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大国舅爷捕捉到关键信息,慌张问:“世子说,摔碎了一只杯子?”
商容与点点头:“对,就那只盛放着花露清茶的白瓷杯。我刚陪着世子妃在后院散步,共享着国丈大人的花露茶,却不想一只貂蹿了出来,挠向世子妃,害得我一时失手,摔……了国丈大人的杯子。”
众人震撼:“什么?那是先帝所赐……国丈这么多年都舍不得拿出来!”
“听说那杯子造工绝无仅有,因而那茶杯成了无价之宝。”
刘国丈年事已高,耳朵不好使:“你摔了什么?”
商容与大声说:“杯子。”
刘国丈:“什么杯子?”
商容与:“皇爷爷赏的。”
刘国丈依然没听清:“你说先帝爷怎么了?”
商容与在刘国丈耳边大声喊着,那声音大的能让国丈府里的每个人都听得到。
“皇爷爷赏给国丈大人您的杯子被一只貂打碎了,不过我已经替杯子报仇了,我杀了那只貂,不用谢我,这是我应该的。”
轰隆隆——
刘国丈顿时恍若晴天霹雳。
先帝赏赐给他的杯子碎了?
这套茶具是他最爱的茶具,花纹做工都堪称绝品,就这么碎了一个??
还不等他伤感,二皇子上前来,狠狠拽过商容与的手臂:“你刚刚说什么?貂?什么貂?”
商容与冷眼睥了他一眼:“一只白色的。”
二皇子脸色阴沉:“脖子上还有一缕黑色毛发?”
此时,下人从后院里托出一只浑身是血的貂。
那貂脑袋被砸扁了,血肉模糊,脑浆混着鲜血黏在被血染红的毛发上。
众人见此,无不纷纷作呕。
二皇子看到那只貂,浑身血冻僵了似的。
他养了十多年的貂,是他小时候父皇送给他的,也是唯一一只他有,而太子没有的东西。
更是唯一一件,太子喜欢,他也喜欢,最最后,父皇赏赐给了他。
那是他人生唯一一次独占父爱。
他视若珍宝的小宠,现如今被砸得面目全非,鲜血淋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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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千万不要再招惹我
商玉洲看到貂, 失声问:“二皇兄,这不是……是你的貂吗?”
商容与面露愠色:“二皇子,真是您的?”
二皇子商执成了众矢之的, 只得点头承认:“这只貂确实是本殿的,但我的貂明明让人拴好了,更何况, 它并不攻击人。”
商容与怒而质问:“拴好了?拴好了, 它怎会跑出来攻击我的世子妃?今日幸好有我在,否则还不知道发生什么事儿?我的世子妃若是出了什么事儿, 你这只貂死一百次都不够赔的。”
二皇子冷厉质问道:“世子,我的貂从不攻击人, 也拴得好好的,后院里人来人往, 为何只攻击了你的世子妃?”
商容与故作高声:“大概是因为我的毓儿有身孕了,毕竟怀孕的人对毛茸茸的动物异常敏感,兴许做了什么让你的貂产生了攻击性, 亦或许是有人故意利用动物伤人呢, 毕竟滑胎这种事, 谁家不发生点?”
此言一出, 众人脸色顿时煞白。
谁人不知皇室子嗣存活困难,太子先后有三个孩子无缘无故流掉,其他几个皇子也所出困难,出各种各样的意外。
若说没有人为, 谁都不信的?
毕竟后宅之中一尸两命的腌臜事数不胜数,更何谈皇室。
只是没有人敢将这种事放在明面上说,毕竟是家丑一件。
这混世魔王果然不怕死,竟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直言二皇子想谋害世子妃腹中孩子。
太子商决看得一阵暗爽。
成王父子果然最擅长泼脏水。
上次在东宫, 世子妃肚子一点儿动静都没有,这对父子一唱一和都能给他扣上想谋害宗嗣的罪名,更何谈现在世子妃怀上了。
老二这是撞到枪口上了。
商容与跟条疯狗似的,没理都不饶人,更何况他现在得理?
毕竟畜生攻击人,该死的是畜生。
那只畜生早就该死了,死了之后看看老二以后还怎么去父皇面前夸赞自己的父子情深?
老二每次去给父皇请安,必然要带着那只貂,必然要感念一万遍父皇的宠爱。
可偏偏父皇就是吃这一套,被老二哄得团团转,夸赞老二孝顺。
呵呵,现在就让狗屁的孝顺都去见鬼吧。
二皇子商执眼露恼色:“世子,本殿也是刚刚才知道世子妃有了身孕,怎么可能事先就预谋去谋害你的孩子?我倒要问问世子妃,府里那么多达官贵人去后院都无事,怎么偏偏世子妃去了,我的貂就出事了呢?而且随之出事的还有刘国丈那只珍贵的杯子……我的貂不会说人话,被冤死了也就死了,但本殿绝不是吃素的。”
冉清谷故作娇弱的依靠着商容与:“世子,都是毓儿不好,毓儿不应该去后院……但我总不能在前院吐,脏了各位达官贵人的眼……”
李飞鸾差点没吐出来。
这贱人装的还真像,果然是个狐媚子。
一个男人对另外一个男人撒娇,怎么自己不觉得恶心呢?
商容与将冉清谷揽进怀里,温柔说:“毓儿,害喜不是你的错,放畜生出来滋事,才是错。”
他挑眉看向商执:“二皇子,是个男人就敢作敢当,你的畜生伤了我的世子妃,我们只想问你要个道歉,你争辩这么多,还一盏一盏屎盆子往我的世子妃头上扣,跟个孕妇计较那么多,你都不觉得害臊吗?总不能因为皇伯伯宠溺你比太子更甚,做错事就能不承认?”
商执:“你……”
商容与这是故意捧杀他,挑起他与太子之间的矛盾。
太子脸唰一下白了。
自从他失去监国职位,成为一个空架子后,老二迅速崛起。
他甚至经常听到父皇留宿老二在他的宫殿里过夜,让老二帮他批改奏折。
父皇生病,谁也不见,却只召见老二。
老二日日夜夜侍奉左右,可谓是父子情深……
怕是现如今满朝文武都知道他这个太子不中用了吧,否则商容与也不敢当众让他难堪。
商千贞没想到这小兔崽子这么会惹事儿,连忙朝着脸色难看的商千咸行礼:“皇兄,容与年纪小,护妻心切,说话口无遮拦的,我代他向您请罪,是臣弟教子无方。”
商千咸脸色难看至极,面上却温善微笑:“老六,你这个儿子,可真是个人精,明明跟执儿的矛盾,现下却将决儿牵扯进来。这话意思是责怪朕偏袒徇私了,不重视国之储君了?”
商容与连忙撩起袍角跪下:“皇伯伯与二皇子父子情深,容与哪儿敢怪皇伯伯?容与只是希望皇伯伯不要偏袒徇私,还我的世子妃一个公道。这件事明明就是二皇子的畜生伤了人,他却迟迟不肯认错,不给我的世子妃道个歉,还不是仗着皇伯伯您宠爱他吗?”
商千咸鼻腔里发出一声冷哼。
商容与果然是个人精,说出的话一环套一环。
看上去是为了世子妃打抱不平,实际上却挑拨他两个儿子的关系。
可偏偏他却抓不住他话里的把柄,他若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罚他,成王的面子过不去,满朝文武甚至会觉得他小肚鸡肠……
他看了看脸色煞白的太子。
眼神锐利像要活吞了他。
太子这个二愣子果然上当了。
同商容与比起来,太子真的是差得太远了,将来他百年之后,太子真的压得住商容与吗?
显而易见,不能的。
商容与这人就像毒蛇,就算被人拿捏到了七寸,他也得咬你一口,撕下你一层皮来。
他再次挑眉看向世子妃。
她柔柔弱弱靠在商容与身边,不卑不亢,不冒进也不退缩。
她到目前话很少,但每一句话都如同一把快狠准的刀,直接将人钉死在绞刑架上。
他不相信这女子是一般毫无城府的大家闺秀。
若真是一般人,怎会让他的两个儿子都先后栽在她的手里。
这人,实在是令人看不透。
看不透的人,不能留。
商千咸开口:“来几个人去后院看看情况,再看看世子妃衣服上有没有沾染到这只貂的痕迹……”
没过一会儿,去后院的人回来了:“皇上,后院木桶里确实有污物,院落里也有貂行动的痕迹。”
检查冉清谷衣服上撕裂伤口的嬷嬷也回道:“皇上,世子妃身上确实有些许貂的毛发,那衣衫是貂利爪撕裂的。”
商千咸冲着商执挑眉:“执儿,你的小宠伤了世子妃,去道歉吧。”
商执只得应下“是”,便走到冉清谷面前,恭恭敬敬行了一礼:“世子妃,本殿的貂伤了你,本殿在这里跟你赔一声不是。”
冉清谷堂堂正正的受了这一礼,微笑:“二皇子不必客气,畜生不通人性,又不是您的错。”
商执咬着牙。
那是与他相依为命十多年的貂。
那也是他唯独拥有的,胜过太子的东西。
那只貂十分听他的话,从未忤逆过他的意思。
他让它挠人,它才挠人。
在它快要饿死时,他不开口让它吃饭,就算满桌子都是它喜爱的鹿肉,它也绝不碰一下。
也正因此,他喜爱到走哪儿带哪儿。
他前往正厅赴宴时,跟那只貂说,不许吵闹,坐在那里等他。
那只貂就乖乖坐着,一声不吭。
谁知道,再见到就是这般血肉模糊样子。
他恶狠狠盯着冉清谷与商容与。
他必定要拿这两人的头颅来祭奠这只貂。
商容与恭敬对皇帝道谢:“多谢皇伯伯为我们主持公道。只是……二皇子,你的貂害的我们摔碎了刘国丈的杯子,那是皇爷爷的赏赐给他老人家的,他极其珍爱,既然你是那畜生的主人,那只杯子,你顺便一起赔给国丈大人吧。”
那只杯子对于刘国丈是无价之宝。
若是他摔的,指不定刘侧妃要怎么做文章,又要怎么哭哭闹闹让他父王惩罚他。
说不定还会狮子大开口,从王府弄走诸多宝贝。
二皇子脸色难看,恭恭敬敬给刘国丈行了个礼:“本殿知道那只杯子是皇爷爷赏赐给大人的,是无价之宝,现在那只杯子已经碎了,此事因我养的貂而起,本殿愿意将京都所有的庄园划分给刘府,并让出皇爷爷在世时,从蛮夷所得的一块千年纯碧玉,以示赔罪。”
京都所有的庄子?这得多少钱?
而那块千年纯碧玉更是真正的无价之宝,比那白瓷杯值钱多了。
那是先帝最喜欢的一块玉,一生视若珍宝。
后来皇帝登基后得了两个嫡子,就将那古玉一分为二,太子一份,二皇子一份。
现如今没想到二皇子竟然如此大吐血,将这块玉赔给国丈大人。
如此国丈大人恐怕也不能说什么了吧?
众人都在腹中悱恻。
商容与揽在冉清谷肩膀的手微微松了松。
冉清谷看向他。
他发现商容与眉目放松了。
商容与目光也正好落在冉清谷身上,四目相对。
冉清谷清清楚楚看到商容与满眼都是“幸好这笔钱不是我出,不然亏大发”的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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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会散后,客人们都走了,与刘府有姻亲的被留了下来吃晚膳。
冉清谷刚好不巧跟刘府有那么点沾亲带故,因此也一同被留了下来。
他在桃林里走着,一只风筝落在了他的脚边。
冉清谷蹲下去,将风筝捡了起来。
突然,风筝被人抢走,那风筝上的细竹片在冉清谷手心划拉而过,在掌心拉了长长一道血痕,血珠迅速汇集,顺着掌心滴落泥土中。
朗华挑衅说道:“谁让你手贱动本公主风筝的。”
冉清谷拿着帕子慢条斯理将手上的血擦干净:“公主,开心的去玩吧,快乐的时光不多了。”
朗华怒道:“放肆。”
冉清谷笑了一下,转身走了。
那笑容让朗华后背生寒,她拉住冉清谷愤怒道:“你什么意思?如果不说清楚,本公主不会放过你。”
冉清谷挑眉:“难道皇上没有告诉公主,突厥王子已经到京都了?”
朗华不明就里:“说了又如何?”
冉清谷笑了笑,转身欲走,只淡淡丢下三个意味深长的字:“不如何。”
朗华不明就里,拦住冉清谷:“你什么意思,站住,不许走。不说清楚不准走。”
冉清谷叹了口气:“你让我说什么?”
朗华:“你刚刚那话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