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先说的,自是来我家,你抢什么。”
“谁要跟你抢了,我家近自是先来我家较好。”
“来我家。”
“我家。”
两个小孩开始争辩起来,白城眉头一皱,正经脸下,教训道“平日我怎么教你们的,怎么争吵起来了。”
一听到白城有些训斥的话,两人均是一僵,最纷纷地下脑袋,认错“对不起夫子,我们错了。”
白城也不忍心看他们这般,最后还是收起那张正经的脸道“下一回你们的作业谁完成的好,我就先去那人家,怎样?”
“好”因为这话,两人又开心起来,心里暗想自己一定要比对方做的好才行。
看着两人暗中较劲的样,白城不由的摇头笑着,真是一群可爱的孩子。
回到了自己在这里买好的一处院子,看着篱笆围好的庭院之中没有任何的变化,白城心下一愣。
那人还没有来?
从他来到这里开始不知为何每月的这个时候他总是在院中看到不少的东西,虽不是什么值钱或是珍贵的东西,但总是一些来自天南地北的稀奇物件,信条上总是写着“赠白城”。他也曾经尝试过去试探过乡里邻居是否是他们送过来的,但是得到的皆是否认的结果,今日他回来就是想要看一下对方到底是谁。
以往的话,东西是在他上课期间送来的,每次回来之后便会看到,但是今日却是毫无动静,连自己特意在门槛上安置的一些小记号都没有没触碰,看来是真的没有来了。
白城压下心底里的失落,自己回到了屋内,但是进门的下一秒便警惕了起来,有血腥味!
他放轻脚步,顺着血腥的气味来到了自己的卧房中,当看到自己床上的那人时,为之一振,怎么是他!
陈易苍白着脸,看到白城时,忍不住咧嘴一笑,道“你回来了。”
“你怎么在这里”白城震惊,立马的跑上去,被对方身上的缠绕的白纱的血迹给吓到了,抢过陈易准备说话的间隙,诧异道“怎么还受那么重的伤。”
“受了点小伤。”陈易不以为意,还是笑的爽朗,若是忽视他额头上的冷汗的话。
“这那还是一点小伤了”白城有些担心,然后让对方好好的坐着不要动“你等一下,我去叫拿药箱。”
他们这里穷乡陋舍的,若是叫来大夫看到陈易这种江湖上的伤痕时必定会在村总引起恐慌,还是自己在家里处理的好,有空便去找大夫寻来一些药就好。
陈易看着匆匆离开的背影,这下终于卸下了脸上的笑容,疼的龇牙咧嘴的。
真疼!
陈易捂着自己简易包扎的伤口,分神之际还想起了自己若不是护着为白城准备的礼物,早就将那些人给赶跑了,那还会被他们暗中一击,沦落到现在这种情况,但是也幸亏东西没有没弄坏了。
打开一直在手中的一件物品,看到上面毫无痕迹,陈易心中松了一口气,不枉费他千里迢迢的从海上商贩换来的东西,就是精致与结实,送给白城,对方应该喜欢。
白城拿着药箱回来后,为对方上药,看着狰狞的伤口与隐约可见的白骨,他就忍不住心疼,这是得多疼啊。
“你不是说浪迹江湖了嘛,怎么弄得一身伤。”
陈易忍着伤口上得疼痛,朝白城笑了声道“这不是人在江湖总是会遇上一些事的嘛。”
“那你不会注意一些吗。”白城还是有些气在头上,他对这人总是要花出几分心思去担心对方,小时候也是,没想到长大了也还是这样。
“江湖上谁能保证自己不会受点伤害。”
为陈易包扎的手一顿,白城垂下眼帘,低声道“那你就不要在继续漂泊了。”
陈易也是一愣,然后笑着说“我居无定所,不在江湖上飘,我能去哪?”
“你来我这”白城猛地抬头,眼神认真“你来我这里,我们一起生活。”
这下两人一阵沉默,白城认为自己过于较真了,然后感到一阵的尴尬。
“好啊,求之不得呢。”陈易突然道,与原本说的背道而驰,他曾将说过江湖趣事多,才愿意继续浪迹,如今却是这般笑着说出相悖的话。
“你......”白城口中之话转了几回,最后还是轻叹了一声“你伤还没好,就先在我这里住下吧,等好了再离开。”
“哎哎,我是认真的。”陈易急忙解释。
“好了,我去做饭了,你先休息吧。”白城显然不想再多说上面,撂下这句话就走了出去。
他的话什么时候可信度那么低了,连对方都不愿听自己讲话了。陈易目送着对方离开,感到身心憔悴,然后哀叹一声时,不小心扯到了伤口,又是一阵咧嘴狰狞“嘶...还真是痛啊!”
晚饭时间,白城为陈易盛好饭,看到对方还是很难动作的模样,便将饭送到了他的身前。“你应该还可以自己吃的吧。”
“不,我不可以,我一动手就疼。”陈易立马精神起来,急忙做了几个虚假的动作给对方瞧,让白城看到自己动手的时候会扯到伤口“你来喂我吧。”
白城叹息一声,点头答应“好吧”
陈易心中一乐,这人怎么还想小时候那样好忽悠啊。
当夜,陈易睡在床上,白城则是在地上打了一个地铺。
“你怎么不上来一起?”陈易问。
“床上太小了,而且我们两个大男人挤在一起,我怕压到你的伤口。”白城将地铺打好,试了一下枕头的高度,然后便脱去外衫,躺了下去。
“好吧”陈易无奈。
夜深人静,村舍之间偶有狗吠,四处都是静悄悄的一片。
白城突然的睁开了眼,小心翼翼的起来,无声的走到床边半跪着,借着从窗外透露而进的月色,看着床上俊朗无双的陈易,眼底一片情愫。
十多年不见,这人长的比自己高大了许多,但是心性还是跟以前一样呢,总是这般喜欢自由。
小心翼翼的摸着对方的脸,像是在对待自己最珍贵的物品一样,白城忍不住低声开口“我怎么这般的喜欢你呢......”
说完这句违背世俗的话之后,白城忍不住颓废的收回手,顺着床沿滑落下去,捂着脸感到一阵的无奈,这种心思藏了那么久,见到这人时那些情感总是会情不自禁的喷涌而出,让他一再压抑。
少年时的兄弟之情不知何时慢慢变味,如今回想起来还是觉得有些情不知所以,还真的是感情之事难以控制......
白城不知道的是,在他背后,陈易的手动了一下,在半空之中停留几秒之后,还是闻不可息的收回了,像是雨后春笋,想要生长出来之时,被人狠狠的压回不让出来。
现在还不是时候吧,陈易心中说了一句。
两人相安无事的过着日子,陈易在家养伤,白城白日出去教课,傍晚回来,这样的日子过得到也自在清闲,也过得很快。
“要不要出去走走?”看着在院子里正在运动身体的陈易,白城问道。
“你今日不用去上课?”陈易看着对方,不解。
“今日放假,孩子们要帮忙干农活。”白城解释。
“好啊”他正值青年,伤好的已经差不多了,如今跟对方出去走走也好,毕竟这些日子以来,他都是在院子中养伤,还未好好走过这里。
白城将手上的菜篮放下,然后带着对方走了出去。
行走在乡间小路上,一切都是那么的清闲与自然,陈易深吸了一口气,心中感叹,这里的环境就是好啊。
“先前的那些东西可是你送来的?”白城突然开口,让陈易吓了一跳。
他定下心神,许久才回应“你何时发现的?”
原来真的是他,白城心道。
“刚刚”
这下陈易沉默了,原来对方刚刚是在试探自己啊,他怎么那么嘴顺说了出来呢。
“你每月送这些东西给我干嘛?”
陈易呐呐开口“就想送呗。”
“可那些东西我都不需要。”我想要的只是你这个人。
“你不喜欢?”不是不喜欢而是不需要。
“我......”会不喜欢吗?在不知道是谁送来之前,他会觉得碍事,但是如今知道了送主的话,他自是珍视的紧,只是他想要的只有这人而已。
“我周游江湖,将这些小玩意交给你,是想让你知道一方水土的差异,好让你了解更多的世间,并没有想着拿去搪塞你,或者是无聊赠予你。”陈易从怀中拿出自己本想这个月给对方的东西,视线一直在上面盯着,也没有看白城是何种表情。
“我很喜欢,只是想着你还是不要再送这些东西来了。”白城心中很是震惊对方的用意,但是还是坚持把话说清楚。
“是吗,那我以后不再送了”说着还是把手上的小玩物送了出去道“但是这是最后一件了,你还是收着吧。”
看着宽大手掌中的东西,白城犹豫,没有接过。
“我只是不希望你在继续游荡江湖,这让我很担心你。”白城终是将心中所要说的话说出口,眉目之间有些纠结“因为江湖不安生,我实在不想你再继续下去了。”
“但是我没有住宿啊”对方低着脑袋,自是没有看到对方说出这话时,陈易脸上露出了狡黠的笑容。“不在江湖上飘还能去哪儿?”
“跟我一起,我有地方让你一起住。”白城看向他,那时的陈易已经收回了脸上的笑容。
“但是你屋舍过小,以后你要娶媳妇怎么办?,那样会不会不方便。”陈易还在假装纠结。
“不会的”这一声实在低,仿佛飘散在空气之中,没有说过,但是陈易是何许人物,怎么会听不到呢。只是他还是佯装没听,问“什么?”
“我说我不娶妻,所以你不用担心,也不会有什么不方便的地方”
“那,就这般说好了”
“嗯”
看着对方的笑容,白城心中终是松了一口气,幸亏能够挽留对方,就这样静静的陪着对方也好,即便不会表露心意。
殊不知人家陈易心中也是一片轻快,终是被对方挽留下来了,致于后面未来的事啊,谁说的准呢?
两人后面到底有没有互通心意呢?这种事交给时间去安排。
正好那天,天朗惠清,阳光明媚,从田埂吹来的风像是带来了快意的气息,空气之中都是清新的味道。
☆、番外—书玉
再次见到那人时,对方正被囚禁在小屋内。
如今冬季寒冷,四处大雪飘飞,而这小屋周围寂寥无人,唯有几个看守人罢了。
打开门进去的时候,瞧见的便是简单的木屋,里面只有简单的床榻与一张茶桌而已,实在是空旷的很,甚至能够在里面都能感受到外面的从缝隙中钻进来的冷风。
打量了一下屋内的布置之后,书玉自是注意到了床榻之上的那人。
原来是他!
衣裳单薄,周身阴郁,商陆般色泽的唇瓣还隐隐约约泛青,脸色苍白,看来不止是因为本身带毒的原因,被冻着了是其中的缘故。
那人凤眼一挑,语气倒是阴里怪气“怎么是你?”
“那你想是谁?”书玉毫不在意,笑的彬彬有礼。
“你是沈然生的人?”
“如你所见。”
“哼,那你来干嘛?”单丹冷哼一声,身子虽然因为寒冷已经木僵,但还是不愿在书玉面前露出自己的软弱。
“找你,想让你帮个忙。”书玉走进,来到了唯一一张椅子上,将身上的披风脱了下来,放在桌上。
“你认为我会帮你?”这下单丹直接笑了起来,眼带挑衅,似乎决定对方的话可笑至极。他可还没忘记在灵州那时与这人相遇所发生的那些不美妙的事情,他可是在秋风之中站了好久才解开了身上的穴道。那种不堪的回忆,见到这人之时又回来了。
“那怎样你才愿意帮忙呢?”书玉对于对方的冷嘲热讽毫不在意,依旧笑的温和有礼。
“说了,我不帮。”单丹皱眉,对书玉的坚持不懈的态度感到不爽。
“是吗?”书玉沉吟了一下,转而笑的更为明媚“既然如此你有想过你的下场是什么吗?”
“大不了一死,还能怎样。”单丹不以为意。
“说来也是,大不了死了算了。”书玉赞同对方的话,点头同意。
不知为何听到书玉这般说话,单丹就决定感到一阵烦躁,他最不喜欢这种表里不一的男人了,总是一副谦谦君子模样却是一肚子坏水。
“对了那你喜欢什么样的方式呢?”对方问的问题就像是今天你想要吃什么一样。
这般的自然与……理所当然。
“你管我作甚。”这人莫不是没听懂他的话吗,怎么这般的胡搅蛮缠。
“我们这里的方式蛮多的,剥皮,腰斩,车裂等都可实行,若是你怕疼的话,活埋也算是不那么痛苦了。”书玉像是没有听到对方的话一样,自顾自地说着自己的话。
听到书玉一个一个的念出来,单丹感到毛骨悚然,他自是听过这些处刑,也因此知道其中的残忍。他压下自己心中的颤栗,皮笑肉不笑的道“这就无需你们帮忙了。”
书玉一笑,平易近人,道“开玩笑罢了,别当真。”
“……”
“你若无其他事可以滚了。”单丹下逐客令,丝毫没有一点自己作为被囚禁者的觉悟。
书玉没有因为对方的语气而表现出任何不满,若无其事的顺着敞开的门看了一下,道“是时候该回去了。”然后便转头对单丹说“时候不早了,我该回去了,有时间我再来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