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眠突然有些沮丧:“对不起。”
“不是陛下的错。”陆准道:“楚迟砚心狠手辣,生性多疑,在我的意料之中。”
沈眠:“那你打算怎么办?”
楚迟砚看他看得很紧,而且没事必须让他待在身边,要找个机会逃跑,真的非常不容易。
陆准显然也是想到了这一点,他道:“陛下别担心,我们有两次机会。”
沈眠:“两次?”
“第一次在五天后的中元节,第二次在之后的中秋节。”
只有过节,楚迟砚事儿多,才无暇顾及他。
他在楚云昭宫里待了好一会儿,担心出来时间太长了楚迟砚会不高兴,所以就早早回去了。
但回去的时候楚迟砚已经回来了。
沈眠有些后悔,该早一点回来的,不知道这狗逼又要找什么话说。
“去哪儿了?”
沈眠:“我去找昭昭了。”
狗逼,明明一直派人跟着自己,还假惺惺地问什么问。
“嗯,过来。”
沈眠过去被他抱在怀里,现在也学着不挣扎了,就跟个玩偶似的。
楚迟砚埋在沈眠的颈侧嗅了几口,突然道:“怎么越来越香了,一身奶味儿。”
???
这是在嘲笑自己没长大么?
沈眠心想,哪儿像你啊老狗逼!
“我才十八。”沈眠:“本来就不大。”
“你觉得我大?”
沈眠还没来得及说话,楚迟砚又继续道:“有多大,握得住吗?”
沈眠:“……”
他装作听不懂,一本正经的说:“不,我觉得你有点老。”
楚迟砚可大了他十岁呢。
果不其然,说完这句话楚迟砚就不太高兴了。
沈眠怕他生气,又解释道:“是你让我说的,我要是不说实话你又要说我骗你,说了实话你就不能生气。”
“生气怎样?”
沈眠:“那我以后就不说话了,我要做个哑巴。”
他表情严肃,有些紧张又想有点不够胆子。
楚迟砚突然上前堵住他的嘴,亲了好几下才道:“你要当哑巴,那我就将你的舌头割了。”
沈眠被吓了一下,眼眶红了:“你就知道威胁我!”
楚迟砚:“威胁也要看你这张嘴是抹了□□还是抹了蜜了。”
沈眠:“那我口蜜腹剑。”
楚迟砚:“……”
两人就这么闹了一会儿,当然还是沈眠先认输,楚迟砚上下其手,他只有受欺负的命。
楚迟砚道:“他们说我该选妃了,送来一大堆画像。”
沈眠听到这个消息可高兴死了,如果有了妃子,那狗逼的注意力就不会都放在他身上了。
但他不能表露的太明显,压住心里的兴奋,淡淡道:“你是皇帝,开枝散叶是正常的。”
作为一个快三十岁的人,连个女人都没有,沈眠都为楚迟砚感到丢脸。
按书里说的,这时候应该是宋灵夕陪在楚迟砚身边,现在倒换成了他。
楚迟砚:“你都不吃醋?”
沈眠:呵呵,吃醋?就你?
他摇摇头:“不啊,我怎么能这么不懂事呢,不能耽搁了你的使命。”
楚迟砚审视了他一会儿,慢慢笑了。
“陛下说的对,”楚迟砚摸了摸他的肚子,道:“所以我时常在想,是不是我不够用力,所以你到现在了都还没怀上。”
沈眠:“……”
我不气,真的。
“你不要胡说。”沈眠真想说他脑子有病:“我怎么能生?”
“不试试怎么知道?”
说着,真的开始扒拉沈眠的衣服。
沈眠吓得冷汗都下来了,及时止住:“等等!我这几天吃坏肚子了不舒服!”
楚迟砚冷冷的:“又吃坏肚子了?”
沈眠瘪嘴,红着眼眶:“不信算了!你去找太医!”
楚迟砚没说什么,帮他拢了拢衣领:“不做就不做,哭什么。”
沈眠:现在哭总比待会儿哭好。
他缓了缓,才小声问道:“是不是快到中元节了啊?”
“嗯。”楚迟砚把他抱在怀里:“怎么了?”
“我太无聊了,过个节,应该会有好玩的。”
-
五天时间一晃而过。
中元节又称鬼节,有大型的祭祀活动,又正逢庆帝死后不久,所以办的东西异常繁琐。
沈眠本来以为楚迟砚是个非常没耐心的人,但不管宫里规定的繁文缛节多么的多,他都是一一照办,没有说不行。
这人做了皇帝,处理起正事儿来倒是挺有一套的。
毕竟他不能杀了所有的人。
宫里请来了主持祭祀和超度的大师,因为要告慰先祖,所以楚迟砚也必须在场。
沈眠心里有事儿,他和陆准约好了,就趁楚迟砚在处理祭祀无暇分。身的时候,俩人偷偷从宫门口溜出去,就用楚云昭的宫牌。
楚云昭天真烂漫,要找到他的东西,简直是易如反掌。
楚迟砚逼着沈眠和他一起参加祭祀的活动,一会儿跪一会儿站,沈眠那身子骨,很快就不行了。
耳边全是嗡嗡嗡的声音,香烛纸钱的味道更是呛鼻子。
“我好累,我腿疼。”沈眠靠在楚迟砚身上:“我不行了,我想回去了。”
“再坚持一会儿,应该快了。”
不能再坚持了,来的时候陆准和他通过信,现在也差不多到时间了。
沈眠咬着牙,开始撒娇:“可是我真的好累啊,我的腿就像快断掉了,都没一点知觉了,你就让我回去吧,我一定等你回来了再睡觉,好不好嘛?”
楚迟砚转头看了他一眼,有些迟疑。
沈眠干脆趴在他身上直哼哼。
果然,没一会儿就见楚迟砚绷着脸道:“我让吴州带你回去。”
“好。”
沈眠跟着吴州回了朝阳宫,一路上都是心不在焉的。
好在吴州送他回去之后就走了,临走时嘱咐:“公子,陛下让您千万不能乱跑,不然,他说他会打断您的腿。”
每次楚迟砚通过吴州传这些话都会让沈眠觉得特别没面儿,他面无表情:“哦。”
等沈眠进去以后,吴州才在原地失笑地摇摇头。
这小皇帝可真是……
沈眠一进宫里,就立马换了件小太监的衣服。
这个点他肯定不能穿自己的衣服出去,穿着太监的,还可以说成是为九殿下出宫办事。
妙极。
“陛下。”陆准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他身后,他还是顶着一张普通的脸,沈眠正在换衣服,想躲又觉得有些矫情,只问道:“你来啦,没被发现吧?”
陆准不着痕迹的移开视线,低声道:“陛下放心。”
沈眠也不是很放心,虽然陆准功夫了得,轻功也好,但这件事并不是万无一失的,风险依旧很大,不过陆准都这么说了,他也不好在说些什么。
等小皇帝转过身去之后,陆准才又将视线转正。
他静静看着,眼里流露出痴狂,又有些怯意。
要是小皇帝知道自己对他存了这样的心思,会不会……
他不敢再想,沈眠也将衣服换好了。
他们出来的时候没有被人发现,侍卫还当他是宫里的小太监,陆准自然用轻功,也没让人发现。
就这么一直快走到了宫门口。
因为今晚大型的祭祀,乌龙混杂,为了保护楚迟砚的安全,掉了很多的人去守着,其他地方的巡视就要稍微弱一点。
沈眠的手不知什么时候就被陆准握住了,陆准的手掌宽大,散发着温热:“陛下不用担心。”
沈眠不是担心,就是觉得有些不可置信,他们要是出了那宫门,可真的走了。
“嗯。”
刚走几步,身后就有人道:“眠眠!”
沈眠一惊,转身朝后看去,楚云昭为什么会来?
楚云昭今晚穿了女装,手里拿了两个莲花一样的灯,跑过来的时候气喘吁吁,他看了眼两人紧紧拉住的手,眼神有一瞬间的黯淡,但随即笑道:“你们想去哪里玩啊,竟然都不带我。”
沈眠不知道怎么解释,慌乱的甩开陆准的手:“昭……”
他话都还没说完,一尖细的声音就突然响起:“陛下驾到——”
第26章 生气
那太监的声音在漆黑又空旷的大道上显得尤为刺耳, 沈眠一时也愣住了,他脑袋一片空白,忘了要跟楚云昭解释, 只能呆呆的看着不远处轿撵上的楚迟砚。
楚迟砚脸上神色淡淡, 暂时看不出什么喜怒, 但沈眠觉得他是生气的,只是他不知道, 本应该还在参加祭祀的楚迟砚,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是早就发现了,还是偶然的?
三人一时都没有说话, 一直等到楚迟砚走到面前来。
空气仿佛都被压制了, 楚迟砚的视线一直看着沈眠,沈眠也不敢移开,他不得不承认自己有些害怕。
他对楚迟砚一直都是有恐惧的。
手心已经浸出了汗水,甚至还控制不住的微微发抖。
相比于沈眠的紧张, 楚迟砚有些过于惬意了,他就像只是路过一般,也不看任何人,径直走到了沈眠面前, 打量了一眼后伸出手,沈眠下意识朝后退了一步。
就那一步,楚迟砚的神色立马冷了下来。
“我……”沈眠想挽救什么,但他又说不出什么话来。
楚迟砚捏住他的下巴:“躲什么?”
沈眠摇头:“没有,没有躲,我就是没站稳。”
楚迟砚感受着指下细腻的皮肤,道:“陛下有什么要跟我解释的,嗯?”
他的力气很大, 大到沈眠都觉得自己的下巴快被捏碎了,他本来就怕疼,现在加上恐惧,很快眼眶就泛红了。
“疼……”
楚迟砚无动于衷,冷道:“说话。”
“别告诉我你穿这一身,走到这里,只是为了好玩。”
“要是不能说出让我满意的理由。”他靠近沈眠的耳廓,低声道:“我就当着他们的面——gan你。”
沈眠一抖,有些求饶和不敢置信般的看着楚迟砚。
实际心里已经炸了,妈的这丧心病狂的狗男人!要果就自己果,他可没有果体的习惯!
楚迟砚的眸中隐隐有些怒火,下手也一点都不顾及轻重,沈眠这样看他,让他心里多了一丝快意。
陆准皱眉,手中的剑慢慢握紧了,他又是何等耳力,别人听不到,不代表他也听不到,虽然不是楚迟砚的对手,但如果以命相搏……
“四哥!”楚云昭突然开口:“你误会了!”
沈眠转过头看着他,不知道楚云昭要说什么。
“你住口。”楚迟砚瞥了楚云昭一眼:“我要听他自己说。你也逃不掉。”
楚云昭一时噤声,刚才鼓起勇气建立起的心理防线很快崩塌,他也害怕。
沈眠没办法,钻心的疼痛也比不上想要保命,他也怕楚迟砚说到做到,毕竟在这狗比眼里就没有羞耻二字。更何况还有陆准,他不能害了他,刹那间,脑中电光火石碰撞,他道:“我只是……想、想出去放河灯……不是要、要跑。”
“放河灯?”楚迟砚显然不信:“是吗?”
沈眠的眼泪顺着眼角滑落,他哽咽道:“当然是真的了,是你让我解释的,说了又不相信我,你不讲道理,我、我好疼啊……”
他的哭诉没有得到楚迟砚的心软,但到底还是放轻了力道。
“对啊,”楚云昭赶紧上前,举了举手里的荷花灯:“我和眠眠早就约好了的,但你看他看得这么紧,肯定不会同意,我们才想了这样一个办法,然后让我师父一路护送我们出去。”
楚迟砚看了一眼荷花灯,放了沈眠:“为什么不跟我说?”
沈眠心里有一瞬间的错愕,不过他很快反应过来:“我想去给父皇和母后放灯的,但他们又不是大周的人,我怕你不答应我,但我又实在想去,才、才这样的,不是故意要骗你……”
他哭得一抽一抽的,肩膀微微松动,眼睛都哭红了,看得楚云昭也想哭。
他还是第一次说谎骗四哥呢,吓死人了。
楚迟砚看了沈眠一会儿,然后道:“倒是我错怪你了。”
沈眠松了口气,抽泣道:“那当然了。”
但楚迟砚却又接着说:“不过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你们终究是骗了我。”
沈眠:“……”
他还没反应过来,只见楚迟砚抽出了身侧侍卫的一把刀,然后直直就朝陆准刺去!
陆准手一动,不过忍住了,站在原地受了楚迟砚一剑。
楚迟砚拿剑刺得就是他的肩膀,陆准单膝跪地,又变了个声音:“陛下恕罪。”
沈眠被吓坏了,冲了过去:“你、你不要杀他……”
楚迟砚还没说什么,一个人的声音更大:“师父!”楚云昭大哭:“四哥,你不要杀我师父,是我让他带我们出去的,我师父太负责了,这又不是他的错,你要杀就杀我吧呜呜……”
楚迟砚:“师父没了可以再找。”
楚云昭摇头:“不,我就要这一个!”
楚迟砚看了看楚云昭,手里的剑却又朝着陆准的肩膀转了几圈,陆准闷声忍受,沈眠看着心痛不已。
他的心也跟着揪起来了,是他害的陆准这个样子的。
一时间,沈眠都有些动摇了,书里面的小皇帝都没有跑,陆准在大周得到重用,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他真的该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