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这样的事情,容泽会选择白冰,是因为这个人完全可以成为信任的对象,他需要找到的一个人,并非一定是绝顶高手,但是在忠诚之上,那绝对是要第一的。
所以,这白冰,也就成为了他的首选。
等到这些都确定下来之后,凤擎便没有再去多说,只是吩咐让容泽和凤羽书去开始着手,既然已经开始了,那就从现在便要开始,至于白冰,不过就是在这御书房外候着而已。
凤羽书在前往的时候,什么话都没有说,只是径直走过去,也没有太理会容泽,左右就是一本正经的样子。
容泽看着跟前的人,不禁有些想笑,这小孩子的心性到底是没有根除的,就算是存在着太多的牵引,也是不能全然消退的。
这边,凤擎瞧着他们在那里着手,毕竟有容泽在身边指点,他当然是不用担心的。
恰巧,这个时候,该是他用药的时候了,便从这御书房内殿走了出来,凤擎目光凝聚在那苦涩的汤药之上,许多的心思都是凝涩在此中的,“这些药,不喝也罢!”
站在旁边的孙公公也知道,自从皇上身体虚弱,开始服药起,这些苦涩的药不知道服用了多少,可这些终归也是治标不治本,皇上每每对着这些的时候,难免会伤怀。
可,孙公公还是清楚的,即算如此,却也不能不喝,“皇上,这药虽苦,到底还是能缓和皇上的症状,皇上再怎样也是应该要保全一些。”
凤擎沉沉的叹了一口气,然后抬手之间,将那一碗药直接端起来,一口饮尽,孙公公立马递了一碗清水给凤擎漱口。
他是明白的,这些事情都是需要做一番拿捏的,如果这些都不能成为确定的话,后续许多的存在就会有其他的偏颇,整个这些事情也很难在维系下去,为了凤羽书,他也应该扛着的。
孙公公知道皇上的为难,站在旁边,也不知道自己还能言说些什么,想起适才的事情,便道:“皇上,奴才有些不明白,这信王为什么会想要让白冰成为自己的贴身侍从呢,白冰不是皇上安排在东宫那边的人,虽说不是禁军之中武功最高强的存在,但这是不是……”
凤擎浅然一笑,“或许容泽就是视线已经将这些给看的明明白白,完全就是在他的拿捏之中了。”
“皇上的意思是,这些事情其实信王早就已经知晓了,并且直接选择白冰,就是这个意图?”孙公公有些讶异,乃至于是不敢置信的样子。
对于这些,一开始凤擎又何曾会想到呢,但是想着容泽对于事态的把控,再加上这里面这些事情所牵引的种种,皆非简单的所在,如果容泽并没有拿捏好的话,又怎么会如此自信的将这白冰放到他的身边呢,想想都不可能。
那么对于这件事,唯一的解释就是,容泽确定了这一层的牵引,对于白冰也可以完全信任,容泽此番前来西京,不过就是他一人前来,毕竟将来所需要承受的事情还有许多,如果单纯的只是为了这些的话,并非可以抵挡的,多一个可信的人,那么分担开的事情,或多或少是有所助益的。
孙公公没有听到跟前之人继续往下言说的话,对此倒也没有多想,转而只是对着跟前的人,轻声说道:“皇上,说起这件事,如您所言,是好的,可是看着别处,奴才瞧着太子殿下似乎对于信王这样做,并不是很乐意的样子啊,会不会存在于这件事之上,有其他的偏差呢?”
凤擎知道,就凤羽书而言,即算因为成长的环境造就了许多的东西,可作为一个孩子,原本该有的,还是会显露无疑的,就好比现在这番状况之下,再怎样都是不能避免的,即算容泽与之相识不过短短几日,可有些时候,相处再长的时间又怎么能敌得过,在短时间内早就的深刻影响来的有深度呢?
“没事,不会有什么问题的,这件事你就不用操心了,太子到底是小,不过他很快就会明白,有些事情完全不用去计较的。”凤擎沉然一声,“尤其,将来他若是坐在朕这个位置上,他就会更加的清楚,许许多多的东西,并非是单纯的从自己的心思出发就足够的,需要用更多的存在来做判定!”
孙公公应和着,“皇上说的很是,现在太子殿下身边有信王这样的能人,皇上现在也能稍稍放宽心些,皇上也能用更多的心思来保养自己的身体。”
“你又来了,难道朕的身体是怎样的一个状况,你还能不知道吗?”
顿然之间,孙公公整个人都是凝固了一般,凤擎长叹一声,转而又笑道:“何须如此呢,这些都是注定的。”
孙公公依旧只是在旁边沉默的候着,没有多说一句其他了。
这时候,凤擎便起身,走了进去,看到那内殿之中,看着凤羽书在那里看着那些奏折,而容泽在旁边相伴,对于所有的状况都是一一指点出来,这样的场面还真是和睦。
只是,他也能看到,虽然凤羽书很顺从的在那里认真看着奏折,将那些都批阅着,学习着,可是那张小脸上的沉凝冷固之色,一直没有消除,到底还是孩子气些,或许如果他不是这皇族的孩子,不是他唯一的儿子,这样的童年时光,也许就不用承受这么多的为难了,任何一切都是可以随心所欲,想开心就开心,想生气就生气,至少不用因为内心某些牵引,而只能在那里压制。
容泽看到凤擎走了进来,他来的那日已经替凤擎把过脉,所以对于这些完全是明白的,而且后续他也特意的检查过凤擎每日所用的药,一应都是无碍,只不过,那些药都是温补的药材,就凤擎的身体而言,却也只能如此了。
“太子十分聪明,什么都是一点即通,往后这些奏疏,皇上大可以都交给太子来批阅,皇上再做检阅,这样一来的话皇上也就不会过于疲劳了。”容泽建议着说道。
当然,这样的建议凤擎岂会听不明白,便开口应和着说道:“如此甚好。”
容泽指着这边已经被凤羽书批注过的奏疏,让凤擎过来检阅一番。
凤擎走过去,看着这些,在这奏疏之上的批红,到底是非常精致的,其实他都没有注意过太多,对于凤羽书,他更多的都是放在他人身上,而不是在这些旁的,没想到,如今这小小年纪,竟然已经习得一手好字了。
而上面批红的内容,也是有非常独到的见解,对于这些呈禀的奏折,已然是完全可以放心交给他了,若有其他,容泽在旁边指点一二,自然也不用太过于担心的!
凤擎面容之上都是欣喜的颜色,全然是可以放心的。
容泽当然也能明白这个时候,这些心思所存在的情况是怎样的一回事,凤羽书不论是从哪方面都是非常有造诣的,许多的事情,有些人总说,人并不能从小就看出,但是对于一些有天赋的人而言,从小能看出来的远远不止那么一点点,将这些天赋都寻觅出来,再其上,做极致的发挥,让原有的天赋得到最大化的开拓,这样的人,与生俱来就有许多的优势。
而凤羽书,就是他所说的这类人,再加上这凤羽书一直都不曾让自己懈怠,从能习字认字开始,一切就已经在十分用功的路上走着了,相比较其他人,在同一起跑线上的人而言,他是走在最前面的。
所有的心思在这里得到了确定,别的也就不用再去多想,只消顺势往下,便足够了,如常,容泽不过继续在旁边指点着凤羽书。
凤擎在旁边,看着,听着,都说这容泽虽然闲云野鹤,远离俗世之外,可是就他的谈吐,见识,言论,那都不是一般人能比拟,就算是久居朝堂的政客,也未必有他一半!
全然,这些心思,至此,也就可以全部都放下,不用再有过多的担忧了。
……
丞相府。
赵权端坐在这正厅之中,而之下便是朝堂之上附庸他的一众大臣。
而这众臣之中,又以,丞相之下的六部尚书为首,可谓是对赵权马首是瞻,只不过今日朝堂之上的那些出现后,到让这些人有了惶恐之感。
“丞相大人,这个容泽,如此这般,就被册封为了信王,皇上的用意已然是明白,丞相大人,咱们可得尽快拿出来应对之策,将这事儿解决好了。”
“很是如此,这个人必然会成为一颗绊脚石。”
赵权听着他们你一言我一句的说着这些空口白话,他难道还不知道这些事情不能含糊吗?“好了,这些我自然知道,只不过这个容泽并非寻常之辈,如果不能一击必中,只怕后续也是无力。”
因为赵权很清楚,毕竟在东宫发生的那一场刺杀已经证明了这一点,这个容泽,原本以为不过是皇上寻回来的一个帮手,无足畏惧,现在看来,还得好好花费一番心思,彻底的解决一番才是正途。
这些人看着丞相大人脸上的为难之色,也知道容泽不简单。
这时候,一人轻声说道:“大人,这皇上的身体日渐虚弱,只怕皇上特意寻来此人,又找了一个合适的借口,认此人为义弟,如今太子殿下年幼,只怕是皇上存了,将来要让此人已皇叔之尊,行摄政王之事,辅佐太子殿下登基呢!”
“这话言之尚早吧,这人手中并没什么势力,又怎么可以和丞相大人抗衡呢!”另一人反驳道。
“可,就怕皇上会趁着这段时间……”这些话说到这里却又停顿下来,毕竟当着丞相大人的面,不免有些多余。
第158章 西陇篇:皇叔的养成日记(11)
这样的话并没有往下言说,一时之间,这丞相府正厅之上,所有的气氛都是凝涩住,任何人都是不能轻易的去多说什么,仿若交织在这里头的种种,都能想象到往后有可能发生的情况是怎样。
赵权看着他们,冷沉一声说道:“这个容泽现在不过只是一个没有实权的王爷罢了,皇上能让他成为自己的义弟,给他亲王的尊贵,也都是因为他救了皇上而已,这个理由,没有人能够拒绝,乃至于此事传扬开,百姓对于皇上更是赞许。”
这时候,又有一人说道:“只不过,大人此事如果任由放任下去的话,到时候真的很难收场了,只怕现在此人居住在东宫,也是皇上的意图,可想而知,这里面所发生的情况是怎样的。”
赵权并不否认,这个容泽的确是有些能耐的,就说在朝堂之上的那一番反应,趁势就让太子直接开始上朝参政,一直以来,他总是找到各方的理由,让太子临朝的时间在往后推移,可如今,却因为容泽出现,将所有的都改变了。
再加上在此之前的那些事情,完全就是不能有丝毫偏差的,将这些都交织在一块的时候,那个容泽也是觉察出来,东宫那次的行刺是他在背后的谋划,想要再去拉拢这人,已然不现实,但是若要再行行刺之事,也未必可以完好的着手下去。
想到这里的时候,赵权难免是会有些纠结,没想到,在朝堂之上呼风唤雨的他,现如今竟然会因为一个从未见识过的毛头小子给拿住,处处受到限制……
“好了,你们都先各自退下吧,至于这件事应该怎么来着手,我自然有分寸,你们只需要守好你们自己的事情便是,不要在这样的时候让人揪住了辫子,尤其是冯阳的人,明白吗?”赵权冷沉一声说道。
那些人自然是都应承着,别的都是没有多说,径直就将这些都收起来,然后朝着跟前的人行了礼,径直的就离开了这丞相府而已。
一时之间,丞相府中陷入一派安静之中,端坐在这正厅之上的人,面容一点点沉凝,显露出来的那一份冷邪之色是愈发的深沉,仿若就像是那无尽的黑夜,交织出一层算计、阴谋似的……
此刻,东宫。
从御书房出来之后,凤羽书和容泽两人便径直的回到了东宫,自然,现如今这白冰已然是遵从皇上的旨意,跟随在容泽的身后,既然要做这贴身的侍从,那就是寸步不离的跟随着。
到了这东宫内殿,凤羽书看着那还要跟进来的人,直接站住了脚步,然后反过身去,原本在御书房一直压抑的那些,此刻就全部都爆发出来,冷冽的声音问道:“怎么?你还要跟进来吗?”
白冰看到太子殿下这一番问话的时候,到底是有些迟疑,可是刚才那样子,他明显的能看的出来,太子殿下好像是生气的样子,“这个,太子殿下……”
容泽不等白冰说下去,就从旁缓和的说道:“好了,你去外头候着便是,若有什么事情,本王会吩咐你去做的。”
白冰这才躬身退了出去。
凤羽书看着走出去的人,气鼓鼓的在那旁边的座椅上坐下来,然后对着容泽说道:“皇叔还有什么要吩咐的吗?要是没有的话,那我想自己一个人待一会儿,皇叔就不要在这里待着了,也去歇息吧!”
容泽见他这般,不过一笑,“怎么?是有什么事情惹到太子殿下了?这一副生气的模样,到底是有些让人诧异啊!”
“皇叔你……”凤羽书双手环抱在胸前,小脸上气鼓鼓的,俨然就山与三夕是在置气的模样。
容泽看着跟前的小家伙,自是觉得有意思,原来,对于这小家伙的心思,他也会这样的在意,从在御书房的时候,就见凤羽书有些不自在,虽然是在认真批阅奏折,学习如何更好的处理,可是那张脸一刻都是没有轻松过。
“既然太子觉得想一个人待一会儿,那就好好安静的待一会儿吧,我先出去了,若是有什么是的话,吩咐人来叫我便是!”说着,容泽便转身朝着外头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