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迁客[古代架空]——BY:华亭永夜

作者:华亭永夜  录入:08-10

  邢俊穿上衣服,动作特别缓慢,下床后跪在地上拜谢殿下:“谢殿下不杀之恩。”
  他没有理会他的跪拜,披衣起身,目光瞥向窗外,背对着邢俊。
  邢俊慢慢地站起来,一步步走出门去,某处撕裂的伤口还在流血,他连走路都有些困难。出了门,走在长长的宫廊中,他脑袋空空的,目光也呆呆的,直愣愣地看着前方。他对太子殿下并没有感情,只是与他生活久了,习惯了那个人而已。
  

  ☆、同生蛊

  “哟,这不是邢公公吗?怎么一个人走出来?不跟皇上一起出来吗?”李公公问道。他曾经是打压邢俊的其中一个,后来邢俊得到太子帮助,便学乖了。但是邢俊并不买账,把对方赌钱的事情揭发出来。
  邢俊没有回答他,只是慢慢走出宫。
  “我看,他是被抛弃了吧!”旁边的一个小太监戏谑道。
  “大家有仇的赶紧来报啊!”不知道谁喊了一句,周围路过的太监们都笑起来。
  李公公上前踹了邢俊一脚:“不要脸的东西!太子殿下的床你也敢爬上去?卖身求荣的家伙!呸!”
  接着其他人也跟着来打他,有些有仇,有些没仇,只是没仇的大多想巴结李公公而已,或是想借机出口恶气,谁让你被太子看上,而我们没有被看上呢?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邢俊抱着自己的脑袋,在距离宫门不远处被打了一顿。待那些人出完气,离开后,他才缓缓从地上爬起来,继续像一具行尸走肉一样麻木地走出宫门。
  他被太子逐出宫时,没有哭;他被众人群殴时,没有哭;可是,当他走出宫门时,看到某人的背影,眼泪却瞬间决堤了!
  “欢迎回家。”严明迹向他张开双臂,温和地对他笑。
  他站在原地,竟有点不知所措。最后还是严明迹上前来,把他揽入怀里。
  在温暖厚实的胸膛中,他的眼泪蹭在了对方粗布衣裳上,在对方身上,他还闻到了一股熟悉的烙饼味道。他抬起头:“将……将军,这是怎么回事?你怎么会在这儿?”
  “我本来出了宫想直接回军营的,后来路过你家烧饼铺,你爹娘问起你的去处,我没告诉他们。后来兰若夏的人给我传来消息说你今晚会被逐出宫,我就赶来接你了。”他指着旁边一匹气喘吁吁的马给他看,只见马鬃毛都被汗水打湿了贴在棱骨上。
  邢俊第一次露出了由衷的一笑。
  “没受伤吧?”
  他摇摇头,然而苍白的脸色出卖了他,他体力不支,顺势倒下。胸前的剑伤本来已经止血了,因为今晚那事又裂开了,胸前的衣襟渗出了红色的血。
  “还说没事!走,我带你去看大夫。”
  “不去!不去!”
  “怎么了?这么严重的伤怎么能不去看大夫?听话。”
  “我不去!回去止止血就可以了。”他很抵触去看大夫,怕被大夫看出其他地方的伤就不好了。
  “你在怕什么?看你走路的样子,你跟太子的事多多少少我都能猜到,在我面前,不用掩饰……”
  “将军,你不介意?”
  “不介意。”严明迹摇摇头,“既然你不想去,那我们先回家。你爹娘还在烧饼铺等你。”
  “嗯。”他任由将军抱着,上马。
  *
  回到南越,岑暮带着易朝去禁地,勒诗里拦住他:“殿下,你疯了!你真要用同生蛊去救他?”
  “对。你们别拦着我。”岑暮坚定地抱着奄奄一息的某人。
  “你知道同生蛊有多危险吗?一不下心会被你自己的命都搭进去。”
  “勒诗里,你爱过吗?你知道有些人会比你自己的命更重要吗?他是我此生唯一一个爱的男人,我一定要救他。”
  勒诗里还想着要劝劝他,一旁的甘启来拉住她,让她不要再掺和殿下的事情了。她叹了口气,终于放弃了。“殿下,你也老大不小了,自己长点心吧。我不管了!你们爱怎么样怎么样!对了,殿下,上次我去处理珈乐道公的后事时,他叫我转交一句话给你,在阁楼最底层有你要的东西。”
  “什么东西?你去找过么?”
  “没有找到。可能只要你才能找到。”
  “好,我去看看。你们两个守在禁地门外,有事情立即通知我。”
  “是。”
  “对了,下一任守门人在哪里?等一下把他叫过来,我想见见。”
  “殿下,他叫你先拿了道公的遗物之后去禁地,他在禁地门口等你。”
  “好,我知道了。”
  他带着易朝来到禁地的守门人珈乐居处,在易朝被带去长安的时候,珈乐就死了,岑暮没有亲自回来料理这位南越禁地守门人的后事。
  阁楼连接着旁边的一棵树,看起来更像是一座鸟巢。珈乐屋里的东西都没有改变过位置,所以,那东西应该还在原来的地方。
  珈乐到底想把什么东西交给我?岑暮在心里暗自揣测。他将人放在阁楼上的竹床上,自己进入阁楼内部搜寻。
  小阁楼里四处飘着一股竹子的清香,尽管经历很多的风吹雨打,依旧没有多少发霉或是被虫蛀的状况。这主要得益于珈乐作为禁地守门人特制药方。
  他四处看看,左边是一个书架,上面的东西多为瓶瓶罐罐,看起来似乎是珈乐生前养蛊用的。右边是一张东西向的藤桌子,上面只在中央拜访有一个花瓶,瓶里插着一朵开败的红杜鹃,早就晾成了干花。
  他走过去,拿起花瓶,只见花瓶底部画着一个箭头,箭头指向正好是那棵树。他又按照箭头的指示,走向树干。
  这是一棵大约十个人环抱都抱不过来的大榕树,榕树的树干上还有很多垂下来的须。他围着树干走了一圈,并没有发现有什么特别的地方:难道在树里面?
  他走近去,敲敲树干,发现有些地方是空心的。他似乎明白什么似的,立即把树皮挖开。里面正好形成了一个类似于抽屉的空间方格。
  在格子中间放着一个黑檀木小方盒,上了锁。周围有很多小蛇在守着,估计里面还有一个更厉害的毒物在看守。岑暮对珈乐太了解了,他们这些成为守门人的人,心眼都比一般人多。
  他将手掌割开,放血,引出看守黑匣子的毒虫,先是黑蛇,再到蜈蚣,最后是剧毒蜘蛛,这要是贸然把手伸进去拿东西,不死也残。这毒虫呢,也不是谁的血都能引出来的,只有南越王族的血可以,它们是认亲的。
  待毒虫们离开之后,他拿出黑匣子,打开,里面只有一封信,大意是殿下,老朽愧对南越王族,所以特地让自己的儿子阿乐沐去魏城雨手下卧底,暗中帮助岑暮。底下还有一张如何使用同生蛊的介绍书。
  “他愧对南越王族?他做了什么事能让他愧疚了一辈子呢?”岑暮收好书信自言自语。来不及想太多,他赶紧把伤者带去禁地。
  禁地是南越最神秘的存在,它里面一般是用来养同生蛊的。岑暮虽然作为二殿下,长大后并没有进过里面,只有南越王偶尔会进去看一两眼。
  在禁地外守着的是一个南越装扮的男子,大约十五六岁左右,他一看见岑暮,就立即参拜:“殿下!”
  “免礼,你能打开禁地吗?”
  “不能。师父走得突然,并没有留下任何打开的方法。”
  “你可知道同生蛊?”
  “知道一点,同生蛊,同生蛊,想同生,先共死。但是,平时师父不会告诉我这个蛊的制作方法和用法,因为它有违天理,逆天而行,终究是不自量力。”
  “现在还有这种蛊吗?”
  “里面或许有。”
  岑暮看着禁地大门,他仔细研究了一遍:“你还有什么事吗?”
  “没有,师父临终前告诉我一句话。”
  “什么话?”
  “钥匙一直都在殿下手中。”
  “还有吗?”
  “没有了,殿下,我先退下了。”
  “等等,你叫什么?”
  “道公赐名阿乐沐。”
  岑暮再次打量一下眼前这个人,眉眼与之前看到的阿乐沐有几分相似,“哪个乐?哪个沐?”
  “安乐的乐,三点水加木头的木。怎么了?殿下,有什么问题吗?”
  “没什么,你先下去吧。”他仔细看看禁地旁边的石头上,有一个圆形的凹陷口,上面还有细微的花纹。他看着眼熟,好像……好像是当初易朝抵押给他的半块玉佩上面的花纹,他把两块玉佩找出来,另一块是在渺云洲时巫栎给他们的。
  他把两块玉佩拿出来对比,竟然能严丝合缝地拼接到一起,而且完全合适禁地石头上的凹槽。看着禁地的大门在缓缓打开,他额角的靑筋在剧烈跳动,这一切是怎么回事?巫栎的玉佩是从哪里得到的?
  易朝的呼吸越来越弱,手脚也越来越冰凉,上天留给他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二话不说,他带着人进入禁地。刚刚走入禁地,一股熟悉的记忆开始像洪水一样喷涌而出,一下子涌进他的脑袋中,使他头痛欲裂。
  不远处是万蝶谷,哪里有无数只记忆之蝶在飞动,闪动翅膀引起的轻微气流尽可以形成一阵风,把谷中开花的花粉融入空气中,原本无畏的空气也因此变得甜腻起来。
  还没有走动几步,他便跪倒在地上,嘴角渗出了血。易朝自然也被他摔到了地上。
  两人在万蝶谷中昏迷不醒,蝴蝶停在他们身上,空气中的甜腻的花粉也纷纷落到他们的发上,衣上……
  岑暮进入到一个幻境中,看到了小时候的自己,大约七岁左右,他对这一段时间没什么记忆,主要是受伤忘记了。
  “你想起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同生蛊

  他回头一看,竟然是易朝。
  “你……你竟然好了?”
  “没有,这里是幻境。你把我带去何处医治?怎会突然进入幻境里?”
  “南越禁地——万蝶谷。我都不知道自己以前还来过。”他看着年幼的自己悄悄跟在爹娘身后进入万蝶谷,他也拉着易朝的手,“走!跟去看看!”
  两人进入禁地,看到珈乐在万蝶谷中设坛施法祷告,旁边还有一个中年男子,眉目之间跟易朝有几分相似之处,怀里还抱着一个十岁左右的男孩,他不由得多看了几眼。
  “那是我爹易云海,他抱着的是小时候的我。”易朝转过头来解释。
  “你都记得?”
  “不!一开始不记得,是后来才一点点想起的。”
  “是我给爹娘守灵那夜,你说头疼的那一次?”
  “差不多,当时想起了一些零零星星的片段。”易朝握紧对方的手。
  “你还看到了什么?”
  “珈乐不小心把同生蛊种到了你身上。”
  幻境里珈乐神神叨叨地唱唱跳跳之后,打开一个竹筒,里面飞出两只蝴蝶,一红一黑,刚飞到半空中,就变成两缕轻烟消失在阳光中,接着,周围的蝴蝶都成群结队地围过来,盘桓在刚刚那两只蝴蝶消失的地方。随后,蝴蝶们一只接着一只从空中掉下来,死亡。地面上铺了一层蝴蝶的尸体,像一地的落花一样。
  “这是……?”
  “应该是在制作同生蛊。”岑暮看着这个悲壮的场面,有点难受,一只蝴蝶死了,另一只蝴蝶会跟着殉情。
  “阿郎,答应我,如果我死了,千万不要为我殉情。”易朝撩起他垂在脸庞的长发。
  “殉不殉情是我的事,不用你管。如果你不想我死,那你就不要死。”
  易朝沉默不语。
  接着,珈乐把竹筒倒出来,里面是两个蝴蝶茧,“这是同生蛊,一颗给他吃,一颗给与他共命的人吃。同生蛊最大的好处就是有一个人活着,另一个无论受多重的伤都不会死亡。最大的好处也是它最大的坏处,只要有一个人死了,另一个就必须死。”
  “云海兄,你再考虑一下。”南越王劝道。
  “好吧,容我再想几天。这个药另一半先留在道公您那吧。”易云海只接过半颗让易朝服下。
  “后来,是我哥带我去偷药,我吃下去了。”
  “你吃了?跟我共命的是你?”易朝恍然大悟,“难怪我第一眼见到你会觉得你熟悉,会情不自禁地想要靠近你,都只是因为你跟我共命十几年。”
  “所以,你不要想着死。你死了,我就活不成了。”他将易朝摁在旁边的石壁上,小心亲吻。
  “痛么?”易朝伸手抚摸对方的脸庞。
  “你说呢?如果不痛的话,我怎么会连做梦都害怕呢?同生蛊,同生蛊,想同生,先共死。我吃了之后,就跟中毒一样,差点死了。”
  “后来是怎么解决的?”
  “后来嘛,是珈乐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把同生蛊压制住了,我也就忘了这段记忆。你说,我要是能把被压制的同生蛊激活,是不是就不用再重新种了?”
  “你想怎么激活?我告诉你,阿郎,不许做危险的事。”
  “放心,放心,我的易大人!咱俩的命是绑在一起的,我不会乱来的。”
  这时,周围的环境发生了急剧变化,蝴蝶们接二连三地朝他们两个冲来,围着他们发动进攻。
  “快走!”岑暮拉起对方的手冲出万蝶谷。
  蝴蝶们也跟着,在后边穷追不舍,霎时间整个世界都形成了一阵蝴蝶旋风,将周围的树叶、花都卷起来,纷纷扬扬,却极具攻击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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