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
“啊?现在吗?我还什么都没准备。”
“那你就快去收拾东西,本座只给你一炷香的时间,还不快去。”
楚天阔立刻冲进房内,手忙脚乱的收拾东西。嘴里嘟囔着,又将绯尘骂个狗血淋头。
“我根本就不想去,非得让我去。还那么着急,有本事你自己来收拾啊!可恶!”
“绯尘兄,这个你先拿着,等到合适的时机再去。”肖豫灵伸手递给绯尘一粒小药丸,接着叮嘱道。
“这是何物?”绯尘看着手中的药丸,如同黑豆般大小,不知有何用处。
“此药是为抑制血咒而准备的,只不过尚在试验阶段,效果如何还未曾知晓。”
“有这好东西你怎么不早点拿出来?”南烛叶打量着绯尘手中的药丸,问向肖豫灵。
“这……我也是才配出来的药方。而且此药并不能完全抑制血咒,它只是将感觉延续到下个满月。言外之意为若是服用此药,下个满月将会承受双倍疼痛。”
“啊?果然也没什么用。”南烛叶用失望的语气说道。
“若是在下个满月前得到六月雪,绯尘兄就可以不用承受痛苦。”
绯尘听完还不犹豫的将药丸吞下肚中,不管能不能找到六月雪,都不能让阿阔看到自己那副模样。
“师兄……你……”
“无妨。待洛白收拾好,我们即刻出发。”
“好。”南烛叶将担心的神情收入眼底,接着对风影说道:“去备四匹马来。”
“宫主,确定不让属下陪同?属下担心……”
云朔宫内的五大影卫,身手与实力皆在上层。保护绯尘尽职尽责,这一回宫主不带任何一个,倒是让人担心。
“云朔宫还需有人看管,本座能信任的人不多,你们不要让本座失望,好好看管宫内。”
“属下遵命。属下这就去配好马。”
“等等,准备三匹即可,我与洛白同乘。”在绯尘的记忆里,因楚天阔不会骑马,此前出行都是马车。今日赶往飞雪山庄,实属着急。骑马较马车来说,速度更快些,这才选择骑马赶往。
肖豫灵也接着说道:“既然如此,准备两匹即可,我与小叶同乘一匹。”
“我才不要和你一起。”南烛叶嫌弃的躲开,肖豫灵哄道:“小叶莫要任性,我也是担心你骑术不佳,万一拖了后腿……”
南烛叶:“……”
“收拾好了……”楚天阔背着大包小裹,呼哧带喘的来到几人面前。“要怎么出发?”
“骑马,你与本座同乘一匹。”
恰巧此时风影与雷影各自牵来一匹马。
“什么?”楚天阔抱着脑袋,手中的包裹掉在地上,心中呐喊道:“还有没有其他的交通工具,我不想和绯尘一起啊!”
绯尘看楚天阔犹犹豫豫不上马,不管楚天阔同意与否,一把将楚天阔扔到马上。
“驾——”
“啊,我恐高放我下来。”楚天阔扭动身子,挣扎着想要下去。
“别动。”绯尘把手放在楚天阔两侧,贴近身子将他牢牢抱住。
温热的气息传散开来,楚天阔乖乖坐着,看向四周之景。
第九十八章 :四人同游
徐徐清风吹来,楚天阔晕乎乎的脑袋逐渐变得清醒。后背紧贴的胸膛安全感十足,但楚天阔不屑于此。相比之下,他更喜欢自己迎风策马,飞奔在大草原下。当然,这些都是楚天阔的幻想罢了,他连马都不会骑,还去什么大草原。
因楚天阔的腰侧被绯尘紧紧环绕着,他想左右摇晃身子都显得异常局促。二人紧紧贴合着身子,隔着衣服都能感受到绯尘胸膛传来的跳动。
绯尘将脸颊凑近,靠近楚天阔的耳朵却没有说话,抓着缰绳的手紧了又紧。
楚天阔显得有些不适,耳边染上绯红。他挪了挪位置,稍稍拉开二者的距离。
“别动。”绯尘的声音从耳边传来,不禁加快速度。
?
肖豫灵二人也不甘示弱,紧随其后。
两匹马,四个人,相约在大道之上,快马加鞭,好不为快。
当然,对于楚天阔来说还是坐车比较适合他。速度越快,风力越猛。此时的风变得不再温柔,反而带有几分力量。风吹打在脸上,一阵颠簸,楚天阔极其不适应,随后大声喊道:“慢点,太快了……”
绯尘见楚天阔稍显胆怯的神情,竟有几分可爱,他不自觉的笑了起来。
“有本座在,何惧之有?”
“就是因为有你在,我才害怕。”楚天阔小声嘀咕着,自然不敢大声说出来。向后丢给绯尘一个白眼,没再说什么。
南烛叶显得异常兴奋,把此处外出当成一次旅行。只见南烛叶展开双臂,迎风而上,风吹拂起两侧的碎发,竟飘落到肖豫灵的脸上。
与肖豫灵走过的山川茂林,经历过江湖奇谈,不经意间才发现,二人的羁绊如此之深。每次当南烛叶回头望去,身后都有些肖豫灵的身影。
“豫灵,谢谢!”南烛叶放下双臂,突然说道。
肖豫灵轻勾唇角,笑了笑。他聪明过人,心细无比自然懂得南烛叶所指。“说了要叫哥哥。”
南烛叶一听此话,不满的反驳道:“咱们两个明明同岁,为何要我叫你哥哥?”
“我早生于你几月,自然是哥哥。”
南烛叶:“……不叫……”
“师兄,咱们来比赛啊?”南烛叶故意转移话题,当他看到走在前面的绯尘时,心生奇想,便有了这主意。
“啥?你们还要比赛。”要是比赛楚天阔第一个不同意,本来坐在马背上的他就很不适应,要是比赛那还能活不?
“不比。”绯尘想都没想的回答道。
“师兄,为何啊?难不成是你怕输?”南烛叶显得有些不理解,师兄没有理由会拒绝啊!
楚天阔倒是松了一口气,还好绯尘没有兴趣参加。
“骑得太快,本座的贴身护卫会害怕。”
“啊?”南烛叶张着大嘴,感到惊讶。接着哈哈大笑道:“黑兄弟,你的胆子也太小了。”
出乎楚天阔的意料,他没想到绯尘竟然能看出自己的心思。甚至能考虑到自己对骑马不适,意外的体贴。
“等等。”楚天阔眉头一皱,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从方才出云朔宫之时就觉得哪里不对。
“难道绯尘早就知道我不会骑马,这才让我和他一匹马?但是他又是怎么知道我不会骑马的?”
楚天阔很清楚的记得并未和绯尘提过此事,究竟是从何而知呢!
肖豫灵加快速度,追赶上绯尘二人,与其并排同行。
“师兄,我发现你对黑兄弟很不一般啊!竟然比对我这个师弟还要好。”
“咳咳。”楚天阔听闻此话差点被口水呛到,连连解释道:“南公子,我想你是误会了。宫主他体贴心细,知道小的不善骑术,这才拒绝南公子的比赛邀请,还请南公子不要放在心上。”
南烛叶只不过一句玩笑话,却让楚天阔很是在意。他才不想承认绯尘对他特殊对待,最好是置之不理,看过则忘。可这段时间的相处,让楚天阔有着不一样的感觉。
难道真实身份被绯尘发现了?
“在我的印象中,绯尘兄可不是会体贴人的那种。向来只有别人顺应他、臣服他,可从未见他对别人体贴入微。要说有,恐怕也只能有一个人。”肖豫灵嘴角泛起若有若无的笑,打趣的说道。
楚天阔有些好奇,立刻就问道:“谁啊?”
“他的心上人。”
楚天阔:“……”我听不到,我听不到。此时楚天阔的心里五味杂陈,他越发开始肯定自己的猜测。一种可能就是绯尘认出自己的身份,还有一种就是自己很对绯尘的胃口,喜欢上洛白这个人了。
天哪!楚天阔坐立不安,手和脚都不知道在何处安放。不会吧!楚天阔和洛白形象相差这么多,怎么可能会被绯尘喜欢上,难道绯尘变得饥不择食?
“豫灵,莫要乱说。洛白是本座的贴身护卫,既然是本座的手下,自然要多加关照。”
“也没见你对哪个侍卫这般关照。”南烛叶忍不住插上一嘴。
楚天阔不想继续这个话题,他故意问道:“去飞雪山庄所为何事啊?还得多久能到?”
几人谈话之时,楚天阔正在收拾行李。出来时他被绯尘直接扔到马背便出了云朔宫,因此对到飞雪山庄的目的一概不知。
“照这个速度,明日晌午便能到达,至于所为何事,暂且当成游山玩水的出行即可。”
绯尘说完,稍微加快速度,向前方走去。
春风无尽,彻响马蹄。非年少多梦,似乎又回到十年前。四人同行,从来都未变过。哪怕楚天阔不记得,心中却有着某种熟悉感。
停留之时,夜幕已然降临。星河圆月,绯尘翻身下马将楚天阔一同抱了下来。楚天阔揉了揉酸胀的腿,蹦蹦跳跳活动筋骨。接着一股脑的坐在地上,敲打双腿。
南烛叶二人下了马,找寻一片空地,道:“师兄,今夜只得在此暂住。”南烛叶抬头看了看天空上的圆月,有些担心的问道:“师兄,现在你感觉如何?”
肖豫灵的药似乎起到一定的作用,至今都未感觉到异样之处。“多亏豫灵的药,并未感到异样。”
“是啊!绯尘兄,这次是没事,可是下次……”
肖豫灵显得有些愁眉苦脸,他一时也找不到好的办法,只得往后延缓。
“你们在说啥啊?宫主,你是哪里不舒服?”楚天阔探着脑袋问道。
“你听错了,本座的身体怎会不舒服。”
楚天阔不屑的撇过脸,心中暗道:“行,你是宫主大人你厉害,小的们自愧不如。祝你吃嘛嘛香,身体健康。”
“哎!你的头发……”楚天阔不经意间的一瞥,让他赶紧像是看花了眼。绯尘长发尾部泛起浅浅的银色,只有尾部那一端。楚天阔清楚的记得绯尘之前不是这样,什么时候还偷偷染了头发。
绯尘察觉到楚天阔异样的目光,低头向肩膀处看去。散落在肩膀的发丝染上银霜,这正是血咒发作时的模样。满头银发,嗜血红衣,魔宫宫主也因此而来。
南烛叶与肖豫灵也上前查看,绯尘仅是瞥了一眼,装作若无其事的说道:“你看错了。”
楚天阔揉揉眼睛,他确信没有看错啊!
“黑兄弟,想必是今晚的月色映染,才会出现幻觉,不必在意。”
不仅南烛叶这么说,就连肖豫灵也点点头。楚天阔摸了摸脑袋,难道真的是自己看错了?
正当他百思不得其解之际,突然又想起另外一件事。“哎呀!”楚天阔立刻起身,他将云墨忘在脑后,出云朔宫也没告诉他一声。
“一惊一乍,发生何事?”绯尘看楚天阔心事重重的样子,不禁问道。
“哎呦!”楚天阔捂着肚子,道:“我肚子疼,先去解决一下。”说完,楚天阔不顾众人的眼神,立刻跑开了。
“怎么办?要不要跟云墨发个信号?”楚天阔特意走远点,在草丛中来回走动,想着应对之策。
“不行不行,在这里发信号太容易被发现了。”的确,本就是夜深人静,又是荒野丛林,若是在此地发信号,一定会让绯尘起疑心。
楚天阔愣是没想明白,自己费劲巴力的混进云朔宫,甚至伪装成这副黑炭的模样,不就是为了拿到玉佩吗?可现在呢!玉佩的影子都没见到,还被绯尘胁迫去什么飞雪山庄。
“算了算了。来都来了,玉佩之事也急不得。”楚天阔倒是很会安慰自己,“等到了飞雪山庄再给云墨发信号也不迟。”
待了没多久,楚天阔未敢多做停留。他赶忙回到方才待的地方。
绯尘见楚天阔回来,立刻问道:“你怎么样?”
“啊,我没事。”楚天阔转了一圈,蹦的很高,道:“已经没事了,快些休息吧,明早还要赶路。”
“既然没事,先歇息吧!”肖豫灵也提议道。
地面上的有从云朔宫带来的装备,随意往地上一铺,便是一个简单的床。四人挤在一起,也好相互照应。
噼里啪啦的柴火燃烧正旺,为这夜色之中带来一片光明。楚天阔心也是大,平时沾枕头便着,这回没有枕头一样睡得很香。
让他舞刀弄枪不行,让他琴棋书画不会,枉费楚天阔有一颗维持正义的心,只因被困云朔宫,想要破获案件都无用武之地。楚天阔能做之事无非每日吃吃睡睡,闲来无事玩玩蚂蚱。
绯尘翻身望去,身边便是熟睡中的楚天阔。嘴角的一抹笑意挂在脸上,久久没有消失。
翌日一早,四人继续赶路。不到午时便来到飞雪山庄。
飞雪山庄并非四季飘雪,天寒地冻。相反这里四季如春,因常年盛开梨花而得名。每当梨花飘落之时,便会下起梨花雨,丝丝缕缕,悠然飘零。仿佛白色的飞雪舞动四季。此地从未下过大雪,相传山庄的庄主苏珏似乎与雪有着不解之缘,为了弥补这个遗憾,才将山庄命名为飞雪山庄。
梨花虽常年开放,却在此时最为动人。
山庄庄主苏珏喜交朋友,飞雪山庄每到这个季节,便会昭告天下,邀约江湖众人来此饮酒赏花。飞雪山庄还有上乘梨花酿,拜访此地的江湖义士也是络绎不绝。
肖豫灵考虑到此,特意挑选这个时机前来。一来可以掩人耳目,二来可以赏观美景,可谓一举两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