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窗他总和暴君撒狗粮 [金推][古代架空]——BY:慵不语

作者:慵不语  录入:11-02

  电闪雷鸣,雨声劈里啪啦接连不断,齐宥躲在堪堪能躲避风雨的石桌下,想着前世的亲人朋友,头脑开始混沌,委屈得直掉眼泪。
  人就是这样,一旦开始委屈,心态直接塌方。有雨声做遮掩,周遭又空无一人,齐宥独自哭了个尽兴。
  此时他哭到尾声,头脑昏昏沉沉,浑然不知身在何处。
  雍炽走下肩舆,撑伞走到齐宥面前时,正看到少年啜泣的场面。
  石桌的桌柱宽大,他正拼命缩着手脚往桌下挤,想要少受一些暴雨的凌虐。可那雨丝裹着风,依然毫不留情的砸到他身上。
  漫天的大雨快把少年吞噬掉了。
  雍炽眼眸微暗,走至桌边蹲下身,撑伞笼罩住桌沿,对里头的少年冷声命道:“出来!”
  少年非但不出来,反而更往后移动了几分,喃喃道:“不要,回……我要回家……”
  雍炽半蹲着身本就不耐,听他说出不字,神色更是一冷:“再敢耽搁,朕立刻叫人把你拖出来!”
  齐宥浑浑噩噩中被吓得肩头一缩,正想抬起头,额头登时撞到石桌上。
  好痛,齐宥捂着愈加昏沉的脑袋,嗓音夹带着无助,不管不顾的轻声恳求道:“我想回家,放我回家吧。”
  他好想回家,就是让他离开大学重返高三,再熬一次高考都比在这儿伺候暴君强……
  雍炽神色不予,冷冷扔下伞,一把将那团湿漉漉的月白色揪出来,打横抱起。
  冯公公一怔,立即轻手轻脚的帮二人高举起伞。
  雍炽垂眸,齐宥脸上的倔强被雨冲刷得干干净净,湿透的发带可怜巴巴垂在胸前,双眸迷蒙,嘴里还念叨着:“放我回家……”
  声音沾染雨意,软软糯糯像撒娇,嘴里说着放我回家,湿冷的身体却感受到了雍炽炙热的体温,忍不住想要贴得更近。
  雍炽想起万寿湖畔刚出生的小鸭子,湿漉漉的,却偏爱贴人,等人真的要上手逗他时,却奶凶奶凶的拿着嫩黄的嘴巴啄人。
  他冷哼一声,脱下大氅把人裹住,皱眉丢到肩舆的角落。
  沿路上,齐宥半昏半醒,嘴里偶尔轻轻浅浅的念叨:“我要回家……”
  雍炽皱眉,齐家向来迂腐,齐宥被召入以荒淫为名的排云台,齐家定是又羞又恼,以往的进谏皆是齐家父子领头,今日两人却如同鹌鹑般躲在家无颜踏入排云台一步,还不是因为这位齐家小公子被扣押在了台中!
  这本是雍炽预料到也盼望的场景,但此时听着齐宥一声声的回家,却觉得胸口发闷,他入了排云台,还不知道外头会怎么编排,齐家那对父子把面子看得比天大,也不知今后会如何对待他……
  偏偏齐宥还一心惦记回家!
  雍炽冷着脸抬手覆上他额头,果然烫得吓人。
  他收回手,察觉到手掌沾染了齐宥额头的雨水,神色倏而冷淡,他皱着眉头,看齐宥外袍胸口处还算干净,满脸嫌弃的伸手抹了两下。
  冯公公看到陛下趁小公子昏睡时这般欺负人,眉眼狠狠一跳……
  陛下要临幸人自然是好的,只是为何非要放着那么多琴师舞师不选,要选家世清白且无意于此道的齐小公子呢……
  为了羞辱齐家,陛下也真是肯舍得自己……
  大殿干燥温暖,炉中燃着轻袅的香料。
  太医为齐宥诊脉后禀道:“小公子身体无碍,只是惊惧过度,又兼淋雨,寒意侵体,头脑昏沉,难免会说些胡话,喝些参汤,将养两日就好。”
  齐宥意识模糊,只隐隐觉得自己被抱进了很暖的房子,还有人轻轻柔柔为他擦拭发梢。
  可他头发这么长,要擦到什么时候啊!
  头发湿着睡,对脑子很不好的!
  他迷迷糊糊的想,要是有个吹风机就好了:“要吹吹。”
  雍炽望着齐宥喃喃自语的模样,冷声道:“他说什么?”
  周遭人一脸难色,雍炽却懂了,齐宥额头上碰破了皮,渗出血迹,想是痛得厉害,想让旁人给他吹吹!
  雍炽冷笑,真以为是在家中,还有人纵容他的孩子气?
  谁知齐宥却伸出手,准确的抓住皇帝的袍摆,轻声道:“给我吹一下啊。”
  雍炽冷嗤,面色登时沉了下来,发个烧把胆子也烧大了,竟还敢使唤朕!
  正要伸手把那只不老实的爪子拍落,忽听床上的人带着鼻音又道了一句:“求求你,帮我吹干。”
  语气带着软软的哭腔和恳求,分明是极怕疼的模样。
  雍炽一脸森寒站在床边,不耐烦的皱皱眉,正要提步离去,却发现袍摆被齐宥抓得死紧……
  齐宥后脑勺又湿又重,昏昏沉沉的召唤神器吹风机:“吹一下吧,好难受啊。”
  雍炽垂眸,望着床上说胡话的小公子。其实给他吹吹伤口也没甚大不了,就当他是一杯热茶好了……雍炽只想尽快脱身,他俯身,挽起齐宥垂下的鬓发,对那光洁剔透的额头轻吹了两下。
  小时候,自己贪玩受了伤,母后便是这般照应他的,母后总说,吹吹就不痛了。
  长大后才知道那都是假话,身上的伤有药石医治,心里的伤要用血去祭奠。
  这世间没哪一种伤是吹两口气就能治好的。
  也只有小孩子还信这些吧?
  被轻吹了两口气,躺在床上的少年果真安分了不少。
  雍炽早已不耐烦,正欲离去,谁知床上的人又轻声道:“还要!”
  雍炽眸色寒凉:“你放肆!立即给朕松手!”
  齐宥纵使在梦中,也被吓得身子一颤,紧揪他衣襟的手终于怯怯放开了。
  雍炽挑眉,莫不是吓到了?这般不禁吓?
  雍炽抬手按按眉心,有些烦乱的走出大殿,望着将歇的雨丝。
  冯公公见状,上前笑道:“陛下准备把小公子安置在何处?”
  雍炽皱眉,脑海里又浮现出那句含着哭腔的我要回家。
  “不是心心念念要去上课么?”雍炽嘴角噙着冷笑:“放他回去!”
  陛下宣召齐小公子入排云台侍候,冯公公心疼齐小公子,可眼下陛下要放人,他又犹豫了:“陛下……不喜齐小公子么?”
  他想不明白,陛下既是为了躲避后宫女子修筑排云台,又隔三岔五的宣召会技艺的美貌少年来此地,为何……从不临幸呢……
  他都替陛下喊冤,替陛下心疼修排云台的银子!
  方才看到陛下把齐宥打横抱起,还趁着人睡过去,以为开窍了……这怎么一眨眼要毫发无伤的放回去!
  陛下……不是真的不成吧?冯太监偷偷看他一眼。
  “朕只是找个由头震慑齐家罢了,顺便也给自己找个乐子。赵王生辰已过,齐家两父子都没露面进谏,想是羞得家门都未出吧。”雍炽轻轻一哂,眼皮也没抬:“朕目的已达到,本也没想拘着他。”
  他早就想磋磨一下未长成的齐家小公子,免得他入了朝堂和父兄一起天天进谏惹人心烦。近日赵王生辰,正巧把他宣入排云台呆两日,让他父兄无颜进言。
  冯公公笑着:“小公子若是知晓能离开,定是极为高兴的。”
  雍炽眼神瞬时转冷。齐宥迫不及待想要离开此地,他冒雨给先生送伞也存了求救的心思。
  毕竟他不是等闲唱曲卖艺的,而是齐家之子,来年就要参加科举考试的国子监学生。
  若是许久不回去,在排云台瞧见他的清正大臣也定会闹得满朝风雨……
  雍炽不怕麻烦,但不意味着他能原谅齐宥想给他添麻烦。
  “世间之事自然不会皆如他心愿。”雍炽凤眸微眯,语气危险又轻佻:“一入排云台,他就是朕的人,要想离开,还要受朕给他备好的一份大礼!”
  作者有话要说:  冯公公:陛下,您袭胸了!
  雍炽冷淡挑眉:你误会了,朕只是擦擦手,至于他?只不过是给朕挂抹布的工具人而已!
  齐宥神色未变笑眯眯:陛下你也误会了,你只不过是吹风机的替身而已(还是自己主动要当的那种)


第4章 轻贱
  齐宥迷迷糊糊的醒来,看着床顶的帐幔,微微一怔,才意识到自己身在何处。
  这儿是暴君的排云台,自己还淋了雨……
  齐宥依稀记得暴君抱着自己上了肩舆,路上摇摇晃晃,之后的事情便一无所知了。
  头还是很重,脸颊发烫,想是烧还未褪。但他能察觉到发梢干燥,干净的衾衣上没有雨水的味道,反而还有一缕淡然的香气。
  定是有人替他精心打理过。
  齐宥抬起身子,试探的喊了一声:“有人吗?”
  一个少年从屏风后快步走出,满脸欣喜道:“公子您终于醒了,奴才是专门来侍奉公子的,您有吩咐唤奴才一声便好。”
  齐宥立刻问出自己最关心的问题:“这衣裳谁给我换的?陛下呢?”
  齐宥声线有几分颤抖,生怕暴君趁他昏迷时已经顺手把他办了……
  “是奴才给公子换的。”不需要再多提点,那少年已笑说:“陛下给公子宣太医后便走了,冯公公传来话,说等公子您将养好再去侍奉陛下。”
  正是光线黯淡的黄昏时刻,这少年声音轻缓,落在人心上,又温柔又妥帖。
  齐宥朝他望去,此人年纪不大,眉目清俊伶俐,鬓角梳拢得整整齐齐,看着就叫人喜欢。
  齐宥忍不住暗想,这该不会也是暴君的人吧?可为何自称奴才呢?
  齐宥起身披上外衣,坐在床边想了想问道:“嗯?你叫什么?”
  那人低眉垂眸,给齐宥规规矩矩的行礼:“奴才念恩。”
  齐宥的笑登时僵在脸上。
  他记得这个名字,这是萧朗吟之父镇远将军在谋反前,安插在皇帝身边的重要眼线!
  原书剧情中,正是念恩把原主进排云台的消息私下透露给了萧朗吟,萧朗吟痛心之余前来质问,二人从此擦出爱的火花……
  但齐宥根本不想让萧朗吟知道任何他进排云台的事情,也不想承受萧朗吟突然的关心和追问……
  齐宥看他衣衫齐楚,穿的却不是太监的服色,转念一想又笑了笑:“怎么?公公要出宫?”
  念恩含笑点点头,齐宥的心却重重一坠。
  以齐宥对原书的了解,推敲时间点,料定念恩此行必是要去镇国公府报告这几日的消息!
  若念恩把他进入排云台的事情告知萧朗吟,以萧朗吟的性情,定会愤然质问,到时丢面子事小,和萧朗吟纠缠不清事大!
  毕竟雍炽虽能容忍他卖个惨抖个机灵,但他若真的和别的男人牵扯不清,暴君绝不会轻饶他……
  一定不能让萧朗吟知晓自己入排云台的消息,一定要阻止念恩去报信……
  看着眼前的小太监,齐宥陷入沉思,开始疯狂思索自救方法。
  “念恩。”齐宥倚在枕靠上,尽量绷着面皮道:“名是好名,只是不知公公要念的是谁的恩情?”
  原书简单交代过念恩的身世,他是被阉入宫的罪臣之子,按理只能从事最低贱的杂役,是萧父把他送入太监念书的内书堂,还把他调到殿中伺候贵人。
  就连念恩这名字,也是镇国公把他安置在暴君身边后亲自给他取的。
  其意如何,不言而喻。
  念恩闻言,面色微变,忙笑道:“这……自然是念主子的恩,奴才现下的主子是公子,那奴才念的自然是公子的恩情。”
  笑语晏晏,言辞伶俐,在原书里,念恩正是因为伺候原主时在暴君身边有了露脸的机会,地位才扶摇直上。
  后来原主被暴君打断双腿软禁在宫中时,念恩已是雍炽身旁得力的大太监,还负责看管原主。
  被锁宫中的时候,雍炽对齐宥没有半分怜惜,他每月依然会来几次,每次都是二话不说直接开干。
  疼,特别疼,原主被锁在床上,哭着喊疼。
  暴君丝毫不动容,原文中,暴君曾在这个时期压在原主身后冷冷道:“哭,哭大声点,既然你是个没心的,那朕就干到你哭!”
  到后来,只要听到暴君的脚步声,原主就会浑身颤栗。
  最严重的一次,原主被暴君弄得受不住,一声声哭着求暴君杀了他。
  这要多疼?多无望啊?
  齐宥没穿书前读原文时都头皮发麻,不住吞咽口水。
  在这次之后,暴君不知出于何种心理,收敛了几分,叫太医给原主看了伤,还允许他在天气好的时候走出小院子。
  然而原主并没过上好日子,因为他身边有念恩。
  念恩表面上答应着雍炽和萧朗吟,一定会好好照顾,回过头却连水都不肯给原主喝。
  齐宥收回思绪,目光深深望向念恩,气场端得挺足:“这我不敢当,公公请记住,您的主子是陛下,日后莫再乱认主子乱说话了。”
  齐宥不禁感慨,自己不愧是在暑假陪老妈看了几十集甄嬛传的人,平日不显山不漏水的,一到关键时刻却能直接秒进宫斗剧情,说话都有那味儿了。
  念恩一怔,他内心根本没把这位十几岁的小公子放在眼里,只随口拍个马屁才把他说成主子。
  没曾想却引出他这么一段话!
  仔细一琢磨,念恩心里陡然一惊。难道……他悄悄把排云台情况告诉给镇国府的事儿被这小公子知晓了?
  陛下向来最恨背叛,昔日能把向来亲厚的伴读韩霁驱逐出京,他一个小太监,在排云台中向来命如草芥,若让陛下知晓此事,还不活剐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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