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我们现在实力也不小了,东梁王虽然倒戈,看起来形势对我们不利,但他出卖盟友之举虽然解了皇属军围城的燃眉之急,也完全把自己后路堵死了。”
“现在那些小股的义军会转头投靠我们。只要我们不断收拢这些势力,就快能与皇属军大部队一战了。东梁王经过这几次折腾,已是强弩之末,不存在威胁;北宛侯势力单薄不成气候。”谢策把头放在小案上,忽闪着眼睛盯着卫楠:“不要太过忧心,好吗?只要我们打到京城,想怎么报仇都可以。”
卫楠收拾好瓷盘里的纸灰,转头宠溺地在谢策鼻梁上刮了一下,道:“正是因为要为将来的事做打算,我才要做好万全的准备。走吧,该睡了,明天还要有硬仗要打。”
卫楠正在脱衣服,谢策跟狗似的又黏过去对卫楠动手动脚上下其手,双手流连在卫楠的腰腹一带,不用说,必是想起了这里的好。
卫楠将衣服放在衣架上,伸手拍了一下谢策不老实在自己身上游走的爪子,低声道:“昨晚还没闹够吗?今夜不可胡来了,明天一早要出征的。”
谢策不甘地道:“新婚燕尔的,哥哥就这么残忍吗?就一次……好不好嘛……”
可是自从他伤好后,撒娇卖萌这一套渐渐在卫楠这不管用了。卫楠没理他,径直走到床上坐下,头一歪看着还在原地站着的谢策:“你要是不过来睡,我可就灭灯了。”
谢策乖乖地脱了衣服躺到了卫楠身边,不管卫楠愿不愿意,如八爪鱼一般手脚并用缠到卫楠身上,又是亲又是摸:“哥哥你太诱/人了……我真的忍不住啊!尤其是想到哥哥的腰,策儿怎么睡得着啊!”
卫楠无语了,实在抵不过谢策这不要脸的劲儿,侧脸避开了谢策索吻的嘴,轻声道:“再纵容你一次。但今晚只能要一次,听见了吗?”
谢策的脸顿时笑成了一朵花,连连点头。
“先别急……把无名给我,上战场用得着。”卫楠从谢策那令人窒息的狼/吻中逃脱了一点点,连忙道。
当年卫楠不告而别,连无名都没带走,这些年谢策一直将两把匕首贴身收着。
谢策伸长手从拔步床外的小抽屉内取出两把无名放到卫楠那一侧,便急不可耐地把卫楠压在了身下。
作者有话要说:
我真的害怕这个审核了,上一章改了8遍才过审。我没写啥违规的啊?耽误亲们阅读体验了,对不起!
第39章 真相
一夜温存后,当谢策再次醒来,发现卫楠已经不知所踪。卫楠在红烛里加了安眠香,让谢策一睡到天亮,他自己则半夜就走了。
他带走了两柄无名匕首,给谢策留了封信。
卫楠在信中对谢策坦诚他下山的目的。他原本想找个借口骗谢策,但自从他知道在谢策心中自己的分量那般重后,卫楠决定还是实话实说。
他在信中向谢策坦诚:“曾经我以为,只要帮你拉起一支人马,你便可以带着人夺回属于自己的一切。这是周家欠你的,该由我来偿还。只要我帮你夺回江山,便算对得起自己的心,对得起你母亲的托付了。”
“可是回宫的两年间,我见到朝廷腐败不堪,皇室之人只知道争权夺利,巧取豪夺;朝中当权者尸位素餐,贪腐盛行,百姓民不聊生,山河破败。我便想要为黎民百姓、山河社稷做点什么。不论朝廷姓姜还是姓周,江山还是那个江山,百姓还是那些百姓,他们何其无辜?为了天下百姓,为了谢家寨七百二十一条人命,为了我娘亲,裴冲必须死。”
“待河清海晏,国泰民安,我愿与策儿逍遥江湖。累了,便回谢家寨隐居。庭前植花树,庭后养鸡鸭。”
“吾爱策儿,若天不顾我,不幸战死,望君继续前行,替我好好活。”信的末尾,卫楠留下了这样一行字。
谢策捏着信纸,眼泪簌簌往下落,瞬间将信纸打湿了一大片。他浑身颤抖,狂热的血直冲脑门,浑身暴出冷汗,两年前卫楠离开他的恐惧重现眼前。
这次卫楠竟然连遗言都写上了,谢策又想到突然主动献/身,一下就明白卫楠是做好了身死的准备。
“哥哥,你这是想要我的命吗?你若死了,我还活着干什么?日日活在对你无尽思念的煎熬里,熬到油尽灯枯,彻底疯傻?”谢策颤抖着将信收起贴身而藏,好半天才从四肢麻痹的状态中镇静下来。
“王胖!给曹靖秋发信,卫楠去刺杀裴冲了,让她赶紧带人去救人!”片刻也不能耽搁,谢策将朴刀握在手,披上了战甲,对王胖吼道。
“谢老大,曹将军来信!裴冲身死,卫先生已安全到达秦阳城重!”王胖连滚带爬地拿着战报朝谢策奔来。
谢策连忙接过战报细细察看,确实是曹靖秋来信。
一颗高悬的心终于落地,谢策冲上脑门的热血这才下去了一点,瞬间浑身酸软,再也无力支撑,往后退了两步,险些跌倒。
王胖见状马上扶着他:“别急,你快带着兄弟们去秦阳城与他们汇合!”
短短的一刹那,谢策经历了生离死别的大起大落,战甲内的衣衫被汗浸透。
谢策知道卫楠刺杀裴冲虽然成功,但他也在裴冲手里讨不了什么好,必定身受重伤。谢策立即带着部队急行军,恨不得生出双翅飞去秦阳城。
谢策猜得没错,卫楠虽然成功刺杀裴冲,但自己也好不到哪里去。
卫楠在谢家寨养伤的这段时间,洛青山帮他调查清楚了裴冲的背景,还牵出了当年卫楠娘亲被周宪赐死的内幕。
当年周宪带着人马路过苗疆一个村落,被少女阿蛮迷得神魂颠倒,甚至为了得到美人的心,还用军令戏耍过手下兄弟们,只为博红颜一笑。
当时裴冲就在军中,他屡次劝周宪不要因美色误事,周宪却跟喝了迷魂汤一样,魂都被那阿蛮勾走了,甚至都无心争权夺利了。
裴冲是周宪最忠心的家奴,他决定将阿蛮除去,否则周宪从此沉迷温柔乡,哪里还记得什么雄图霸业?
裴冲悄悄找到苗疆中会食髓蛊之人,将那蛊虫学到手。
被接进护国公府没多久阿蛮便怀孕了。中秋家宴上,护国公大夫人十二岁的儿子周堂突然失去控制,将护国公夫人推倒在地,要拔剑自刎。
护国公一把按住周堂,找来宫中杏林圣手给检查,发现他竟然中了蛊毒。
裴冲早已明里暗里给护国公大夫人递过很多提示,让她对阿蛮的存在耿耿于怀。何况自从阿蛮来到护国公府,周宪日日宠溺她,几乎不怎么去其他妻妾房中了,护国公夫人更是容她不得。
阿蛮来自苗疆,这蛊虫便出自苗疆;阿蛮肚子里怀着孩子,若是周堂死了,她这个最受宠的妾所生的儿子,很可能就会成为世子。
护国公夫人和裴冲两人极力诬陷阿蛮,伪造了诸多证据,阿蛮无可辩驳。护国公一怒之下,将她和刚出生的卫楠锁了起来,任由他们自生自灭。
六年后,因周宪中食髓蛊,封锁阿蛮母子的院子被人打开了。周宪怒气冲天,指着阿蛮骂她“心怀怨怼,心肠歹毒”,然后亲手用一条白绫将她勒死了。
洛青山在信中道:“你娘只是一个普通人家的女子,根本没有机会接触那般高级的蛊毒。”洛青山是修真者,不能亲身涉入凡人的恩怨情仇,只是找到卫楠,教给他功夫和玄术。
洛青山在信中提到,裴冲武功奇高,是玄衣白菊的首领,操控这个可怕的杀手组织为周宪效劳。除此之外,裴冲当年在苗疆跟高人学了很多种蛊毒,是个不折不扣的蛊毒高手,让卫楠千万提防。
卫楠都计划好了,若是此次上天保佑,他顺利杀了裴冲,他还想回到宫内做一些事情。除了为娘亲复仇,他还想将目光放到朝堂上,整治朝纲,为江山社稷、为黎民百姓、为谢策选一帮能治世安/邦的人才出来。
他想好了,杀了裴冲后,他以“裴冲贪抢功冒进战死,自己侥幸将皇属军残部收拢带回去。”为借口,将自己包装成被裴冲陷害的有功之人,顺利回到宫内,再实施计划就更方便了。
若是实在天不佑他,他不幸被裴冲抓住,他便会立即自尽,绝对不给裴冲利用自己来威胁谢策的机会。
当夜寅时,卫楠身着夜行服悄悄潜入了皇属军大营。寅时是人深度睡眠的时刻,除了轮班值守的守卫,营地里一片寂静。
裴冲怕曹靖秋夜袭,值班的守卫布置得非常密集,岗哨遍布整个营地,没有一个视角盲区。
可是再警觉的士兵都是普通人,哪能难住身负绝顶轻功的卫楠。他的“飞鸿”已经练至八重,虽然还没到传说中“身轻若鸿毛,立片叶之上而不压弯叶柄”的境界,但也差得不太远了。连洛青山都说,卫楠这身轻功几乎已经独步天下了。
卫楠一身黑衣,与黑夜融为一体,轻松越过巡夜守卫,神不知鬼不觉地来到裴冲的大帐前。
营长门口两个守卫眼睛瞪得大大的,一点没打盹,像两只警醒的恶犬,护卫着裴冲的安全。
卫楠藏在一个营帐后,双手各甩出一支极细的银针,悄无声息地扎进了那俩守卫穴道,让他们站着便陷入昏睡。
卫楠闪身进入了裴冲的帅帐。
因为裴冲的低调,卫楠之前没有重视他,所以跌了那么大一个跟头。此次再度面对这极度危险的敌人,他做了十足的准备。
卫楠脚步轻如猫,进入帐内便使出洛青山教给他的绝技:闭目塞听。用了此玄术,营帐内再大的声响,也绝对传不出去分毫。
营帐中一片黑暗,卫楠闭上眼睛,静下心来,凭借着过人的耳力听风辨位,慢慢在脑中凭借周遭气流的细微变动、呼吸的声音方位来辨别帐中人的形象和声音。
这种功法如果是修真者使用,那便是简单至极的。可卫楠是个普通人,他练成这个绝技,是日夜不息的勤奋所得,练得异常艰难,但功效也几乎与修真者无太大差别。
卫楠闭着眼,摸到营帐中,挥手便是一记重重的飞刀挥出。那裴冲也不是吃素的,立即从床上翻起,一闪身便躲到床与桌案的边角处,想借着木板床为自己遮挡危险。
若是普通人在极度黑暗与寂静中,看不见也听不见,便分辨不出裴冲的藏身之处。可是卫楠在黑暗中,却将帐中情形如白日般映在脑中。
他毫不犹疑地将四把飞刀分别甩出,将裴冲的四肢牢牢钉住,身如鬼魅般闪到裴冲身前,伸出一指将他身上穴道封住。
在卫楠看来这是好几步,但对黑暗中什么都看不见的裴冲来说,他只觉得帐中有一个微弱呼吸,以及四道强劲的风力向他袭来。他还没来得及躲闪,只觉得四肢一痛,手脚便同时失去了知觉。
他没来得及呼救,就被人封了穴道。可是他也不是吃素的,一阵水蛇般地扭动腰身,竟然将卫楠把他封住的穴道全解了,抬手对着卫楠就是一刀。
卫楠这么多年哪见过这么诡异的身手,被人封住穴道竟然还能不受自身控制地扭动身躯?他一个不察便被裴冲极其狠辣的一刀刺中腹部。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大家!二次修改,不断优化中!
第40章 刺杀
卫楠只觉肚腹一阵剧痛,反应极快,趁着裴冲看不见,一脚将他踹倒,右手甩出从谢策身上摸来的绕指柔,将裴冲从脖子到四肢捆了个结结实实,怒道:“你再动一下,我便让你在这细钢丝之下变一滩肉泥!”
听着卫楠危险而急促的警告,感受到脖子与四肢要害处的危险,裴冲不敢动弹了,他低声喘息道:“你竟然没有被谢策杀死,还解了蛊毒,的确比你娘难对付!”
卫楠疼得额头上都是冷汗,快速为自己点穴止血,阴毒地冷笑起来:“劳你惦记,我娘和谢家寨七百二十一位兄弟应该也很惦记你,我这就送你去见他们!”
卫楠用绕指柔将裴冲牢牢绑在帐内,掌上灯,让裴冲清醒地看着自己活生生被卫楠用无名千刀万剐。
整个营地没人听得见裴冲凄厉的惨嚎,他惊恐到了极致,卫楠刚开始切他肉时,他还妄图挣脱束缚,破口辱骂。被卫楠切了几十刀后,他几乎已经喊不出声了,低声哭求卫楠给他个痛快。
卫楠双眼通红,如一只地狱里出来的厉鬼,面带阴毒的冷笑,不论是裴冲的辱骂还是哭求,都不能动摇他心中的仇恨分毫。他挥着两把无名匕首,将裴冲活生生地切片了七百二十一片。每一刀,都代表谢家寨一个死去的亡魂。
卫楠没有让他中途死去,刀刀避开致命要害。直到最后一刀之前,裴冲都还有气,他两只眼睛已经失去光芒,死气沉沉,嘴里再也发不出一点声音。
卫楠一刀割断了裴冲的气管,听着裴冲漏气般的喘息和挣命声,卫楠笑得脸色惨白,浑身上下都被裴冲的血染透了。他脱力了,跪倒在地哽咽着道:“娘,还有谢家寨的兄弟们,我为你们报仇了!”
卫楠看见一条蛊虫从裴冲切开的脖子里爬了出来,瞬间便明白了刚才他为什么被点了穴还能自己扭动身体。
这裴冲真是个狠人,竟然给自己下蛊,当他受制于人时,蛊虫便会控制他的身体强行挣脱束缚。
卫楠一脚将那蛊虫踩了个稀巴烂,用尽最后一丝力气逃出大营,跌跌撞撞地朝着离自己最近的曹家大营而去。
他踉踉跄跄地一头栽倒在曹家军关隘上,李癞子恰好在关隘巡视。当时天还没亮,李癞子当即派军医给卫楠治疗,及时给他止血治伤,这才给卫楠捡回一条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