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少钱?”薛季在一旁出声问道。
“不多,这女子我买的时候花了十两银子,你若买去,一口价五十两。”听到这话,为首的奸佞一笑,伸出一只手,有些狮子大开口。
薛季没说话,从袖子里掏出一大叠纸,然后从中挑了一张递给为首那人,“喏,给你,现在可以滚了。”
那人接过银票仔细一看,确实是五十两银子的面值,又看了一下是全国都可以兑换的钱庄,顿时脸上带着谄媚的笑,松开了手带着手底下的人走了。
看着这些人走了,那女子扑通一声跪在两人面前,磕头道谢,“多谢二位相救,素未谋面,无以为报。只是这银钱我却还不起,不嫌弃可收下我当侍女。”
“举手之劳,不足挂齿。”薛乔羽摆摆手,似乎刚花出去的五十两银子对他来说就像是五个铜板一样。
“我不是忘恩负义之人,这钱我一定要还给你们的。”那女子却不赞同,肯定极其坚定地说着。
见这女子如此固执,薛乔羽倒是有几分欣赏,“好,只是我不缺侍女,你另找他路,待凑齐之后,一道还给我吧。”
听到这话,女子倒是开心地笑了笑,放下话让薛乔羽等着,随后转身离开了。
薛乔羽不想问也不关心这女子有何方法,他花钱买了她的自由,之后的事就是她自己的问题了。对于女子说的还钱一事,并没有放在心上。
两人又继续吃着饭,吃完后就回了将军府。
另一边,女子走出酒楼,环顾了一下四周见没人注意她,去了一旁的巷子里。
“姐儿,怎么样?”突然有人出了声,吓了那女子一跳。
“马旭,做的不错,回去有赏。”女子拍了拍那人的肩膀,称赞着。
若是此时薛季和薛乔羽二人路过这里看到这人,定会认出这是刚刚抓人的头头。
“替姐儿做事应该的,这银票……”马旭低头恭敬说道,把刚才的那张银票递给了女子。
“这银票我留着,回头给你一百做赏,你同底下人分了。”女子抽过那张银票,放到了自己的袖子中,随后豪爽地说着。
本以为只会得到几两的赏银,现下听到女子的话,马旭脸上绽放出如菊花般的笑容。
将军府内,薛季和薛乔羽还有江诸黎正在对弈,只是薛乔羽的棋艺承袭了薛晓的,所以他是旁观者。
看着棋盘上一黑一白在博弈,薛季和江诸黎你来我往,防守进攻。虽然棋艺不行,可薛乔羽还是看得津津有味。
当薛季落下最后一子,冲着江诸黎微微一笑,轻飘飘地说了三字:“你输了。”
看着大局已定,自己已没有反击的机会,江诸黎大方地承认了这个失败。
想着薛季和薛乔羽在西关不会呆太久,江澈放了几天假,让江诸黎好好带他们转转。
“要不,我们去赌坊看一看?”薛乔羽说道,自己好像还没去过赌坊,一是薛晓和符离管得紧,二来是自己年幼,现下已经十六,两个爹爹又不在身边,正是大好机会啊。
听到赌坊二字,薛季和江诸黎的眼神放光,从不被允许去的地方,对少年来说有莫大的吸引力。
“不行,不行,我爹要是知道了,肯定会打断我的腿。”一想到江澈对于自己的严厉,原本的兴趣淡了几分。
“万一我们输了拿不出那么多钱,还要和姑父说多丢脸啊,还是换个地方。”紧接着薛季又说出了打击士气的话。
听着这话,薛乔羽脑海里浮现了三人输得很惨,没钱还叫长辈的场景,摇了摇头,把这个念头取消了。
“我们出去逛逛,说不定会有好玩的事情发生。”薛季有些不确定地说着。
“也只有这样了。”薛乔羽有些沮丧地说着。
随后三人结伴而行上了街,连贴身小侍都没有带上。
刚一踏上主街,三个人就看到许多人朝着一个地方跑去,还多数都是男子。
薛乔羽随手拉住一个男子,有礼貌地询问着要发生了什么事。
“听说马家千金要抛绣球招亲,许多人都过去看看,说不定运气好抢到绣球,能抱得美人归呢!”那男子刚一说完,就扯出了自己的袖子,急急忙忙往那边跑着,怕晚了自己就赶不上了。
抛绣球招亲,三人一听到这话,相视一笑,抬脚也往那边走去了。
第112章 番外:最终章
绣球招亲的绣楼下,人山人海,多数是男子,就连乞丐也站在一旁观望着,倒不是为了抢绣球,而是为了一会儿的喜钱。
三人赶到时,好位置已经被人占了,一路艰难往里挤挤,才勉强有了一个好位置。
“你们待会抢吗?”薛季有些好奇地问着。
薛乔羽和江澈齐齐摇头,异口同声说不抢。
薛季哦了一声,又看向了那座绣楼。
楼上栏杆处,有一侍女正在往下张望着,不知看到了什么,笑着进了房间内。
“姐儿,我好像看到那位哥儿了,你要现在开始吗?”侍女问着正在静心打扮的女子。
听到这话,正在梳着头发的动作一顿,随后放下了梳子,戴上了一块月白色的面纱,只露出了一双含水的美目。
门外,马老爷正挺着大肚子,向着底下的人大声喊着:“今日是小女抛绣球招亲的日子,若是谁抢到了绣球,就是我马某人的女婿。”
听到这话,底下的人一阵起哄,让马家千金赶紧出来抛绣球。
马老爷见此情形,忙安抚着众人,让侍女叫姐儿出来。
不多时,马雪茹被侍女搀扶出来,莲步轻挪,手上捧着一个绣球,一阵风吹过,露出了光洁的下巴,那白雪般的肌肤令人遐想无限。
站到栏杆边,眼神四处飘着,当看到某一处时,那掩在面纱下的嘴唇弯起了一个弧度,手腕轻轻一推,绣球从手上滑落,向楼下落去。
底下的人看到绣球落了下来,一阵哄抢,连薛季和薛乔羽,江诸黎三人也被迫随着人群走动。
“我的。”
“是我的!”
“不,应该是我!”
一时间,耳边充斥着争吵声,绣球也在不断滚动中。
突然有人一发力,绣球直奔薛乔羽而来,手臂下意识地把绣球挡了回去,众人又开始了新一轮的哄抢。
楼上的马雪茹看到这样,眼神一暗,轻轻跺了跺小脚,冲着某个方向使了颜色,绣球又突然抛向薛乔羽。
这下有了准备的薛乔羽接住了绣球,旁人一看到有人接住了绣球,就停止了争抢的动作,脸上的失望神色显而易见。
马老爷见有人抢到了绣球,立刻拍了仆人请了三人上楼。
薛季和江诸黎看着薛乔羽挤眉弄眼,眼神里的八卦之火已经熊熊燃烧了。
看着手上的绣球,薛乔羽也抽了抽嘴角,自己怎么就抽风接了呢!哎,还是和人说清楚吧。
“不知几位哥儿贵姓,家住何处?家中有几口人啊?可有妻室啊?”马老爷看着三个俊俏的少年,笑得合不拢嘴,不管哪个做他女婿都是他赚了。
“马老爷,我本无意接这个绣球,这就是一个意外。”薛乔羽并没有回答这些问题,而是岔开了话题。
本来正高兴的马老爷听到这话,脸立刻就拉了下来,拍了一下桌子气愤地说着:“这位哥儿,你是在耍我吗?大庭广众之下,你接了绣球,现在和我说是意外,你当我瞎吗?”
“马老爷,我不是那个意思。你听我说……”薛乔羽连忙解释着。
马老爷却不想听他的解释,本来还看着挺喜欢的三人,现下越看越觉得狡猾奸诈,正欲叫仆侍将人打了出去,却有一个侍女过来,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
“哥儿,请随我来,我们家姐儿有请。”侍女走到薛乔羽身边,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薛乔羽有些不明所以,看了一眼马老爷,见他并没有其他异样,才起身跟着走了。
屋内,马雪茹正抚着琴,纤手巧翻,悠扬的乐曲声徐徐传来。听见脚步声,才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起身将薛乔羽引到一边坐了下来,让侍女上了茶后,将所有人都遣走了,屋内只剩下她和薛乔羽二人。
“哥儿,先别急着说话。我问你答,你可是不想娶我?”马雪茹直视着他的眼睛,柔声问着。
虽然当面说有失风度,可自小受得教育是不能撒谎,薛乔羽还是点头回答了。
“恰好,我也不想嫁人。这一出只是为了应付我爹罢了,若我能劝服我爹,哥儿能否带我去见识外面的世界,开阔开阔眼界?” 马雪茹并不在意这个,和薛乔羽谈起了条件。
听着马雪茹的声音,薛乔羽总觉得在哪儿听过一般,总觉得有些熟悉,“我们可是在哪儿见过?”
见薛乔羽问她,马雪茹轻笑出声,揭开了脸上的面纱,露出了容颜。
看着这张脸,一下子就想到了那条在酒楼救下的女子,只是那女子不是说被家人卖了吗?为何又摇身一变成了马家千金。
薛乔羽脑子满满的疑惑,“姐儿,你……”
“对不起哥儿,那日是我的试探。”说话的语气里掺杂着歉意。
听到这话,薛乔羽意识到自己被人耍了,一时间怒气冲冲,想着拂袖而去,却被拦了下来。
定定地看着眼前的女子,满脸怒容,想看看她到底还有什么花样。
“哥儿,那日是我的错,我在这儿向你赔不是。只要你能带我出了西关,我定向你赔礼道歉,听你的话。”马雪茹焦急地说着,怕薛乔羽生气走了,那她就得一直呆在西关了。
“我不用你的道歉,我不用你听我的话。”丢下这句话,薛乔羽从旁边走了过去,出了屋叫上薛季和江诸黎,气冲冲地走了,完全没理会一旁的马老爷。
见自己被人无视,马老爷本就没消散的怒火此刻更加旺盛,想着叫人把三人拦了下来,却被马雪茹轻飘飘的一句话打断了。
看着自家闺女一脸的愁容,女儿奴的马老爷心疼极了,在心里把薛乔羽骂了不知千百遍。
踏出绣楼的薛季想问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可一见薛乔羽那快要成实质的怒火,还是识相地管住了嘴。
翌日清晨,江诸黎带着两人去了西关城一处最大的马场跑马,可一进去就看见了马雪茹,薛乔羽立刻转身就走。
“等等,等等。”马雪茹在身后一路小跑追着,嘴里还喊着让他等一下。
一旁薛季和江诸黎互相打了个眼色,把薛乔羽拦了下来:“好歹听人家说什么啊,你这样可不是君子风度啊!”
听见好兄弟这么说,心里更是恼火,遂停下了脚步,转过来看着她。
“有什么事,说清楚吧!”薛乔羽冷酷出声。
“我知我设套不好,可我也是别无他法。我一直都想离开西关去看看外面的世界,恰好那次上街见你给一乞儿送吃的,觉得你心地善良,后一打听你是从外地来的,才会出此下策。”马雪茹态度诚恳地说着,眼神里满满都是真诚。
“这就是你设套的理由?恕我不敢恭维。”不听还好,一听就更感觉生气。
“其实我阿娘不是西关人,只是那年灾荒外出逃难时,与家人分离,后面遇到了我阿爹,两人成了亲。可惜逃荒路上身子骨熬坏了,生下我没两年就去世了,临死前她一直就有一个愿望想找回亲人。我阿爹偏疼我,不愿让我一人远行,这才会有这样的计策。”许是想到了亡母,马雪茹心情很是低落,语气里也听起来有些可怜。
“我带你出去自是没问题,可你如何说服你阿爹。”不知道哪句话触动了薛乔羽的心弦,让他态度软了下来。
听到这话自觉有戏,说了句山人自有妙计,随后带着侍女走了。
在西关又呆了三日,薛乔羽和薛季向江澈辞行了。临走时还带上来马雪茹,只是不知她用了什么办法,马老爷对他态度极好,只说了一句不准欺负她,便将人放行了。
来时是两人,走时是三人,只是他们又会发生怎样的故事,一切都是未知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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