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璃一边走一边解释道:“小时候师父教我暗器,总会带我去个隐蔽的地方,这里是师父带我来的,虽然他和我待在一起的时间很短,可对于那时候的我来说,俨然把他当成了亲人,想他的时候,或者迷茫的时候,就会把他带我去过的地方走一遍。”
伏渊撇了撇嘴,嘟囔道:“说得好像是你以前的情郎似的。”
封璃笑笑不说话。
这里的路要不是有轻功,还真的很难走,脚下的路逐渐变成了石块,一条小溪穿梭而过,石块与石块间的距离有三四米,稍有不慎就会落入湍急的溪水中。
到了溪流的对岸,伏渊以为到了地方,正想喘口气,封璃却拽着他继续走。
伏渊在心里抱怨了几声,媳妇儿让他这么累,这次他可得一次捞够本才行!
而后,在穿过一片茂密的灌木林后,封璃停住了脚步。
伏渊呸呸吐了几口嘴里吃到的树叶,抬头看去,眼前是有个一人高的山洞。
风穿过山洞,在山洞里胡乱撞击,风声被扩大,听着有几分吓人。
见封璃走了进去,伏渊也赶紧跟了上去。
媳妇儿都不怕,他怎么能害怕!
山洞里阴暗潮湿,伏渊能听到头顶有蝙蝠飞过,咽了咽口水,小心翼翼地拽着封璃的袖子,腹诽道:媳妇儿不会是有什么奇怪的癖好吧?
再经过一处拐角,前面似乎有了些光亮。
伏渊眯着眼仔细看了看,那些光亮是绿色的,小小的几粒飞来飞去,那是萤火虫?
越往前走,伏渊越是睁大了眼睛。
山洞的尽头,是一处更大的露天山洞,抬头是星空,正中心是弯月,低头看去,是一片花海,他们的到来惊起了藏匿在花海中的萤火虫。
数千只萤火虫点亮了山洞,伏渊简直看呆了。
封璃看了他一眼,对他的反应非常满意,轻笑一声说:“喜欢吗?”
“喜欢”
伏渊呆愣愣地看了一会儿,而后感慨道:“到底是读书人,找的地方就是不一样。”
他怎么觉得伏渊的话怪怪的。
第九回 夜宿山洞
其实封璃只是单纯想带伏渊来这儿看看,但是鉴于某人的神情非常奇怪,封璃过了好一会儿才回过味来。怎么好像是他特意找了个非常美的地方要跟某人做不可描述之事呢?
想到这里封璃的脸红起来,虽然这个地方非常隐秘,却也是露天的,他可不想让伏渊误会他在这方面很
放得开。
伏渊倒是没注意到他的不自在,而是弯腰摘下一朵花,借着月光和萤火虫的微弱光芒,他仔细看了看,问道:“这是什么花?”
小小的花朵七片花瓣,勉强能分辨得出是紫色的,伏渊从未见过。
“我也不知道,多半是这个山谷里独有的吧。”
看着这些花,不禁令封璃想起了很多往事。
在他愣神之际,没有注意到伏渊慢慢向他靠近,突然,伏渊将他打横抱了起来。
封璃一惊,意识到是伏渊的时候,不自觉地放松了下来,反正这里不会有外人来打扰,靠在伏渊怀里还挺舒服的。
不过伏渊的衣服里似乎藏了什么东西,硌了封璃一下。
伏渊抱着封璃往花海深处走去,经过的地方,都会惊起一片萤火虫。
封璃偷偷抬头看了伏渊一眼,伸手摸了摸伏渊衣服里刚刚硌了他一下的东西,摸起来像是一个小瓷瓶?
感受到封璃的手,伏渊喉咙微动,“原来夫人这么急啊”
话音刚落,封璃就把手伸进了他的衣服里,将他怀里的东西拿了出来。
果不其然是一个小瓷瓶,封璃瞧着有些熟悉。
初次与伏渊做那事的场景,突然浮现在封璃脑中,怪不得他觉得这瓷瓶看着熟悉,原来是
“你……你居然带了这个……”
封璃分明记得,上次那瓶脂膏是用完了的,难道是伏渊派下人又去买的?
对于这件事,伏渊的回答是:“其实在成婚之前,我就托人买了几十瓶。”
封璃不由得睁大了眼睛,几十瓶?这得用到什么时候。
伏渊皱了皱鼻子说:“本来以为最多十天就用完了,没想到现在才用到第二瓶。”
起初封璃以为伏渊在开玩笑,直到伏渊用实际行动告诉了他,这并不是玩笑。
月色逐渐暗淡,远处的天空中似乎有了一丝光亮,如梦一般的露天山洞里,萤火虫消失不见了。
而花海的中间,被压倒的花朵东倒西歪,伏渊仰躺着,一只胳膊枕在头后,另一只胳膊抱着瘫软在自己身上的封璃,眯着眼睛一脸的餍足。
那一刻他多想什么都不管,和封璃永远藏在这里。
山谷的夜晚有些冷,两人又刚出了一身汗,伏渊觉得没什么,封璃倒是打了个摆子。
伏渊将散落在一旁的衣服盖在封璃身上,把他包了起来,穿好垫在身下的衣裳,伏渊把封璃抱了起来,封璃近乎撒娇似的往伏渊怀里拱了拱。
他爱死了封璃依赖他时的样子。
似乎是因为这里不会被人发现,也不会被人打扰,他能感觉到封璃比平时更容易听他的话。
看来要多来几次
天色蒙蒙亮,伏渊赶在下人们早起之前偷偷抱着封璃回了府。
把封璃抱回房间安置在床上,又给他盖了盖被子,封璃已经快睡着了,迷迷糊糊看了看伏渊,在伏渊转身要走的时候,无意识地抓住了伏渊的衣袖。
伏渊依依不舍地转过身来俯身亲了亲封璃,封璃下意识地伸出了舌头。
这副任由伏渊摆布的样子,真是太折磨伏渊了。
不能在早上和媳妇儿温存,都怪那个姓赵的!
咬了咬牙,强忍着不舍偷偷离开了封璃的房间。
昨晚他和姓赵的有过约定,他过去的时候会轻轻敲几下窗户,否则他贸然闯进去,怕会看到什么不该看到的事儿。
再过不久,下人们就要起身了,伏渊有些不耐地轻叩窗户,想了一下,把耳朵贴在窗户上,想听听有什么奇怪的动静。
昨晚那个姓赵的一直说不会对孙芸芸做些什么,孙芸芸还一脸感动,伏渊才不信他呢,都是男人,谁不了解谁啊。
谁知伏渊把耳朵贴在窗户上的一瞬间,窗户就被打开了,伏渊迅速直起身来佯装不耐烦的样子掏了掏耳朵。
赵无笙穿戴整齐,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昨晚的事多谢将军,草民和芸芸一辈子都会记得将军和铉霖公子的大恩大德,日后芸芸就暂时麻烦将军多多照顾了。”
伏渊咳嗽了一声,“好说好说,别废话了,趁还没人发现,赶紧走吧。”
伏渊送赵无笙从后门偷偷离开,回去的时候,又实在不想进孙芸芸的房间继续演这场戏,况且谁知道姓赵的那小子昨晚有没有对孙芸芸做什么,进去多尴尬啊。
回封璃的房间也不成,要是被下人传出去,说昨晚伏渊没留在孙芸芸的房里,那孙芸芸日后也难做人。
思来想去,还不如装作早起的样子,去后院练功呢。
天色大亮,下人们陆陆续续打着哈欠起来干活。
竹匀单独睡的屋子,原本应该是伏渊身边的下人睡的屋子,但伏渊的身边从来都没有贴身的人伺候,所以这屋子也就闲出来了,封璃嫁进来后,理所当然成了竹匀睡的地方,
不像寻常下人的屋子,五六个人挤一间房,所以下人们乱哄哄地早起时,并不会影响到竹匀。
他正抱着被子做着美梦,忽然门被吱呀一声推开了。
竹匀皱了皱眉,睁开一只眼睛看了一眼,顿时被床边出现的人吓了一跳。
他惊叫一声抱着被子缩到床角,这时才看清,来人竟然是林苍。
竹匀差点以为自己在做梦,林苍不是回家了吗?而且他昨晚不是插上门闩了吗?窗户也是关好的,林苍是怎么进来的?
再仔细一看,林苍的样子十分憔悴,眼神如死一般沉寂,竹匀愣了愣,试探性地叫了一声:‘‘林苍?”
林苍似乎是才回过神来,他深深地看了竹匀一眼,哑然道:“我娘死了。”
竹匀怔了一下,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
“你给的玉佩,我换了银子,全都用来给我娘治病了,可她还是”林苍喃喃自语着。
“你已经尽力了,你娘在天之灵会知道的。”竹匀小心翼翼地说。
林苍苦笑一声,没来由地说了一句:“你的钱,我可能还不了了。”
竹匀看他可怜,本想说一句不还也没事,谁知林苍的下一句是:“我活在这个世上也没什么牵挂了,还不如下去陪我娘”
竹匀一愣,放开被子爬下了床,心急道:“你别做傻事!人活着多好啊,你娘一定希望你可以娶妻生子长命百岁,死了可就什么也没有了!”
“娶妻生子?”林苍张开双臂往后退了两步,“瞧我这副德行,没钱又没势,还被大官给打压,谁愿意跟我?”
“好姑娘愿意跟你,才不会看你有没有钱有没有势呢,我就觉得你好,至少有膀子力气,又高又壮的,哪像我这样的,姑娘和我站在一起一边高,我都没放弃找媳妇儿的念头,你长得也算算英俊吧,这都想死,你也太
讨厌了!”
竹匀气鼓鼓地叉腰看着他,也不知道自己说了些什么。
林苍心里某根弦被轻轻拨动了一下,他握了握拳,想起他娘临终前对他说的话,再看向竹匀时,眼神变得很复杂。
“你真的觉得我好?”林苍喉昽发干,一脸期待地看着竹匀。
竹匀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说实话在竹匀的心里,对林苍的印象并不好,但只要让林苍放弃死的念头,说些违心的话也未尝不可,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嘛,就当是积德了。
竹匀咳嗽了一声说:“你当然好啊,会做饭,又高又壮的,人还挺善良”就是有点一根筋。
林苍眼神发亮,在竹匀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一把抱住竹匀就亲了上来。
狂风暴雨一般的吻袭来,亲得竹匀脸颊通红,拼命挣扎又挣脱不开。
林苍的手臂孔武有力,把竹匀扣在怀里扣得死死的,竹匀几乎要哭出来了。
心急之下,竹匀咬了林苍的舌头,林苍皱着眉放开了他。
获得自由的竹匀蹲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林苍有些不知所措。
他刚刚就是特别想亲竹匀,于是就亲上去了,也没想太多。
他没想到竹匀会哭,有些不自在地蹲下身来拍了拍竹匀的肩,“对不起”
竹匀反而越哭越大声,还引来了不明真相的下人们在门口张望。
林苍被他哭得心烦,没忍住吼了一声:“大老爷们哭什么哭!你要是气不过就打我一顿!别哭了!”
虽然竹匀的年纪和模样还算不上大老爷们。
竹匀被吓得立刻收了声,也被吓得倒吸一口气,居然打起了嗝。
看着竹匀眼泪汪汪不停打嗝的样子,林苍哭笑不得,心中生出了怜悯之意,用粗糙的手掌擦了擦他脸上的泪
他没想到这小家伙的脸蛋居然这么嫩,仿佛一掐能出水似的。
第十回 封璃的承诺
眼看屋外的下人们越聚越多,林苍有些不自在地摸了摸竹匀的头。
“你别哭了,我我给你做好吃的。”
林苍随口说了一句,毕竟他在府里能做的只有做菜了,除此之外他也不知道该怎么赔礼道歉。竹匀吸了吸鼻子,大眼睛看着他眨了眨,声音软糯糯地说:“什么好吃的?”
林苍挑了下眉,没想到他无意中的一句话,居然正中竹匀的下怀。
而且这小家伙也太好哄了吧。
林苍嘴角微微上扬,“你想吃什么我随时给你做。”
竹匀眼前一亮,转而又撇了撇嘴,嘟囔道:“你骗我,厨房又不是你一个人说了算。”
林苍无奈一笑,论起吃来,这小家伙居然这么精明。
“那我从外面买好吃的给你?”
不同于竹匀没有主子的命令不能随便出门,林苍干活的厨房就自由多了,他每天都要跟着胖厨子去街上买菜,因为他力气大,一次能抬两筐菜。
竹匀高兴了,点了点头,又想到了什么,警惕地问:“不会是要我自己花钱吧?”
“放心,花我的。”
竹匀本想反驳:你有钱吗?忽然想起了林苍的亲娘已经去世了,林苍现在只有一个人,如果不急着娶媳妇儿,应该能攒下一部分钱。
最终竹匀什么也没说,就连那个玉佩的钱也没提起。
林苍急着回厨房做饭,竹匀叫住了他,小心翼翼地说:“你别再想不开了,如果你没有朋友,可以来找
说完竹匀就后悔了,这人刚刚亲了他,他还让这人来找他?他真是疯了才会说出这样的话。
林苍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心情复杂地点了下头。
待到林苍离开,竹匀一个人发了好一会儿的呆,等回过神来时,看了看外面的天色,想着自家公子应该醒了。
洗了把脸,换了身利落的衣服,竹匀匆匆往封璃的房间走去。
他知道昨晚自家主子和伏渊出去了,至于出去做什么那他就不好意思想了。
门是虚掩的,竹匀刚一推开门,就听到屋里头传来封璃慵懒的声音,“竹匀,打热水来,我要洗澡。”
这倒不是封璃和竹匀有默契,而是封璃并没有完全清醒,他只是习惯性地唤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