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相公。”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大家的收看。我会越来越努力的!
第70章 七十只妖王
火雀停在幽幻殿屋顶时,已经是第二天了。
任沿行缓缓睁开眼来,才发觉自己被人揽进了怀里,那人抱着他,手在他微微露出的肩膀上磨挲。
他侧头去看无止,不料被无止捉住唇吻了会儿,半晌才松开问道:“醒了?”
“嗯……”他应了无止,伸出手揉了揉眼睛,“几时了?”
“巳时了。”
“这么晚?”任沿行有些惊讶,伸手在枕下摸索,摸出根发带来。
无止从身后抱住他,在他肩膀上咬了咬:“新婚第一天,这么急着起来做什么?”
任沿行还未开口,便觉身下一阵,他侧头看无止:“你……你……”
无止笑着咬了咬他的唇:“嗯?我什么?”
看着任沿行恼怒的样子,无止笑着在他耳垂上轻咬,话里还带着戏谑:“怎么不说话?”
见任沿行答不上话来,无止低笑一声,揽着他的腰便肆意起来。
窗前摆放着的梨花微微颤动。
……
任沿行再次睁开眼来,天已经暗了下来,身旁也没了人。
他下意识伸手在身旁摸摸,还留有无止的余温。
这虽是冬日,屋里却十分暖和,淡淡的香薰在屋里弥漫,是任沿行常用的味道。
他不是个喜欢赖床的人,可是这一刻竟萌生了赖床不起的想法,想永远躺在这暖和的被窝里。
他这么想着,抬头便瞥见门缝里有几只胖胖的小猫崽在偷偷瞅他。
任沿行的眼神温柔下来,他微微起身来:“怎么了?有什么事吗?”
几只小猫崽互相对视一眼,鼓足了勇气跳过来瞅他,像在看稀奇般:“你长得真好看………”
“从今以后,你就跟我们一起生活了吗?”
任沿行伸手摸了摸猫崽的头,猫崽的头很小,他的手掌轻易地便将小脑袋覆住了:“嗯。”
几只小猫崽围在他面前,左瞅右瞅,一只小猫崽首先开口:“我阿娘说,这幽海终于要热闹啦,可是我不懂,她说的热闹到底是个什么意思呀?”
任沿行轻笑一声,他捏了捏小猫崽肉肉的小脸:“你以后就知道了,以后不仅幽海热闹,这三界也会热热闹闹,永远太平。”
“那我们是不是就可以出去啦?”一只小猫崽兴奋地围着任沿行跳了起来,“我还没有去过外面呢!”
“小灵,其实我觉得就待在幽海挺好的呀,你想,有阿爹,有阿娘,还有陛下……”其中一只小猫崽不赞同地道。
任沿行看着它们你一句我一句地吵起来,眼里有几分无奈,于是伸手摸了摸小猫崽的头:“各有各的好处。”
小猫崽们睁着圆圆的眼睛看了他许久。
天彻底暗了下来,几只小猫崽在房里打闹了一阵,又跑出去在外面玩了。
月色打在窗户上,窗外的树枝在黑夜中吱呀吱呀地晃地响。
任沿行收拾好了房里的东西,这么一下午都不见无止人影,也不知道去哪了。
想了会儿,他走出了幽幻殿。
殿里都是一些大大小小的妖邪,有点灯的狐妖,夜里巡逻的虎妖,扫地的兔妖,这些妖邪见了任沿行,都是和和气气的,稍微有几个调皮的,也只是奔到他跟前来搭个话。
从殿里往外看去,暗红色的海面没有一丝波澜,衬着白色的月光静静地蛰伏在天空下,血与白交织,竟然是种别样的美。
任沿行看得出神,不远处的窸窣声将他的思绪拉了回来。
他转头看去,恰好看见无止正站在不远处空地上,脚旁有几株刚种下的小苗。
小苗旁放着一个袋子,鼓鼓囊囊地看不出来装了什么,看了会儿,无止蹲下来在布袋里抓出一把种子,种子在月色的映衬下,散着淡淡的光,在黑暗中越发地亮了。
这是梨花的种子,是无止差人从归鹤山带回来的。
任沿行住的梨花林便是在归鹤山,那里的梨花种子是任沿行熟悉的。种出来的梨花,也是任沿行喜欢的。
他也和任沿行说了,以后他们在幽海住一月,然后再在梨花林住一月,这样往复。但即便这样,他还是怕在幽海的时候任沿行会想梨花林,别人不知道,他可知道,任沿行别的不喜欢,就喜欢那梨花林。
无止想得入神,没注意到任沿行已经站在了他身后,直到任沿行的声音从他背后传来:“在做什么?”
瞥见他手里的种子,任沿行走过来端详了会儿:“这是梨花种子,你从梨花林拿来的?”
无止转过头去看他,鼻尖正好碰到任沿行的鼻尖,他笑了笑:“你倒是熟悉。”
“所以你今天下午都在鼓捣这个?”任沿行睫毛微微颤动,睫毛掩盖的眼眸微动,眼尾竟渐渐地湿了。
“嗯。喜欢吗?”
无止伸手将人揽进怀里,在他额头上轻轻吻了吻:“以后这里就是你的家,也会有你喜欢的梨花林。”
“你喜不喜欢这个家?”
这个家……
任沿行抬头看去,幽幻殿亮起了灯,在这黑夜中竟然如星辰般明亮,琉璃瓦微微泛起光泽,坐落在幽海的幽幻殿,就像一颗璀璨的明星。
小猫崽蹦蹦跳跳地在殿外跳来跳去,笑嘻嘻地打闹成一片,似是觉察任沿行在看他们,咧开嘴露出大白牙冲他笑了笑。
屋顶上的盏盏灯随之亮了起来,点亮了整片幽海。
也点亮了人心房。
“喜欢。”任沿行回他。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大家的支持呀,永远爱你们!!!嘻嘻!!
希望大家天天开心,永远保持好心情!
第71章 七十一只妖王
春去秋来,小树苗破土而开,渐渐长成了挺立的大树。
幽幻殿原本光秃秃的土地被梨花树挤满,白色的花瓣映衬着暗黑的幽海,梨树摇摇摆摆落下白色的花瓣儿,形成一副绝美的画。
殿里的几只小猫崽已经长得差不多大了,平日里最喜欢的事便是在梨花树下玩,爬爬树,摘摘花。
距离梨花树种下已有一年之久,这归鹤山的梨花不同于普通的梨花,只需一年便可开花结果。
“今日陛下和公子要从归鹤山回来!”一只小猫从梨花树上探出个脑袋来,“快收拾一下!”
*
酒楼里依旧人来人往,来喝酒的人络绎不绝。
戏台上仍旧是那胡子花白的说书先生,他摸着胡子道:“一年前墨上仙尊与无逍遥的婚礼,那叫一个风光哪!”
“这仙门百家,各大门派都派了人去送礼,听说那天上飞着的都是火雀,幽海里还放着荷花灯呢!”
“这无逍遥,还真浪漫!”一姑娘憧憬地道。
“不瞒你们说,当初我可是去看了一眼的,那远远地便见天上火光,以前我可是从来不敢往幽海那边去的,就那一日,可壮观了,我都忍不住去看一眼呢!”说书先生见有人应了他,忙拍着板子道。
“那你说说,有多壮观?”一公子问道。
说书先生一时哽住了,话也说不上来。
“哎,你们听说后边斜山坡上的事没有?”见说书先生说不上话来,一位公子抢了话道。
“什么?”众人的注意力全被吸引了去。
“听说最近斜山坡闹妖邪,可吓人了,夜里神不知鬼不觉地拖走好几个人,不知所踪哪!”
“天哪,真有这事?这好端端的……怎么……”
“哎!要我说,以前可是从来没有这事的啊,莫不是那无逍遥回来了……”
“哼……”人群中传来声冷笑,看去,是一身着蓝衣的姑娘,姑娘看着年龄不大,她坐在桌子前,手中摆弄着一个模样精巧的小铃铛,话里略带讽刺:“连究竟是什么事都不知道,就在这里瞎议论起来了?”
姑娘的声音不算柔和,带着几分刚硬,这句话堵地在座之人哑口无言,她起身来,放了一块银子在桌子上:“不用找了。”
在座之人小声议论,姑娘旁边坐着的黄袍小公子冷冷地瞥了他们一眼,转身就跟上姑娘的步伐。
“姑姑!”谢朝鹤好不容易才跟上顾茗的步伐,“姑姑,我们真要去幽海?”
“嗯。”顾茗手放在刀柄上仔细磨挲,“斜山坡的事闹地厉害,我去问问无止到底怎么回事。”
“姑姑,你去问了又有什么用?没准就是他做的!”谢朝鹤不太高兴地回道。
“不会是他。”顾茗肯定地回道,眼里有着莫名的坚定。
见自家姑姑这么肯定,谢朝鹤只好闭了嘴:“上次你还用玄灵玉给他们打了一对镯子,你以前那么讨厌无止……”
“那是以前的事了。”顾茗打断他,“以前是我误会了。”
谢朝鹤撇撇嘴,不再多说一句话。
从酒楼出来还是人来人往,越往幽海那边走人便越少,不过还是有小贩在路旁售卖什么同心锁之类的。
自一年前幽海大婚,这世间传的都是关于无止和任沿行的佳话,有人说无止忍辱负重这么多年,终于娶得良人归,也有人说那日幽海有多壮观,可见二人感情多么深厚……
顾茗走在路上,心情格外复杂。
她到了那里,该如何同无止说起这件事,又如何告诉任沿行……
“姑姑,你看那是什么?”谢朝鹤的声音将顾茗的思绪拉了回来,手紧张地按着腰间剑,似乎下一秒就拔剑而出。
“把剑收好。”顾茗训斥道。
不远处正爬着一只黑猫,它的身形比普通的猫大了许多,一双黑而深邃的大眼直愣愣地看着远方的小路,听见声音,它转过头来:“顾姑娘?”
这是小黑,顾茗认得这只黑猫,以前就数它和无止最亲近。
“小黑,你在这做什么?”顾茗上前看他。
小黑摇了摇脑袋,竟变成了一俊俏少年,这少年生着一双漂亮而大的眼睛,头顶上的那对猫耳微微耸动:“陛下和任公子今日从归鹤山回来,我在这里接他们回家。”
顾茗微微惊讶,短短一年时间,小黑竟然已经学会了化形,以前听无止讲过,这化形是要花费不少修为灵力的。
“从归鹤山回来?”谢朝鹤不解地问道。
“陛下怕任公子想家,便和任公子一月在幽幻殿住,一月在归鹤山住。”小黑解释道。
谢朝鹤闻言愣了愣,不再多言。
顾茗若有所思:“那我们就在这里和你一起等他们吧。”
“姑娘可是有什么事找陛下?”小黑问道。
“是最近斜山坡的事,这事闹腾地厉害。”顾茗回道。
小黑抬眸看了顾茗一眼,拿着手里的水袋子没有说话。
三人在这条小路上等了会儿,远远便看见一匹俊俏的白马踏来,白马上坐着个白衣人儿,他一只手握着马绳,另一只手让马旁的人牵了去。
马旁的人一身灰衣,高高的马尾束在脑后,握着那马上人的手,似乎还在同马上人讲些什么,嘴角带笑,看也不看前面的路一眼。
远方等待的二人一猫:“……”
还是任沿行先注意到了前面等待的三人,他俯身同无止说了什么,翻身便下了马。
任沿行许久没见顾茗了,以前在同一师门时,两人关系便一直很要好,碍于某些原因却没怎么见面,如今再见,心里自然激动。
任沿行也不问顾茗为什么在这里等他们,来这里找他们做什么,只是一句:“阿茗,进来坐坐。”
*
昔日的幽海早已不复存在,代替它的是被雪白所覆盖的海域。
今日入了冬,早上还晴空万里,下午便下起了大雪。
雪染梨花,又染大殿,连殿门前也落了雪。
大殿内,几人默不作声地喝着茶,还是任沿行首先开了口:“最近在做什么?”
顾茗放下手中茶:“还是门派里的那些事,只不过最近出现了更棘手的事。”
“什么?”无止抬了抬眸。
“幽州城后面的斜山坡上,闹了妖邪,每夜都有人失踪,闹得人心惶惶,现在外面都传……是你幽海里的妖邪干的。”顾茗回道。
似是觉自己说得不妥,顾茗又接着嘴硬道:“我来就是为这事,这事最近闹得很邪乎,要知道,这斜山坡可是我谢家的地界,若真是你这儿的妖邪做的,我顾茗自然也不会放过!”
任沿行看了顾茗一眼,若有所思:“斜山坡离我们这里很近。”
“最近仙门百家都在着手这件事。”见任沿行开口,顾茗声音轻了不少。
“他们怎么就咬定了是妖邪做的?就因为这里离我幽海近?”无止有些好笑地问道,捏紧了手中的杯子。
任沿行下意识握住了无止的手:“倒也不全是,你不觉得这事很蹊跷?”
旁边嗑瓜子的谢朝鹤瞥见这一幕,手里的瓜子顿时就不香了。
“时候也不早了,你们先回去吧?”任沿行有些尴尬地收回手,看向顾茗。
顾茗应了声,正想起身,任沿行又叫住了她。
任沿行从抽屉里拿出一个锦囊递给了她:“这个你带着,必要时候有用。”
顾茗欲言又止,将锦囊收了起来:“我该走了。”
走出被白雪覆盖的幽海,顾茗还有些未缓过神来,她抬头看着那座白雪皑皑的幽幻殿许久,转身往前走去。
谢朝鹤追了上来:“姑姑,等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