乍一推开房门,当中寂静一片,只看到床上的被子间鼓起一团。
时日,三便是舍命相救。
这三样他周鸣轩全部都能做到,他有权有势,容貌倾城,才华横溢。
若是再专心致志,一心一意的爱一人,相信一定会俘获那人。爱上他的那日,便是韩先的死期!
韩先,叫自己喜欢的人从云端推入地府,是什么样的感觉,你很快便能尝到了!我们走着瞧!
打定主意后,鸣轩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将韩先叫了出来,在屋顶上,对着皎洁的月盘向他表明心迹。
第10章 醋意
“这个时候了,皇上叫臣过来干什么?”
韩先扌单了扌单袖子上的露珠,“再说了,臣白日不是已经侍奉过皇上了?皇上如此贪得无厌,是想将臣彻底掏空么?”
韩先嘴上放浪不羁,脚下也没有停着,不断向鸣轩逼近。
鸣轩叫他逼到屋顶的另外一面,都快要站不住脚,奋力伸手攥住韩先的袖子,才没有掉下去。
“你靠得这么近干什么?”鸣轩怒意冲冲的推了他一把,把他推回原地。
“臣只是想告诉皇上,臣现在很累,若是皇上不绐臣一个合理的解释,臣可是不会放过您的。”
韩先阴鸯低笑,笑意冰冷刺骨。鸣轩走到他身前,低下头盯着他的脚尖说道,“韩先,别闹,朕真的有要紧事告诉你。”
“您说,臣已经在听了。”
韩先收敛了调笑的神色,绷起一张英俊面孔,肃然的望向他。“我…我心悦你…从今往后,你能不能都别再欺负我了?”鸣轩竭力控制,但还是难堪的听到自己的心跳声越来越大,即便是做戏,他还是控制不住,一颗心快要跳出胸膛了。
韩先没想到他这种有仇必报、锚铢必较的狠辣性子竟会喜欢上自己,登时觉得猝不及防。
反应过来后,韩先立刻伸手将他的脸抬了起来。
鸣轩不愿抬脸,只觉得羞愤气恼交加,追悔莫及,立刻甩开韩先的手,“你就当朕从未绐你说过这话吧,今夜是朕昏了头了!”
语罢,转身便落荒而逃,叫韩先给重新扯回了怀中。“你方才说了什么?再说一遍。”
全然是命令的语气。鸣轩矮他半个头,在他怀里仰起脸的时候,可以极近的瞥见他绯红的两颊。
当真好看之至,天下的任何一个男人都没法拒绝这样的绝色美人。
虽然韩先素来不喜鸣轩的品性,但这并不妨碍鸣轩对他表白时,他心头一阵接一阵的酥麻悸动,被倾世无双、尊贵无匹的皇帝这样表白,就算是圣人也把持不住。
再说一遍。
韩先不容置疑的命令道,“不然臣现在便带着您飞下去,当着张统领他们的面,跟他们最为敬重的皇上来一出活色生香的好戏,若是叫他们看见你现在的样子,你猜他们会怎样想你?
他们那般沉迂腐化,定会对你弃之如敝履,改而追随煌王,且你与本王厮混之事,不日便会传遍整个皇宫,德行兼优的太子竟与重臣私通,禾岁乱前朝后宫,太上皇又会怎么处置您呢?”
韩先漆黑的瞳孔盯着鸣轩,如同野狼般凶悍,话语中是毫不留情的威胁意味。
鸣轩知道他所说不假,只好嗫嚅着将那话重复了一遍,“朕说朕喜欢你…”
“很好,臣听清楚了。臣也喜欢皇上…的身子。”
韩先顿了一顿,才将话说完。
看着鸣轩由欢喜到失落的神情,韩先内心说不出的畅快舒爽,他擒住鸣轩的下瓠,对鸣轩邪笑道,“虽然现在臣只喜欢皇上的这一副好皮囊,但是人的心是会变的,只要皇上好好伺候臣,说不定哪天就铁杵成针、水滴石穿了。”
鸣轩也正有此意,心一横便凑了上去。
韩先浑身一凛,旋即扣住了他的后背,将他揽得更紧了些。
—夜过后,韩先离去,鸣轩则是将夏太医唤到了自己寝殿内。“皇上,不知您这个时候唤属下来,有何要事?”
夏太医看鸣轩并未叫他帮忙诊治之意,于是便问道。
“朕叫你来,是有要事相求。”
鸣轩说道,“朕听说有一种慢性的毒药,长期服用不但可叫人身子带毒,还可通过房事将这毒传绐他人。
你可有这种毒药?”
“属下手头并未这药,但可以弄到,皇上,您要将此药用在谁身上?”
“自然是用在朕自己身上了。”
“不可啊皇上!”
夏太医急道,“此药会大大损耗您的身心,叫您气血衰竭,严重者甚至活不过三十岁,便壮年暴毙!”
“无妨。”
鸣轩凌厉一笑,“现在这种情势,朕也决计活不到三十,若是放手一搏,多少还有胜算。
你也说了,只有严重者才会壮年暴毙,朕的身体底子好,怎样也不会是受创最严重的那批人。”
“可是皇上…”
夏太医还要劝,鸣轩一挥手,“劝朕的话就不必说了,朕不是只有你一个太医,你若是不愿意助朕,便下去罢
朕去找别的太医。”
夏太医愣了半天,最后才眸光黯淡的应下了这桩活计。
夏太医离去后,鸣轩穿戴整齐的去上朝。
他想要顺利登上皇位,且不触动沈修宇的逆鳞,就不能动他的兄弟们。
不过他本来也未打算动他的那些兄弟。
不动自家兄弟,那便只能拿兄弟们的那些人开刀了。他第一要除去的便是韩家。
韩先此人,他已经开始攻其身心,接下来,便要对韩家动手。韩家家大势大,盘根错节,直接对韩家下手无异于勉蜉撼树,还会打草惊蛇,所以他只能从外到内,逐步瓦解。
韩家外戚便是最好的选择。
想明白了这些,鸣轩上朝的时候要比往日的任何时候都从容不迫。
早朝时,右相向鸣轩汇报道,“皇上,江南及周边各地的通判都到了年纪,年事已高,不适合再担任通判一职,还请皇上选出新人继任。”
这些通判都是沈修宇在位时上任的,现在确实已经到了年龄。
通判们集体卸任,便空出了二十来个位置,鸣轩当即便点了一些人,其中三分之一的人都是韩家外戚。
为了防止韩先和其余人起疑心,鸣轩故意将其余的通判选成了他手下的人。
“各位爱卿对朕所说人选,可有异议?或是有更加出色的人选推荐?”
鸣轩问道。他选择的人实在是连半点儿毛病都找不出来,三分之一来自他的人,三分之一来自敌对的熄王的人,另外三分之一来自朝中的墙头草,即使有些人想要鸡蛋里面挑骨头,也实在挑不出来,最后只能齐声道,“臣等对陛下的决定没有异议,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如此甚好。”
顺利下朝后,鸣轩又迎来了羌国的使团。
羌国对凛朝有大恩,所以此次羌国的使团定要好好接待。“陛下。”
就在鸣轩换衣服时,韩先忽然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从身后勾住他的脖子,衔着他的耳垂问道,“今日在朝堂之上,您是在蓄意讨好臣么?”
鸣轩几乎要冷笑,却硬生生的逼自己将这个冷笑化作了一个甜笑,“你说呢?韩先。”
他尾音上扬,嗓音微沙一一是昨夜韩先把他的嗓子弄哑的。韩先叫他的话弄得骨头都酥了,“皇上可真是骚。”
“韩国公不就是喜欢朕的这股骚劲儿么。”鸣轩笑道。
“还敢说?”
韩先将他转过来,双目泛红的瞪视着他,“信不信臣在这里把你…”
就在鸣轩左躲右闪之际,宫女忽然走了进来,“皇上…”
在看到韩先的那一刻,宫女的眼神立刻转为了惊惧。
鸣轩若无其事的从韩先怀中挣出,边穿外袍边向外面走去。韩先只能不甘心的看着他远去,一双鹰隼般的黑眸泛起熊熊炽焰来。
羌国的新帝仇寒并非仇绝和长歌所生,而是他们过继的仇绝表兄之子,虽然如此,鸣轩也同他们极亲。
席间气氛轻松而愉悦。
仇寒饶有兴致的问道,“陛下,听说您小时候曾在羌国住过几年?”
“没错。”
“您可还记得羌国皇城外的那石像?”
“记得。朕小时候还爬到那上面去玩耍,差点吓坏了侍卫。”想起幼时趣事,鸣轩面上止不住的浮现出笑意来,韩先死死盯着他绝美的侧颜,才发觉这宴会开场,鸣轩连看都没看他一眼,内心顿时涌起一股极不舒服的感觉来。
“那尊石像风吹日晒,年久失修,前些日子降雨的时候叫雷绐击中了,被从中间劈成了两半。
不过也怪,那石像叫劈的极为平整,现在又叫我们羌国的能工巧匠给从中间粘上了。”
“也是上天保佑羌国,可见羌国福泽宏厚。”
鸣轩笑着拿起酒杯,“羌王,朕敬你一杯。”
“借您吉言。”
仇寒是个极有趣极会活跃气氛的性子,席间欢笑不断,和满脸阴鸯、山雨欲来的韩先简直判若两人。
到了最后,仇寒终于说出了自己此行最大的来意,“皇上,我此行来还有一事。”
“但说无妨。”
鸣轩以为是他遇到了什么战事上的难处,一挥袖慷慨道。
不料仇寒唤出了一个妙龄绝色女子,对鸣轩说道,“这是吾妹仇淳,小妹对陛下心仪已久,还望陛下能够收了她,了她毕生夙愿。”
鸣轩心中一惊,仇淳抬起头来,那容貌简直倾国倾城,艳光四射,和鸣轩更是天生一对,金童玉女。
“不用给她太高的品级,只要叫她平安无事的待在您的身边便好。”
仇寒都已经说到了这份上,鸣轩只能点头,“好,便封公主为朕的贵妃。”
“多谢皇上!”旁边的韩先拳头已经攥成了砖头,酒杯在手中化作了粉末。
宴会结束后,鸣轩又陪着羌国的贵客们在宫中游览了一圈,这才回去养心殿。
他才步入养心殿,一个黑影便向他扑了过来。
只听“啪”的一声,一个重重的巴掌甩到了他的脸上,力道大的把他掀翻在了地上。
“周鸣轩,你这个贱人,不知廉耻的女表子,四处留情的骚-货!当着我的面跟那女人眉来眼去,你当我是死的?”
鸣轩唇角溢出血来,韩先还是觉得不解气,一脚将他彻底踹翻在地,骑在他身上,揪着他的头发拎起他的脑袋,对着他漂亮的脸蛋儿左右开弓,“敢当着我的面绐我戴绿帽子,你他妈的活腻了是不是?我今天就毁了你这张脸,叫你再四处招蜂引蝶!没了这张脸,看看哪个女人还会往你身上贴!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我叫你生,你才有机会生!我让你死,你就得死!”
韩先一巴掌打得比一巴掌重,鸣轩的脸颊很快就高高肿起,青紫密布。
第11章 他越看周鸣轩越觉得可爱喜欢
“韩先,你还是人么?”
鸣轩叫他一阵暴风骤雨般的耳光打得失了神,回过神来的时候愤怒的一跃而起,把韩先掀翻在地。
“就算我今后不做皇帝,你也无权这般对我!我可是凛朝的皇子!”
“皇子又如何?皇子便可以三心二意,朝三暮四了?”
“替皇室开枝散叶本来就是皇子们的任务,我多娶几个老婆又怎么了?
你尽管去向父皇告状,看看这次他是站在我这边还是站在你那边!”
鸣轩目毗欲裂的扼住韩先的脖子说道,“别以为朕不知道你在背后做的那些事!”
“周鸣轩。”韩先的目光一下子冷了下来,他抓住鸣轩的手,牢牢固定在掌中,“你敢威胁我?”
“朕威胁你又如何?本来就是你蛮不讲理,胡搅蛮缠!你不是喜欢在背后告黑状么?
朕便也让你体会一下背后叫人捅刀子的感觉!
你猜父皇母后知道你打朕的事,会如何责罚你?就算是有韩家罩着你,你也难逃责罚!”
“很好!周鸣轩!你翅膀硬了,胆子也肥了,敢威胁我了!”韩先一个翻身,重新将他压回身下,“念在床上的情分,我给你机会,现在立刻道歉,否则我叫你吃不了兜着走!”
“我倒要看看,你如何叫我吃不了兜着走!”
二人针锋相对,都恨不得一口咬死对方,恨意铮铮。
“好。周鸣轩,你绐我等着。我会叫你哭着来求我的!”
韩先站了起来,满目森冷的向外走去,狠毒话语掷地有声。
“不,我会让你连哭都哭不出来。爬着来国公府求我!”
韩先说完,便拂袖而去。鸣轩颓然的倒在地上。
他不知道自己的人生为何这样难,从小周南便告诉过他,羌国对他们父子有大恩,后面仇叔叔更是为了救周南和周隽,倾其所有。
仇叔叔甚至为除去匈奴,舍去了自己的性命。
如此大恩,他怎敢忘记?
不论韩先如何凌虐折辱,他都要护好仇淳。
“贺公公。”鸣轩疲倦道,“将夏太医给朕叫来,记得叫他走密道过来,别叫旁人看见。”
“是,皇上。”夏太医过来,绐鸣轩的脸用了最好的药,六个时辰后,鸣轩脸上的疤痕便尽数消去了。
那天过后,韩先再也没来找过他,而他也乐得逍遥自在,就在他忙于政事时,前朝和后宫忽然间兴起了他和韩先的流言蜚语。这流言传得极快,一夜之间便人尽皆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