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这样的赫连钰,容攸怀疑他是自己从花街走回来的吗,居然没有迷路。
赫连桢走上前扯着赫连钰把他从容攸那拉了过来,往椅子上一放,赫连钰就趴在了桌上。
“嘿嘿……皇兄……容攸你们果然呆在一起呢。”赫连钰眯着眼指着两人奸笑着,和平时的样子大相径庭。
“他是怎么了,喝得这样醉,有心事?”容攸觉得赫连钰这样很反常。
“司马大人府里的床榻怎么这么硬,硌得脖子疼。”
赫连钰在那发着酒疯,赫连桢已经准备叫人把他拖走了。
赫连桢屋子里的动静被宴群听见了,他披了件外衣,出来瞧了瞧。
“王爷容公子,这是怎么了?”宴群询问着。
“黎王喝醉了,有些神志不清。”容攸心虚的解释,怕宴将军询问他怎么这么晚了还在赫连桢的屋子里。
还好宴群没有在意道这点,只是瞧了眼屋里的赫连钰。
本来趴在桌上耍酒疯的赫连钰忽然坐直了起来望了过来,天色太黑,宴群只能看见赫连钰眼里一片墨色,看不分明他的眼神。
“这不是宴大将军吗,来!陪本王去找叶子姑娘喝酒。”赫连钰居然晃晃悠悠的站了起来,往门口走了出去。
就他这样的步子,容攸怕赫连钰摔了便上前扶了一下,谁知立刻被赫连钰给推开了,他的力气大的出奇,容攸踉跄了几步,跌进了赫连桢的怀里。赫连桢顺势伸手搂住了容攸,两人便就这么抱在了一起。
“本王知道你不喜欢姑娘,小声告诉你,阳城花楼里的小倌姿色也不错,宴群你这下肯定喜欢了吧。”换做别人说出这种话宴群一定觉得那人是个下流好色之人,可黎王殿下说出来,宴群却不觉得他不是这样的人。
听着赫连钰的话,容攸从赫连桢的怀里退了出去,转过身子看着他俩。
“黎王对拉宴将军去花楼真的很执着。”容攸不禁感慨。
赫连桢往前走了一步,从背后搂住了容攸,脑袋靠在了容攸的肩上嗯了一声。
宴将军站在台阶下,赫连钰一边说一边往外面走去,对门槛熟若无睹,绊了一下,宴将军急忙上前扶稳了赫连钰。
两人贴的很近,突然赫连钰拉住了宴群猛得吻了上去。
等容攸从惊讶中缓了过来后,只见赫连钰已经被宴将军推开坐在地上靠着门边睡着了,而宴将军也没了身影。
第二日赫连钰酒醒后打着呵起从屋子里出来,瞧见容攸正在院子里练剑。
“我昨晚去打扰你们后,皇兄是不是打我了,今早起来觉得浑身都有点酸痛。”赫连钰舒展了下身子,觉得浑身难受。
听他这么问,容攸猜测赫连钰敲完他们门口后便什么都不记得了。
“你……没走稳摔了一跤……应该是摔的吧。”容攸默默把最关键的为什么会摔倒给故意省略了。
赫连钰点着头坐在了一旁让侍女送点吃食过来。
“宴群起来了吗,今日还要带他去找大夫呢。”赫连钰很早就听见外面的舞剑声,知道容攸起的早。
“……他……说不麻烦殿下,带了个侍卫已经出去了。”容攸停了下来,欲言又止,想了想昨晚的事还是别告诉赫连钰了。
一直到午时宴将军都没回来,赫连钰早上出去后也还没回来。倒是容攸居然发现修儿一上午都没出去。
“兄长我们午膳出去吃吧,正好街头新开了家酒楼。”容攸想想也好,省的麻烦司马大人了,便和赫连桢带着容修去了他说的那家酒楼。
新开的酒楼大家都想来试试,加上又快武林大会,阳城聚集了许多江湖人士,等容攸去的时候已经没了好位置,只好坐在了一楼中间的桌子,周围又吵又闹,听得十分烦心。
选了几道招牌菜让小二准备去了,容攸拿着茶杯闻了闻,香气四溢,还不错,不知道菜做的怎么样。
容攸四处打量了一番,除了桌子挨得比较近外,这家酒楼还是不错的。
“这不是容攸公子吗?久仰大名!”正巧离容攸相邻的桌子上的人认识容攸,朝他敬了杯酒。
容攸以茶代酒回敬。
向容攸敬酒的男子性格比较直爽当众就和朋友数落起了万通钱庄。
“那被子薄薄的一层,真当我们这群习武的是铁打的不怕冷吗,还有每天吃的那都是什么玩意,要不是出去走一圈,我都以为我在寺里吃斋念佛呢!”
听着那人的话容攸想着这次万通钱庄的声誉在江湖怕是要一落千丈了。
酒楼虽然人多上菜却不慢,也就听邻桌说了几句话的样子,酒楼的伙计就上齐了他们点的菜肴。
容攸先是夹了一块双色豆糕尝了尝,只是一口他便觉得有些奇怪。
“修儿,你尝尝。”容攸夹了一块给容修。
“不好吃吗兄长?”容修咬了一口,口感软糯十分好吃。
赫连桢跟着试了试,并未觉得不妥,而且这道也是容攸爱吃的。
“一般双色豆糕用的是蔗糖,但是这道用的蜂蜜。”双色豆糕是华裳做得最拿手的,而且她知道兄长爱吃甜的,就改放蜂蜜,容攸吃起来十分喜欢,所以华裳经常会这么给他做,容攸一口便吃出这道菜的奇怪。
“碰巧吧?”容修觉得这也没什么。
容攸到处瞧了瞧发现邻桌的那位兄台碰巧也点了这道,于是拍了拍他。
“这位兄台,可否让我尝尝你这道双色豆糕?”
虽然不知道容攸为什么会有这种请求,但男子还是让他尝了一块,尝完后容攸觉得自己的猜错没有错,这桌的双色豆糕用的是普通的蔗糖。
“我要去看看做菜的厨子。”容攸忽然起身,却又怕打草惊蛇,又坐了下来,把伙计喊了过来了。
“这位客官还有什么需要?”
“我可以见见你们这的大厨吗?”容攸说完赫连桢配合的掏出了银子放在了桌上。
一见银子伙计连道几声可以。
“可以可以,您这边请。”
容攸给赫连桢一个安心的表情独自跟着伙计去了后厨,令他失望的是他们大厨已经离开了,换了另一位过来。
“那客官您还见吗?”伙计反正都拿到银子了,无论见到还是没见到都和他没关系,反正这位客官总不能把赏钱要回去吧。
“不必了。”说完,容攸讪讪而去。
他可以肯定华裳和司舒凌也来了阳城,想到当日在花楼见到裳儿,裳儿说要做完一件事,容攸觉得这事一定和武林大会有关。
赫连桢看的出来容攸的失落,并没有开口安慰,而是攥住了容攸有些发凉的手。
“没事的。”容攸知道赫连桢担心他,心里安慰自己总能见到华裳的。
一顿饭容攸把一碟双色豆糕都吃完了,赫连桢怕他积食,拉着容攸绕路走回司马府。
路过一家茶馆里面有个说书人提到了宣王,容攸看向赫连桢挑了挑眉。
“进去坐坐?”
还没等赫连桢回答容修就已经冲了进去,无奈容攸只好跟了过去。
茶馆位置都很富余,他们挑了个好地方坐了下来,听那说书人说书。
“刚刚说到宣王殿下单枪匹马夜闯马关山,现在我们来讲讲宣王殿下和宣王妃的故事。”
容攸一口茶还没喝进去听到这话便悉数尽喷了出来。这下轮到赫连桢挑眉了,眼里也多了几分兴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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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章
茶馆里的说书人,在现在寒冬的季节,手里拿着一把破旧的纸扇,一边说一边比划着。桌上放着一壶热茶,说得口渴了就喝上一口。
“说起这位宣王妃,大家都知道她是我们江湖中人,性格火辣,极其善妒,宣王府现在别说是侍妾了连丫鬟侍女都全被她赶出了府!”
说书人的话引来了大家的议论,这样的女子简直就是妒妇。
“咱们宣王殿下会是这样心甘情愿被个小女子压的吗,显然不是,可惜呢咱们这位宣王妃深得太后的喜爱,唉。可怜了宣王殿下。”说书人摇摇头,语气无奈中带着惋惜。
“……外面原来都是这么说我的?”容攸听得一愣一愣的,说话都是一个字一个字的往外吐。
“兄长……作为弟弟我很同情你。”容修站起来拍了拍容攸的肩膀安慰安慰他。
说书人哪里知道他口中说的两位正主其实就在底下坐着正听着呢,于是还继续大放厥词。
“想那义薄云天的宣王殿下,居然屈服在一小小女子手上,真乃我们大景朝的不幸啊。而且宣王殿下不在京城呆着据说还被带来参加武林大会,这这这,朝政该如何是好!真是成何体统!”说书人越说越气,跺了跺脚,“真是成何体统!”
要说之前说书人说的容攸可以说他是听信传闻以讹传讹,可这后面的话,就不是他能说的了,赫连桢就算在京城朝政也不是他说的算,这话要被传到有心人的耳里,指不定会出什么乱子呢。
果然赫连桢从一开始玩味的眼神渐渐凝重起来。
“一个说书人敢这么说,是不是背后有人故意教他的。”容攸觉得这人字字都在针对他,可能是哪个眼红容家的人故意买通说书人四处散播谣言。
容攸和赫连桢还在说话的时候说书人又开始继续胡话了起来。
这次说书人就不仅仅是说宣王和宣王妃而是搭上了他。
“容攸公子大家知道吧,汇文阁文武双全公子排行榜上,就有他一位。不少女子都对他爱慕不已,但有知情人士透露,这位传闻中文武双全的公子实则是个下流之人,府里小妾多的都住不下还要娶风尘女子!”
“……”容攸想到那日在山庄旁的茶摊和赫连桢的对话,发誓以后再也不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和赫连桢瞎说了,这传出去了,别人还当真了。
“现在江湖上的人都这么无聊的吗?”容攸见四周都听得津津有味忍不住感叹。
“兄长,你瞧那个人像不像许固安?”顺着修儿指的方向看去,容攸在说书人背后的屏风后看见了一张桌子,桌子旁坐着一个长相平平的男子,那个男子笔尖有一颗黑痣。容攸见过许固安两次,对他的长相虽然记不清楚,但对他唯一有印象的就是他鼻尖有一颗黑痣。
如果这个人真是许固安,他和这个说书人该不会有什么关系吧。
思索间许固安感受到有股视线在自己身上,看了过去,和容攸对视了一眼。
仅仅一眼容攸还未反应过来,许固安就心虚的从后门溜走了。
本来还不确定这人是不是许固安,现在容攸可以肯定了,并且说书人肯定和他脱不了关系了。
“我们这有今年新进的龙井,几位要不要来一壶尝尝。”伙计见他们茶喝得差不多了,于是过来询问。
“拿着这个去找知府,让司马大人带着衙役过来。”赫连桢掏出一块腰牌和一张银票给了伙计。
伙计在茶馆干了很久了,经常听老李说些有的没的,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就开始说起了宣王殿下的事情,而且有些也不是普通老百姓能说的,伙计觉得老李这次恐怕是要完了。
“大人您稍等,小的这就去。”连知府都能差遣,一定是个大官,伙计不敢怠慢拿着腰牌跑着去了司马大人的府邸。
“看他还能说出点什么。”天高皇帝远,不爱惜性命的人也越多,赫连桢冷漠的瞧了一眼说书人说道。
这个说书人知晓的东西还挺多,连万通钱庄还是金元平来求情的事情都知道,添油加醋的说了一番,为万通钱庄开脱,吹嘘金元平的同时顺便贬低容攸不近人情,忘恩负义。
去请知府的伙计脚程挺快,司马大人一听是殿下的吩咐也不敢怠慢,不过一盏茶的工夫司马大人就来到了他们喝茶的茶馆。
“宣王殿下,司马大人已经在外面候着了,只要大人下令随时可以行动。”伙计从司马大人那人得知了赫连桢的身份,手里拿着银票直哆嗦,不知道该不该收。
“你应得的拿着吧。”容攸见伙计有些害怕的样子,于是说道。
伙计觉得能和宣王殿下坐在一起,还这么随意,一定也不是普通人,肯定在王爷这能说的上话,便放心的收了银票。
“容家这么嚣张,看他们几时完!”说书人义正辞严,对容攸家做的事忿忿不平好像收了极大的委屈似的
“容家什么完轮不到你决定,但今日便是你完的日子,来人拿下他!”赫连桢忽然站了起来。
一声令下司马大人便带着衙役们冲了进来。
说书人哪见过这种场面,顿时腿就软了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在坐的没人认识赫连桢,可其中有人认识容攸,以他现在的身份,身边坐着的人一定大有来头。
大家窃窃私语,无外乎都在说说书人运气不好,居然当着容攸的面说出这些话。
衙役们毫不费力的就把说书人带到了赫连桢的面前。
“此人散布谣言,本王不希望以后再在你管辖的地方再听到这种不实的传言。”赫连桢扫过在坐的,阴鸷的眼神,让除了容攸和容修之外的人不自觉都纷纷不敢与赫连桢对视。
“带他回去,本王要亲自审问。”赫连桢对司马大人说道。
这人背后不是万庆生,金元平就是许家,容攸和赫连桢并不着急审问他,让司马大人带他回去先吃点皮肉之苦,长长记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