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有了孩子之后,谢承安发现自己的地位岌岌可危。
他捧着余丰宝的脸,在他的唇上轻啄了一下,强迫他的眼神跟自己的对视,满含深情的问道:“宝儿,我发现你变了,你现在是不是一点都不爱我了?”
余丰宝诧异的望着他,方才他明明在说孩子的事情,怎么又扯到爱不爱的问题上了?
“皇上,我只是有些想孩子们了,我......”
话还没说完便被谢承安将唇堵住了,直到呼吸将尽的时候,才依依不舍的分开了,谢承安眸色深沉,抓着他的手顺着胸膛一直滑了下去。
“宝儿,你许久没有好好陪陪它了。”
余丰宝的脸红的跟熟透的果子似的,他四下看了看,有些窘迫的缩回了手,“这里是客栈,要是被别人听到了怎么办?”
谢承安忍了这些日子,难得见余丰宝不反对,直接将人横抱而起,朝着浴桶走了过去。
疲乏的身体浸在热水里,舒服的让余丰宝忍不住嘤咛了一声。浴桶若是一个人洗的话就很宽敞,可是眼下却挤了两个成年的男人,自然是有些拥挤。
两人的身体紧紧的贴合在一起。
谢承安的声音暗哑了起来,连呼吸都粗重了几分。
“宝儿,我们的孩子会没事的,你相信朕,朕就算拼了这条命,拼着皇位不要,也会治好咱们的孩子的。”
余丰宝垂下眼眸。
这些日子他光顾着想孩子们,却忽略了谢承安,他忘了他是孩子们的爹,可谢承安也是孩子们的父亲,孩子是他们血脉的延伸,是斩不断的亲情连接。
他难过,他伤心,他可以对着谢承安发脾气。
可谢承安呢?
他难道就不焦心了吗?可是他却一直忍耐着,照顾着他的情绪,余丰宝抓起他的手臂,在他的手臂上亲了一下。
“皇上,对不起,这些日子我......”
回应他的是无数细密的吻,每一个吻都带着灼人的温度。
“朕是你的夫君,为你撑起这一片天都是为夫应该做的,宝儿跟朕永远都不需说道歉或是感谢的话,因为你已经给了朕这世上最好的东西了。”
他自小生在皇家,锦衣玉食,可从没有人真正的关心过他,他永远都活在了哥哥的阴影里,他拼命的想要努力上进,可永远得不到父皇和母后哪怕一丁点的爱。
如今上天垂怜,他有了爱人,也有了自己的孩子。
他一定要做个慈父。
给予他的孩子足够多的温暖与爱护,以弥补他从前从未得到过的缺憾。
这个澡洗了足足一个多时辰,待到水凉透了,谢承安才抱着余丰宝回了床上,他神情餍足的在余丰宝略微有些肿胀的唇上亲了亲。
“宝儿,你方才喊朕什么?在喊一次,朕喜欢听。”
余丰宝的眸子里还有着未褪尽的迷蒙,他撑着水光潋滟的眸子,红唇微启。
“夫君!”
谢承安心满意足的将人搂在怀里,发着狠道:“等这次解决了所有事情后,朕要把你锁在朕的后宫里,这样就没有人用那种眼神看着你了。”
他说的无比的霸道。
余丰宝浅笑着,双手抵在了他的肩头。
“别人怎么看,怎么想那是他们的事,反正我这一辈子只喜欢一个叫谢承安的人,他这个人又懒又自恋,可是我还是喜欢他,想跟他身边一生一世。”
温柔缱绻的情话,瞬间让谢承安丧失了抵抗力。
余丰宝窝在他怀里,沉沉睡去之前,又唤了一声,“夫君。”
谢承安忍不住叹了一声,躺平了。
“今儿看在宝儿这么乖的份上,便饶了你这一次,等明儿.......”
话还没说完,身旁已经传来了清浅的呼吸声,这段时间的日夜兼程,加上殚精竭虑,余丰宝已经很久没睡过安稳觉了,很多时候他就算睡着了,也会在噩梦里惊醒。
......
次日一早,余丰宝就醒了。
因着昨儿被谢承安缠着闹了大半天,连晚饭都没用,他是生生的被饿醒的,可一睁眼看到身旁熟睡的那张俊脸,余丰宝的心里就升起了十足十的满足感。
谢承安向来浅眠,余丰宝一醒,他也跟着醒来了,大掌揽在他的腰上,把他往自己身边一带,余丰宝整个人就落在了他的怀里。
两人的身体贴的很近,近到余丰宝可以清楚的感受到他身体上的变化,他忙不迭的起床穿衣。
“我饿了。”
谢承安有些失落的叹了口气,半撑着身子道:“宝儿的意思是,吃饱了之后,就可以.......”
余丰宝红着脸道。
“太医说了刚吃饱不适宜做剧烈运动,对胃不好。”
谢承安又趴到了床边,巴巴的望着他,“那吃完早饭,我陪着宝儿在镇子里逛逛,消消食,然后.......”
余丰宝不置可否。
谢承安一个挺身从床上跃起,麻溜的洗漱好,然后牵着余丰宝的手下楼用早饭了。
时辰尚早,大堂里只稀稀疏疏的两三桌客人。
店小二倚在柜台上打着哈欠,嘴巴张的老大,见了余丰宝二人,忙热情的迎了上来,“二位公子,想要吃些什么?我瞧着二位公子的长相气度不似是咱们南疆人,不如吃些咱们这里的特色小吃如何?”
他擦着桌子,又倒了茶水,可目光却停留在了余丰宝脖颈间上的红色印记上。
余丰宝在桌子底下狠狠的掐了一下谢承安的大腿,低声道:“都是你害的。”
谢承安厚着脸皮道。
“这样才能显示你我亲密无间,是夫妻,要不然那些个人总是看着你,我心里不舒服。”
余丰宝要了粥还有几样小吃。
两人正安静的吃着早饭,忽然一道极为讨厌的声音响了起来。
“不是说昨儿新来了两个美人吗?在哪儿啊?”
男人的声音瓮声瓮气的,嗓子似是被沙子磨砺过一般,说起话来也是不清不楚的。
店小二对着余丰宝这一桌使了个眼色,男人便摇晃着走了过来。
男人跟土霸王似的,对着余丰宝和谢承安就评头论足起来,“果然是好模样,瞧这滑嫩的小脸蛋,要不说大周的风水养人呢,嘿嘿......我喜欢......”
他伸手想要去摸余丰宝的脸蛋,却被一双筷子打在了手背上,他疼的嗷嗷叫,末了瞪了谢承安一眼,“你他娘的知不知道老子是谁?我告诉你在这个地界你得罪了我,我就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话音刚落,一道凄厉的惨叫声便响了起来。
只见一根筷子穿过男人的手掌,将男人的手定在了桌子上,筷子甚至还穿过了桌子。
这样的力道和这样的功夫,一看就是高手。
众人也不敢搭话。
谢承安冷声道:“要是再让我看到你,我就拧下你的脑袋,当凳子坐。”
男人是五短身材,走起路来有些外八字,跟个鸭子似的,他跑到了门口才开始发狠,“你们给我等着,我让我哥哥来收拾你们......”
谢承安自然不在乎他哥哥是谁,胆敢调戏他家宝儿,没杀了他已经算不错的了。
倒是店小二心有余悸的走了过来,劝道:“两位公子也别嫌小的多嘴,你们还是收拾东西赶快离开吧,这人叫嘎三,是千禾族蛊师一族继承人的弟弟,得罪了他,只怕......”
瞧着店小二一脸惊恐的样子,谢承安忍不住笑了起来,他们不远万里来到这里,要找的不就是千禾族的重要人物吗?如今送上来了个什么继承人,听起来倒像是个厉害的角色。
“你倒说说,这个继承人怎么个厉害法?”
谢承安丢了银子过去,“好好说,务必说的详细。”
店小二拿了银子,自然乐得跟什么似的,怕神怕鬼更怕没钱,有银子拿那就是神佛不惧,百鬼不侵。
“千禾族供奉的乃是蛊神,每一代的蛊师里都会出现一个蛊师王,现今的蛊师王已经年迈,这次的蛊神节为的就是要选出下一任的蛊师王,而这个嘎三的哥哥嘎木极有可能成为下一任的蛊师王,所以,小的还是要劝两位公子一句,若非有非要留下的理由,还是快些离开吧,蛊师王的手段通天,伤人于无形,只怕是防不胜防啊。”
一想到两位如同谪仙般的贵公子,就要在蛊虫的啃噬下化为枯骨,店小二又忍不住露出了惋惜的表情。
谢承安看了看余丰宝。
“宝儿,你怕吗?”
余丰宝对着他笑了笑,“有你在,我不怕。”况且为了孩子们,他也不会退缩,若真是惧怕蛊师王,他又何必走这一遭呢?
店小二见两人跟没事人一样在那说话,也不知道该说他们无知,还是该夸他们气度不凡,临危不惧。
就在两人刚用完早饭,手拉手要出门闲逛的时候,先前被刺穿手掌的嘎三带着人找来了。
“什么人欺负我弟弟了?”
74、第 74 章
来人不过中等身材, 皮肤黝黑,头上梳着无数的发辫,辫尾坠着几颗颜色各异的宝石珠子, 一双眼睛里冲满了傲慢和阴冷。
嘎木的眼睛先注意到了余丰宝,跟着又落在了谢承安的身上。
男人的身上似乎有一种上位者的不凡气度, 让人想要有征服的欲|望,他最喜欢调|教这种一身傲骨, 最后却不得不匍匐在他脚下摇尾乞怜的人。
他扯着嘴角, 指着谢承安。
“是你!”
他用的不是问句, 而是肯定句。
谢承安冷声道:“我说过, 要是让我再见到你,我就拧下你的脑袋当凳子坐,不过你这丑陋的模样又不适合当我的凳子, 索性就当球踢吧。”
他一个闪身到了嘎三的跟前, 银光一闪,一颗滚圆的头颅便高高飞起, 带起了一长串的鲜血。
谢承安在半空中一个飞踢, 将头颅踢的老远。
做完这些, 他掸了掸衣袖, “有不怕死的就尽管上前来!”他说的轻声细语, 可落地却有着震慑人心的力道, 随着嘎木而来的一行人皆都往后退了几步。
嘎木的双眸微微眯起, “有点意思, 现在我宣布, 你,我要定了!”
这话落在余丰宝的耳朵里,他顿时就不乐意了, 将谢承安拉到了身后,不悦道:“没事不要跟这些人纠缠,我有些累了,想回去歇息了。”
谢承安忙笑着道:“对,对,对,逛街哪有睡觉重要啊?”他拥着余丰宝又转身回了客栈里。
客栈外的空地上,嘎三的无头尸体就这么躺在那儿,鲜血流的到处都是,招来了无数的苍蝇和虫子。
有人愤愤不平的抱怨道:“嘎木,难道就让嘎三这么么白白的死了吗?他可是你的亲弟弟啊。”
嘎木狠狠的瞪了那人一眼,然后从怀中掏出了一个小鼎,鼎不过巴掌大小,通体黝黑,他打开了鼎,里面爬出了一条蜈蚣,蜈蚣闻到了血腥味,顺着嘎三端头处的伤口钻进了他的体内。
不消片刻,原本的尸体就化作了一团血水,又过了一会儿,只剩下一堆衣裳,连一丝血色都没了。
嘎木目露怜爱之色,伸手摸了摸蜈蚣。
“小宝贝,乖乖的回去吧,等我回头再给你找新鲜的血肉。”
蜈蚣似是吃饱了,听话的钻回了小鼎里。
周围的人哪怕是本地人,也不禁一阵恶寒,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嘎木将黑鼎收了起来,目光阴沉的落在了客栈二楼的窗户上,阴测测的笑道:“不急,不急。”
......
客栈里。
余丰宝有些生气,他背对着谢承安,斩钉截铁的拒绝道:“不行,我虽然在乎孩子们,可是我也在乎你,南疆蛊术有多邪门我不知道,可是我就是不想让你以身犯险。”
他说着说着就哽咽了起来。他简直不敢想象,要是谢承安遇到了危险,他一定会发疯的。
谢承安从身后抱住了他,下巴搭在他的肩上,在他的脖颈处蹭了蹭。
“宝儿,你相信我好不好?为了你和孩子们,我一定不会让自己有事的。而且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我们已经来到了这里,若是不找出背后下咒之人,岂不是白来一趟了。况且......”
余丰宝转身扑在他的怀里,“我不管,我就是不想让你去。大道理我都懂,可是让我眼睁睁看着你去送死,我做不到。”
他疯狂的吻上了谢承安的唇。
谢承安回应着他的吻,良久之后两人分开,他才继续道:“况且戎呈族承诺过会鼎力相助,甚至还送来了他们族里的至宝,宝儿,身为孩子的父亲,我想为孩子们做点事,你生了他们,赐予他们生命,剩下的事就交给我来做,好不好?”
余丰宝沉默着。
“你要是出事了,我也不会独活的。”
这是威胁,也是承诺。
谢承安在他的额头上亲了一下,“真是个傻瓜,咱们两要都死了,咱们的孩子岂不是成了孤儿了。”
“你知道就好,所以就算拼了命你也要活下来,否则你的孩子就真的成孤儿了。”
余丰宝的手攥着他的衣襟,眼睛里有着坚定不移的神色。
谢承安握着他的手,柔声道:“为了我的孩子,我会活着回来的。”
一整天余丰宝都没下楼,甚至连房门都没出。
谢承安还是第一次被余丰宝这样痴缠着,他心里很是欢喜,可是看到余丰宝那担忧的眼神,还是有些不忍,两人相拥而眠。
直到夜色渐浓。
窗外起了白雾,密密的树影和远处山丘的轮廓隐在了团团的白雾里。
一条又细又长的虫子顺着窗户的缝隙,钻进了客栈二楼的房间内。
没过多久,屋外便响起了似有若无的声音,声音时而短促,时而尖锐,谢承安像是木偶一般起床,穿衣,然后寻着声音走进了茫茫的夜色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