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没扑腾几下,河边石头滑腻,晏长清不慎一脚踩空,猛地向后倒去。
赫连戎川连忙上前捞他,不偏不倚,晏长清恰好跌进赫连戎川又宽又结实的怀抱里。赤/裸光滑的脊背和身后湿漉漉的胸膛顿时紧紧相贴。
晏长清瞬间意识到,赫连戎川是穿着衣服的。
而他没有。
晏长清顿时又尴尬又狼狈,用力要挣脱出来,可赫连戎川却两臂一收,像是拥抱稀世珍宝一般,将晏长清搂得更紧,凑近他通红的耳朵,嘴角上扬,声音低沉而性感:
“没想到晏大人这么思念本王啊,一上来就投怀送抱,迫不及待?”
晏长清根本顾不得赫连戎川说什么,连挣几下,水花四溅,却怎么也挣不脱赫连戎川如铁箍般的怀抱,又急又气,大声喝道:“你在找死!”
赫连戎川将下巴强行放在晏长清肩头,改成后背环抱的姿势,喃喃道:“我知道。”
晏长清一僵,终于转过身来:“你知道?”
“秦川感染了时疫,死亡惨重,你怕我进城会被传染,所以赶我走,对不对?”
“那你明明知道,还敢溜进来!”
晏长清恶狠狠地瞪着赫连戎川毫不在乎的笑容,简直要吼起来了。时疫从感染到发作还相隔几天的时间,万一他也感染了,那么赫连戎川刚才跟他的接触会不会——?
晏长清心中巨震,如临大敌般想挣脱赫连戎川的怀抱,恨不得立刻长出翅膀飞走,离他越远越好。可是无论他怎么使劲,却如何也挣不开赫连戎川的怀抱。
晏长清欲哭无泪。以前怎么没发现,这人的力气居然这么大!
后背紧贴着赫连戎川温热的胸口,晏长清甚至能听到对方剧烈跳动的,有力的心跳。
“长清,我好想你。”
“这一次,我再也不会放手了。”
直白的,却又热烈的表白。晏长清不禁怔住了,一瞬间有些手足无措。耳边温热的气息袭来,赫连戎川靠过来,侧过头,含住晏长清红红的耳垂,轻轻一咬。
“你说时疫是怎么传染的呢,像这样?”
没等晏长清出手反抗,赫连戎川又飞快扳住他的下颌,垂下浓密的眼睫,虔诚而热烈地吻了下去。
“还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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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相信,这世间所有漫长的等待,都是为了更美好的重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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鞠躬~
最后,正文中出现的这首词
万帐穹庐人醉,星影摇摇欲坠,
归梦隔狼河,又被河声搅碎。
节选自纳兰性德《如梦令.万帐穹庐人醉》
大漠长吻 四
柔软而温热的双唇相贴, 紧接着一个湿滑的东西趁机撬开青涩的, 毫无防备的唇齿。晏长清瞪大了眼睛, 看着赫连戎川无限贴近的俊逸不羁的眉眼, 感受着扑面而来的充满雄性侵略性的味道,心脏剧烈地跳动。
晏长清在这一瞬间彻底呆住了, 或者说,迟疑了。
赫连戎川充满怜惜地喟叹了一声,轻轻拨开晏长清脸庞上贴着的一缕湿哒哒的黑发。许久不见, 他的长清变瘦了。是不是那个狗皇帝在难为他?还是为了抗击北嵘蛮子而操劳?打仗的时候,他有没有受伤呢?
他一定吃了不少苦。
只是不管遭受什么打击和磨难, 他的长清依旧倔强地昂着头,黑眼睛还是那样纯净而凌厉, 说起话来, 还是那样冷冰冰, 又凶巴巴。
久别之后的重逢,赫连戎川突然觉得,晏长清似乎比他第一次见到时更让自己心动。尤其是此时此刻,晏长清因为游泳, 还没来得及披上衣服的样子。
于是不由起了坏心思。
一种陌生的, 麻酥酥,痒痒的感觉沿着脊柱蜿蜒而上, 晏长清惊讶地低头, 发现赫连戎川的手沿着他的衣襟, 正在不老实地往别处摩挲。
晏长清哪里经历过这些, 又羞又气,火冒三丈,当即提脚就踹,赫连戎川猝不及防,也不知被踢到了哪里,“哎呦”一声向后栽进河水里,水花四溅中,晏长清几步蹬上河岸,再转身时,雪白的里衣长衫已经披在了身上。
赫连戎川“哎呦”“哎哟”在河水里挣扎,似乎是被晏长清这一脚踹得爬不起来了。
晏长清站在岸边,冷冰冰地看着他。
刚才不是很有能耐么,居然能逆着河水流向,从城外一路游进来。现在只挨了他一脚,就爬不上来了?
晏长清不禁想起焦芦河上赫连戎川假装溺水,诈他下河的事。
呵,同样的套路,他晏长清要是再上当,就是天下第一号大傻子!
赫连戎川在河里扑腾了一会,似乎是呛了不少水,开始剧烈地咳嗽起来,身体在河水里一浮一沉,被水流卷着向河水中心漂去。
晏长清继续冷冰冰地看着。
装,继续装。
看你能装多久。
最好直接顺着河水被冲出去,省的他亲自动手赶人。
虽然这样想着,可是看着看着,晏长清的手指,却渐渐有些紧张地蜷缩起来。
白狼河中,赫连戎川越来越有些力不从心,好几个瞬间,河水直接漫过了他的头顶,他却连扑腾的力气都小了很多,正在不受控制地往下沉。
晏长清的心渐渐被揪起来了,终于忍不住,大声冲赫连戎川斥道:“还不上来?!”
然而回答他的,是赫连戎川的一声呼救。
“救命!!”
晏长清心里一沉,毫不犹豫地一头扎入水中。
好在赫连戎川漂得并不远,晏长清又急又担心,故而游地极快,没游几下就一把捞住了赫连戎川的腰。晏长清把他的身子向上托着,重新游回岸边。
咳咳咳!咳咳咳!
赫连戎川脸色惨白,剧烈地咳嗽着,似乎真的呛了不少水。
晏长清站在一旁,有点气恼赫连戎川,更气恼自己。
人家大老远过来送赈灾物资,怎么说都是一片好心。不就是在河里对他……对他……了一下,自己怎么就那么狠心呢?虽说要赶他走,但是也不能……
咳咳咳!
赫连戎川躺在地上,蜷缩成一团,似乎快把自己的心肝脾肺肾都咳出来了,无比脆弱可怜。
晏长清有些愧疚地垂下眸,犹豫了一下,终于向赫连戎川靠近了一点,想将他扶起,帮助他把肺里的水吐出来。
然而赫连戎川蜷缩在地上不断辗转,英挺的眉峰紧锁,双臂搂着小腹,不停地叫唤:“哎呦,哎呦,你踹我那一脚,好疼,疼死啦!”
晏长清大惊失色。看赫连戎川的样子,难道刚才那一脚,真的把赫连戎川踹伤了?当时他恼羞成怒,下手真的忘了注意力度。万一真的踹在赫连戎川哪个伤口上,开裂了,真的不是闹着玩的。
“……踹到哪了?”晏长清看着倒地不起的赫连戎川,不禁有些心虚和担忧。
赫连戎川咬着牙关,额头青筋暴起,似乎是忍着很大的痛楚,捂着小腹:“……这儿……好疼。”一边示意晏长清过来看。
嗯?难道刚才他那一脚,踹在赫连戎川肚子上了?
从位置上来看,似乎并不可能啊。
晏长清微微颦眉,有些怀疑,却又忍不住担心。他迟疑了一下,又凑近了一点,小心翼翼掀开赫连戎川上身的衣服,伸手向他腹部处探去,想看看他到底伤的如何。
可是触手所及,却是一片亲爱的晋江不让我描述还要锁我章节其实天地良心真的只是小攻的腹部而已还穿着衣服的部位,可是我删掉又实在凑不齐原有字数真的气死我了气死我了比晏长清还气,没有任何伤口,甚至连淤青都没有。
晏长清:???
只见赫连戎川嘴角突然勾起一抹坏笑,飞快地一把擒住晏长清的手一拉——
晏长清一愣,仿佛是骤然被毒蛇咬了一口,闪电般挣开手,猛地退后一步,从脖子根一路向上,整张脸都在一瞬间变得通红,快要冒热气了。
晏长清简直要被赫连戎川活活气死了。他居然又一次上了这人的当!
这个人简直,简直就是……
“无耻!!”
晏长清气极,终于骂人。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赫连戎川捂着肚子大笑得上气不接下气。恶作剧再一次得逞,他的心情无比愉悦,数天的压抑似乎都一扫而光。他一边笑,一边看着一脸羞愤欲死表情的晏长清,不肯放过他每一个细微的表情。
这个男人实在是太可爱了,虽然平常总是一副高傲倔强的冰山样,对他的态度不是冷冰冰就是凶巴巴,但是赫连戎川知道,晏长清的心思其实很单纯,内心既柔软又善良。
所以赫连戎川就格外想欺负他,想看着晏长清那冰雕玉刻的铠甲在他的攻势下一点点裂开缝隙,露出惟有他能看见、能触摸的,那一颗温热而柔软的心。
赫连戎川大喇喇地躺在地上,胳膊枕在脑后,翘着两条大长腿,全没了刚才满地打滚喊疼的模样:“明明是你自己掀开我的衣服的,明明是你自己上手摸的,怪我咯?”
一边说着,一边故意把自己已经被撩起一角的衣服往上一掀,露出大半个上身。小麦色的皮肤,充满爆发力的胸肌和紧实流畅,带着一点野性魅力的腹部肌肉线条,在璀璨的星辰下现出一片颇为性感的水光。
晏长清突然觉得自己的脸似乎莫名其妙地变得更红了。恨不得立刻一头撞死。
明明都是男人,他这是中了什么邪?!
“——强词夺理!”晏长清攥紧了拳头,咬牙。
“哪里强词夺理了?”发现躺着的视角看不到晏长清了,赫连戎川一骨碌翻起身: “没骗你。我这里真的很疼。”
一边说一边指了指:“这儿每天都好想你,一想你就发硬,硬得发疼!”
一脸无辜,眼神无比委屈。
晏长清下意识地顺着他指的地方一扫,瞬间明白了赫连戎川的所指。
“你——!!”晏长清只觉得太阳穴忒忒跳动,气到极点,简直快七窍生烟了,什么说不出来。
赫连戎川眼带笑意,看着晏长清羞愤的表情:
“你你你……你什么?我的晏大人,你不会又要说我‘无耻’‘下流’吧翻来覆去就那几个骂人的词,真是乖宝宝。”赫连戎川继续逗晏长清。
晏长清眉心抽动,几乎忍无可忍,却又不能冲上去打人,只好紧紧抿着唇,一言不发地穿好衣服,提剑就走。
赫连戎川见好就收,连忙爬起来,跟在晏长清后面。
晏长清猛地转过身,赫连戎川立刻向后退了一大步。
兔子急了也咬人,赫连戎川突然有点怕晏长清真的忍不住拿剑劈他。
晏长清面若寒霜:“不许跟着我!”说着剑一指,冲着城外的方向:“立刻走!”
赫连戎川笑着看他:“走什么走?亲也亲了,抱也抱了,某人还上手摸了。若是真有时疫,铁定躲不掉了。”
晏长清闻言整张脸都白了,一时之间甚至都忘了反驳赫连戎川故意颠倒黑白的措辞。
是啊,刚才的那一番接触,如果真的有时疫,一定已经感染上了。
晏长清脸色有些难看,抿紧了嘴唇,心里乱糟糟说不出什么滋味,只好闷头朝前走。可走了没几步,又停了下来。
遭了,他刚才气昏了头,把赫连戎川给他的锦帛小包忘在白狼河边了!
他狠狠瞪了赫连戎川一眼,兀自回过头去找。可是白狼河边怪石嶙峋,晚上光线又不好,哪里还找得到?
有些焦躁地一抬头,却见赫连戎川指头上绕着个东西,正在故意亮给他看。
正是那个锦帛小包。
晏长清顿时松了一口气:“给我。”
赫连戎川知道此时若是再去逗晏长清,他一定就彻底炸毛了,于是收敛了些,道:“给你也可以。不过,你得跟我去看一个东西。”
晏长清微微皱眉:“什么?”
赫连戎川故作神秘地一招手:“去了你就知道。”
逆着白狼河水的流向一路往城外走,不一会就来到秦川西侧的城墙边上。
泛着细碎星光的白狼河水,从城墙下一个小小的闸口,流出秦川城。看来赫连戎川就是从这个只能容一个人通过的狭窄闸口,游进城来的。
也不怕被闸口卡住淹死。
晏长清责备地看了赫连戎川一眼,心想自己初来乍到,还是疏忽了,明天这里一定要加强戒备。
两人水性都极好,不费什么力气就通过闸口。城墙外,玄甲军数千顶营帐正整齐地排列在广阔无垠的戈壁荒漠上。刚入夜不久,每个营帐都点起了明亮的橙黄色灯火,在深靛蓝色的星空下,宛若从银河倾落在大地的无数星辰,辉煌壮丽。
赫连戎川拉起晏长清的手,带他走进最近的一顶营帐内。
奇怪,这里竟然无人看守。而且赫连戎川又是什么时候联系上了他的玄甲军?
晏长清一肚子疑惑,正要开口问,却被营帐内摆放的东西震住了。
帐内正中央,正端端正正,摆放着一口红漆描金的柏木大棺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