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身边人平稳的呼吸声,赫连桢犹豫了片刻,贴了过去,把容攸揽入怀中,闻着容攸身上淡淡的清香,渐渐入睡。
第二日清早,赫连桢最先醒来,睁眼一看他本以为能瞧见容攸的睡颜,谁知道容攸背对着他睡得正香,而他的手正抓着容攸的头发,腿也搭在了容攸的身上。
默默松开手,收回腿,赫连桢叹了口气,他的睡姿,要改。
容攸一直睡到日上三竿才醒,不自觉摸了摸后脑,莫名头有点疼,以为是可能睡着的时候撞到哪了,容攸并未在意,只是他并不知道这是因为某王爷睡着的时候一直扯着他的头发才会这样。
“今日有拜帖吗。”容攸站在院子里擦拭自己的软剑。
“黎王殿下说要派人来一趟,除了黎王殿下,就只有吕氏了。也不知道她什么意思,每日都递一次拜帖过来,都说了不见了,还递。”翠云沏了杯茶给少爷边说着。
“少爷……少爷……黎王殿下他……”碧兰跑进了院子,指着外面上气不接下气,“他让人送了一堆礼单过来。说麻烦少爷帮着看看……”
“把团儿送去黎王府里寄养几日吧。”
思索了一会的容攸,做出了这样的决定,可能是因为两人是兄弟的原因,团儿也不喜欢赫连钰,每次见到他都会挠他,既然他自己没法出气,就让团儿替他去吧。
本来打算回容府的容攸帮赫连钰看完了礼单拟好了名单,让人送过去后才回去。
路上容攸经过一家酒馆的时候,瞧见里面有个醉鬼以为是范斯,怕他一人喝闷酒出事,于是容攸进去看了一眼,发现醉鬼只是长得有几分相似而已其实并不是范斯。
“客官您要不要尝尝我们店里的秋露白,一般地儿可没有这种好酒。您瞧那位还有那位,可都是为了秋露白才来我们酒馆的。”见容攸穿着不俗,酒馆的伙计凑了上来。
“秋露白?”这样的好酒,这家简陋的酒馆居然会有?容攸瞧向活计指的那两个人,穿着都像大户人家的人,难不成这里真的有秋露白?
“客官您里面请?小的这就给您去拿酒!”伙计给容攸找了个靠窗的位,就立刻去拿酒了。
坐都坐下来了,容攸也不多思了,一会酒来了尝一尝不就知道是不是秋露白了。
容攸四处张望着,对那个长得和范斯有几分相像的人多看了几眼,那人旁边的椅子上放着一个麻布袋,里面好像装着长杆子样的东西。
“客官您要的秋露白来嘞,这是送您的下酒菜。”小二端着一壶普通的酒壶,下酒菜也就是一盘花生米,容攸还从没听说喝秋露白配花生米,这岂不是太糟蹋秋露白了。
看来是真的秋露白的可能不大,容攸摇摇头斟酒一杯,拿起酒杯放在鼻下嗅了嗅,光味道就不对,所以容攸断定这是假的。
放下酒杯,容攸叹了口气,准备起身离开。就在这时有个渔夫打扮的男人背着鱼篓走了进来,高喊了一声来壶秋露白。
“好嘞,这就来……”闻声伙计就端了酒出来。
“这不是老胡吗,怎么今儿有大买卖,赚大钱了?”哪怕是假的秋露白卖得也不便宜。
“哈哈哈哈,说起来还真是对不起丁老弟,要不是这几日他心情不好天天喝得烂醉,这好事也不会落我头上了。”渔夫说着坐在了那个长得像范斯的醉鬼身边,“丁老弟今天的酒我老胡请了。”
听到有人叫自己,醉鬼抬头看了两眼老胡又继续眯着眼喝酒。
容攸听着有趣,捻了几个花生米边吃边听。
“老胡说说是什么好事?说了给你送一盘花生米。”伙计趁着掌柜不在坐在了老胡旁边等着他说话。
“今早我去打鱼打的早,想着早点回去,就是因为早了这半个时辰,我走到刘大人府邸的时候见他们家下人急匆匆的跑出来,还撞到我了,你也知道我好多管闲事,随口问了一句,原来他们家小少爷被火斑蛇咬了,正准备去请大夫呢。”
“你想想那可是火斑蛇啊,毒性发作的又快,你也知道刘大人他们府邸在净佛寺附近,从那里去请大夫等大夫请来了,人早死了呀。我老胡正巧听丁老弟说过一个可以解毒的土方子,就让他们给小少爷试了试,果然毒解了,刘大人这不是为了感谢我,所以给了我不少银子。”渔夫说罢拍拍兜里果然是银子的声音。
“你可真好运,丁壮就是抓蛇为生的,解毒什么的他最了解了,他要是不喝成这样肯定他先遇到这事。”小二露出羡慕的眼光。
听他们说得,容攸这下知道那人麻袋里装的是什么了,应该是抓蛇的家伙。
“可不是,算命先生都说我老胡今年会发财,果然,哈哈哈,所以我就来尝尝这个秋露白到底是个什么滋味。”说道这老胡迫不及待的倒酒喝起了假的秋露白。
看着他们也没什么要说的了,容攸叫了声结账,准备离开。
“来了来了!”伙计应着,还在那和老胡说话,“话说我还没见过火斑蛇呢。”
“这还不简单,我把那条死蛇带来了。”老胡怕怕鱼篓,原来里面没有装鱼,而是装着一条死了的火斑蛇。
容攸瞥了一眼,顿时愣住了。这不就在宫里出现的那条红条花纹三角尖头的毒蛇吗。
“我想请教请教,这条蛇,都是在哪些地方出没?”容攸忍不住上前询问那位渔夫。
虽然容攸突然开口,让渔夫和伙计有些惊讶,但渔夫还是回答了。
“这种蛇一般就在净佛寺附近出没,不过多数都在山上,很少能遇见的。”渔夫答完后,一旁喝醉的醉鬼也爬起来口齿不清的说起了话。
“皇宫里也会出现这种蛇。”
“这种话也是我们能说的吗!”老胡急忙举着酒杯灌丁壮酒,怕他会说出不该说的话。
“这个我听过,说是从前有宫女在宫里被这种蛇咬死过。老胡你太胆小了,这种事我们私下说没人管你。”伙计倒是不怕,继续说着。
容攸想起那日他们在净佛寺遇见了静妃的宫女,除夕的时候皇后就差点被火斑蛇咬了,这是巧合还是阴谋?
想想静妃的性格,容攸觉得可能是自己想多了,等回去和赫连桢说说,看他怎么想。
把银子给了伙计,容攸离开了酒馆,他没听见的是在他离开后,那个叫丁壮的醉鬼,迷迷糊糊的又说了一句。
“宫里好多年,都没出现火斑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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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五章
菜贩李庚过年时都勤勤恳恳的四处送菜,因为这段时间各府都会摆宴,是他赚银子的最好时机。
“人家过年都是长肥了,李庚你倒好,这几日看着消瘦不少,想来生意不错吧。”容府看门的下人阿大见到李庚调侃着。
“等这年过去了,我也就轻松点了。”李庚送的菜多,虽然瘦了点,脸上都挂着笑,显然赚了不少,心情很好。
“府上是有人要出远门吗,我刚才宣王府回来,看见他们在收拾东西,怎么过来发现容府也在整理东西?”李庚瞧见有容府的下人在门口整理东西,搬出来一个个箱子,忍不住问道。
“是呀,我们家大少爷,再过几日就要去武林大会了。”提起自家少爷,阿大脸上露出了自豪的神情,这次大少爷一定会拿到盟主之位的!
李庚给那么多大户人家送过菜,知道不少事,武林大会也略有耳闻,这容大少爷要去武林大会所以收拾行装,那宣王府收拾东西难不成是……
“宣王妃不会也要跟着一起去吧?”李庚向阿大打听。
“阿大过来搭把手。”正当阿大想和李庚说话的时候,玉书叫了阿大。
听到玉书叫自己,阿大匆忙走进去,留下好奇的李庚一人站在门口。
这次武林大会,容攸会和赫连桢一同带着修儿过去,容父则会晚些启程。容府里的主子都要出远门,下人们每日都在准备出行要用的行当。
不仅是容府,宣王府的下人们此时也在进进出出的忙碌着。
“皇嫂皇兄你们真的就要这么离开京城去江南了啊……”宁晴抱着团儿,羡慕的看着容攸。
“你们去就罢了,连六皇兄都能跟去,不仅如此,竹月也要去东珠国了,我一个人在宫里该多闷得慌啊。”给团儿顺着毛,宁晴嘟着嘴,满脸的不高兴。
“你一人在宫里安分点,不然母后总想给你招个驸马。”赫连桢拿着一件灰色的披风让下人拿去收起来打算路上带着。
“要是母后想给我招个驸马,我一定要让……范斯当。”宁晴低声和容攸说着。
赫连桢听到宁晴又在和容攸嘀咕,猜着宁晴到底看上谁了。
“我们不在京的时候,你多陪陪皇后,多注意她身边的人和事。”赫连桢想到容攸对自己说的,叮嘱着宁晴。
“放心,我一定好好陪着大皇嫂,不让那些包藏祸心的嫔妃伤到大皇嫂和他腹中的孩儿。”宁晴一想起除夕的事情就后怕,还好当时有三皇嫂在。
宁晴本打算在宣王府呆一会去找六皇兄,用完午膳下人禀报一会宴将军会带着范副尉过来,一听这话宁晴决定不去六皇兄那了。
午后赫连桢陪容攸坐了一会,见宁晴还在陪团儿玩耍,疑惑看了她两眼。
“你不是说用完午膳,就离开吗,怎到了现在还在竹幽阁赖着?”
“……”
“三皇兄,你就这么不想看见我吗?”宁晴瞪着那双晶莹剔透的大眼睛,可怜兮兮的望着赫连桢。
“还是说皇兄是觉得宁晴在这打扰了你和皇嫂了?”宁晴一改刚才的委屈,笑眯眯的在两人之间打量着。
懒得理宁晴,赫连桢和容攸说了一句,就去了书房。
待赫连桢走后,宁晴就开始来回踱步,一副紧张的样子。
“皇嫂,我这样打扮会不会太素?你说范斯喜不喜欢我穿青色的衣服?我要不要换身粉色的?皇嫂你有粉色的衣服借我穿穿吗?”宁晴一口气问了一串的问题,听得容攸是一愣一愣的,不知道该从哪一个回答。
“皇嫂,我这对耳环会不会太奢靡了,你借我一对精致小巧点的?”说着宁晴就拉着容攸进了屋里,走到了梳妆台前。
“是这个盒子吧?”
来不及阻止,宁晴就打开了盒子。容攸的所有耳环都是特制的,怕宁晴起疑,容攸急忙抢过了盒子。
“……这个。是。你皇兄送我的……你用这个吧,都很配你衣服。”容攸从抽屉里拿出另外一个首饰盒,这个里面的都是别人送礼送来的,赫连桢挑了许多给他的。
因为心里在意着范斯,宁晴并未在意到容攸的不自然,所有心思都想着的是哪个耳环比较配自己,范斯会喜欢。
总算花了半天的时间,宁晴重新梳妆了一遍,拉着容攸偷偷溜去了书房。
宁晴自以为她轻声慢步,不会被发现,但坐在书房里的都是练家子,一早就发觉有人在外面了。
“王爷不用出去看看吗?”晏将军望了眼外面说到。
“应该是宁晴坐不住过来偷听了。”赫连桢还不知道宁晴的性子,早就猜到是她了,看她这样估计也把容攸一起拉来了。
屋外还不知道自己被发现的宁晴正求着容攸带她上屋顶。
“这。不太好吧。”容攸能带人上屋顶,如果他要带着宁晴上去。必然要搂着宁晴,他并不想和宁晴有太多的身体接触。
“你想一会范斯要瞧见你从屋顶下来可能觉得你不够淑女,而且晏将军也在这,被他看见对你公主的名声也不好。”无奈容攸只好搬出了范斯当理由。
果然这么一听,宁晴打消了上屋顶的主意。
在窗户边蹲了半天,里面说的都是些正事,渐渐的宁晴就听腻了。
“皇嫂要不咱们进去吧。”
容攸想了想,宁晴光这样也不是办法,心悦范斯这么久了,连句话都没说过。
“你坐那一会,我去去就来。”容攸让宁晴坐在外面的石凳上,然后自己先去把团儿抱上了屋顶。
团儿乖巧的趴在屋顶上舔了舔容攸的手指。
“团儿乖,在屋顶上就呆一小会,一会我就找人抱你下来。”说完容攸就下了屋顶去了书房。
“打扰王爷议事了,本宫有些事想要范副尉帮忙,不知范副尉可有空?”
不知道容攸想做什么,赫连桢还是让范斯出去了,就这样容攸把范斯叫了出来。
“宁晴公主刚才在逗团儿的时候。团儿溜上了屋顶,你也知道本宫伤势还未痊愈,不知道范副尉可不可以帮本宫把团儿带下来,然后交给宁晴公主。”
不知怎么的,范斯觉得宣王妃今日说话怪怪的,但也没多想立即上了屋顶把团儿抱了下来。
“宁晴公主就在那坐着。”容攸替范斯指路。
正坐着无所事事,心痒难耐不知道要不要去看看三皇嫂在干什么的宁晴突然望见范斯抱着图儿正朝她走来,顿时僵硬住了。
“公主殿下。”范斯朝着宁晴行礼,然后举着团儿打算给宁晴公主。
低着头,范斯迟迟没见公主有所行动,疑惑的抬头瞧了一眼,公主好像走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