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墨暄要开口的时候,殿门口走进来一人,声音随之传过来,“诚王府能不能添丁并非他所要承担的事情,他所要做的就是做好臣弟的王妃,诚王府唯一的王妃,诚王府不需要侧妃,更不需要侍妾,有他一人就足矣,皇后嫂嫂不用如此为臣弟考虑,这皇族之中,只要皇兄枝繁叶茂,我这做弟弟的自然就偷得清闲了,臣弟听闻皇兄又得新人在侧,好似还有了喜讯,皇后嫂嫂掌管中宫,一切都以后嗣为上,臣弟这,实在用不着费这份心。”
话落之间,宁弈朝着上位之人见了礼,唤着一声“母后”。
张太后看了一眼宁弈,笑了笑,“坐下说话吧。”转而又对着林婷说道:“皇后,小弈说的没错,他们这新婚燕尔的,两人又都年轻,这事不用太过着急,时机合适也就是了,现下皇后要紧的就是顾及好后宫有孕的嫔妃,再一个便是调养好自己的身子,那才是正经的。”
林婷听到这话,心中有再多的计较,也只能到此为止,应和一声,随之便道:“母后教诲的是,既然诚王过来了,臣妾后宫还有事需要料理,那臣妾就先行退下了。”
“嗯,去吧!”张太后也只随口一句。
宁弈与墨暄两人也只是在这小坐一会儿,陪着太后说了会子话,也就从这宫中辞去,出宫回府。
看着离去的两人,站在张太后身侧的孙嬷嬷轻声说道:“太后,您瞧瞧,王爷待王妃还真是要好的很呢。”
“他俩要好就行,当初担心怕这只是一场约定的婚姻,会有不妥,现下看来都是极好的。”张太后随口又道:“但哀家瞧着墨暄,倒也是个有条不紊的人,看来走这一步是正确的。”
“太后的打算总是没错的。”孙嬷嬷复又问着,“可奴婢刚才瞧着王妃和皇后娘娘的那些对话,难不成皇后娘娘还真有打算要将林二小姐送入诚王府为妾的心思?”
“她有那样的心思,不是被墨暄三言两语给打消了。”
“太后的意思是,如若林二小姐真入诚王府为妾,王妃就真的敢把林二小姐当婢女使唤?”
“他在禁军营地的练武场,出手那般凌厉,你觉得他会是那等甘受委屈之人吗?”张太后淡声说着。“皇帝要小弈去接管禁军,可见是不错的,殷宏只怕是早就接到了林斐的命令,要借机试探,结果怕是要让他们大失所望了。”
“那这样的话,后面丞相大人应该会做另外的谋算吧。”
“不急不急,至少现在小弈不用娶林清,这样一来,倒也能缓和不少。”
“是。”
……
这边,凤仪宫中。
林婷回到殿内,坐在那正位之上,看着旁边小方桌上的茶盏,一气之下一把将那杯盏摔在地上,瞬间就摔得粉碎,在殿中伺候的宫女都是齐刷刷的跪在地上。
兰香看了一眼,“还不收拾了。”宫女们立马就收拾了,慌慌张张的退出殿外,兰香站在林婷面前,宽慰着说道:“娘娘莫要动气,气坏了身子可就不值当。”
“本宫被诚王妃讽刺说生不出孩子,又被太后教训,本宫怎能不气,原想着受了这气,借力打力,却不料宁弈竟然出现,说出那番话。”
“娘娘,世上之人怎会不想要自己的孩子,诚王就是年轻,才会那样说,无非就是那个墨暄还有几分姿色罢了,过上些时日,没了那份新鲜感,诚王自然就想的明白了,自然不会像今日这样。”兰香一一将这些话说出口。
林婷沉然叹了一口气,“可本宫这几年下来,肚子一直没动静,实在本宫也并非无宠,怎么偏生本宫就毫无反应,后宫那些小贱人一次两次竟就怀上了,太医也说本宫的身子并无大碍,怎就这么不容易受孕呢,父亲又一直盼着本宫能诞下中宫嫡子,可……”
“娘娘,您也说太医说您身子并无大碍,兴许就是咱们太过于着急,这种事情本就是要讲究天时地利人和,或许咱们缓缓,不那么急促,兴许就能有了呢?”兰香宽声说着。
“本宫这心里总是不踏实,尤其是原本清儿能够顺利的嫁入诚王府,眼看就是要板上钉钉,诚王也无从推脱的事情,可偏生太后从中干预,让一切变成这个状况,如今皇上又命诚王去接管禁军,禁军统领殷宏原是父亲门下的人,若是皇上生疑,做这些是要……”
兰香还不等眼前之人的话说出口,便接过去说道:“娘娘,不会有那些的,丞相大人会做好所有的事情,娘娘要做的就是掌控好后宫之事就行,至于诚王妃那一层,丞相大人不是已经着手试探,后续定然再有谋划,娘娘就不要为此而顾虑,娘娘要考虑的是您自己,只有您真正诞下中宫嫡子,那才是能够确保无庾的,奴婢以为,今日诚王妃虽说有些讽刺,但未尝说的不对,既然宫中的太医未能有所诊断,不妨让丞相大人从宫外请来上好的民间大夫,为娘娘您诊一诊脉,或有一些偏方,咱们也可尝试。”
“你说的没错,即刻派人去告知父亲。”
“是,奴婢这就去办。”
……
此刻,宁弈墨暄二人已经回到诚王府,到了这内院之中。
墨暄坐在桌前,倒了一杯茶,径自喝着,然后看了一眼宁弈,“王爷不是接手处理禁军的事宜,按理来说要更加忙碌才是,这会子还有空在这?”
宁弈径直在墨暄身侧坐下,“适才在母后宫中皇后拿着子嗣之事让你为难了?”
“这有什么好为难的?”墨暄并不当回事,“她拿着这话来为难我,我就同样拿着这话讽刺她不就好了,再说了,这诚王府内没有人与我比较,但后宫可就不同了,她身为皇后就应该有正宫皇后的气度,可偏偏那些妃妾一个个的有孕生子,她却丝毫没反应,她说我,那自己也得被自己的话扎一刀,当然,等王爷你何时纳几个妾侍进府,那就不一样了。”
“谁说本王要纳妾,在母后宫中王妃没听到本王说的话吗?”宁弈眉头一皱,冷沉的声音说着这话。
“听到了,怎么,王爷还真的觉得后嗣可以不当回事?”墨暄说的非常随性,“现在你们这些无非就是想要彻底卸掉丞相一系的权利,等到一切结束,还是该怎样就怎样。”
“本王不稀罕。”
“什么意思?”
“在本王这,子嗣可没你重要,就算是要生,本王也要跟你生。”
墨暄不禁一笑,“等过上几年,王爷倒是还这样说,咱们再讨论这件事吧。”
宁弈一把抓住墨暄的手,整个将墨暄拉近到自己跟前,“不用等几年,现在就能确定。”
“行,确定。”墨暄附和着,继而将话转开,“说正经的,我倒是有些好奇呢,这皇后一直没有身孕,是不是你们在背后早有盘算?”
“是,她不可能有孩子,皇兄不会让皇后生下流着林家血脉的皇子,而且还是嫡子。”
这话一出,倒是和他所想的不谋而合,只是墨暄有几分诧异,宁弈竟然说如此直白的与他说明,“王爷这么直接的告诉我,就不怕……”
“你是我娶回来的妻子,我应该怕什么吗?除非你选择背叛我吗?”
“……”墨暄被这一句话竟弄得有些哑口。“她是皇后,背后又有林家,难道就不担心会有人查出?”
“太医院在宫内,负责的是母后和皇兄近身的安危,太医院的性命都维系在母后和皇兄手中,他们所有人长着同一条舌头,至于外头的人,入宫为皇后诊脉,诊好了,得厚赏出宫,若诊不好,那就是个死,个中掂量选择,世人都会做出明智的选择。”这些话落定之间,宁弈凝眸锁视着墨暄的双眼,“王妃问的我都回答了,但我说,王妃似乎还未给我一个答案。”
墨暄当然知道宁弈所指是什么,定然回应着,“当然不会,我们是联姻的关系,但更多是源自于当初你们出手援助,得以让我爹爹病愈,我又岂会恩将仇报。”
宁弈凑近些,再凑近些,低浅的声音环绕在墨暄的耳边,“可本王要的不仅仅是王妃记着我们是联姻、存在其中的是还有一份恩情,我就是喜欢你,是从小惦记着,亦是见到时的倾心相许,绝无半分虚假,你对我就没有一点点喜欢的感觉。”
墨暄一把将宁弈推开,背过身去,“你个傻子,没感觉我会跟你那什么吗?”
“真的?”宁弈满是惊喜,从后面将墨暄抱住。
“真的!真到不能在真了。”墨暄白了一眼,难不成他还是那种会说假话的人吗?
第143章 墨暄&宁弈18要不,林二小姐设法杀了我?
宁弈听到墨暄说出口的这些话,心中自是无限的欢喜,愈发搂紧在自己身前的人,“这样的话你说了,那就是再没有可以抵赖的。”
墨暄一听宁弈这样说,转过头来,看着宁弈,嗤了一声,较劲的说道:“呵,谁要抵赖啊,我好歹也是男子汉大丈夫,谁是那种言而无信的小人啊。”
宁弈手上一用力,原是从后面搂着墨暄,这下整个将人抱起来,将其扣在自己腿上坐着,整个人往前贴近些,凑到墨暄的颈间,慢慢滑到那耳畔,低浅细腻的声音开口说着,“本王的王妃自然是言而有信之人。”
墨暄耳边感触到宁弈那唇瓣间喷洒出来的热流,这氛围还真是过于暧昧,趁这些还没有到不能收拾的地步,飞速的从宁弈的身上挣开,然后站在一旁,定眼望着宁弈,“我承认我对你是有感觉,也不否认你就是会让人着迷,一个不小心就沦陷的那种,但我也并非毫无定力,你把我折腾的够呛,我才不会随随便便跟你那啥。”
宁弈笑着,起身之间,速度极快,好似瞬移一般,定然立于墨暄面前,出手之间,就将墨暄的腰揽住,锁入自己怀中,低眸凝视着怀中之人,“若我说,王妃令我着迷,使我沦陷,我在王妃跟前毫无定力,王妃……”
墨暄被这人克制的完全没有挣扎的余地,他自恃身手不赖,怎的就被这人拿捏的死死地,暂且也只是将这些都撇开,就打断宁弈的话,接过去往下说着,“这有什么区别,反正我不要又弄得一身腰酸背痛,除非你让我来。”
宁弈勾紧怀中之人,贴着墨暄的耳畔,浅声说道:“我们不是约定好了,莫非是王妃没有自信,再过几年可以比过我。”
墨暄看着宁弈嘴角划过的一抹笑,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似的,“去你的,我现在都还在长个子呢,自然哪哪都会长,你比我大六七岁,你要是让我也再长六七年,哪还有你说话的地儿。”
“是,王妃所言甚是,这不就得了。”
“得了个屁,我才不信你的鬼话,想套路我,你在这件事上根本就不像世人口中所说的那般,完全就是色迷心窍,你就想趁此机会让我习惯,然后我就逃不掉一直要被你压在身下,我永远都要做下面的那个了。”
宁弈抬手间,捏住墨暄的下巴,两人四目相对,“诶,王妃这话说的一点没错,可我没记错的话,我们俩做的时候,某人也是十分配合,而且还不亦乐乎呢,王妃要是不喜欢在下面,在上面我也不介意啊。”
“什么意思?”
“王妃不是想做在上面的那个,我当然要满足王妃的这个想法。”宁弈说话的声音放低了些,低头缓缓拉近两人的距离,几乎是要黏上墨暄的唇,后续的话才轻浅的吐露出来,“只不过,本王得在里面,这也算是个折中的法子不是。”
墨暄听到宁弈这般戏谑的话,费了好大的气力,这才将宁弈的钳制冲开,“去你的折中的法子,你再这样,你信不信我能休夫。”
“这个想法是无效的,在我这,成了亲,做了夫妻,那就是一辈子的事,没有别的可能。”宁弈凝视着面前站着的人,“王妃才说不会背叛我,那就是绝对不会弃我而去,怎么,转头就要食言了吗?”
“谁说我要食言了,是你自己一个劲的戏弄我,我又不是真的要那样。”
“那,你要时时刻刻记住,你是本王的王妃,是唯一的诚王妃。”
“知道了。”墨暄浅声应着。
这时,外头有侍女的声音传进来,“王爷,林二小姐在外求见,说有事要见王爷。”
宁弈顿时就是眉头一皱,墨暄倒是不以为意,想着上回那些,故意的说道:“哟,王爷的林清妹妹来了呢,上回来,弹琴练曲没有练成,反倒是落水弄得一身湿,今儿个过来,王爷可得好好陪着,别枉费了王爷这位好妹妹的一番心意,临水弹琴、随心玩笑,总归是缺一不可。”
“什么缺一不可,本王从未与她玩笑。”宁弈上前牵着墨暄的手就往外头走着,“王妃既然知道自己是这诚王府唯一的诚王妃,那就应该拿出这王妃的样子,好让有些人死了那份心。”
墨暄看着宁弈,长吁一口气,“她这会子过来是为什么事?”
“出去见了,不就知道了。”
一时到了这前厅,林清看到过来的二人,上前福了福身,一眼就看到眼前二人双手紧牵着,心下自是不快,却也只能强忍着,行完礼。
宁弈牵着墨暄到那边正位上坐下来,然后对着跟前的人问道:“这会子过来有什么事?”
林清柔声回应着,“原是上回来就是想要同诚王哥哥商量的,如今已然入冬,每年初雪时,皇上都会在宫中设宴,而往年……”
宁弈还不等林清的话说完,便打断了说道:“往年你自弹琴独奏,今年一切照旧,这有什么问题吗?本王于你而言,不过是在音律上指点你一二,我遵皇后娘娘之意,该指教的都已指教过,以你的琴艺自是不用再做指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