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宁点了点头,“希望大哥能一举高中。”
“会的。”周寂年揽了谢宁的腰,埋首在谢宁腹间,像渝哥儿一样,只是他是无声的对夫郎撒娇。
谢宁笑了笑,顺手给周寂年按了按肩膀。
按了两下之后,谢宁想到他要进来说的正事,“对了,你答应我的,约束地方媒婆的事。”
周寂年坐回身子,点头,“好,马上下令。”
他刚上任,事情多,还真是给忘记了。
谢宁知道夫君从不敷衍他的,弯了腰歪着脑袋亲周寂年的太阳穴。
周寂年看了眼大开的门口,挑了挑眉,握拳轻轻锤了捶谢宁的胸口。
就知道周寂年不会在公廉大堂‘回嘴’,谢宁笑嘻嘻地走了。
周寂年用舌头顶了顶左脸,也扯了嘴角笑了笑,继续握笔回信。
谢宁回府之后,就去灶房了,小粘人鬼渝哥儿抱着蹴鞠颠颠跟了过来,“爹爹……”
谢宁摸了一把儿子的小脸蛋,吩咐厨娘剥核桃和杏仁,自己圈了儿子坐在屋檐下剥瓜子仁。
渝哥儿小手一抓,一整个瓜子放进嘴里嚼,瓜子是生的,吃起来一点儿都不香。
“噗……呸呸……”渝哥儿连仁带壳吐出来。
熬熬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俯低了大狗脑袋去嗅地上小主人吐的瓜子。
“啊!”渝哥儿急得去抓熬熬的尾巴。
这都能打起来,谢宁叹了口气,“你好好和熬熬说,乖乖。”别动狗尾巴。
他以为儿子是护食,正想着怎么教育呢,谁知道渝哥儿张嘴来了句,“不好吃!”
渝哥儿用小手去推熬熬的狗嘴巴,熬熬一直往后退,从小和渝哥儿一起长大,如今它站起来比小主人都高大了,所以很是护主。
熬熬嗅了嗅渝哥儿的小手心,伸了舌头舔了舔。
渝哥儿痒痒,缩回了手,转身去捏了一个厨娘剥好的核桃仁,举着要往熬熬嘴里塞,小嘴叭叭:“吃!”
厨娘也是被小少爷萌到了,频频看渝哥儿,一脸慈母笑。
“你丢地上它就吃了。”谢宁也停了手,看着亲儿子和狗儿子。
渝哥儿抿了抿小嘴,瞪着无辜大眼扭头看爹爹,小指头依旧捏着核桃仁,举着。
谢宁抬了抬下巴,“你丢地上。”
渝哥儿这才松了手,核桃仁落在了地上,熬熬凑去舔了起来,舌头一卷嚼都没嚼就吞了。
“咔咔……”渝哥儿张嘴大笑,扑着抱熬熬的脖子,继续叭叭问:“好吃吗?嗷嗷……”
熬熬微微歪着脑袋,很是嫌弃又无可奈何,吐着舌头散热。
“不许抱熬熬,过来。”谢宁拧眉,府邸大了,熬熬一天天可能钻了,不知道打哪个脏地儿滚出来的。
渝哥儿一松手,熬熬扭头就跑了。
“啊……”渝哥儿指着熬熬的背影,愣愣地去看爹爹,最后坚定了选择,吧嗒吧嗒跑回谢宁身边了。
谢宁嫌弃地揪着儿子后脖子上的衣领,带他去洗手擦脸。
再回去,坚果仁都剥好了,他只需要炒熟,再制个饼皮,放灶里一烤就能吃了。
谢宁和面粉呢,渝哥儿自己坐在灶房门口的小板凳上,小爪爪捧着碗,捏炒熟的核桃吃,炒熟的瓜子仁什么的特别香。
谢宁时不时抬头看儿子,每次渝哥儿的小黑爪朝嘴里塞瓜子的时候,他都想笑,小脸白嫩嫩的,就一双小爪子,黑的哟。
想到昨儿林锦还问他,发卖那两个下人之后,要不要选个奶娘回来带渝哥儿,谢宁马上摇头。
孩子刚出生的时候,那么费精力他都亲自带这么大了,这会儿能跑能跳能说话了,要什么奶娘?
他还要亲自带!别人能教渝哥儿识字吗?能教渝哥儿读书吗?能教渝哥儿做人吗?
周寂年也是这个意思,一休沐就带儿子,念诗给渝哥儿听,潜移默化让儿子做一个有学问有教养的人。
当然随之牺牲的,就是两夫夫独处的时间了。
……
再说周寂年这边,他从吴道家中出来之后,石头看了眼身后,空无一人,这才好奇问:“吴大人已是一介平民,年爷明明为难,为何还要答应吴维。”
吴维是吴道的孙子,吴道今日就是为了孙子的前途约周寂年一叙。
“吴大人已经为自己疏忽职守付出了代价,我本人没有资格对他的后代落井下石。”
于理来说,吴维没做错什么。于情来说,他是吴道后代,总之各人有各人的说法,无法统一。
吴维也是被‘连坐’,连考资质都直接被部门拒之门外,吴道这才相求。
周寂年交代石头,“安排吴维进巡捕门,处理约束媒婆一事,看看他的态度。”
若吴维尽职尽责,不嫌弃事务琐杂,那就真是堪用之人。
“是。”石头记下,不再多言,跟在周寂年身后,回府衙办公。
作者有话要说: 小天使们,有什么好吃的小零食推荐吗?双十一我也想屯点儿。(昨晚买了四川麻辣腊肠,粒上皇板栗仁和红薯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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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今年年底, 两夫夫都有些忙。谢宁忙商号,他的虾干和柔鱼干特别受欢迎,渔夫章海已经在试着养殖柔鱼了。
谢宁也接受了王家贵的建议, 柔鱼干途经福州府,远销海外。
所以谢宁忙着壮大商号, 招镖手。
而周寂年则是因为新上任, 要了解的和处理的事情太多了。这不, 十二月, 召集建州府管辖内的县官, 算是年底总结。
周寂年和九个县令坐在府衙正堂, 他一声不吭在翻看税档, 在座各县县令都比他年纪要大,但是一个个很尊敬他。
这税档是越看越糟心,周寂年皱了眉头, 建州府临海, 南方又雨多, 今年秋收没多少颗粒。
周寂年放下税档,伸手点了点册子,向衙官示意,“分发下去。”
“都看看,周边县城的情况你们也都来了解一二。”
其中代表南渔县的是李县丞,县令一职吏部还没有补上。他看完册子挺直了身子, 他南渔县今年依旧荣登第一。
他的小动作,上座的周寂年看的一清二楚, 周寂年紧抿薄唇,长长吐了一口气,有些头疼地问:“今年三月, 各县《农田律》有否收到?”
《农田律》是周寂年还担任县令的时候,根据南渔县农田情况,庄稼生长,夏秋丰收编纂出来的册子。他亲自巡田,将农民应对暴雨的措施,挑了好的记录下来,呈给了当时的知府吴道,吴道再下发各县的书册。
南渔县前年和去年丰收,也是周寂年下田和农民学好的种植方式,然后大肆宣传,传给各个村庄,教给各个庄稼汉,和所有南渔百姓一起努力,交出来的满意答卷。
“回周大人,清平县未收到。”倒数第一发言。
“盐溏县也未收到。”倒数第二发言。
周寂年也有些无奈了,农耕之事,吴道没当一回事儿,信息又不通,好的农耕方式没有人去宣传,造成这么低的收成,可烂摊子只得他来收。
“今年秋收,确实是……”盐溏县县令有心挣扎几句,“是无法入眼,可是这降雨乃天意,实非下官们能左右的啊。”
周寂年耐着性子,听完县令们的说辞,最后总结道:“稼已生后而雨,应立即书面报告降雨量和田地顷数,不要等着我来催。”
“春种和秋播,多巡田,有善田技的百姓,挖掘出来多多嘉奖,需将好的种植方式发扬。”
周寂年交代了一通,又说道解决上面,“粮税退回去,让老百姓过个年,春种之前,你们将《农田律》普及给农民。”
“最后,河堤使每月都将水位涨落呈报上来。”
上一世,庆元四十三年洪水肆虐,为害了不少地方百姓,周寂年要预防洪水。
……
他在府衙会谈,他夫郎谢宁正牵着渝哥儿上街,要过年了,街上很是热闹,卖什么的都有。
渝哥儿两只小手戴了棉手套,头戴幞头帽,若是帽子上加上两根长长的翅膀,就和他父亲的官帽一样了。
三岁的渝哥儿就是缩小版的周寂年,只是性子比周寂年活泼一些,比较天真调皮。
建州府的冬天,地面相对湿润,渝哥儿踩着皂靴在地面蹭着走,谢宁拎了拎他的小胳膊,说:“脚迈起来,小懒蛋。”
“哈哈哈……”渝哥儿‘挨’一鞭子动一下,故意高抬腿走了两步。
谢宁隔着手套捏了捏他小小的手心,渝哥儿可费鞋子了,一双小脚不是这里踢,就是那里蹭。
走到热闹的市集,渝哥儿看到红红的大灯笼,扯着爹爹要去买。
他翘起一根手指,指着卖灯笼的摊子,“爹爹,我要一个灯笼嘛。”
谢宁随他凑近瞧了瞧,不是普通的灯笼,是暖炉,只是制作成灯笼的样式,外面罩了一层大红色的棉布。
“那你挑一个。”谢宁知道儿子和自己一样怕冷,所以暖炉可以买一个。
渝哥儿举着小手不敢随便上手摸,他三岁了,家里开始给他立规矩了。
谢宁给他选了一个成人巴掌大的圆灯笼,灯笼上面用铁线做把手,小巧又精致的手提式暖炉。
渝哥儿两只小手捧在胸前,撅着小嘴儿说:“爹爹我要大的。”
“噗……”谢宁笑了声,儿子人小心不小。
“那你看,你看中哪个了,指给爹爹。”谢宁弯腰把他抱起来,方便他看摊。
渝哥儿大眼睛眨了眨,挨个挨个的看,想要挑一个大的。
谢宁就耐心给儿子时间看,他并不愿意将自己认为好的,适合的强硬去要求儿子接受,能力范围内的,渝哥儿可以随心挑选。
摊主也眼巴巴看着小娃娃。
渝哥儿看了一圈,指了一个有成年人脑袋大的,褐色的铜制暖炉。
绿禾去拿近给谢宁看,谢宁歪着脑袋看儿子,柔声问:“要这个啊?”
渝哥儿大眼睛去看爹爹,抿着嘴点头。
在陌生的人多的地方,他可乖巧了。
谢宁对他说:“那你自己抱着。”
渝哥儿举着小手抱着小暖炉,绿禾掏银子付钱。
先给渝哥儿买了东西,谢宁再办事就顺当多了,渝哥儿不闹。
谢宁去粮食铺子买米,得知大米涨价了,他马上定了一百斤,全鱼宴和谢记商号近百人要吃粮,他得多备着些。
订好大米之后,出了粮食铺,渝哥儿被香味吸引,扯着爹爹要去看。
原来是一个面食摊子,摊主面前架着一口锅,舀了一勺黄色的面糊糊下去,香味就出来了。摊主拿一个小木板,将面糊刮成薄薄一张。
摊子前围了不少人,摊主趁热闹介绍道:“蛋卷,又甜又脆,买点儿吗?”
渝哥儿太矮了,急得拽着谢宁要往他身上爬,“爹爹抱……”
谢宁一低头,儿子仰着小脸,举着小手臂,像个嗷嗷待哺的雏鸟。
被抱起来之后,渝哥儿总算能看清楚香味的来源了,那摊主拿一根木棍,将炕熟的面饼一卷,就成了圆筒状的蛋卷。
“爹爹我想吃。”渝哥儿收回脖子,昂头看谢宁,软软地请求。
一问价钱,还真不算便宜,一根只费一小勺的面糊,要五文钱呢。
谢宁给渝哥儿买了一根,是脆的,吃起来有鸡蛋的香味。做起来倒是不难,贵其实就是贵在稀奇。
还没走几步,渝哥儿就吃完了一根,扯着谢宁要回去再买。
他就是赖着,小脚一点儿都不挪,抱着谢宁的腿求着要吃蛋卷。
谢宁扶着他的肩膀说:“没有银子买了,回去爹爹给你做好不好?”
喜欢下厨的人,是真的不喜欢给家人在外面买着吃,不管谢宁如今多有钱。
渝哥儿举着灯笼暖炉,“这个换。”
“哈哈……”谢宁忍不住笑,“这个好贵的。”
“换两个!”渝哥儿自认聪明,举着两根手指头比划。
渝哥儿真是太爱吃了,他有一大半的快乐都是在吃东西的时候获得的。
谢宁笑够了,又把他抱起来,“走,买鸡蛋去,回家爹爹给你做蛋卷。”
渝哥儿扁了小嘴巴,不想同意。
“嗯?”谢宁也瞪着眼睛,努着嘴。
渝哥儿这才点头,他还是很喜欢吃爹爹做的东西的。
这趟出门就是带渝哥儿走了趟街,还有就是给过年储备粮食。
回去的时候,渝哥儿抱着灯笼暖炉就往府衙跑,府衙上下都认识他,知府家的小公子。
谢宁跟在他后面,他放了心大着胆跑,到了大堂跟前,他伸着小脑袋朝里面探头探脑。
他父亲就坐在案前,握了毛笔在写东西,石头叔叔站在一旁。
渝哥儿高抬小腿迈进去,父亲没抬头,石头叔叔冲他点了一下头。
渝哥儿自以为轻悄悄的蹭过去,钻了桌子空去扒着周寂年的腿,小嘴吓唬人,“哇!”
周寂年早就瞥见儿子了,自然不会被他吓到,只会被儿子萌到。
掐着渝哥儿的小身板,将儿子放在腿上坐着,渝哥儿小嘴边还有蛋卷渣渣,他顺手给抹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