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爱卿退下吧!”
在众官员退下去之前咸宁帝还深深的丢了个眼神给苏寅
早朝上的时间很早,但都是吃了早饭来的,但结束的时间也不迟,还未到吃午膳的时间,所以这个膳是叫什么膳谁也不知道
虽然桌面上摆满了食物,但是经过咸宁帝贴身太监试菜之后那阵仗,让原本就是用过膳的顾淮更是不愿意动筷子了
“开始吃吧”咸宁帝倒是丝毫不觉得有什么,还招唿着李昱和顾淮
“是”
“是”
两人异口同声的说着
顾淮终于理解了上次杨如卿的话,和皇上一起用膳那可真是要命啊,比让他上朝还要命
咸宁帝似乎看出了他的心思,便开口问道
“言平这是不合你口味吗?”
还没等顾淮回答,李昱便抢先说道
“父皇,顾将军怕是见到生人有点不自在,毕竟常年在军营的人,多少是不太习惯那些俗礼的”说着夹了一筷子自己面前的翡翠丸子放在顾淮的碗里
“别客气啊,顾将军,赶紧吃!”
看到李昱的举动,咸宁帝本想阻止,不过转念一想又没有任何动作了
“今天权当一家人的聚会吧,言平,放松点”咸宁帝看着顾淮说道“原本我也是看着你长大的,和你父亲也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你也算是我半个儿子了”
听到这话李昱看了一眼顾淮,见他脸上没有任何异样的神色,放下心来又觉得稍稍有些担心
谁不知道当初顾老将军风光一时,那时候被皇帝找了个借口夺了兵权,如果不是因为匈奴太甚,不然咸宁帝是不会让顾清风的儿子继承兵权的
然而这其中的因果关系李昱和天下人一样,只知其一,并不知其二,当然这也是后话了
整顿饭下来几个人都极其沉默,咸宁帝可能也意识到自己的话冒出的有点不应该,后面也不再多说什么了
直到快分开,咸宁帝才开口交代顾淮
“此次回去好生休养吧,回北方的事情无需着急!”
李昱和顾淮从飞霜殿出来的时候,李昱内心一直很不安,没来由的不安,哦不对,也不能说没来由
皇上一直强调让顾淮不用着急回北方,这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谁不知道顾淮身为镇北大将军这几年的风光如何,虽然都不曾明说,但是明眼人都能看出来皇上对于顾淮是忌惮着也痛恨着
这份纠结的情感究竟如何滋味,想必除了咸宁帝没人知道了
“对于父皇刚刚说的那句话你内心不觉得有异吗?”李昱轻声问道
由于宫中耳目太多,两人也不好太亲密的聊天,所以只能装作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
“什么话?”顾淮装傻的问道
“你知道的!”李昱并不想到这时候还跟他绕来绕去
“身为人臣,尽忠职守,听命于人,皇上说什么就是什么!”顾淮平淡的说道
“你在跟我说什么鬼话!”李昱情绪突然变得激动起来
“如果让你释权你也愿意吗?”李昱察觉到自己的不对,放平了语气说道
“有何不可!子桓莫非认为我看重的是兵权吗?”顾淮反问道
到这儿李昱便愣住了,因为这个问题的确是问到他了,他竟不知该如何回答,身为将军,最重要的难道不是兵权吗?
不,不是,对于顾淮,他重要的是汴梁的子民,他肩上的责任,和他世代肩负的东西
“如果汴梁能太平了,我自然愿意卸下身上的担子,归田卸甲,悠闲饮茶,得一人终老,是我毕生所愿”
说这话时顾淮停下来看着李昱,缓缓开口道
“但是子桓,现在!我还不能!”
第六十七章、身处险境再见故人
李昱和顾淮不知道的是,他们刚出宫门苏寅便来到了咸宁帝的飞霜殿
“臣参见皇上!”
看到来人皇上一脸不悦,冷哼了一声,问道
“你来干什么?朝堂上的事我还没找你算账呢!”
“臣惶恐!”听见咸宁帝的话苏寅赶忙跪了下来
但是咸宁帝似乎并不想和他算账,只是冷冷的说了一句“起来吧!你也是一朝老臣了,虽然朕平时就知道你看不惯顾将军,但是今天这一出也太胡闹了!更何况你除了让自己闹笑话以外,并没有对他起到任何作用!”
苏寅听到皇帝这话嘴角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诡笑
自己的猜测果然没错,苏寅也是朝堂上的老狐狸了,能当上一朝丞相,让自己女儿嫁给皇上跻身成当朝皇贵妃,由于先皇后薨逝得早,咸宁帝也一直没有立新皇后,所以他的女儿苏皇贵妃目前也只是缺了个皇后的虚名而已
而以上这些成就,除了他有个漂亮妩媚的女儿能抓住皇帝的心,更多的也是他的出谋划策
所以今天的朝堂之举他怎么可能会犯那么低级的错误呢
他是故意的,想看看咸宁帝对顾淮的真实想法,如果真的要对付他,咸宁帝是什么态度
很明显,一切都如他的猜测那样
“多谢皇上”谢过恩之后缓缓站起身来
“这次来有什么事?”咸宁帝问道
“回禀皇上,臣查出顾将军这些年在北方镇守没少和匈奴的首领葛尔丹来往,还有人曾看见他们俩一起喝酒吃肉,想必那关系匪浅”
苏寅说道
“你是不是又上哪找的一个没法出来作证的人?”咸宁帝看他又跟之前的一样的说辞,未免有点愠怒
“这次臣有人证,还有物证!”
听到苏寅斩钉截铁的回答,这倒是让咸宁帝起了兴致
“哦?”
说着苏寅叫上来早已等在门外的男人…。。
看着进来的男人以及他手上的东西咸宁帝的表情变得诡云莫测
“来人!”咸宁帝喊道
一直守在门外的安东海听到皇上那震怒的声音,惶惶不安的走了进来
“奴才在!”安东海悄悄的瞥了一眼在一旁的苏寅,看他眉角带笑的站在那,便知不好
“叫禁卫军去顾府!”咸宁帝吩咐道“哦不,朕也去!”
于是在顾淮正准备去找杨如卿的时候,还没来得及把脚踏出去,就看见咸宁帝带着宫中禁卫气势汹汹的赶到了
还没等顾淮弄清缘由,只听咸宁帝一声令下
“逆贼贼子顾淮,尔等将其拿下!”
屋内顾达听到外面的动静正想出门来看看,就看见那阵势,赶忙从后门熘了出去
“整个将军府给我封了!不许任何人进出!”
那些人得令便拿着封条将府邸大门封了起来,全然没注意到已经熘走的顾达
逃出来的顾达第一反应就是去杨如卿府上
当杨如卿府上的下人带着顾达来找杨如卿的时候,杨如卿吓了一跳,在得知顾达来因之后他更是吓的不行
“不行,我得赶紧进趟宫探探情况!”
尽管如此他还是马不停蹄的赶往了皇宫
赶到皇宫他并没有如愿见到皇上,不过也从身边太监那里多多少少听了一点缘由
苏丞相不知从哪里找到了顾将军的罪证,说他勾结匈奴!
“苏寅这个老匹夫!我去他…。”杨如卿看来一眼身边的安东海,把话咽了下去,现在知道什么事了,觉得还是先回去找人商量对策,于是愤愤不平的甩袖离开了
顾淮跟着咸宁帝身后来到了飞霜殿,而没有直接去大理寺
早上还在这儿以客人的身份用膳,这会儿就已经是另外一种身份站在殿前了
“你知道我是为什么这么大阵仗把你请来吗?”咸宁帝站在顾淮面前看着他问道
“臣不知!”顾淮确实也不知,他也不觉得自己最近犯了什么事
“哼,把人带上来!”咸宁帝对着身后说道
只见那屋内的屏风之后走出来两个人,一个是苏寅苏丞相,另外一个男子,那男子在苏寅身边,走路的姿势很奇怪,整个身体都在左右的轻微摇晃,说不上来的奇怪,顾淮只觉得有点面熟,但是一时没想起来在哪见过
“你可认得你面前这人?”咸宁帝问道
“苏丞相啊”顾淮看着眼前的苏寅如实说道
“皇上说的是我身边这人!顾将军可不要装傻!”苏寅不满的说道
顾淮仔细的盯着那男人看了一会儿,平凡的五官,没什么特色,唯一说得上的就是他那个魁梧的身板了,有点像匈奴那种感觉“可能见过吧!但我想不起来了!”
可能是太平凡的长相往大街上一抓就能抓一大把,这样的大众脸才显得面熟吧!
“皇上,您看顾将军到到现在还在装傻!”苏寅看着顾淮那样子十分看不惯
“顾将军,你当真忘了属下吗?”那男人向前走了一步,站在烛光下,露出他那受过伤一瘸一拐的腿
难怪他走路姿势那么奇怪!他腿受过伤!
这时顾淮才想起他来,那时候在攻打匈奴的时候,唯一的一次败仗!
其实严格来讲也不算败仗,只是那时候顾淮身在北方,但是那时候他听说匈奴有新的作战计划,因为怕被敌人发觉所以决定只身前去匈奴的基地荒木塔,可未曾想那时候的消息是个假消息,顾淮被埋伏了,那是他唯一一次被抓了,至于自己眼前这个男人也是那时候认识的
男人叫塔塔木,是汉人和匈奴生下来的孩子,出生后不久父母就死了,后来一直流浪,也一直不被匈奴所接受,过得很惨,为人特别狠辣
因为一直以来的经历让他特别讨厌匈奴,由于他的狠辣在边境那群流浪儿群里十分的有威望,所以算是他们的头头,一直都会寻时机找那些匈奴兵的麻烦,但由于我寡敌众,所以一直只敢偷偷摸摸的来
可不巧的是那一次放火烧匈奴人的粮草的时候被抓了,不过那群匈奴兵一直忙着对付顾淮,所以没时间管这个喜欢恶作剧的男人,只是把他一直关着
这会儿看顾淮被抓了进来,还是个汉人,他心里还是比较高兴的
只是他内心对于人的防备心一直很强,对于顾淮这个将他带出来的人也没有几分信任
后来俩人出来后,顾淮把他带回了自己的军营,虽然顾淮手底下的兵都是顾家军,跟着自己很多年的,但是看他还有几分拳脚功夫,顾淮还是破例让他做自己手底下唯一一个不知根知底的兵
至于他的腿,并不是打仗时弄断的,而是被顾淮弄断的!
因为顾淮发现他自从入了军营之后仗着和顾淮有几分情谊,除了郭也以外的人,他永远是捧高踩低
尤其是在他打了几次胜仗,顾淮把他升迁了变成了一个小首领之后,更是把手底下的人不当人看
由于那些兵都是顾淮的亲兵,知道顾淮是什么脾性,所以便有人跟顾淮反应
加上郭也也觉得这人虽然作战利索,但是心肠未必太狠了点,不能留
本来顾淮顾念着他跟自己出生入死还有点犹豫,但是塔塔木他本人却丝毫不在意,后来还因为动用私刑打死了顾淮手底下的一个粮兵
起因只是因为塔塔木想要运送更多的粮草去自己的军营,那粮兵按规矩办事,每个军营限领五袋不能给多的
便狠心将人活活打死!
这种丧尽天良的做法让顾淮忍无可忍,便亲手让他体会了一把被人活活殴打的滋味,但最终还是只将他腿打断了,并没有要他的性命
便让他滚了,并让他不要在出现在自己面前,否则必定要其性命
好几年不见,顾淮的确没有第一时间想起来,只是没想到这一次见面的立场正好反过来了
第六十八章、镇北将军终入狱
“塔塔木!”顾淮冷冷的看着他,表情说不出的不屑“居然是你!”
叫塔塔木的男人似乎被这话给刺激到了,表情扭曲的说“顾淮,你以为你现在还是那高高在上的镇北大将军吗!你现在是阶下囚,搞清楚自己的处境行不行!”
他不明白凭什么这人当初是大将军的时候就是这样的一副不屑的表情看着他残缺的腿让他滚,现在身份调换,这人变成了阶下囚,依然还用那种不屑的眼神看自己
他不明白,也不能容忍!
一旁的咸宁帝听着他们的对话,似乎觉得塔塔木有点太显聒噪,不悦的皱了皱眉
苏寅很快察觉到皇帝的表情,制止到身边的塔塔木
“好了,别和他废话了,说正事吧!”
注意到苏寅不悦的语气,塔塔木才收敛了下来,这些年因为忌惮顾淮他东躲西藏,没少受苦,消瘦了不少,这也是为什么顾淮没能第一时间把他认出的原因
“你当初和葛尔丹勾结的事情我已经全部都禀告给了皇上”
听到这话顾淮脸上并没有什么太多异样的表情,仿佛说勾结匈奴的人不是他,而是别人
咸宁帝实在不想再听那塔塔木聒噪的声音了,于是让苏寅带他下去
房中此时就只剩下顾淮和咸宁帝二人,咸宁帝将身后的一封信递给顾淮
待顾淮看完信的内容之后,房间内沉默良久,咸宁帝问道
“你可有什么要说的?”
“如果臣说与我无关,皇上会信吗?”顾淮反问道
“如今人证物证具在…”咸宁帝盯着顾淮,他不明白为什么到了此时此刻他依然在他脸上看不到任何惊慌的表情,依然镇定的好像一切都在他的意料之中那种感觉一样
于是更加不爽了“你只需告诉我刚刚那人可是你曾经的手下?”