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分钟后,主屋的餐厅内。
莫娜和还在休养中的艾尔瑟撕打成一团,因为艾尔瑟拒不承认这件事情是自己让她做的。
艾尔瑟本来就在伤中,何况她已经年过半百,哪里是她的对手,没两下就被压在地上哎哟哎哟的叫唤起来。
这边白瞿气急的丢了刚刚才吃一口的羊排,然后指着白蜀道:“你凭什么说我母亲要害你?这么多年,她照顾你还少吗?你简直好心当成驴肝肺,养不熟的白眼狼。”
赫莲娜就在白晋南旁边低声啜泣,仿佛真的是受害者。
白蜀回:“她照顾我是照顾的不错,我差点比她先走。”
“你……”白瞿一脚踹了旁边的凳子道:“你说不定就是贼还捉贼,还和这个女仆勾结一气来污蔑我母亲。”
白蜀道:“谁说我只针对你母亲了?还有你,也想害我,当年你怎么和我的男仆搞在一起的?要不要我把你自己录的珍贵视频放出来看看?”
白瞿真的没有别的优点,唯一的优点就是自己欣赏自己的动作大片,还喜欢到处播放,以展示自己的长处,所以只要将他的电脑和手机拿出来,分分钟能翻到。
被点名的白鸣蓦地一晃,立马又往白瞿的背后躲了躲。
白瞿被他说的脸色涨红,尽管谁都知道他这些龌龊事,但是这么在父亲面前被喊出来他公然睡一个仆人还是很丢人的。
“所以。”
白晋南终于开口:“你今天想干什么?”
白蜀看他的眼中始终波澜不惊,心中明了,没有人比他更清楚身边这几个人是什么德行,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
一直如此,从未改变。
于是他直接开口道:“他们是想谋杀我,证据确凿,当然该怎么办就怎么办!”
赫莲娜这时哽咽着道:“老爷,我哪里敢做这样的事情?在您跟前借我十个胆子我也不敢啊,这真不是我做的!”
白晋南盯着她问:“不是你做的,那是艾尔瑟做的?”
赫莲娜看他几乎要将自己生吞,挣着头皮摇摇头道:“也不是艾尔瑟,她跟了我那么多年了……”
说着她突然指向莫娜道:“就是她自己做的,她擅做主张,肯定就是因为我没让她当我的贴身女仆,所以想陷害我。”
“才不是,才不是。”莫娜疯了,这里只有她最渺小,她再清楚不过,这时候不说话就等于是等死,于是她搜肠刮肚的喊出了好几个仆人名字道:“她们都知道,不信你们把她们都抓来问啊!”
白晋南压根就不理莫娜,而是看着艾尔瑟问:“是你吗?”
艾尔瑟看着白晋南,知道这事情成了定局,一定要给大少爷一个交代的。
她一辈子都为了自家的小姐,不能让她落入困境,于是暗了眸子点点头道:“是的,就是我做的,一切都是因为我看大少爷碍事,谁让他挡了二少爷的路?我虽然读书少,但是继承权我是知道的,长子在,立长子,但是长子要是不在,就立次子。”
白晋南冷哼一声道:“既然如此,怀德把她送到镇上监狱里去吧!至于怎么判刑,就告她谋杀道森庄园继承人。”
管家怀德应声就要将人拖走,赫莲娜哪里舍得,扑上来就抱着艾尔瑟,然后朝着白晋南道:“老爷,你把艾尔瑟留下来吧,让我做什么都可以,我不能失去她,她照顾了我一辈子啊!”
白晋南始终坐在餐桌前,那属于他的主导位置,甚至妻子哭成这样他也没多给她一眼,而是慢悠悠道:“人做什么事情就要承担什么责任。”
赫莲娜知道白晋南这就是在说给她听,他一旦做主,事情就不会再有改变的余地,她哭理无果,索性就抱着她不放道:“反正我今天就不让她走,要死我陪她一起死!”
艾尔瑟感动至极,眼袋哭的更大了,急忙道:“不能啊夫人,事情是我做的,我一个人承担,和你一点关系都没有。”
“赶紧拖走。”白晋南发话。
“不……”
白瞿见自己的母亲被一群男仆拉扯,她以往爱惜的头发和衣服都成了一团,顿时上前拉扯开他们。
然后对着白蜀喝道:“你以为你和那个人有关系就可以为所欲为吗?法克斯因为你就没出来,现在又来整治我和我母亲,你这个狗仗人势的东西,知道外面怎么传你吗?你就是一个公交车。”
白蜀算是一个心平气和的人了,但是听到这三个字真的忍不住,本来就打算下一只手的,现在得下两只。
于是他轻笑了一声道:“你不要着急,你母亲运气好找个人给她顶罪还演深情,下一个就轮到你,你想好你怎么演。”
白瞿被他这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气的目次欲裂的喊道:“你想干什么?”
白蜀道:“道格医生说了,我身体一直不好就因为这个中毒的,我算了算十年前就开始了,身体最差的那一年,那时候白鸣一直在我身边,我差一点死在床上,但是他却和你公然在一起,所以,我就怀疑这件事情就是你指使他干的。”
“你胡说八道!”白瞿快疯了,红着眼睛对着白晋南道:“父亲,他就是想要弄死我和母亲,您一向是最公正清明的,快帮我做做主吧!”
白晋南这时擦了擦嘴,对上了白蜀的视线,竟然发现这个儿子有点不在掌控中了。
这种感觉,他不喜欢。
于是在他的目光中,一脚将白瞿踹开,蹭亮的黑皮鞋又上前跺了他一脚。
然后道:“混账东西,一个两个被蒙的团团转,简直丢脸。”
说完,他指着白鸣道:“把那个东西也给我一并拖走,不要碍眼。”
怀德应声,这边白瞿彻底被逼疯了……
他没想到父亲问都不问直接给两个仆人定罪,还动手打了自己,他一向重视自己的,小时候去哪里都带着他,但是从来都没有带过白苏,他甚至亲自教自己机甲操作……
难道就因为白苏有太子撑腰吗?
气到极顶,再被白鸣惊恐的嘶喊声给牵扯着,再也忍不住,从腰间取出这两天随时要去第七军团配备的军刀,一个飞起就朝着他捅去……
白蜀等的就是现在,他早就看这个怂不顺眼了,掏出口袋里可以弹射两米外的防狼喷雾,就对着他喷去。
这是中午的时候白秋给他的,他说是两次保护他不周所以偷偷买的,可以让人脱一层皮,现在正好报仇。
这种用各种恶臭和辛辣物组成的气体,喷溅到人身上的时候就跟被腐蚀了一样,浑身呲呲的冒着烟。
白瞿也果真以为是什么酸性化学物,直接炸了最后一丝理智,哪怕白晋南喊着住手,他也拼命要全力一击。
白蜀看他还来,本来还想再喷一遍,毕竟还有那么多男仆拦着他。
可是他低估了自己嗅觉的灵敏度,几乎是气体一出来的时候他就忍不住要吐,各种气味在的鼻子面前都被放大了无数倍,那感觉整个喉咙连着肺被刷子来回的刷着,第二次怎么都按压不出来了。
白瞿见此,一举挣脱一群男仆,直接朝着他胸口捅去……
就在那刀尖离着人不到一掌宽的时候,白瞿捂着肚子闷哼一声倒下,手中的刀落了地,而他拿着刀的手则是被一双军靴踩着,然后狠狠碾了两下。
白瞿来不及护着自己的手了,因为他的肚子远比手疼了无数倍,两边都顾及不过来的时候,他蜷缩成了一只虾子,不停的抖动。
白蜀顺着那军靴往上,就看见那只被军裤紧紧包裹着的腿,即便是隔着厚重的布料,依旧能看清里面的轮廓。
这条腿的主人是洛神。
他的味道在白瞿倒下的时候也被放大进了白蜀的鼻腔里,莫名的就觉着清新了很多,于是他贪恋的吸了两口后对着洛神道了谢。
洛神只是微微点点头,然后对着终于起身的白晋南道:“他在军校里面光是学怎么打oga了吗?第七军团要这样的人有点堪忧啊!”
白晋南立马道:“殿下受惊了,这是家事,我这就让人把这的不孝子拖走。”
又来这一招。
白蜀早就预见他会这样,只是可惜他心爱的小儿子并不能理解老父亲的一番苦心。
说到底人家从没有偏爱过,只是一直没有给过他一分而已。
看着这样的白晋南,白蜀也不知道哪来的胆子,他扭头就对太子委婉一笑,然后道:“殿下,他们都说我是狗仗人势,他们说的是你吗?”
洛神看着他,目不转睛道:“他们既然都说了,你为什么不坐实一下?”
白蜀笑的更灿烂了,这就道:“那你能帮我伸冤吗?白瞿刚刚要杀我。”
“好啊。”洛神毫不犹豫道。
白晋南脸色微动,几乎是有些颤抖道:“白苏,这是家事,不得胡闹。”
白蜀悻悻的拍了拍洛神的胸口道:“算了吧,我父亲护着他,下次逮住机会再说。”
洛神点头,“听你的。”
白晋南见此,拄着蛇头拐杖都有点站不稳,没想到太子被长子诱惑至此,眼皮都不停的打颤。
一边的道格全程都看着白蜀,这会子他依旧不敢相信,看着温润如玉的一个人,眼中带着笑,全程说话轻飘飘的,但是每一个字都带着血腥味。
什么力都敢借,关键还借得到。
不觉有些害怕,这样的人,孩子在他的肚子里,他想护着,那没有人能夺走,但是他要想舍弃,也没有人能拦得住。
这就要命了……
洛神作为中午救了白蜀一命的功臣,自认为他怎么也要好好道谢一番。
结果等了半天也没有等到人来,后问卡尔,才知道这人刚回房间就被辛普森叫走了,顿时一言不发,然后又去看蝴蝶了。
道格知道他这是又自闭了。
因为那不断喷涌出来的信息素,差点没让他们几个在上面腾云驾雾,阴气重的放倒了一片,要不是盖博适时阻止,他们都能手拉手一起向西走了。
卡尔见他这样,忍不住和道格开口:“要不想想办法把这两个人先分开?这样下去我怕他再犯狂躁症,到时候可就真的兜不住了,你知道的,他一激动就会犯病。”
道格哭笑不得道:“我是治病的,不是治感情的,这让我有什么办法?”
盖博罕见的坐不住道:“不管怎么样不能让这两个人继续发展下去了,港口的事情不能耽误,不行就去和那个alha摊牌,让他知难而退,你们谁去?”
查尔斯第一个摇头道:“古话说,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我反正不去,这种喜当爹的事情,谁听见都会打人的。”
卡尔道:“我主要是怕白苏打我,将军都怕他,我更怕。”
道格还没来得及说,扭头一愣:“殿下呢?”
查尔斯一脸不妙道:“不会是那个单s不到的alha决斗了吧?”
一群人:“……”
那边水深火热,白蜀这边则是清风徐来。
辛普森下午换了一身裁剪得体的黑色礼服,领结也打的一丝不苟,尤其他手上还拿着一只带着水珠的花,有点像白玫瑰,不过更淡雅一些。
“是中午在花园里摘的?”白蜀接过问。
辛普森目不转睛的看着他,总觉着这人越来越好看,不觉憨笑起来,然后道:“是的,我见这朵花最大,就摘来了,还给它打了水,防止枯萎。”
白蜀点点头,不得不承认这样的alha要是以后在一起过日子也挺好的,虽然有点小心机,但是聪明人的婚姻维系不就是有点单纯的小心机吗?
所以他也不揭穿道森庄园压根就没有这样的花,因为白晋南的性格使然,周边压根没有花园,除了一块块绿色的草坪就是将草坪间隔开的各种修剪得宜的围边草和矮灌木。
“我昨天说要把我收藏的一颗最好的能源石送给你,我就让我的男仆给我回去拿了。”
他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一只盒子,打开后里面则是一颗鸡蛋大小橘红色的能源石,接着补充道:“这颗石头是b等级的,仅次于a等了,你也知道a等是可遇而不可求的,不过就算是这一颗,当初我在黑市的时候也花了好大的代价才得来的。”
白蜀很是惊讶,毕竟昨天就听他那么一说,也没答应什么的,结果他当真了,顿时道:“这么贵重的东西,我怎么能要呢?而且我手里暂时也有的。”
说完,他也拿出了自己的那一颗。
他没好意思说自己的这个就是a等,毕竟在费特利庄园的时候还没有意识到,等他进了白晋南的书房的时候才知道这东西有多罕见,因为即便是白晋南,他也只有一颗。
所以,他得到这颗石头的那一天就决定随身带着,作为幸运石。
辛普森看着他手里一颗更小的褐色石头,顿时腼腆一笑道:“我怎么忘了,道森公爵肯定有很多能源石。”
“不过我这颗真的是靠运气才得来的,还有一段我在黑市的一段最珍贵的记忆,和价值无关,我只希望你能收下,而且你说过坦诚的,我们以后都在一起了,我的就是你的。”
这话说的算是很有情商了。
人不管爱恨情仇,最后留下的无非就是记忆了,他说这是最珍贵的记忆,那就变相的等于是最珍贵的感情了。
这要是两情相悦,真的算是最好的爱情表达了,可是白蜀对他还没有到爱的地步,只是觉着这人算是合适的选择者,这样所受过多就有点负重了。
这便想了想道:“不行那你先给我收着,等我们确定的时候我再拿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