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天辰紧蹙眉头道“这位猛士,我是巫兄的朋友,带他去安全的地方。”
霍冲一刀挡下精兵的攻击,大喝道“快带我家公子离开此处,我来断后!”
云天辰点头道“多谢!”话落,他立即策马扬鞭,带着巫乐天离开。
不寒跟在身后,抵挡住飞来的箭矢。
精兵见巫乐天被人救走,立刻追上前去,手中箭矢还在不断的朝着云天辰射去,领头的人看清了不寒的面容,瞬间一惊,立即蹙眉命令道“弓箭手撤。”
弓箭手立即将弓箭收了起来,有人问道“老大,为何不追了?”
“我没看错,救走巫乐天的人是不寒,而不寒从来不会离开一个人,将军府的三公子云天辰,若是伤了这个三公子,将军那里不好交代”领头人蹙眉道。
“那就让巫乐天逃了?我们怎么回去交差?”
领头人道“放心,那边不是还躺着一个吗,而且这次行动不止我们一队人马,巫乐天是逃不掉的。”
原来,霍冲已经四仰八叉的晕倒在地,口中发出鼾声,手中还紧握他的长刀,几名精兵在他身前不敢近身,试探后发现他确实是睡死了过去,这才放心下来将霍冲给绑了。
士兵皆是唏嘘这巫乐天和霍冲二人,喝了迷药都能逃出这么远,而且还死伤了不少人,若是此二人清醒,他们早就是刀下亡魂。
云天辰一路驾马狂奔,不寒跟在身后,见身后官兵没有再追来,才提醒道“公子,他们没有追上来。”
云天辰依旧紧蹙眉头,他见巫乐天的手臂和小腿上都有伤口在淌血,沉声道“找个隐蔽的地方,先给阿呜包扎伤口。”
云天辰和不寒拐进一处山林,在山中找到一处废弃的小院子,院子已经杂草丛生,土墙已经快塌了,土屋漏风,里面只有一张土床,云天辰找了些干草铺在土床上,扶着巫乐天躺下,不寒在屋外望风。
云天辰在巫乐天身上找到治伤的药,能暂时止血,他替巫乐天处理好伤口,一直坐在床边紧紧的盯着巫乐天那张脸,他见巫乐天的眼睛在快速的转动,而且眉头紧蹙,似是在梦中。
梦中,巫乐天终于拼凑完整那段消失的记忆,白沐岭的事在他脑中一遍又一遍的回放,他心中的情绪就如当年在白沐岭时一样,害怕焦躁孤独不安,这些情绪堆满了他的心脏。
“天辰……你……吃枣……”巫乐天口中轻唤道。
云天辰听后,眉眼一抬,眼中有欣喜之色,阿呜这是记起白沐岭的事了“阿呜,你放心,我云天辰再也不会弃你而去。”
半个时辰过去,巫乐天在睡梦中经历着以往白沐岭的一切,他焦急的寻找着云天辰,可云天辰早已离开白沐岭,惶恐的从梦中惊醒,猛地睁开眼,眼中满是焦急之色。
夜色渐近,云天辰一直在床边没离开过,见巫乐天醒了,欣喜道“你醒了,阿呜。”
月光洒进屋内,巫乐天那双明亮的眸子转向云天辰,迟迟未讲话,看那眼中的神情好似充满了眷恋与哀伤,他盯着云天辰的脸庞看了很久,终于轻唤出两个字“天辰……”
云天辰微笑道“阿呜,你感觉怎么样?你……”
还未讲完话,巫乐天突然起身一把将他揽入怀中,先是抱的很紧很紧,身体还在微微颤抖,云天辰差点喘不过气来,而后巫乐天的手才慢慢放松,可身体依旧微微颤抖着。
云天辰愣在原地,先是感到惊讶,而后微笑的抬起手,轻拍了拍巫乐天的背,在巫乐天耳边轻声道“阿呜,我在。”
直到巫乐天的身体不再颤抖,才缓缓的松开手,他也才知道为什么云天辰身上的气息他感觉很熟悉,让他安心,他看着云天辰那张面带浅笑的脸,突然想到什么,问道“天辰,我们在哪?”
云天辰道“我们逃了出来,不过,跟你一起逃的那位黑狼令战士,他在断后,不知道现在情况如何。”
巫乐天看着云天辰,眼眸中闪过一丝担忧,道“你带我离开,会受连累。”
云天辰轻笑着摇了摇头道“哈哈,怕什么,大不了我们一起离开这里。”
巫乐天眸中光芒闪烁,开口道“那批精兵事奉命前来捉拿我回寒阳,我不知我到底犯了何事。”
云天辰眼眸一沉,蹙眉道“反正不是好事,现在天色已晚,你先好好休息,之后的事,我们慢慢商量。”
巫乐天点了点头,云天辰起身准备去询问不寒外面的情况,突然被巫乐天拉住手臂,转头问道“阿呜,怎么了?”
巫乐天抬眸看着他,声音有些低沉道“你……你不会又突然离开吧?”
云天辰微笑道“放心,我不会离开。”
巫乐天这才松开手,看着云天辰的背影走出土屋,云天辰蹙眉走到门外,拍了拍不寒的肩膀“不寒,休息下吧,我来守着。”
“公子,我不累,你与巫公子应该有很多话要说,毕竟你寻了他几载。”不寒微笑道。
云天辰心中自然欣喜,可现在还有一个问题,他很是担忧,巫乐天不能一直逃窜,唯一的方法就是回到洬州,回到赫连族。
“公子小心!”
忽听不寒的声音响起,冲上前挡在云天辰身前,夜色下几只箭矢在月光下如蛇信般吐露寒光,发出穿破空气的声音,霎那间便袭向不寒,不寒抽出长剑,一剑斩断飞箭。
“追兵来了,公子,你快带巫公子离开此处。”不寒沉声道。
话音刚落,土屋中便冲出一道身影,巫乐天抽出身侧雪狼刀,挡在云天辰和不寒身前,眸中散发森冷的光,紧紧盯着土墙外亮起的火把。
“哈哈哈哈,没想到,你们逃到了此处,真让人好找,要不是我养了条好狗,还真找不到你们。”
这时院门走进一人来,边走边拍手,脸上还挂着戏谑的笑,定睛一看,此人正是司马卿。
司马卿身后跟了些许精兵,身旁的人举着火把,手中还还牵着一条猎犬,猎犬呲牙咧嘴弓起身子与巫乐天对视,巫乐天只是冷冷的看了一眼猎犬,口中发出低沉的吼声,猎犬听后立刻夹着尾巴伏在地面。
云天辰走到巫乐天身前,看着司马卿道“我还以为是谁,原来是司马公子,你带这么多人来,所为何事啊?”
司马卿见到云天辰那张含着笑意的脸,心中发恨,儿时那一鞭,每当想起,背后那道长疤就隐隐作痛,除此之外,他爹对他的态度再也不比以前,他下定决心一定要报这一鞭之仇,让云天辰不得好死!
“笑,待我将你绑回寒阳,你还能笑得出来吗?”司马卿沉着脸道。
“你奉谁的命抓人啊?”云天辰也收起笑脸,紧紧的盯着司马卿。
司马卿仰起头,高声道“我奉二皇子之命,前来捉拿逃犯巫乐天!以及……你这个违逆者。”
云天辰冷笑一声“原来是二皇子派来的狗,不知巫兄犯了何事?”
司马卿一脸阴沉,恨得牙痒痒,咬牙道“少废话,乖乖跟我们回去,兴许二皇子能在皇上面前美言几句,你云天辰还能当个无忧无虑的公子哥。”
“呵呵,恕难从命啊。”云天辰笑道。
“那就别怪我司马卿不讲情面,将这三个人给我抓起来!”司马卿大喝一声道,眼中满是阴狠之色。
“住手!”
身后精兵刚要动手,却听见一道声音从院外传出。
声音含着怒意,且有些耳熟,云天蹙眉看着走进院内的人,些许惊讶道“洪叔叔……”
洪震沉着一张脸,瞥了一眼司马卿道“司马公子,我等奉命将巫乐天带回寒阳,不是让你来解决私人恩怨。”
司马卿自然不好得罪洪震,话被堵在肚子里异常难受,只能狠狠的瞪着云天辰。
【流放】
“天辰,跟洪叔叔回去”洪震看着云天辰,语气柔和道。
“洪叔叔,不知巫兄犯了何事?”云天辰质问道。
洪震深吸一口道“皇上要抓巫乐天自然是有原因,无需多问,若是你相信洪叔叔,就跟我回去。”
“哼,云天辰,你不会是要和皇上作对吧?这可是违逆之事,难道你云天辰就不怕牵连到将军府吗?”司马卿冷笑道。
云天辰轻蹙眉头,看了一眼身后的巫乐天,嘴角勾起道“就算是那又怎样?这是我云天辰的事,与将军府无关。”
“哈哈哈哈,好啊,你云天辰真是好大的胆子,为了一个无关紧要的人,敢于皇上作对,真是千刀万剐都难以解恨!”司马卿道。
“闭嘴!”
洪震看着司马卿怒喝道,司马卿不甘心的将话咽了回去。
“回去再与你解释,天辰,洪叔叔的耐心也是有限的。”洪震蹙眉道。
云天辰眸子微凝,轻触眉头,转头看着巫乐天微笑的轻声道“放心,阿呜,我说过,不会再弃你而去。”
巫乐天微微低头看着云天辰的双眸,微蹙眉头道“可我不想你被连累。”
云天辰笑而不语,就在他下定决心那刻,就没有回头路可走了,转过头看着洪震,眼神坚定道“洪叔叔,天辰恕难从命。”
话音刚落,云天辰只觉得后颈一疼,心中一惊,眼前一片黑暗,随后晕倒在地,同样晕倒在地的,还有不寒,而斩晕两人的正是巫乐天。
此举吓得周围精兵立马抽出了刀剑,刀尖对准巫乐天,而巫乐天将雪狼刀收进刀鞘,俯下身将云天辰从地面抱起,面无表情的朝着院外走去,周围的精兵皆不敢上前,一是怕伤了云天辰,二是心中忌惮巫乐天。
洪震蹙眉刚要开口说话,只听巫乐天冷声道“我跟你们回去。”
洪震点了点头,让人将不寒一起带走,一旁的司马卿一脸阴狠之色,他还真没料到巫乐天会耍这么一出,愤然的带着人离开了此地。
巫乐天手脚被铁链锁了起来,上还挂有沉重的铁锁,因为知道他力气异于常人,不得不这样做,洪震负责将巫乐天押回寒阳,送入刑部大牢之中。
而云天辰醒来时,已经回到了将军府,睁眼看见熟悉的房间,他猛地坐起身来,可却异常虚弱,脑袋昏昏沉沉,就像大醉过一场。
“不寒,阿呜呢?”
云天辰扶着额头,醒来第一句话便是问巫乐天的去向。
不寒站在门外,听到云天辰唤他,赶紧推门而入,回道“公子,巫公子被押入了刑部大牢。”
云天辰猛地抬起头,紧蹙眉头道“到底怎么回事?”
“巫公子因为误伤了都锦大人的儿子,还死伤了一批官兵,被皇上降罪。”不寒沉声道。
云天辰深吸一口气,紧抓着被褥道“莫须有的罪名,皇上到底想要做什么?”
“公子,将军在书房等候。”
门外下人恭敬道,说完便退了下去。
云天辰沉重眸子,沉默片刻后起身更衣,朝着书房走去,步伐有些沉重,不寒跟在他身后,一脸的担忧之色。
书房内,云啸板着一张脸,坐在书桌前满身肃然之气,见云天辰进了书房,屏退屋内外所有下人。
云天辰站在桌案前,同样面无表情的问道“爹,找我何事?”
“跪下。”
云啸厉声道。
云天辰未说话,掀起长衫跪在云啸面前,目光直视云啸,毫不闪躲,他自知自己做了什么,他爹生气也是情理之中。
“糊涂一时,违抗圣命,你还知道你自己做错了,跪在此地,没有我的允许,不许起来。”云啸站起身来,怒目看了一眼云天辰,甩袖离开书房。
不寒见云啸离开了书房,立即去找他家公子,却发现云天辰跪在书房之中,门大打开来,屋外下人指指点点窃窃私语,直到不寒冷眼将这群人吓走。
“公子……”不寒担忧看着云天辰。
云天辰开口道“不寒,你去找温谨。”
不寒点头道“是,公子。”
话落,不寒立即离开了将军府去了皇宫。
坚硬冰冷的地面硌得膝盖生疼,云天辰心思也根本不在此地,早就飞到了巫乐天的身上。
皇上自然是给巫乐天安了一个莫须有的罪名将他留在寒阳,关在刑部大牢也并未为难巫乐天,专门找了一间铜墙铁壁的牢房关押,生怕他一拳砸穿牢房跑了。
商邑又是下了道圣旨到刑部大牢中,圣旨大概的意思是“皇上惜才,伤人一事暂且不究,特此将凤阳郡主赐婚给巫乐天,此后应当尽心尽力效忠皇上。”
巫乐天听完诏书后,口中吐出两个冷冰冰的字“不娶。”
宣诏书的公公都急了,软磨硬泡好言相劝了半个时辰,巫乐天就只会说这两个字,你说这么大的好处,这人怎么就不开窍呢?无奈下,只好去回禀皇上巫乐天的回复。
海丞相得知此事后,立即前去求见皇上,进门就跪拜而下施礼,随后站起身来满腔义愤道“皇上,依老臣看,巫乐天胆大妄为,油盐不进!皇上赐恩于他,此子全然不放在眼里,就是光这一条蔑视圣恩之罪,都能让他人头落地!若不让他吃点苦头,此子怕是难以诚服!”
商邑听后却笑道“欸,丞相啊,这事本就是朕先污蔑与他,他又何错之有,不过此子是年轻气盛,敲打敲打流放边疆,让他替朕将离天关好好清理清理。”
话到最后,商邑脸色也沉了下来,他之前自然不是这么想的,将巫乐天送出去,也是因为他收到韩权的信。
“这……这到底是为何?老臣斗胆一问,将此子流放到离天关,不就是给他一个机会逃走,若是回到赫连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