的人?”丁至味把酒放下,打开盖子,深深吸了一口气,入鼻芬芳,沁人心脾。
他不了解男主的实在是太多了,男主从小就在漯积臣身边长大,哪里来的朋友?除了门派里的那一群,恐怕也没有谁了吧。
“独一无二,世间再无人能替代的人。”男主凝重道。一只手撑着头看丁至味喝酒,一只手不断敲击着桌面,在空旷的房间里发出有节奏的声响。
“他也跟你一样,喜欢玫瑰。”男主深幽的眸子注视着前方,不知道是在看丁至味,还是在看丁至味手里的那壶酒。只能见他眸里的墨色越来越浓,悲融合揉碎在里面翻搅居然让外人看不出丝毫。
“是吗?有这种兴趣爱好的人可不多,应该是个相当有趣的人吧,要是有机会我还真想见他一面,好好的看看你认为的独一无二的人。”丁至味兴趣来了,居然让他遇到了同样爱好的人。
“如果有机会的话。”男主唇角一勾,微笑的后面总有颇多无奈。
“这酒不错,哪儿买的?”
“虞城兴路。”
“哦?来我这儿报账。”
“350铜元。”
“你还真是不客气。”
“我没钱,都是你的。”
“下次别只买一坛,买双数,凑个对,我俩一起喝。一个人喝没劲儿。”
“我不喜欢喝酒。”
“这样吗?好吧,你一时半会儿不可能适应,那把方倾稞喊来,我教他喝酒。”
“他未成年。”
“我的酒量就是小时候跟发小练出来的,他喝酒的确菜,但我可是练出来好酒量。我叫方倾稞少喝点就成,男人不会喝酒那娶媳妇儿了怎么应付宾客?我也是为他着想嘛…”
“你醉了,睡觉吧。”
“没有,我还能大战三百回合,再饮三百杯!”
“酒疯子。”
“嗝,你刚刚说什么…?”
第41章 来者不善
等男主回去后,丁至味褪去在男主面前营造出的“我没醉”的假象,终于坚持不住醉醺醺地斜倒在床上,胸口的衣襟散落,露出一片雪白的皮肤被床旁那扇大打开的窗户外的月亮铺满了银辉,外人只需一眼,看去便觉柔和圣洁不可侵犯。
夜已深。打更人再次走过。
一双橙色的靴子落在陈旧的木板上。
靴子随主人的步伐渐渐走近,来到丁至味的面前蹲下,一只手在空中停留片刻,最终轻缓地放在了丁至味的额头上。
男人唇红齿白,眼神里却不可避免的带着挣扎和阴郁。
他俯下身,隔着自己的手背,在熟睡之人的额头上留下一个浅吻。
“阿臣怎么能这么睡,如果来的人不是我,你的春光乍泄不会被人瞧光了吗?”
“如果被你发现我不请自来,你会不会和以前一样不理我了?可我已经不想忍受了,你的骨骼,你的寸肤,你的红唇,你的皓齿 你的明眸,你的手,你的眉,你的悲,你的喜,你的怒,你的郁,你的一切,都深深使我沉迷,可是你不喜欢我,不喜欢男人,我究竟要怎样才可以走进你,得到你?我还有多少年等得起。”
“可这一切都不是让我最难过的。”
男人自说自话,看向丁至味的眼神深情又痛苦。
“最让我痛苦的,是你忘了我。”
“你以为我没有发现吗…”
“你把我忘了。”
“干干净净,彻彻底底。就好像我从未来过,你可以对你徒弟露出真心实意的笑,却从来没有正眼看过我。”
“我不介意你一辈子不接受我,但我介意明明要决定孤苦一生的你身边站了人,那个人是别人不是我。”
“你说过的…”
“当初不是说好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