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帛转身将门阖上,身影竟是从未有过的狼狈。
……
是夜,云颐思绪万千,了无睡意,听得有人鬼鬼祟祟摸了进来坐起身,叹息道:“陆公子,深夜到访有何贵干?”
陆帛不作声,摸黑凑到他床前,爬了上去。
月色透过未合上的窗落进来,兜头罩住两人,陆帛低着头看不清脸上的表情,云颐却能清楚的看到陆帛跪在他身侧,闷头脱掉所有衣服,双腿大张躺在他床上,两指并起往里捅,咬着唇扩张。
穴道里渐渐湿润,指缝间随着抽插带出些许水迹,扯出极细极韧的银丝。
云颐面色冷漠,下身的孽根却不受控制的肿胀起来,陆帛摸着他滚烫的物什,挑衅般道:“你硬了。”
云颐闭目不言,陆帛心里气恼,把他推倒在床,抿着唇脱他衣服。云颐握住他手腕:“……”
陆帛不避不让,恨声道:“放开。”云颐无法,只能任他施为。
陆帛揽起乌发束于脑后,双手圈着他的孽根,低头舔上龟头,尝到腺液腥咸的味道。他一点点含了进去,含了不到一半就已经难受欲呕,只好停住。他从未做过这种事,只能收着牙舔吮,避免磕碰。
这种甜蜜的折磨惹的两人都难受,陆帛只好把他的孽根轻轻吐出来,擦拭掉唇边尚未来得及咽下的津液,揉着他的孽根坐上去。性器破开紧致的花穴,云颐立刻回想起他的美妙滋味来。
云颐心神俱颤,他已身在寺庙里,却还是不能像以前一样心如止水,无欲无求。
陆帛狠了狠心用力往下坐,瞬时两人皮肉紧密相贴,性器尽根没入。陆帛咬着唇缓了口气,撑着和尚的肩起起落落,婉转呻吟。勾得体内的性器更粗大了一圈。
两人缠绵不知多久,陆帛缴着他射了一次,云颐推开他厉声道:“闹够了没有?”
陆帛不敢置信的看他,泪水不知不觉爬满整张小脸,“我把你当夫君,你把我当什么?”
“你我早已遍尝这云雨欢愉,如今是要翻脸不认账了吗?”
“你从一开始就想让我离开,那便如你所愿好了。”
说完麻木的爬下床穿好衣服走出去,一滴泪顺着眼角砸在地面上,氤氲出一片湿痕。
却更像砸在云颐心里,生疼。
陆帛想,当初自己跟着和尚跑了就是个错误。
和尚就该清风霁月,而爱注定无疾而终。
三日后,便是传位之时。
尽管云颐嘱咐过一切从简,僧人们还是从晨起便开始忙活,不时便有低声交谈的声音透过门缝传进陆帛的耳朵。
陆帛在心里一遍遍劝着自己不要想,是和尚不要他的,此后和尚诸事与他何干。
越接近午时,陆帛在房里越烦燥不安。他像一只热锅上的蚂蚁般团团转,心急如焚,终是忍不住推门而出。
寺庙里热闹非凡,人人脸上都挂着喜色,唯有陆帛,一张脸拉的老长。他心里不痛快,只恨不得自己武艺高强,把和尚劫走算了。
陆帛走至回廊,只听得梵音阵阵,僧人们都神色肃穆庄严,慈悲大师拈香升座,云颐拈香、展具、礼拜、长跪合掌。低头聆听慈悲大师传法。
传法完毕,云颐起身,无意间瞥到门边杵着的人影,随后便有些心不在焉。行了付法、嗣法、入院、视篆种种礼制,云颐披上袈裟手持禅杖,终是完成了仪式。
等到一切结束,门边的人早已不见踪影。
云颐按捺住心头的慌乱,匆匆赶往陆帛居住的客房,房内空无一人,就像是从未有人来过。
云颐捡起地上揉成一团的纸,上面龙飞凤舞写着“回家娶妻”四字。云颐紧抿嘴唇不说话,脸上明显是动了怒。
云颐枯坐在桌边许久,久到暮色霭霭,仿佛日月无光。
却说陆帛回房之后抹着眼泪收拾包袱,怒而写下诀别书“回家娶妻”,又觉得自己无趣,云颐并不恋慕他,又怎么会在乎他是否回家,是否娶妻?
陆帛看着硬气,说走就走头也不回,可才出了庙门便已经后悔。
他沮丧的踢着石头下山,在山脚下的客栈里住了几天,每日辗转反侧,放不下和尚。
可是狠话已经放下了,陆帛轻咬指尖,暗自决定晚上偷偷看他一眼就真的回家。
陆帛踩着夜色偷偷摸摸来到云颐房前,屋内一片黑暗,云颐该是已经歇下。
他贼头贼脑四处张望了番,便轻轻推开房门溜进去再悄悄阖上,还没来得及舒气迎头便撞上云颐的目光。陆帛差点魂飞天外。
惊魂未定之际就听见和尚开口:“陆公子?”
陆帛被逮个正着,有些尴尬的摸摸鼻尖。他盯着房梁狡辩道:“我才不是舍不得你,我就是有东西忘在这里。”
说完就恨不得把自己塞进洞里,这借口实在太傻,好在云颐沉默不语,不至于让他羞愤欲死。
云颐半晌之后终于开口:“既如此,贫僧明日送你回去。”
陆帛满心欢喜满心期待都化为泡影。
可他不甘心,“和尚,你明明知道我对你的情意,你就,一点都不欢喜我吗?”
云颐嘴唇微动,低下头回避他的问话。
陆帛瞧着他的反应,嘴角勾起嘲讽的笑,“你逃避什么?嗯?你这和尚,分明动了情,却像个缩头乌龟一般,连爱我的勇气都没有。”
云颐心间巨颤。他身上背负的太重,清规戒律,责任。心动也好,爱欲也罢,他是苦僧,何德何能。
“承蒙陆公子错爱,贫僧已是出家人,不度尘劫,不沾情爱。”
陆帛听罢心如死灰。
没想到竟走到了绝路……
陆帛突然放声大笑,笑中带泪,“云颐,你皈依你的佛祖,我贪恋我的红尘,你我此后再无瓜葛。”
“愿你此后青灯古佛为伴,孤独寂寞一生。”
云颐体内真气乱窜,猛然吐出一口心头血。
陆帛身影摇晃两下,眼前一黑栽倒在地。云颐慌忙把人抱进怀里,心间盈满失而复得的喜悦。
他已许久,未曾拥抱这人。
恍然拥有了浩瀚宇宙,无垠沙漠,朗朗星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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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云颐三指搭于陆帛纤细的手腕,神情先是微微错愕随即变得肃穆凝重起来。他不敢置信,复又检查一番,却是同样的结果。他看似平静无波,内心掀起了惊涛骇浪。依这脉象,陆帛竟是有喜了。
我要做父亲了么?云颐脑内混沌一片,戒律清规与爱恨纠葛在他脑海里撕扯,怎样做才是万全之策?
他不知道。
世间安得双全法,不负如来不负卿。
他也不知道。
只能依着本心。
轻吻眉心,珍之重之。
……
陆帛醒来时有些缓不来神,不知今夕何夕也不知身在何处,他坐起身用指尖轻轻按揉太阳穴,猛然忆起昨夜他与云颐撕破脸说什么此后再不相干,然后他眼前一黑便失去意识,那么他现在应该是在……云颐的卧房。
他掀开被子就要离开,若是爱而不得情深不寿,被人认为是死缠烂打,倒不如留给双方体面,自行离去更好一些。
云颐推门进来,瞧见他下床忙三步并作两步奔过去扶住他,手上用力把人按在床沿一动不动,低头拧眉问道:“你这是作甚?”
陆帛咬唇,抖着声音说:“放开。”
云颐不肯,蹲下身子与他平视,沉吟片刻便和盘托出,“你自己的身子,竟没发现自己有喜了吗?”
陆帛懵了一瞬,眼泪不值钱似的往下掉,他得知自己怀孕心里又难受又委屈,抹抹眼泪就要走人,云颐拦住他,“去哪?”
“回家。”
“路途遥远,你自己的身体尚且承受不住,更何况孩子呢?”
“不要了。”
“一条生命,岂能儿戏?”
“反正是你不要他在先,我们已经说好此生永不相见。你放开我,我要回扬州。”
云颐松开手,陆帛下床就走,被人从身后紧紧拥住,“别走,贫僧要他。”
陆帛眼泪又掉下来了,“找别人给你生去,滚开。”
陆帛怒气上涌,恨恨地扯他手臂,骂他让他滚。云颐拥的更紧,低声下气:“贫僧知错,还望陆公子见谅。”
陆帛不吃他这套,反正这和尚根本没有心,这和尚不爱他,现时就是想骗他生孩子,他才不愿。
“你放手,这孩子与你无关。我要回家。”
云颐看他一脸坚决,无奈的说:“一月时间,此间事了,贫僧陪你回去,可好?”
陆帛心烦气躁,看看,这和尚满口胡言,他不想理他,瘪着嘴不说话。恰好云清前来敲门唤道:“方丈师兄,老方丈说今日寺中早课需您操持。”
“知道了。”云颐扬声对门外的云清说道。他扭过陆帛的身子,神情严肃的对他说:“等贫僧回来。”说罢松开手出门,顺道落了锁。
他压低嗓音对候在身旁的云清说:“找几个僧人好好把守此处。”
云清点头,“是,方丈。”
说罢云颐抬步去往佛殿,陆帛听着外面没了动静忙奔向房门,发觉和尚竟落了锁,他心想:这能难倒小爷?
陆帛调头直奔窗户而去,推开窗户就与两个僧人打了个照面。云灯和云玄面面相觑,云灯问他:“陆公子,你怎么在师兄房里?”
“呃,”陆帛尴尬的摸摸鼻尖,“刚来,你们怎么在这里?”
云玄抢在云灯之前回道:“师兄,哦不,方丈,让我们把守在这。”
陆帛在心里暗骂云颐,扯出笑脸花言巧语蛊惑道:“该是这里遭了贼,我也是来一探究竟的,不想竟被困在这里。两位师父行行好,放我出去吧。”
可是方丈不是武艺高强吗?捉贼岂不是手到擒来?两人看着陆帛天真无辜的脸,鬼使神差信了他的邪。
云灯搀扶着他道:“陆公子快出来吧。”
云玄也附和着:“是我们搞错了,陆公子可千万不要同我们计较。”
陆帛落了地心里如释重负,脸上笑容也真诚了些,“哪里哪里,陆某多谢二位,告辞。”说罢就想撒欢下山,突然想起包袱还在房里,“这个,包袱……”
云玄机灵极了:“小僧去为陆公子取来。”说完翻窗而入,取过包袱交到陆帛手中。
陆帛抱拳潇洒一笑,“多谢多谢。”
云玄越想越不对劲,自陆帛走后房里空无一人,哪里有什么小贼,他怕做错事,忙与云灯云清商量,三人细思极恐,你推我我推你最后还是让云清去跟云颐禀报。
果不其然,云颐听后罕见的沉下脸,留下一句:“早课继续,贫僧去去就回。”
云清吓得瑟瑟发抖,师兄生气,也是破天荒头一遭。
陆帛还未来得及走到山脚,就被云颐运起轻功追了上来。和尚身形一闪,衣袂翻飞复又飘然垂落,划过一道月白的弧度。他面色依旧冷淡,不见丝毫焦急慌乱之色,倒像是出了个门般泰然。
陆帛瞪着杵在他面前的人,只觉得碍眼,绕过他便要往山下走。
云颐抬臂横在他身前,陆帛怒极反笑,“大师这是何意?莫不是要杀人灭口不成?”他勾唇嘲讽道,“大师尽可放宽心,留在这寺里继续做你的方丈。至于这秘密则会烂在我肚子里,此后你我二人再无瓜葛。陆某不是女子,腹中胎儿不要了便是,就不劳大师费心了。”
“……”
“你若是不信陆某所言,大可陪我一道,看我喝下堕胎药。”陆帛面上风轻云淡看似毫不在意,垂在身侧的五指攥拳,指甲狠狠掐着掌心,几乎快要掐出血来,可这身体的疼尚不及心里的万分之一。
他怎么舍得不要这个孩子?可他太没用,若是与和尚动手根本毫无招架之力,他只是在赌和尚会不会心软,若是有丝毫怜悯,便放他与这孩子一条生路。
陆帛脑海里昏昏沉沉,神智被扯成一根紧崩的弦。他落进和尚编织的情网里,这张网看似不痛不痒,却在收网时兜头将他困住,密密麻麻缠裹起来,越收越紧,不死不休。他身子僵直不敢动弹,面色发白,额间也冒出细微冷汗,心里惶惶不安。
“你不答话,我便当你不同意。”陆帛悄悄呼出口气,“大师事务繁忙,陆某就不叨扰了,告辞。”
还没瞧出来云颐是怎么出的手,陆帛就被人封上了穴道,全身动弹不得。他圆睁着双眸,底气不足吼道:“你放开我。”
云颐施了佛礼,淡然自若,“贫僧失礼了。”说罢揽过他的腰沿着来路回寺,脚尖轻点地面掠过重重树影。
陆帛满腹委屈,他是家中独子,自小备受宠爱,爹娘对他视若珍宝,便是一点苦都没让他受过。他现在唯一后悔的事便是从未对他们尽过孝道,如今他与和尚私通有孕,若是被陆丰知晓,怕是会骂他个狗血喷头。
“你这和尚抓我作甚?”陆帛嘴上叨叨个不停,企图掩饰内心的慌乱。“你放我下来,我自己会走。”
“我都说过此后不再出现在你面前,你怎么还这样?”
云颐不答话,陆帛伸出头仰起脸只能看见他线条坚毅的下颌。陆帛闹了一会觉得无趣,蔫头耷脑被带回云颐的卧房。
云颐把人直挺挺放在床上,终于开口发话:“躺着勿动,等贫僧回来。”
陆帛盯着房梁许久,眼睛都看酸了,只好闭上眼睛漫无目的地数羊。就在他数到第502只羊的时候,终于等来了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