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他们谁输谁赢,对我们而言都没差,倒不如,卖玉休兄一个面子。”封璃勾唇一笑,“先从沈蔚倾下手。”
“我同意,我早就看沈蔚倾不顺眼了。”伏渊摩拳擦掌道。
后来他们把这事儿跟马相乐一说,马相乐欣然接受,并且在伏渊和封璃把这个决定告诉他之前,他正好与沈玉麟见过一面。
目前沈玉麟正在搜集沈蔚倾这么多年来作风不正的证据的,除此之外也在想办法策反沈蔚倾身边的人,不过都遇到了阻碍。
有伏渊和封璃的帮忙,自然事半功倍。
而所有人心里都清楚,沈玉麟在查沈蔚倾的同时,沈蔚倾也在想方设法的查沈玉麟。
不过封璃可不相信沈蔚倾有这么老实,毕竟相比自身问题多多的沈蔚倾而言,沈玉麟的作风问题太干净了,即便是私底下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交易,沈蔚倾也没那么容易查到。
在这种情况下,沈蔚倾最有可能做的,就是伪造证据来诬陷沈玉麟。
把莫须有的事情变成真的,难度很大。
所以封璃相信,目前为止,还是沈玉麟这边胜算更大一些。
但也只有目前为止,他们必须赶在沈蔚倾有所行动之前。
封璃认为最快的取胜方法,在马相乐身上,这个想法与沈玉麟不谋而合。
因为马相乐事先与沈蔚倾有过接触,还曾经密谋了如何对付沈玉麟的事,正好可以利用这一点。
不过嘛,之前为了小蝉的事,马相乐“冷落”过沈蔚倾,沈蔚倾这会儿可能已经不相信马相乐了。
于是马相乐特意带着礼品登门拜访,面对马相乐的嬉皮笑脸,沈蔚倾丝毫没给他好脸色。
“呦,我当是谁呢,侍郎大人今日怎么有空来看我啊?”沈蔚倾瞄了一眼他手中的礼品,“还带了这么多东西,这我怎么好意思收呢。”
马相乐自顾自地把礼品放下,抬起头来环顾四周,故意说了一句:“这刚修缮好的房屋就是亮堂啊?”
沈蔚倾脸色一黑,“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很明显,马相乐在嘲讽之前景明王府被烧的事情。
马相乐急忙解释道:“王爷别误会,我就是随口说说,绝对没有引申到王府着火的事情。”
沈蔚倾:“……”
在沈蔚倾发火之前,马相乐见好就收,表明了来意。
沈蔚倾冷笑一声,“你胆子不小啊,耍了我以后居然还敢来见我,你就不怕有去无回吗?”
“下官也是有难言之隐的。”马相乐为难道。
沈蔚倾想了想说:“为了那个叫小蝉的戏子?侍郎大人,这可不像是你会做出来的事啊。”
马相乐叹了口气,“情到深处在所难免嘛,王爷也知道,之前下官答应要帮王爷对付太子,也是为了小蝉的事,下官为他掏心掏肺,怎奈他心里只有太子,当时下官以为他会因为太子而去寻死,心里能不急吗?”
见沈蔚倾若有所思的样子,马相乐继续道:“实不相瞒,要不是为了他,下官也不会帮王爷,他要是出了事,下官再做什么都是没意义的,现如今,他终于接受了下官,为了他,下官才愿意继续和王爷合作,王爷若是不相信,下官即刻便走。”
比起那些难以让人信服的谄言媚语,马相乐觉得这种半真半假的话,更能让沈蔚倾相信。
沈蔚倾似乎在思考马相乐这些话的可信度,谨慎道:“侍郎大人想让我放心与你合作,是不是该拿出点诚意来?”
听到这句话,马相乐就知道沈蔚倾已经上钩了,他凑到沈蔚倾耳边,悄声说:“下官哄骗小蝉说出了太子的一个秘密,工部侍郎可以证明。”
三日后,在早朝时,沈蔚倾当众义正言辞道:“启禀父皇,儿臣有本要奏。”
皇上看了他一眼,“说。”
“儿臣要揭发,太子和工部尚书利用西南水利之事,谋取私利。”
此话一出,大殿上鸦雀无声,马相乐偷偷勾了勾唇角。
皇上皱起了眉,怒斥道:“这样的事,切莫胡言乱语!”
“儿臣有证据。”沈蔚倾将一封信呈了上去,“这是太子要交绐工部尚书的密信,被儿臣截获,上面写着让工部尚书小心行事,西南的水利,他们让人偷工减料,至万千百姓的性命于不顾,这样的工程,根本就起不了防洪的作用,朝廷拨去的银子,最后都进了他们的口袋,还请父皇明察秋毫。”
在一旁听了半天的封余亭心里犯嘀咕,这事儿沈蔚倾为什么没有提前跟他说呢?难道是不信任他?
他知道沈蔚倾如果不是真的有关键证据的话,不会贸然揭发,所以他站出来说了一句:“工部尚书乃是太子的
老丈人,二皇子所言未必空穴来风。”
皇上看了一遍那封密信,确实是沈玉麟的字迹,气得把信一扔,手颤抖地指着沈玉麟,“你可有反驳之言?”
沈玉麟气定神闲道:“儿臣不知道二弟为何要如此栽赃,只凭区区一封来历不明的信,实在让人难以信服。”
第二十六回 借兵
“这信上可是你的字迹。”沈蔚倾信誓旦旦道。
“字迹可以模仿,信可以伪造,我倒是想问问二弟,我究竟是哪里得罪你了,你要如此处心积虑的陷害我?”沈玉麟失望地摇了摇头。
沈蔚倾冷哼一声,“别装了,我还有证人呢。”
得到皇上的应允后,沈蔚倾叫了一声工部侍郎。
所有人的视线都放到了工部侍郎的身上,而工部侍郎本人则有些发懵,在沈蔚倾隐隐意识到不对劲时,工部侍郎站出来说:“启禀皇上,微臣……不知道此事啊。”
“你说什么?”沈蔚倾当时就慌了,咬牙切齿道:“你前天是怎么对我说的?”
工部侍郎眨了眨眼,努力回忆道:“前天……二皇子请微臣喝酒,微臣好像喝醉了,至于说过什么,微臣实在是记不得了,不过想也知道,肯定是一个醉鬼的胡言乱语。”
“你!”沈蔚倾气急败坏,突然明白了什么,顿时冷汗直冒,他瞪向了马相乐,恨不得将马相乐生吞活剥。
事情进展的比马相乐想象中的还快,他只需一言不发静静得站在那儿,反正沈蔚倾没有证据把这件事指向他。
刚才还帮沈蔚倾帮腔的封余亭,这会儿只想找个地缝钻进去,只希望刚才他所说的话不会连累到他。
“父皇,看来此事是个误会,不过这封信的来历……”
听到沈玉麟的话,皇上自然懂了是什么意思,质问沈蔚倾,这封信是怎么回事,
关于信的事,沈蔚倾还真有些说不清。
很显然,这件事他从头到脚被沈玉麟和马相乐联手算计了。
这封密信,是他手底下最亲信的人,切切实实从沈玉麟偷偷派出去的人手中劫来的。
可这事儿没法说啊,就算说了实话,皇上派人一调查,发现沈玉麟并无这方面的问题,到时候岂不是显得他自己更加居心叵测?
暗骂一声,沈蔚倾让自己冷静下来。
这次是真的大意了,都怪马相乐戏演得太好,他竟然没发现有那么多的蹊跷。
还有那个工部侍郎,前天相间的
沈蔚倾眼珠一转,将这事往自己手底下的人身上一推,怪他们办事不利,没有把事情查清楚,同时也主动承认自己监督不利。
他的目的不是为了让满朝的文武百官相信他的话,而是找个还说得过去的由头,让皇上帮他一把。
他始终相信,除却了君与臣的这层关系,他们毕竟是父子,要不是顾念着这这份父子之情,他以往的所作所为,足够关个终身监禁的了。
就在皇上打算松口的时候,沈玉麟开口道:“父皇,正如丞相所言,工部尚书毕竟是儿臣的岳父,恐怕在场的众位官员里,还有对这件事持有怀疑的,为了证明儿臣的清白,还望父皇能彻查此事。”
沈蔚倾心里咯瞪一下,心里知道沈玉麟会这么说绝对没好事,但还是勉强笑道:“是啊,若能证明太子与此事无关,儿臣也就安心了……”
皇上看了沈玉麟一眼,只可惜沈玉麟低着头,皇上没办法当众提醒沈玉麟见好就收。
最后只能暂且将沈蔚倾收监,并让刑部的人去着手调查此事。
众所周知,刑部尚书是沈墨均的岳父,不会有人想到,伏渊早就对刑部尚书打好了招呼,一切按他们的计划行事。
不到两天的功夫,刑部的调查有了结果。
关键人物是沈蔚倾身边的一个随从,和沈玉麟身边的一个丫鬟。
沈蔚倾身边的那个随从声称,他与沈玉麟身边的那个丫鬟是青梅竹马,他为了帮沈蔚倾,哄骗丫鬟偷到了沈玉麟抄写的一本诗集,他把诗集交给沈蔚倾后,沈蔚倾便找人模仿沈玉麟的字迹,写下了那封作为证据的密信。
刑部的人还找到证据证明这俩人确实是青梅竹马。
皇上问有没有找到那个仿写密信之人,随从说被沈蔚倾杀人灭口了。
果不其然,刑部的人根据这个随从的指引,在一处枯井里找到了一具尸体。
在面对这些铁证的时候,沈蔚倾百口莫辩,坚称自己是无辜的。
皇上对他失望透顶,在这些证据面前,下旨将沈蔚倾发配兰塞,而那个随从和丫鬟则各大八十大板,扔到大街上去。
八十大板,就算像伏渊这种体格的壮汉都承受不了,何况是这俩人的小身板呢?打完必定是皮开肉绽,腰部以下怕是要废了,还是在这么冷的天,即便没被打死,也要被冻死了。
这还不如直接杀了他们来的痛快。
相比对他们两个人的残忍,皇上对沈蔚倾简直不要太好,居然允许到了春天再发配沈蔚倾去兰塞。
—直在府中等消息的伏渊和封璃,在得知这个消息后,对视了一眼。
相比封璃那一点都不意外的眼神,伏渊倒有些不淡定了,“皇上这偏心的也太重了吧?有沈蔚倾这样一个混蛋儿子,不是应该巴不得他赶紧走吗?”
封璃笑了笑,“儿子再混蛋,终究还是有父子间的情分在,你没听说过吗?越是爱惹麻烦的孩子,越招人疼?”
伏渊若有所思地拿起一个花瓶,11光当一声扔在了地上,花瓶瞬间被摔碎,崩起来的碎片还划伤了伏渊的手指。
封璃被吓了一跳,还没反应过来,就见伏渊一脸委屈地把受伤的手指伸到封璃面前,“我惹麻烦了。”
封璃简直哭笑不得,他实在搞不到伏渊到底是怎么想的。
无奈地抓住伏渊的手指,仔细地查看了一下伤势,还好只是浅浅的一道。
封璃都不知道该说伏渊什么好了,“好好的一个花瓶,摔碎了多可惜。”
“我是看它上面有了一道裂痕,也不知道是哪个毛手毛脚的弄成那样的,估计是修复不了了,干脆摔了拉。”伏渊理直气壮道。
“要摔也去外面摔啊,现在地上都是碎片,打扫起来也麻烦。”封璃盯着伏渊手指上的划痕看了一会儿,突然张开嘴巴含住了那根手指。
伏渊差点被自己的口水绐呛到,还没来得及坏心眼地在封璃口中搅一搅,就被外面跑来通报的下人,吓得迅速抽回了自己的手指。
两人齐刷刷地看向下人,下人立刻头冒冷汗,直觉告诉他来的不是时候。
伏渊咳嗽了一声,“何事?”
“启禀将军,丞相大人到。”
伏渊和封璃同时面露惊讶,封余亭来做什么?
自从封璃嫁进将军府以来,封余亭这个当爹的,可是一次都没来过将军府。
虽然封璃压根也不希望他来。
今日封余亭突然前来,想必是有大事啊。
“依夫人之间,岳父大人此次前来是为了什么?”伏渊询问道。
封璃沉思片刻,没有在意伏渊对封余亭的称呼,“想必是为了沈蔚倾的事吧。”
伏渊心下一惊,“难道我们在背后推波助澜的事被发现了?”
封璃摇了摇头,“那倒不会,与其在这里猜来猜去,出去见见就知道了。”
临走前,伏渊吩咐了下人把屋子里的瓷器碎片收拾干净。
封余亭早已在大厅等候多时,端着一副高高在上的架子,有些不耐烦地将手上茶杯的茶盖翻来翻去。
他身后跟来的两个随从,也一副自视甚高的派头,根本不屑看将军府的下人。
终于,伏渊和封璃走了出来,面对伏渊的气势,那俩随从顿时屣了,缩着脖子低下了头。
伏渊倒是很热情道:“岳父大人要来,怎么不派人来提前说一声?小婿也好设宴款待。”
封余亭故意没看他,慢条斯理地喝了一口茶,皱眉道:“将军招待客人就用这种茶吗?其实不懂品茶没什么大不了的,咱们都是一家人,将军去我那儿说一声,我不就送你一些好茶了吗?”
伏渊抽了抽眼角,笑着说:“岳父大人说的是,是小婿思虑不周。”
“这也不能怪你,毕竟出身低微,见识自然会浅,再加上你一直在军营中,和那帮粗人混在一起,让你懂茶也是难为你了。”
站在一旁的封璃一点都不想听封余亭对伏渊的冷嘲热讽,差点就直接开怒了,好在伏渊悄悄握了握他的手,让他冷静下来。
伏渊坐在了主位,而封璃坐在了他的身旁,封璃一点都没好脸色,开门见山道:“父亲会来将军府,不是为了聊家常的吧?”
封余亭皱了皱眉,冷哼一声,“你在跟谁说话?一点规矩都不懂,既然做了别人的妻室,我和将军有要事相商,是你该听的吗?回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