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嗯,我没事的,你会跟我一起走吗?”
陆准还未说话,便听刘青道:“陆小将军怕是想得太天真了,这天下马上便是大庆的天下,你们俩又能逃到哪儿去?”
沈眠真的讨厌死这个人了,这人在大庆皇宫也没少刁难书里的沈眠。
“要你管,又不关你的事。”沈眠气呼呼的。
陆准倒很平静:“陛下先等等,臣有事要处理。”
他站起来,一句话没说转身便向刘青拔出了剑,刘青也是个武艺高强的,但猛地一下也没来得及反应,手臂上便被划了一刀。
“你找死!”
手里的拂尘也变成了一把利器,他和陆准交起手来。
要像往常,刘青武功虽高但也完全不是陆准的对手,不过今日陆准太过疲惫又受了伤,或许还受了内伤,和刘青打起来竟也有些吃力。
好在陆准带了人,他们上前拖住刘青,很快,刘青便落了下风。
陆准并不恋战,好像很急似的,他拉起沈眠的手:“陛下能走吗?”
沈眠虽然腿软,但也没无用到那种地步:“我可以的!”
逃命肯定要使出吃奶的劲儿。
可惜,他只走了几步,刚下阶梯,就猛地被陆准抱住然后扑倒,一支箭从他们的头顶疾驰而过,然后插,进了其中一个将士的头颅。
沈眠被陆准蒙住眼睛看不了,但从听到的惨叫声来说,也知道肯定不是什么好场面。
他听到陆准在耳边轻声说:“陛下不怕。”
铿锵有序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殿内突然闯进了很多人,他们穿着大庆才有的盔甲,分成两列而站,像是在迎接谁的到来。
陆准的脸色很不好,拉着沈眠的手非常用力,他看着门口,有一丝让人不易察觉的绝望。
沈眠也感受到了,他大概也能猜出来的人是谁了。
果然,没一会儿,一身着黑袍绣金线华服的男子便出现在门口。
他一出现,好似逼的人连呼吸都得放轻了似的。
此人身量颀长,长发随意束起,眉飞入鬓,眼眸极深,鼻梁高挺,薄唇锋利,直至紧绷的下颚线,每一处都堪称完美。
只是他身上肃杀的气场太强,总让人觉得有些透不过来气。
这便是楚迟砚。
暴君本人。
长得倒是人模狗样的。
陆准将沈眠拉到自己身后,警惕地盯着楚迟砚,开口道:“你想怎么样?”
比起陆准的如临大敌,楚迟砚的状态要轻松许多,甚至是有些漫不经心。
他淡淡笑了笑,看向躲在陆准身后的沈眠,声音像浸了冰一样:“你说呢?”
陆准:“他还小,什么都不知道,大越你想要尽管拿去,放他一条生路。”
楚迟砚:“陆准,你没资格和我谈条件,我要杀人,谁也阻止不了。”
这话说的一点都不假,陆准也知道,但那是小皇帝,他必须要尽最大的努力护他周全。
沈眠有些腿软,书里说过的,楚迟砚为人冷血,他几个兄弟都是他亲手斩杀的,为了符合暴君的人设,他还嗜杀成性,虽然治国很有手段胆识,但就是杀人这一点,怎么都没变。
他的手都出汗了。
陆准又将他的手握紧了些,道:“我可以为你效力,你放了他。”
楚迟砚冷笑一声:“你不是号称最忠心?怎么,这么快就变了?”
陆准:“只要你放了他。”
陆准很高,把沈眠挡了个严严实实的,楚迟砚只能看到一点明黄色的衣角,他眼里一片冰冷,道:“滚开。”
陆准带着小皇帝后退,但身后早已避无可避。
楚迟砚:“不过稍微高看你两眼,就认为有资格跟我讲条件了?”
“你以为就凭你,能护得了他几时?”
话一落,他一剑刺入陆准的肩胛骨,陆准闷哼一声,身形有些不稳。
沈眠吓坏了:“陆准!”
第3章 三个选择
鲜血顺着剑身往下低落,陆准巅峰时期都不一定是楚迟砚的对手,更不用说现在了,所以他没有垂死挣扎,只是在默默承受。
“陛下不怕,臣……臣没事的。”陆准扯出了一个虚弱的笑安抚沈眠。
此刻,他的脸色虚弱苍白,不知该令多少王城的姑娘心碎了。
楚迟砚脸上始终带着笑意,他把剑一点点的往里推,每推一分,陆准的脸色就惨白一分。
沈眠也不知道该怎么办,虽说他是穿书,可他没有金手指啊。
不过陆准应该是不会现在就死的,但这并不代表他能眼睁睁地看着楚迟砚这么折磨他。
可还没等他做什么,左手忽然一松,陆准就闭上眼睛缓缓的倒下了。
他早已精疲力竭,早些时候受了伤,又想着进宫来带走沈眠,和刘青一阵厮杀,现在遇到楚迟砚,不管是生理还是心理,都无力再支撑了。
他一倒下,便露出了藏在身后红着眼眶的小皇帝。
沈眠觉得自己不能哭,虽然他也挺害怕的。
他直愣愣的站在原地,强装镇定,一动不动的看着楚迟砚,本就白皙的脸蛋儿更加白了,龙袍穿在他身上非常的不合身,就像偷穿了大人衣服的小孩儿一般。
楚迟砚盯着沈眠,微一挑眉,早听说大越皇宫中就这一棵独苗,养得金贵,如今看来倒也不假。
用粉雕玉琢来形容也不过分。
他的脸泛着白玉的光泽,即使被吓得惨白,也依旧精致好看,头发黑,瞳仁大,让人觉得非常无辜,挺翘的鼻和嫣红的唇,每一处,都像是被最好的画师细细描上去的。
五官无可挑剔。
有一瞬间,楚迟砚眼里也闪过一丝惊艳,二十七年来,他没有见到过这么好看的人。
还不是女子。
他的目光就像尖刀,缓慢又刺人,将沈眠从上到下看了个遍。
沈眠被看得全身都不舒服,他不知道楚迟砚在打什么主意,要杀要剐还是要捉,总得给句话不是?
再不抓紧,陆准都快没命了。
“殿下。”刘青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楚迟砚的身旁,道:“他是大越新的小皇帝。”
楚迟砚的目光并未移开:“我知道。”
知道您还不动手?
刘青不敢说什么,这位主子性子阴晴不定,只要惹他不开心,别管是谁,都是死路一条。
沈眠可恨死刘青了,也恨楚迟砚,楚迟砚掌握着他的生死,而且多半不会让他好过。
但他不敢往枪口上撞,这位暴君的性子书里面多有提及,他还没傻到那个地步。
哼,反正他在心里面已经将楚迟砚骂上千百遍了。
许是小皇帝脸上的表情变化太精彩了,楚迟砚来了点兴趣,将手中的剑举起对准沈眠,果不其然看到他眼里全是恐惧,泪水慢慢盈满眼眶。
有意思。
沈眠表面稳如老狗,实际心里慌的一批。
来了来了,暴君要杀他了!
不是要先俘虏带他回大庆吗?
怎么直接就杀了!
天要亡我!
沈眠是害怕的,这可是货真价实用剑啊,那剑上面还有陆准的血,待会儿是多痛啊,他肯定会被活活痛死。
“你在想什么?”楚迟砚突然问。
怎么,自己都快死了他还要找优越感?
沈眠突如其来的硬气,他也不知道是谁给他的勇气,他想着,既然不管说什么都是死路一条,那他干什么还要让楚迟砚如愿。
“我想什么,凭什么告诉你!”
死就死了,豁出去了!
他眼睛瞪得大大的给自己造势,结果差点把眼泪都给瞪出来了,还好收回去了。
不然哭出来可太丢脸了。
楚迟砚好像笑了一下,但那嘴角幅度比蒙娜丽莎的还要小,沈眠没怎么看出来。
他静静等待着自己的死期到来,都没想过要跑,跑还要受些皮肉之苦,算了算了。
只见楚迟砚将剑对准了他的鼻尖,然后慢慢往下,贴着他的喉咙,冰冷的剑尖抵住喉结,只要他稍一用力,沈眠就会没命。
沈眠紧张的都不敢吞口水。
楚迟砚欣赏了一会儿沈眠发抖的样子,然后将剑往下,滑过他的胸膛,最后停留在沈眠的腰间。
这……这是要开膛破肚?
沈眠震惊了。
然后只听划拉一声——
楚迟砚挑了他的腰带。
竟然只是挑断了腰带?
腰带一断,龙袍就散了,楚迟砚用剑将沈眠的龙袍脱了下来,然后挥舞几下,那件金黄色的龙袍就成了碎片。
连一件衣服都不放过,划得这么烂,难道是想将自己凌迟?
沈眠愣住了,要是凌迟,那可真的是生不如死。
他还未有反应,脱了宽大龙袍的小皇帝只穿了件暗黄色的里衣,露出了白皙的脖颈和手腕,白得晃眼。
腰肢纤细,不及盈盈一握。
楚迟砚手未停,又直接用剑挑断了沈眠里衣的系带。
沈眠一惊,忙兜住自己的衣服。
楚迟砚太可怕了,这简直不是人。
陆准现在生死未卜,自己又马上惨死,他的眼泪再也包不住了,决堤似的夺眶而出,他坐在地上,坐在陆准旁边,边哭边道:“士可杀不可辱,你要杀我就给我个痛快的,不然我、我可是做鬼都不会放过你的!”
用最怂的样子说着最惨的话。
带子断了系不上,沈眠只有用手抓住,他可没有在这么多人面前裸。体的习惯。
刘青不知道楚迟砚是什么意思,这么多年了,这位的心思就没人猜到过。
楚迟砚朝着沈眠走去,沈眠想跑,被他一把拉住脚踝扯了回来。
“早的时候不跑,现在跑有什么用?”
沈眠泪眼朦胧:“我垂死挣扎不行吗?”
“既然都知道是垂死挣扎了,那还挣扎什么?”
沈眠不是想跟楚迟砚说绕口令的,他难过死了,哭着道:“关你什么事啊,是我挣扎,又不是你挣扎,你管我挣扎什么!”
楚迟砚静静地看着他哭,哭得一张脸都红透了。
楚迟砚手很热,烫得沈眠的脚踝的皮肤都火辣辣的。
整个大殿鸦雀无声,只有沈眠的抽泣声。
半晌,楚迟砚道:“够了。”
他皱着眉,像是有些烦躁,好像下一秒就要抹人脖子一样,沈眠也不敢哭了,胡乱擦了擦停了下来。
哭过之后的眼睛更加水光潋滟,睫毛也都湿了,粘在一块儿。
他无声地用眼神对楚迟砚进行控诉。
楚迟砚摸上他的脸,道:“倒还听话。”
楚迟砚的手很烫,沈眠忍不住偏头想躲开他的触碰,谁知刚有点动作,便被楚迟砚捏着下巴矫正了。
好疼……
沈眠的眼泪又开始聚集了。
楚迟砚冷冷道:“想死的话就动。”
沈眠不敢动了。
楚迟砚很满意,他的手游离在沈眠的脸颊、脖颈、喉结,也不知道在摸什么。
沈眠这么近距离地看着他,虽说主角是很好看,不过他没时间欣赏,只觉得很吓人,没一点人味儿。
而且他被摸得痒痒的,忍不住道:“我身上没有暗器……”
楚迟砚抬眼看他,手上的触感温热顺滑,神奇地把他心里烦人的燥热抚平不少,他道:“你叫沈眠,确实挺绵的。”
沈眠:“……”
“长这副模样,去妓院的话,肯定也会是头牌。”
沈眠瞪大了眼睛,妈的,这还是人吗,竟然让他去接客!
楚迟砚:“我现在给你三个选择。”
沈眠:“什么?”
“一,跟我走,回大庆,在我身边待着,做我的人。”
“二,我把你送到军营,做军妓。”
军妓肯定是不行的,待在暴君身边那也不行。
沈眠:“那……第三个选择呢?”
“第三,”楚迟砚将沈眠的脸掰向一边,看着刚才被剑穿破头颅的那个将士,他凑到沈眠的耳廓,轻声道:“就是和他一样的下场。”
那人死得极惨,沈眠最开始被蒙住了眼睛没看见,只见那人的脑袋都bao开了,各种不堪入目的东西红红白白混在一起,鲜血泵得到处都是,空气中都隐隐有种血腥味。
楚迟砚:“怎么样?”
画面太有冲击力了,沈眠一口气没提上来,两眼一抹黑,直接昏了过去。
怀中瘫着软软的身体,楚迟砚一点都不意外,他面无表情地将人抱起,回了沈眠的寝殿。
第4章 轻薄
沈眠做了一个噩梦。
梦见他被楚迟砚拿着剑给爆了头。
爆了头还不算,他还要凌迟自己。
要把自己刮成肉片。
在刀要落到他身上的那一刻,他被吓醒了,胸口剧烈喘气。
他将双手举到眼前看了看,完好无损。
还好还好,只是一场梦。
他坐了起来,发现这里好像是自己的寝宫。
嗯?难道大越还没有被灭,楚迟砚也只是自己的一场梦?
他掀开被子,在看到自己身上穿的那被划破的衣服时,他反应过来,这并不是一场梦。
他不过是被楚迟砚吓晕了,然后被他送到了这里休息。
沈眠太绝望了。
他颓然地倒在床上,再也没有起床的欲望。
不过,楚迟砚竟然没有杀他,倒是挺稀奇的。
也许是想照着原书发展,送他到大庆做几年俘虏,然后郁郁而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