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君的“替身”影卫[古代架空]——BY:头置簪花

作者:头置簪花  录入:09-08

  离行瑾心中一跳,顿时后悔不迭,脑子不再被刚刚那可怕的念头牵着走,只一瞬间,他便想明白了影七为何要那样问。
  看来即使是失了记忆,他家的阿琦还是跟小时候一样,对人的感情异常敏感,又被他宠得受不得委屈,也只在他这里,无师自通了拐着弯的试探。想来是这些日子以来,多次提及记忆的问题,对方早就隐隐察觉到了自己不希望他恢复记忆的事,偏偏自己想不明白,便偷偷在心里惦记上了。
  如今问出来,指不定是在心里面憋了多久了呢。
  一时之间,离行瑾又好笑又无奈,又有些瞧不上自己,实在是太紧张了,居然连这么“大”的事情都忘记了解释。
  他刚刚神情那样,这刚刚才被把扒掉壳子的小乌龟不伤心委屈才怪。
  离行瑾心疼起来,忙装作高兴的样子,试图解释道:“刚刚朕是太惊讶了,一时没有反应过来,阿七慢慢恢复记忆,朕当然高兴,只是……”
  他半真半假道:“朕曾经问过傅清,你知道他吗?这人别看年纪轻轻,却是神医谷中人,听说在外面有‘小神仙’的称号,朕专门请了他来,想要给你看看失魂症,当日你不是见他来过?”
  影七不说话,好半天,眼角的红晕渐渐淡去,轻轻点了点头,瞥眼看了离行瑾一眼,带着他自己绝对察觉不到的矜贵和傲然,好似傲娇的猫儿,被主人错怪后,听了一大堆的好话,终于肯屈尊降贵给对方一个剖白道歉的机会。
  离行瑾见他不经意间流露出来的神态,简直和从前一模一样,不由心更加软成一团,只嘴中毫不留情,仗着影七不懂医术,满嘴胡言乱语,依旧编织着不存在的美梦:“当日他其实就给你看过了,事后朕问过他关于你这个失魂症的事情,对方说千万不能自己去想,那样会刺激脑中的某样东西,对人身体非常不好,也非常危险,重者甚至……”
  他装作说不下去的样子,望着影七,眉眼深情:“阿七,朕实在是太担心你。”
  “你跟朕说想要记起从前的事情来,但是跟你的身体比起来,朕宁愿你忘了朕,忘了我们以前有过的快乐时光……你能好好的,朕就心满意足了,如果你实在不放心,朕带你去见帝师,他以前是神医谷少谷主,也许能有办法也说不定。”
  作者有话要说:恢复记忆后的小七:呵,狗男人。


第42章
  听完离行瑾的解释, 影七把手放在胸前,青石玉佩在轻薄柔软的布料中凸显出来,他低垂眉眼, 用手指轻轻摩挲着, 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良久才道:“帝师?”
  离行瑾在他长久的静默中突然有些心虚,虽然他刚刚说的基本和情况属实,他也确实不希望能好好的, 但总归是隐瞒了初衷和目的, 听到影七问话,他停了一瞬,才应声。
  “嗯。”离行瑾轻抚影七的发,在刚刚的一番动作中,那小髻被弄得歪歪扭扭,已经复原不了了,他索性给人拆了, 将其散了下来。
  一边用手指轻轻梳着那柔顺的细发, 一边微笑道:“帝师是朕和宋琦的老师, 不过宋琦顽劣, 于文赋上没有天分,帝师虽疼他,却总也拿他没办法, 朕倒是想下手, 可惜帝师千般护着,也就随他去了。”
  其实何止是帝师拿宋琦没办法,他又何尝不是,狠不下手,舍不下心, 每每小宋琦闯了祸,他怒到真要动手,到最后也是高高拿起轻轻放下了,至多做做样子,吓唬小孩两下。
  影七听着,脊背渐渐僵硬起来。
  离行瑾察觉到,一顿,才意识到自己刚刚说了些什么。
  影七是不知道自己宋琦的身份的,从影七的角度来看,自己在他面前说自己和旁人如何的事,情人之间,这约莫该是大忌,更不要提他和自己的“好兄弟”宋琦在外还有那等传言……
  他连忙亡羊补牢,装作厌烦的样子道:“不过大将军不惯着他,每次他闯祸都是真打,打得人向我这来哭,朕也是看他可怜,又烦他哭,才懒得再罚他。”
  倒是真有一次,小宋琦越来越大,武功也越练越厉害,又被他惯得有些骄纵天真,竟然偷偷溜出了长明宫去,要找当时因为先皇驾崩便退下任职影卫营管事的副统领约战,所幸被帝师看到抓了回来,这才没受什么大挫。
  当时小宋琦虽然武学天赋奇佳,但还是太稚嫩了,虽则先皇时期退下来的众影卫都对他有几分喜欢,但影卫营规矩一向严格,武者在影卫营约战,必要见血,分出胜负不可,小宋琦当时是先皇钦点给他的伴读兼影卫,挂有影卫身份,那副统领纵再爱护他,战斗中也不会放水。
  离行瑾记得,那是自己第一次真的对宋琦动怒,冷眼看着一向疼宋琦的帝师也对他不理不顾,任由得了消息的大将军把无法无天的小家伙拎回府里去教训,一整天都坐在长明宫的偏殿中处理政事,没去打听对方的一点消息。
  可到了晚上,还是忍不住了,大将军铁血一生,克己律人,对待后辈向来威严,宋琦是他儿子,这份严苛只会更加不容情。
  莫说宋琦,就是当时京中有名的刺头顾青武,也怕大将军到不行,宋琦有他护着,大将军教训自己儿子的机会并不多,如今动怒之下,当不会将从前的账一起算回来?
  离行瑾越想越坐立难安,想来想去只得托帝师去求情,宋琦依赖和喜爱帝师的程度让他都有些嫉妒,帝师确然也疼爱对方,又和大将军相交多年,比他去劝要好得多。
  然而让他惊讶的是,那一次帝师居然冷言冷语地拒绝了,铁了心要给宋琦一个教训。
  “再这样下去,人都给我惯坏了,什么地方都敢闯!既然犯了错,那就该好好接受打罚。”
  那些冷漠而高高在上的话几乎不像是一贯温雅有礼的人会说出的,如今想来则更是突兀。
  离行瑾细细回想,心中划过一丝不对劲的感觉,转瞬即逝。
  不过当时他只当对方气得狠了,便只能另派人去了将军府,将人救了出来。
  那也是他第一次见小宋琦哭得那般厉害,哭得他心肠连一刻钟都硬不起来,但看小孩身上的伤,其实并不重,想来大将军知道不好过他这一关,纵然动怒,也是忍了下来。
  也不知道小孩子哭的是哪般。
  他亲自给人处理了身上的伤,又剥了衣服避开伤口给人沐浴,哄着擦了脸穿了衣服,期间小孩哭得打嗝,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他只隐约听到了帝师什么,后来等小孩差不多缓过来了,想要问,结果帝师求见,进殿时虽然还是冷着脸,到底消了气,招手让小宋琦过去。
  小宋琦乌黑的眼中迸射出复杂的光芒,看对方的眼神像陌生人一样,躲在他身后不出去。
  他心里欣慰又发酸,小孩哭得这般伤心,之前又一直委委屈屈地说帝师什么,他心头也知道,这次这件事,小孩受屈大部分还是在帝师那,于是只好忍着心酸,没看小孩,直接把人交到帝师手上就出去了。
  后来,师徒两人的关系果然又恢复了从前,但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总感觉自那之后,小宋琦黏他的时候慢慢多了起来,他想,到底还是小孩子,心里的天就那么一点,一个委屈也能记得牢牢的,和自己如父的老师都疏远了。
  小白眼狼。
  离行瑾从往事中回过神来,便听影七问:“帝师如今也不过而立,怎么就早早致士了?……谁不希望他继续留在京城吗?”
  他嘴角的微笑淡了下去,随口道:“不过是帝师自己累了,想离开罢了。”
  影七定定看着离行瑾,与他目光相对。
  离行瑾受不了他的眼神,分了一缕手中的头发出来,拿那发尖故意扫了两下他小扇子一样的睫毛,把人弄得头向后仰,眼睛乱眨,这才松手,无奈笑道:“朕赶他走的,行了吧?”
  影七沉默。
  在他的梦里面,他分明听到,是少将军暗中去求了皇上,所以最后帝师才离开的。
  皇上这样说,到底是在替少将军隐瞒,还是中间有什么误会?
  皇上一直在说帝师疼爱宋琦少将军,可是在他的梦里,却感觉少将军对自己老师的感觉很奇怪,当初浮静城城门下,在对方提及帝师时,他附在对方身上,感受到的,分明是一种极其复杂的怨恨情绪……
  也许宋琦少将军和帝师的关系,并不像世人看到的那样亲密无间,犹如父子。
  这些,皇上到底知不知道?
  “为什么赶走帝师?”影七直觉这个问题对自己很重要,但他现在却像是被一团迷雾包围,眼睛看不到远方,也错失了太多真相。
  话题已经被提起,离行瑾隐瞒不下去,只好半真半假地道:“因为帝师不同意我们在一起,当时你去战场,是帝师一力上谏的结果。”
  “朕并不同意,但不能阻止,所以朕看他心烦,事后就赶他滚回老家去了。”他语气轻淡,努力将心底的介意压下去。
  宋琦退宫后,自请去战场,他不同意,帝师力劝,自责说当年不应该在察觉到他心思的时候没有阻拦,致使如今他身为一国之君,却把心思放在男人身上,不关心皇家子嗣,让百周皇室难以为继,所以自请致士,来换他能放宋琦自由,让对方一展抱负。
  他听得心痛,却并不同意,帝师当年不阻止他和宋琦,在他暗中铺路、不动声色引诱自己疼爱小弟子的时候没有出声,他永远感激对方这一点,宋琦的退宫是对方造成的,他虽然恨,但至少为了不让宋琦更恨他,也不能答应对方致士的请求。
  但后来他还是同意了,因为宋琦知道后,来求他,要他给帝师放行。
  他的心瞬间凉透,心想,宋琦当真是好样的,他以为,是他在困着帝师不放,所以来求他,希望他能高抬贵手?
  当时对方脸上苦求的表情,离行瑾永远都忘不了。
  什么时候,他和宋琦走到了这种地步,连一丝信任都没有?
  他本不过想讨对方欢心,到头来却换得那样一个结果。
  热血瞬冷,大军出城那日,他已经没有勇气和力气去看。
  即使是如今回想,离行瑾也难以不生怨怼,他知道宋琦不爱他,对他没有丝毫感情,无论是退宫和出征,都是他应当的,甚至换了个人来做皇上这个位子,说不定还要欣慰对方的年轻有为、忠君爱国,可偏偏他爱他,他明知那样的结果无可厚非,依旧心意难平。
  离行瑾眼中飞快闪过一丝脆弱,转瞬即逝,将心神都放在他身上的影七却捕捉到了,心中莫名一痛,竟难以再执着问下去。
  即使是感情迟钝,影七也从皇上刚刚的话里听出了赌气的成分,约莫赶人致士的事情是不存在的,只可能是帝师自己因为什么原因自请致士,然后少将军再去劝,皇上便答应了。
  帝师和少将军私下不和,陛下应当是不知晓的,否则不会只字不提。
  影七想了想,还是没有把自己的猜测说出来,陛下到底是不太希望他想得太多的,若是知道他梦到了以前的事情,还甚是离奇的梦到了旁人之事,只怕要多想。
  他任由离行瑾把玩自己的头发,还把头往对方的手心蹭了蹭,像是终于知道自己犯错了的傲娇的猫咪,不肯开口,只好无声地安慰和讨好伤心生气的主人。
  离行瑾手心发痒,低头,和影七乌黑水润的眸子对上,良久,他低叹一声,狠揉了一把影七的头发,沉沉笑道:“你也就这么点能耐了。”
  口中这样说,其实心里欢喜得要溢出来,他喜欢两人如今的相处模式,像是那些让人痛与恨的事情从未发生过,如同最开始在长明宫的时候,在那个胖乎乎的小团子眼里,只有他一个人的身影。
  不知不觉,夜幕降临,楼下的喧嚣终于渐渐散去,只留悠悠的丝竹琴音在不远不近处回响,偶尔有暧.昧声色从间歇的余音中断续传来,才让人想起这里是犬马声色之所。
  影七不经意间望向窗外,才惊觉他们在这里逗留已久,便想要离开。
  之前他还真当皇上要找那李获,去抓对方的把柄,但见人迟迟不动作,也回过味来了,估计是陛下在拿那个盐使司的都转运使当借口,本质上还是好奇这种地方,想来看一看罢了。
  看一看可以,但如果真的要在这里留宿,影七相信自己回了行宫,一定会被统领拎去受罚。
  他默默算了一下时间,大概过不了多久,影一他们应该找来了,在此之前,他一定要把陛下带出这里。
  知道陛下很喜欢玩他的头发,影七忍着羞耻,越发乖巧地拿柔软的头发蹭对方的手心,恳求道:“陛下,那个清越公子好像已经表演完了,今日游戏结束了,我们回吧?”
  一定不能让陛下知道这里面的人晚上是如何载歌载舞、放浪形骸的。
  离行瑾见他又提什么游戏不游戏的事情,难得的又沉默了。
  这个小傻子,是真的不知道这种地方是用来干嘛的,还是在跟他装傻?当时在准提宫撞见对方的时候,人可是偷摸在树上看画了男男春宫的话本呢。
  不过他用此要达到的目的已经远超自己的预期,也就不再想用一些不入眼的东西去刺激对方,于是顺势道:“那便回吧,李获那些人,交给影六处理就不错,我看他对此道倒是颇为熟悉。”
  说罢,意味深长看了影七一眼。
  影七心中一喜,随即被看得心头发毛,本来已经悄悄答应了影六,这次出来一定要给对方买新出的话本赔罪,这下也不敢再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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