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兵部的范斯完全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听到宣王殿下找他,便立刻过去了,结果发现不仅仅只有宣王殿下。
“上来。”赫连桢的声音从马车里传来。
范斯觉得奇怪,但还是上去了。
一进去就傻眼了。
“坐吧。”赫连钰收起平时一副不正经的样子,眼神凛冽的盯着范斯,打量着他。
官职不高,门第也不怎么样,怎么就被宁晴看上了呢。
“你可有心仪女子?”赫连钰盯着他问。
“……有。”范斯愣了愣,想到了什么,不敢直视。
“谁?”赫连桢忽然睁眼看向范斯。
见范斯不说话,身边的赫连桢和赫连钰脸色都冷了下来。容攸启程去比试时,见两人相处的比以前要融洽不少,范斯也许和宁晴是情投意合的。
“是不是宁晴公主?”容攸试探的问道。
“是。”范斯虽然觉得自己配不上公主,但在二位王爷面前也不能输了气势,挺直了腰板,和两位王爷对视着。
本以为两位王爷会立刻让他离开公主,可范斯却发现两位王爷好像松了一口气的样子。
“你可知道今日发生了什么?”赫连钰想着要是竹月是一厢情愿那他可能要把范斯打一顿出气,既然是这样那就先算了。
“坐着吧。”赫连桢开口让一直站着的范斯坐了下来,“祁青去范副尉的府上。”
范斯觉得应该是发生了什么大事,可是又猜不中,只好求救的看向比较好说话的容攸。
容攸拿出一本话本,假装没有看见范斯的眼神。
整个马车顿时陷入了沉默。
“回去后好好想想该怎么做,明日来宣王府亲口说给本王听。”感受到马车停下来了后,赫连桢抬眼看向范斯。
还没来得及回味宣王殿下是何意思,范斯就被赶下了马车。
一头雾水的目送殿下的马车离开,范斯望着自家大门走了进去。
“少爷您可回来了!夫人正在等着问你话呢。”说话的是范斯母亲院里下人,最近母亲在张罗着他的婚事,范斯虽然和母亲说了自个有心上人了,可母亲以为他是不想成亲的借口,让他说出是哪家的姑娘,为了公主的名声着想,他不可能说出来,想着等兵部事情忙完后和母亲好好说说,没想到今日出了这事。
隐约觉得可能和母亲有关,范斯急忙往他们母子住的别院走去。
问明了范斯的态度,容攸也算是放了心,还好范斯不再想着裳儿扮的那个青楼女子的身份了。
不过他离开京城之前范斯应该还没放下裳儿,短短两个月宁晴就让范斯忘记了裳儿,看来两人这些日子见面的次数不少。
“三皇嫂你盯着我做什么?”赫连钰感受到容攸打量的视线,忍不住问道。
“宁晴和范斯私下的会面,都是拿你当掩护的吧?”想想刚才两人质问他的样子,现在想想,容攸才觉得不对劲。
果然偷偷推波助澜不少的赫连钰被容攸揭穿后,找了个借口溜了。
“你也知道吧?别不说话,我不信你不知道。”容攸瞥了一眼闭目眼神的赫连桢,用脚踢了踢他说道。
“装什么装,知道你没睡着。”容攸把话本扔了过去,就在砸到赫连桢的瞬间,他睁了眼接住了话本。
“想想明日怎么去劝劝太后。”容攸瞄了瞄话本,赫连桢立刻把话本给递了过来。
隔日朝堂上。
各品级官员穿官服站在大殿上的两边,互相议论。
“宣王殿下,黎王殿下到。”太监尖细的声音响起,大臣们顿时安静了下来,纷纷朝着殿门望去。
宣王自从娶了正妃后,上朝的次数也越来越少,为了宣王妃甚至两个月都未上朝,回京后也只不过堪堪上朝过两次而已。
和宣王相比,黎王殿下一年上朝的次数一只手都能数的清。
昨日宁晴公主的事百姓们还不知晓,但在大臣们之间已经传开了,望着神情严肃的两位殿下,大臣们都默不作声的站到自己的位置上,不再多话。
“皇兄下令范斯这几日不得出府门,早朝和兵部也不必去了,还是今天一早派人去宣的圣旨。”赫连钰哪管底下大臣怎么样,往赫连桢身边一站,压低声音说道。
“不知道是皇兄的意思,还是太后的意思。”赫连钰难得来上朝就是为了看看皇兄的意思,顺便震慑下这些大臣不该管的别都拿到明面上上奏。
没一会太监的声音又响了起来,大殿内的所有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陛下驾到!”
赫连瞿穿着一身明黄色黄袍,气势内敛,眼神深沉。
坐在龙椅上,赫连瞿扫过一众大臣,在看见赫连桢时还很冷静,等瞥到他身边朝着自个嬉皮笑脸的赫连钰时,赫连瞿差点表情没崩住。
“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臣有奏。”翰林院院士从侧边走到了中间。
赫连钰听着政事,哈气连篇,整个人都站不稳,摇摇晃晃,时不时撞一下前面的赫连桢。
“要不要皇兄给你搬把椅子?”赫连桢转头看向闭着眼的赫连钰,伸脚踩了他一下。
“还有多久?”赫连钰拍了拍鞋背上被赫连桢踩的印记,低声问道。
赫连瞿近日政事繁多,上个早朝还看他这位六弟随心所欲,忍不住连看他好几眼,示意赫连钰收敛些。
虽然赫连钰没个正经样,但还是能帮得上忙。
就在某个迂腐的老臣哆哆嗦嗦站出来上奏,准备提宁晴公主的事情时,赫连钰大声咳嗽了两声。
顿时所有人看向了赫连钰。
“六弟感染风寒,赶着上朝,连药都没喝,还望皇兄体谅。”赫连桢配合着赫连钰一本正经的胡说。
“既然如此,等一会下朝了,让太医给六弟仔细瞧瞧。胡爱卿你继续。”赫连瞿。
“老臣想上奏给陛下的是昨日,宁……”
“咳咳咳。咳咳。”赫连钰再次打断老臣的上奏。
“……宁……”
“咳咳,咳咳。”
“胡大人。你继续,不用管本王。”赫连钰背过头去,肩膀微微抖着,看着像是在憋着咳嗽,其实赫连钰是在偷笑。
“六弟身子如此不好,依朕看今日就先退朝吧,胡爱卿明日早朝再上奏。”赫连瞿金口一开,胡大人也只好作罢。
退了朝赫连钰也不咳嗽了,精神抖擞的跟着赫连桢去找大皇兄去了。
赫连瞿自然知道两人的小把戏,只是故意配合,瞧见赫连钰,赫连瞿打趣着。
“怎么,太医还没给你开药,你这风寒就好了?”
“皇兄别说风凉话了,母后那怎么样了?有没有好些?”
“气还未消,朕也打算一下朝便去瞧瞧,昨晚宁晴开始绝食,朕吩咐不许让母后知道,这丫头还真是不让人省心。”赫连瞿也是头痛,他这个妹妹喜欢谁说一声,只要家世清白,人品上等,他这个做皇兄怎会为难。谁知做出这样失德的事情,还被捅到了母后那。
“先去见母后,再去劝宁晴用膳。”三兄弟都蹙着眉,一副无奈的样子。
第一百四十六章 你的人
竹幽阁院子,清早寒风瑟瑟,容攸刚踏出去,就被风迷了眼睛。
微眯着眼,容攸隐约看见小风意抱着团儿往自己这扑了过来。
“小风意乖,今日就让碧兰姐姐带你出去逛逛好不好?”容攸一身刚换上的华服,奉旨正要进宫。
见风意点头,容攸捏了捏小风意的脸蛋,看向碧兰,叮嘱她多带几个侍卫跟着,保护好风意。
接容攸的马车已经在宣王府门口候着了,容攸见来接他的是祁青,问了几句。
“说是为了宁晴公主的事,陛下想让王妃帮忙劝着。”祁青答着。
“宁晴公主怎么了?”容攸想着赫连桢一早就和赫连钰进宫就是为了宁晴,难道他们都劝服不了太后?
“当时王爷和陛下站在一块,祁青也不知晓。”
“那走吧。”说罢容攸上了马车。
入宫,容攸直接去了宁晴那。
在殿外赫连钰正坐在那,一旁几个太监低着头端着菜肴站在一边。
“三皇嫂你可到了!”瞧见容攸,赫连钰立刻站了起来。
“宁晴闹绝食,昨日回来到现在滴水未沾,滴米未进。三皇兄大皇兄都去劝母后了,连身子不爽的皇后都去了太后那。”赫连钰本想让宁晴吃些东西,但宁晴非要见容攸,陛下也只好宣旨让三皇嫂进宫了。
容攸点头,从太监手上拿过宁晴最爱吃的芙蓉鸡片走到了门前……
“宁晴,三皇嫂来了,让三皇嫂进去好不好?”敲了敲门,容攸听见里面应了一声,随后便传来了脚步声,一深一浅,宁晴把锁上的门打开让容攸进来了。
一向活泼的宁晴看着很是没有精神,不仅脸色发白,双眼带着血丝,看起来一夜未睡。
“为何闹绝食?”容攸把手上的碟子放在桌上,坐到宁晴身边问道。
“母后说要给我指个人家,嫁出去。”宁晴手里攥着手帕,眼里泛起了泪花。
“太后说的是气话罢了,你这么一闹,如果给太后知道了,本来气话就成真了。”见宁晴有些不知所措,容攸叹了口气。
“你三皇兄和六皇兄已经找过范斯了。范斯当着他们的面承认心悦你。他们会帮着你的,太后那只是因为你这次做事太出格才会如此,你好好用膳,剩下的事配合着你皇兄们,不会有事的。”
宁晴看着容攸,看见他眼中的肯定,慢慢点了点头。
“传膳!”
“用完膳休息休息,皇嫂去看看你皇兄那怎么样了。”容攸扶着已经有些站不稳的宁晴坐了下来。
赫连钰在外面听见传膳的声音就知道三皇嫂肯定成了,急忙走了进去,看看宁晴怎么样了。
结果走的太急差点撞到容攸。
“宁晴没事,休息休息应该就能好,不过还是让太医来看一看。”容攸知道赫连钰着急。
“还是三皇嫂有法子。”赫连钰瞥了一眼正在用膳的宁晴总算是放心了,“要是三皇嫂都劝不好,也许本王就要去把范斯打一顿才能解气了。”
被宁晴的事闹的,两人都没有发现宁晴宫里有几个宫女很是面生,就匆匆去了太后宫里。
两人还未走到太后宫中,就在路上碰见了回来了赫连桢。
“被母后赶出来了?”赫连钰第一反应他们被赶出来。
“宁晴已经不闹变扭了。”见赫连桢看向自己,容攸说道,“太后那呢?”
“母后只见了大皇嫂。”对于皇后娘娘,赫连桢还是很有信心的。
“……怎么都喜欢这样。”赫连钰想想一个宁晴一个母后,出事了不见自个皇兄儿子,只见儿媳和皇嫂,莫名有些吃味。
太后除了皇后娘娘谁都不相见,既然这样他们留在宫里也帮不上什么忙,便打算出宫去了。
“去见范斯吗?”赫连钰自己带了马车,坐在马车上他掀开帘子,脑袋搁在窗框上,问着两人。
“有你就够了。”赫连桢的声音都马车里传来。
两辆马车一同从宫门离开,到街头的时候分开而去。
容攸掀开帘子望了望赫连钰的马车,有些担心。
“怎么?想去?”赫连桢瞧见容攸的动作问道。
“不是,我怕赫连钰忍不住打范斯。”想起赫连钰在宫里的话,容攸觉得他还真有可能这么做。
“不会打死的,毕竟是未来的驸马。”
赫连桢的话并没有让容攸放心,反而更加担心了。
“说笑的,好好坐着,没事的。”赫连桢拉着容攸的衣裳,让他乖乖坐了下来。
白了赫连桢一眼,容攸看着外面慢慢后退的街景,从陌生到熟悉,宣王府到了。
“太后以前赏了个长命锁,把它找出来。”赫连桢扶着容攸下了马车,吩咐李宝。
李宝听到王爷的吩咐愣了愣。
“怎么?”容攸见状疑惑的问道,他还从未见过李宝有这样的神情。
“王妃这个长命锁是王爷小时候太后赏的,从王爷建府的那日就搬到了库房,一直放到今日,所以小的有些惊讶而已。”李宝解释。
“怕是不好找吧。”赫连桢瞥了李宝一眼,戳穿了他的小心思。
“嘿嘿,爷小的哪敢这么想。”李宝打小就在赫连桢身边伺候,赫连桢虽然这么说,但也没有怪罪的意思。
看着李宝张罗着下人去库房,容攸想到每次逢年过节,送来王府的礼物都是一堆一堆的,从建府到现在,确实难找。
“怎么想起来找长命锁了?”容攸询问。
“给小风意。那东西我小时候带着,上面还有我的字,有眼力的人都是认识的。”赫连桢对风意是真喜欢,不然也不会把自己的长命锁送给小风意。
容攸明白赫连桢的意思,摸了摸赫连桢之前给自己的腰牌。
“你不让我还你,是不是就是让别人知道我是你的人?”容攸拿出腰牌放在赫连桢面前晃了晃。
“当然不是。”赫连桢拿过腰牌,慢慢屈膝,蹲了下来,替容攸系在了腰间。
从容攸的角度能看见赫连桢头顶冠上的深红色木簪,忍不住伸手摸了摸木簪上的花纹。
赫连桢手指在容攸腰间灵巧的给他系了上去。见赫连桢站了起来,容攸看着他等着他继续开口。
“给你牌子,是为了让他们知道本王是你的人。”赫连桢替容攸摘下了耳垂上夹着的耳环,凑在他耳边私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