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闻言都觉得颇为新奇,不禁跃跃欲试。
“咱们可以先来试一次,我指到了十殿下,你来回答问题!”楚沉开口道。
暮天/行下意识看了一眼陆璟,开口道:“好。”
“请问十殿下……”楚沉想了半天,感觉一开始不能问太过露骨的问题,而且暮天/行是暮天阔的弟弟,他多少也得有所顾忌,这毕竟不是现代社会。
“十殿下可有心仪之人?”楚沉开口问道。他话音一落,众人顿时都看向了暮天/行,暮天/行一脸无害地笑了笑,开口道:“有。”
众人闻言表情各异,暮天阔一脸了然,楚沉也若有所思,裴文曜则不大关心,只有陆璟表情略有些凝重。
“到我了!”暮天/行捏着那筷子用力一转,筷子慢慢悠悠最后指向了暮天阔。暮天/行嘻嘻一笑,开口道:“我来问九哥。”
暮天阔显然还没体会到这个游戏的乐趣,但还是很配合地沉声道:“问吧。”
“九哥是何时开始喜欢上嫂嫂的?”暮天/行问道。
“上元节宫宴。”暮天阔开口道。
他此话一出,陆璟和楚沉都不由怔住了。楚沉在听到问题的时候,其实心里也有些好奇,他也猜想过暮天阔是何时对他动了心思,但始终没有答案。
万万想不到,暮天阔想也没想便说出了这样的答案。
上元节宫宴,那是他和暮天阔第二次见面,第一次是上元节前夜在长宁湖畔。
“怎么……怎么可能?”楚沉下意识开口道。
“为何不可?”暮天阔仰头喝了一杯酒,目光中不觉流露出了几分温情。
他至今都还记得,当日宫宴上,满座的人都像浸在污泥里一般,人人都想着如何讨好上位者,为此不惜对他落井下石。可楚沉与其他人全然不同,看似无心的几句解围之语,实际上冒了极大的风险。暮天阔知道,楚沉根本不认识他,因为他当日戴着面具,楚沉甚至连他长成什么样都不知道,却依旧为一个陌生人做了那一切。
当时暮天阔只觉得满心震撼,想不到会有人为了他这条烂命去解围……过了许久之后,暮天阔问过自己,他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对楚沉动心的呢?
好像每一个时间点都太晚,最后他才意识到,自己对楚沉的心思,是从上元节宫宴开始的。
“到我了。”暮天阔捻着筷子轻轻一转,筷子连转都没转,直接指向了楚沉。他也不等楚沉反应过来,直接开口问道:“太子妃何时开始喜欢上孤的?”
楚沉:……
看来暮天阔是真的喝多了,而且有点上头!
“那我就是上元节前一晚。”楚沉语气夸张的道:“当夜我在长宁湖里差点淹死了,殿下出手相救,当时我便想以身相许。”
众人闻言不由哄笑一声,暮天阔却没笑,显然也知道楚沉这个答案太过敷衍,毫不走心。但今日是他俩大喜的日子,也不好穷追不舍,大不了等晚上楚沉“有问必答”的时候再问一次,反正以他的经验,到时候楚沉就跟个倒豆子的竹筒一般,从来不说谎。
楚沉又捻着筷子一转,这回指向了裴文曜,楚沉早就有话想问他了,难得遇到他喝了酒有点醉,当即不放过机会,开口道:“那就还是老问题,姐夫是何时对姐姐动心的?”
裴文曜闻言面上不由一红,难得露出了几分拘谨,便见他喝了一大口酒才开口道:“七年前公主大婚,鄙人一见,再不敢忘。”
楚沉:……
大将军竟然暗恋了姐姐那么多年?
楚沉不知裴文曜和宁安公主之间有怎样的纠葛,但仅凭裴文曜这一句话,却也可窥得不少心酸。
七年前裴文曜还只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小副将,他是陪着自己的主将出席沧绥王子婚礼时见到的宁安公主。两人身份悬殊,且公主已经嫁作他人/妇,裴文曜多想片刻都是妄念。
若公主在沧绥一切顺遂,或许他慢慢也就死心了,偏偏沧绥王子为人暴戾好色且男女不忌,两国既是联盟,裴文曜难免实时听到关于这个沧绥王子如何混账的传闻。
而传闻中从来没有出现过的宁安公主,在沧绥王子府中只是个毫无存在感的人,她在那个如龙潭虎穴般的王府里经历过什么,只有她自己才知道……
楚沉想起宁安公主面上的伤疤,忍不住抬眼看向裴文曜,心里说不出的难受,却也暗暗庆幸。若不是裴文曜那一眼生出的妄念,宁安公主如今还在沧绥王子的府中蹉跎吧?
筷子又转到了暮天/行面前,裴文曜挠了挠头不知该问什么,陆璟开口道:“陆某帮你问。”
暮天/行闻言看向陆璟,便闻陆璟开口问道:“是谁?”
“什么是谁?”暮天/行问道。
“你中意之人。”陆瓃开口道。
暮天/行闻言目光中闪过一丝不自觉差的狡黠,开口道:“那人英俊潇洒,高大帅气,才高八斗,人见人爱,会作诗,会画画……”
陆璟听到会画画这句,仰头喝干了杯子里的酒,然后又给自己倒了一杯,再次一饮而尽。
暮天/行拿过筷子一转,指向了陆瓃。
陆瓃抬眼看着他,开口道:“你问吧!”
“你何时喜欢上嫂嫂的?”暮天/行开口问道。
他这个问题一问出口,在座的人都惊了,楚沉恨不得去捂他的嘴。但原以为会不悦的暮天阔却神色淡然,甚至伸手按在了楚沉手背上,手指带着几分安抚的意味在楚沉手上摩挲了片刻。
“这也没什么见不得人的,陆某行得正坐得端,当着两位殿下也不怕剖白!”
陆璟显然喝得十分上头,抹了把脸开口道:“马场那次,是我与殿下多年来第一次重逢。陆某印象中,少年时的殿下一直唯唯诺诺,在诸多皇子中是最不起眼的。后来一别数年在马场重逢,殿下风采卓然,像是变了个人似得,陆某心中讶然,便多了几分心思。”
暮天阔闻言有些好奇地瞥了楚沉一眼,目光中略有些疑惑。
“但正如殿下所说,陆某与殿下之间并无可能,陆某心中明了,不曾逾距。”
陆璟说着忍不住又喝了一杯酒,开口道:“眼看就到七月了,殿下大婚之期将近,陆某待殿下完婚之后便回去复命,至于其他的……”
陆璟也不知是喝多了的缘故,还是触景生情,今日情绪变得极为反常,话没说完又喝了一杯。
楚沉和暮天阔对看了一眼,都觉得这酒不能继续喝下去了。
于是暮天阔提了杯酒说了些场面话便结束了今日的酒宴。
宁安公主和枫儿还在容夫人那里说话呢,所以酒宴结束便和裴文曜一起回去了。楚沉将两人送到门外,看着裴文曜亲昵地将公主扶上马车,又将枫儿抱上去,期间他面上一直带着笑意。
“姐姐嫁给他,应该很幸福吧?”楚沉喃喃的道。
暮天阔拉着楚沉的手问道:“你有没有觉得枫儿和大将军长得有些像?”
楚沉闻言一怔,问道:“什么意思?你这话是我想的那个意思吗?”
“背后不论人是非。”暮天阔拉着楚沉进门,开口道:“倒是有件事孤挺好奇的,陆小侯爷说你从前不是这样的性子,像是突然变了个人似得。你从前是什么性子?”
楚沉挑了挑眉道:“从前就是这样的性子,不过是怕惹是生非,所以比较内敛罢了。”
暮天阔闻言轻笑一声,没有追问。
他记得在京城的时候,大楚太子不止一次朝他提过,说他这个六弟先前磕到了脑袋,又泡了一次水,整个人都变了。虽然平日的性情看不出太大差异,但在行事为人上的变化犹如脱胎换骨一般。
其他人或许没那么轻易发觉,可大楚太子天生多疑又敏感,这么多年来对自己的兄弟们恨不得挖空心思地处处提防。就凭楚沉从前死活不站队,上元节那晚以后突然就答应了依附太子这件事,就足够让对方对这个弟弟产生巨大的疑问。
暮天阔本也没有太意外此事,但今日陆璟突然提起,他心中不免生出好奇。
另一边,陆瓃喝得烂醉。
暮天/行扛着他的胳膊将人扶回去,奈何陆璟十分不配合,摇摇晃晃拽着暮天/行一起东倒西歪的。
暮天/行一脸无奈,直接将人打横抱了起来。他平日里看着瘦削,身量也不及陆璟,没想到力气却不小,想来平日里的饭都没白吃。
到了房间以后,他将人放到榻上,去取了块布巾沾了水替陆璟擦了擦脸。陆璟迷迷糊糊地,突然抓住了暮天/行的手,嘴里口齿不清的问道:“会画画了不起?我也会画画!”
暮天/行闻言笑了笑,附在陆璟耳边道:“我当然知道你会。”
陆璟闻言转头看到暮天/行近在咫尺的脸,只见少年一改平日里稚气未脱的模样,看向他的目光竟带着几分令人捉摸不透的意味。
不等他反应过来,陆璟便觉面上一凉,少年用布巾盖住了他的眼睛。随后陆璟便觉唇上一热,传来某种陌生又令人遐想的触感,那触感稍纵即逝,像一刺麦芒般在陆璟心头不轻不重地扎了那么一下,又疼又痒。
作者有话要说: 电脑出了点问题,手机码字不太方便,两章一起更了。另外,月底了,是不是可以求一波营养液鸭,浇灌一下饥/渴的渣渣~【比心.jpg】
第77章 晋江文学城独家发表
陆璟大概是喝多了,反应略有些迟钝,过了半晌之后才伸出手想去扯掉面上的布巾。
暮天/行不知怎么的突然有些心虚,下意识扣住了陆璟的手,像是怕被他看到似得。陆璟几乎没有挣扎,任由暮天/行扣住他的手与他十指相握,片刻后呼吸渐渐变得平稳,像是睡着了。
暮天/行紧张地吞了一下口水,俯身看着陆璟,对方眉眼被布巾遮住了,只露出下/半张脸,但依旧难掩英俊。暮天/行用另一只手慢慢抚/上陆璟的下巴,摸到了零星的胡茬。他的目光不经意落到陆璟唇上,像是受到了某种蛊惑一般,再次倾身上前在陆璟唇上轻轻啄了一下。
整个过程明明很短暂,对暮天/行来说却漫长地近乎窒息,有那么一瞬间,他险些连呼吸都忘了。很多事情在心中肖想的时候是一回事,真正想要做的时候完全变成了另一回事。
暮天/行自己也不太明白,这人清醒的时候他几乎什么都敢做,就连半夜钻人被子都做的出来。可如今人就在眼前,且连反抗的余地都没有,他却偷个吻都紧张地呼吸困难。
暮天/行长这么大,第一次怂了。
他放开陆璟的手正要起身,却觉腕间一紧,继而被陆璟扣住后颈拉向了自己。这一下来得猝不及防,暮天/行整个脑袋都是蒙的,直到唇间一热,被陆璟带着酒气的唇/舌侵/入他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不同于他浅尝辄止的偷吻,陆璟的吻带着某种强烈的侵/略性,暮天/行在整个过程几乎都是毫无章法地回应,大部分时候几乎就是被动的承受。直到觉察他有些呼吸困难,陆璟才作罢。
后颈上的力道一松,暮天/行下意识后退几步,不等陆璟扯开挡住眼睛的布巾,撒腿便跑。
陆璟伸手在身畔虚握了一把,自然是什么也没有抓到,但呼吸间却满是少年身上熟悉的熏香味儿。
陆璟迷迷糊糊中,心口不由一滞,只觉有些怅然若失。
小鬼头,被他吓跑了……
另一边,楚沉有些睡不着,索性去围观了一下暮天阔今日所下的聘礼。
白天东宫客人多,他几乎没来得及仔细看,这会儿亲眼所见,才知道自己到底拥有了多少财富。且不说那十万金,光是其他的珠宝玉石也得值不少钱了!
楚沉从前一直不觉得自己爱财,但面对眼前的巨额财富,他也不得不承认,心里确实挺爽的!
这世间,哪有人会不喜欢钱的呢?
“怎么还有珠钗首饰?”楚沉一脸茫然地问道:“你不会还有那种爱好吧?让我扮女装?”
暮天阔皱了皱眉,解释道:“你毕竟是孤的太子妃,将来少不得要和京城里的勋贵打交道,这些东西留着赏赐,总有用的上的时候。”
“噢。”楚沉闻言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暮天阔这个人,想得素来都很周到。楚沉心中一暖,转移话题道:“东宫这小金库安全吧?这么多金银财宝放在这儿,可得让人看好了。”
暮天阔道:“看守都是孤的亲兵,不用担心。再说了,哪家的贼胆子那么大,敢跑到东宫里来偷东西?”
“这倒是,等将来整建户籍的事情办完了,王城只会比如今更安全。”楚沉道。
等王城的治安好了,楚沉再把肚子里的孩子生出了,到时候丹药事业如果也顺利的话,楚沉整日坐在东宫数银子就行了,想想都惬意。
回到寝殿以后,楚沉才发觉寝殿里还摆着不少东西。他看到了桌上的几个盖了红绸子的托盘,其中六个托盘被他和暮天阔掀开了两个,还剩四个。原以为礼部的人会把剩下的收走,没想到竟然一并留下了。
“这个可以打开吗?”楚沉问暮天阔。
“可以,你随便开。”暮天阔立在一旁,面上带着几分玩味的笑意。
楚沉伸手揭开一个,发现里头是一柄玉如意,又揭开俩发现里头分别是一对玉璧和一条玉带。
都是玉的啊?
楚沉心想这最后一个是玉什么呢?
他伸手一掀开最后一块红绸,整个人顿时不好了!这玩意虽然也是玉的,可怎么能放在聘礼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